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心里莫名地起了一個想法︰他能夠跟柳玉瑾這個姑娘遇見,還真是要感激那些想要了他的命的唐家的殺手們。要不是他們,他也不能受了重傷地躺在五原縣外面,也就不能遇見柳玉瑾,不能被她救走,不能跟她相識……
「你怎麼了?」柳玉瑾發現沈烈的情緒好像有一些不太對勁,忙問道。
「沒什麼。」沈烈忙把話題給岔開了。
兩個人靜靜地在這陰暗的牢房中相擁而坐。其實不是兩個人偷懶,實在是,這戒備森嚴的牢房沒有逃出去的辦法實在是很難出去。總不能讓柳玉瑾從空間里拿出一把小勺子,然後兩個人對著牢房的牆壁,將石頭做的牆給挖穿吧?
兩個人不知道在這里坐了多久。由于已經是深夜了,所以柳玉瑾甚至都有些困了。她一向是早睡早起,嚴格遵守健康的生活規律的。現在一下子規律都被打亂了不說,還要擔驚受怕的。現在終于來到了沈烈的身邊,緊繃著的心弦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立刻,困得就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可是不知道這個牢房的大門什麼時候能打開,或者莫偉山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柳玉瑾根本不敢就這麼睡過去。只是她實在是很困倦,所以頭一點一點的,時不時就會撞到沈烈的肩膀上,然後再驚醒過來,周而復始。
「要不你先睡一會兒吧,有什麼情況的話我會叫你的,好不好?」沈烈溫柔的嗓音出現在柳玉瑾的耳邊。
柳玉瑾卻搖了搖頭。沈烈是比她還需要休息的人。他比自己更早地到了這個牢房里面,還受了傷,而自己卻完全不能幫上他的忙,現在還要他來哄著自己。♀
「就一小會兒。如果我累了的話,我就叫醒你。怎麼樣?」沈烈的嗓音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柔和充滿耐心。尤其是面對著柳玉瑾的時候。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沈烈覺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能被這個可愛的姑娘給融化了。他只想把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就算是身處于這樣的環境之中,沈烈也盡可能地想要柳玉瑾能夠舒舒服服地。
柳玉瑾猶豫了半天。心里天人交戰。她實在是很累很困了。沈烈的懷里很溫暖,很舒服。實在是忍不下席卷來的困意。于是,她決定小睡一會兒,然後盡快地回復體力,還能替沈烈分憂。
于是她點了點頭,選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窩在沈烈的懷里睡了過去。
沈烈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低下頭。輕輕地在柳玉瑾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熟睡中的柳玉瑾完全沒有被沈烈給「騷擾」到,只是像孩子那樣咂了咂嘴巴,輕輕地呢喃著什麼。
沈烈也輕輕地閉上了眼楮。只不過,他的神經還是緊緊地繃著。只是讓身體進入了一個比較放松的狀態而已。這樣的方式很能迅速地恢復體力,讓自身保持在一個比較好的狀態上。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沈烈只听見「 噠」一聲輕響。這聲音在安靜的牢房內顯得是十分地突兀。沈烈迅速地睜開了眼楮,但是並沒有起身,只是警覺地四處查看著。
放在門口的那根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了。光芒非常的微弱,火光還不時地跳動一下,十分地不穩定,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熄滅了一樣。♀
沈烈眯起眼楮看向大門的方向。剛才的「 噠」聲就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那扇厚實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像是剛才一樣,悄悄地打開了一條門縫。
沈烈迅速地四處打量著牢房的四周。他手上也沒有閑著,一邊輕輕地拍醒了柳玉瑾,一邊掩住了她的嘴巴,防止她發出什麼聲音來,驚動了外面可能藏著的人。
牢房大門打開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現在,不知道外面到底有沒有人看著他們,但是,如果想從這個牢房里面走出去,這大概就是唯一的機會了。
「怎麼了?」柳玉瑾迷迷糊糊的聲音從沈烈的胸口傳來。她剛被沈烈搖醒,整個人還是糊涂著的。
「噓……跟我走,那門又開了。你準備好,一旦有什麼問題的話,咱們兩個立刻進空間里去,明白麼?」沈烈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活動著已經有些僵硬的身體和坐麻了的腿。
「明白。」柳玉瑾也小聲地回答道。
柳玉瑾很快地強迫自己清醒了過來,為此還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她眼淚都差點流出來。她也發現了那扇開了個門縫的大門,而且,那道門縫還在慢慢地擴大著。
「外面是有人麼?」柳玉瑾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外面有人的蹤跡,于是她困惑地看著沈烈,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準確的說法。沈烈對于人的氣息的把握非常準確,這也是他的武功精湛的表現。
「暫時沒有人。不過一會兒誰知道呢。」沈烈看著門外的方向,拉住了柳玉瑾的小手︰「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就往外面走吧。」
柳玉瑾被沈烈拉住,心里的恐慌立刻就少了很多。她望著沈烈,微微地笑道︰「嗯,走吧。」
就在兩個人往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在剛才射|出箭矢的地方,突然又發出了一陣機括被發動的「 噠 噠」的聲音,就好像是在那里有一個隱形人正在往機括上面裝箭矢,馬上就要發射了一樣。
「快走!」沈烈拉了一把柳玉瑾,兩個人彎下腰,躲避著在上空飛舞的箭矢。
萬幸的是,這箭矢不知為何,並不是射向兩個人所在的地方和大門的方向,而是向著房間的深處射過去的。就好像保護的地方並不是在大門的位置,而是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一般。
「沈烈……沈烈!等一下!」百忙之中,柳玉瑾想要拉住沈烈停下來。而沈烈卻充耳不聞,只是拉著柳玉瑾一個勁兒地悶頭向前沖,想要趁著大門還開著的時候沖出去。
剛才只是留著一條門縫的地方,此時已經是大敞四開的了。那門就像是特意為兩個人打開的一樣,完全不擔心在這個牢房里的人會跑掉一般。
見沈烈沒有反應,柳玉瑾狠狠心,一咬牙,下一刻,兩個人出現在了空間里。
「怎麼了?」沈烈終于是停了下來。他看著柳玉瑾的方向,十分地疑惑。明明兩個人就要逃出去了,可是柳玉瑾卻拉著兩個人進到了空間里。如果不迅速地出去的話,下一次這大門打開,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你先冷靜一下,這地方不對勁。」柳玉瑾喘著粗氣,用手撫著胸口,想要平息一下自己紊亂的呼吸。
沈烈倒是沒什麼運動過度的表現︰「怎麼了?」
柳玉瑾道︰「你沒發現那箭矢並不是沖著咱們兩個來的,而都是對著房間的角落去的麼?而且,那些箭矢竟然都沒有朝著大門的方向。我覺得這里面有古怪。在這牢房里設立機關,不就是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走的麼?不過為什麼連大門都打開了,那些機關卻毫無反應,就好像設計這里的機關的人完全不擔心牢房里的人會往門外跑似的。」
听了柳玉瑾的話,沈烈沉吟起來︰「我剛才也發現了這地方的不對勁。不過我想的是咱們兩個先出去再說。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覺得,這大門外面可能有著什麼更加厲害的機關,所以這里的主人才不擔心我們會從大門口逃出去。」
柳玉瑾點點頭。沈烈是個很聰明的人,她也從沈烈的話里得到了不少的啟發︰「這麼說,這道大門只是一個幌子了?那若是這樣說起來……只有從大門外面進去,一路上將那些機關都給關閉了,那麼這條路才是安全的。如果貿然從里面逃出去,而不知道機關關閉的方法的話,可能只會更加的危險。」
沈烈道︰「應該就是這樣。對了,莫偉山帶你來這里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
柳玉瑾仔細地回想著。她在來的路上滿心都想著的是莫偉山提出的那些條件,還有擔心著沈烈的安危。至于這一路上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她還就真的沒有過多地注意過。對此,她還很是埋怨自己。都怪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面,遇見這些事情就嚇傻了,完全忘記了觀察力的重要性。
沈烈倒是對于這個結果絲毫地沒有意外︰「這不能怪你。你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用擔心,這里還有我呢,總會找到出去的辦法。這大門既然不能走,那麼,用箭矢保護住的地方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線索的。現在我們小心些,去牢房里仔細地檢查一下,說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辦法。我就不相信,咱們能困死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
柳玉瑾點了點頭。兩個人又準備了一下,補充了些水份,便出去到牢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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