白雪皚皚,大片大片的雪花飄飄灑灑紛揚而下,將吳西城籠罩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中。啪… …啪… 震耳欲聾的禮炮在天空綻開各種各樣的吉祥圖案,將雪天本是寂靜的世界震得熱鬧非凡。
「嘖嘖嘖…四葉草集團可真是大手筆,那年元宵,我在京城都沒看見過這麼漂亮的禮炮,而且白天綻放也是五光十色,毫不比晚上遜色,真是神了。」
「可不是嗎,四葉草商業中心的上空全拉上了紅色油布,道旁燃著爐灶,今天開業,完全不必擔心大雪,也不必害怕寒冷,那喜迎客酒店還酒水全免,真是財力雄厚,就是名字有些怪。」
路人們討論著大雪天開業,有著奇怪名字的四葉草集團。在路旁兩排漂亮姑娘歡迎光臨迎客聲下,踏進了四葉草商業中心。
千色百媚大廳此時熱鬧非凡。
「月兌,月兌,月兌!」屋內一群雄激素上腦的男子圍聚在一起,血氣爆漲,目光灼熱,緊緊盯著高台上一塊紅色布上的影子。台上燈光暗淡,印著布後的影子影影綽綽,一件件香味四溢的薄紗衣不時從布後面拋出,引來一陣哄搶,布後的身影玲瓏妙曼,分外誘人,引人遐想。
驀地,紅布慢慢提起,一條雪白如玉的美腿慢慢慢慢出現在眾人面前。紅布越提越高越提越高,眾人眼楮死死盯那條上下滑動,惹人犯罪的**,心里期待再上一點再上一點,突然…紅布落下…唉,在一片失望聲中,一個妖嬈的美女妖媚道︰「請各位恩客猜猜布後面是我們的幾號姐妹。」
我說一號
不對,是三號
不對,是十五號
台下吵吵鬧鬧,三樓的雅間卻格外安靜。
「四少好手段,別開生面的開bao真是讓李某大開眼界。」
「呵,我以為足一個四葉草商業中心已經讓李兄驚天為人了,想不到這點小把戲李兄也贊不絕口。」一個身形修長身穿刺目寬袖大紅綢衣的男子,一手輕拂長袖,一手拿著鑷夾將一塊香料丟進一個三足鼎立的精致香爐中,那動作說不上多優雅,卻行雲流水別有一番韻味。
男子的聲音清清淡淡,仿佛什麼都驚不起他的情緒。一轉身,鋪在背後漆黑如錦緞的黑發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一雙流光瀲灩生輝丹鳳眼一揚,露出一抹似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李承安看著面前的人,縴細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清 身姿,長眉鳳目,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再配上那恰到好處的鵝蛋臉,怎麼看都像個女子,若真是女子…再看她胸前一馬平川,哎…他無限喟嘆了口氣,可惜了。
三十個美人的畫像貼在門前最顯眼的地方。一個聞香識美人的名號,門票一百兩一個,引來恩客無數。其實猜中布後美人的號碼,能得與美人獨處一炷香的時間。可就算是,只得一炷香與美人親近的機會,從各處趕來的名流巨富前僕後繼,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千色百媚投,那麼瘋狂,也不知為了哪般。
千寵輕倚窗前,「李兄,台下美人你可有看上的?有的話盡管與我說…」說到這她驀然轉過身,玩味朝他眨了眨眼,意思是心照不宣。
李承安瞧著她面若桃李,眼楮似霧似水,唇邊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壞笑,情不自禁拉著她的手腕一拽,千寵撞到他懷里。他一手圈住她的縴腰,一手摩挲著她的耳垂,低垂的聲線充滿魅惑︰「本來我以為自己喜歡女人,結果被四少萬千風華所打動,不若四少親自陪我可好。」
面前的男子一身藍衣,端方似玉,俊朗無雙,也是一個極其難得的美男子。千寵瞅著他長長的睫羽,笑靨邪魅,嘴唇一勾,彎起的弧度完全可以媲美最美的狐狸,漂亮的單鳳眼充滿魅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本少喜歡在上面。」
「四……少,」媚娘站在門口尷尬無比,作死的被她看見如此火爆的一幕,她道千色百媚的姑娘怎麼引不起四少的興趣,原來,他「志不在此。」
千寵毫不在意,旁若無人整了整衣服,「有事?」
「有四百來號人到喜迎客酒店搗亂,今日酒水全免,他們四人一桌,佔據了大堂大部分桌子,從上午起,只點酒水,而且吵鬧不休。」
千寵一挑眉,「媚娘,我培養你做吳西城四葉草分部的管事,你別告訴我這點小事你都處理不好。」
每次看見東家波瀾不驚的一張臉,閱人無數的媚娘總會下意識低下頭,不知是害怕是尊敬還是心悅誠服,她低低道︰「是獨孤家做的,所以…」
「呵,」千寵笑的雲淡風輕,「媚娘,難道在你心目中,我比獨孤家的人更好說話?」
獨孤世家盤踞在吳西城上百年之久,當初四葉草商業中心選址,看中了這塊地,地處中心恰好有獨孤家的一座祖宅和幾家店鋪,千寵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拿下這個地段,她以為銀貨兩訖,卻原來不是。
「好,媚娘我今天就再教你一課。」千寵提起小火爐上溫的酒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獨孤老頭不是最喜歡炫耀他的小兒子聰明過人麼,帶人斷了小公子的右臂,用錦盒裝著給他送過去,再送幾個字,阻人財路者,死。」
媚娘心一驚,斷右臂,獨孤公子明年的科考怕是無望了,這事給獨孤家帶來的沖擊可想而知。但最最可怕的還是東家那波瀾不驚不顯山不露水的情緒。
見媚娘站著不動,千寵倏然起身,一身鮮艷的大紅仿若冰雪中高傲綻放的紅梅,卻比紅梅更嗜血、更冷冽。
「媚娘,你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記住,我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當初給了獨孤家足夠的銀子,既然獨孤老頭嫌不夠,惹怒我的後果他也得做好心理準備,你且下去吧。」
媚娘退下,順便將房門帶上。
李承安一臉嚴肅坐在千寵對面,「四少,當著我的面,你這是信任呢?還是有恃無恐?」
千寵笑得慵懶無比,「我倒是忘了,李兄家父正是吳西巡撫,怎麼,李兄是想要去告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