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確實是沒有什麼人把守著,至少我這一路走過來,看到的侍衛不過一只手都能夠數過來。不過當時莫偉山也不是一個人帶著我進來的,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侍衛。」
沈烈點了點頭︰「這莫偉山還是很謹慎的。他看來生怕你會有功夫在身或者是有什麼能夠給他致命一擊的東西,所以,這個侍衛是用來保護他的。不過,看樣子他對自己的這個地牢還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路上才會沒有幾個侍衛。不過也有可能是那些侍衛都隱藏在暗處,你沒有功夫所以發現不了而已。」
柳玉瑾贊同道︰「有可能。而且這往地牢來的道路彎彎曲曲的,簡直就像是個巨大無比的迷宮一樣,還有無數的岔道。如果沒有人帶領著的話,很容易就會在這個巨大的迷宮里迷失的吧。」
「竟然還有這樣的關卡……」沈烈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的復雜。
本來以為這個地牢外面只是一個位于比較偏遠的遠離城市的山莊而已,沒想到這個山莊的規模竟然是如此大得驚人。如果它真的像是柳玉瑾所說的那樣,擁有一個很大的類似迷宮一樣的通道的話……那麼,這個山莊的位置,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畢竟這個青田縣並不大,如果有心的話,很容易就能對這里有個很具體的了解。
沈烈是個很謹慎的人。在他被柳玉瑾救了一條命並且被迫無奈地遠離了京城以逃離唐家的殺手的追捕之後,他一直對于自己生活的環境周圍保持著警惕的心理。來到青田縣不久之後,他就已經將這周圍的路線和環境模得熟透了。
在離青田縣很遠的地方有一處山莊,修建得就像是一個堡壘一樣。沈烈一開始就對這個地方產生了很大的懷疑,因為這不像是普通的人家居住的環境。可是他幾次想要去探查,都被這里的守衛給發現並阻攔住了。時間一長,沈烈便也忘記了這件事。畢竟這里的主人並沒有做些什麼事情。而沈烈便也不好總是疑神疑鬼。
唐家的觸角再長,總不能伸到這遠離京城的地方來。再說了,他沈烈也沒有總是得罪什麼人。總不至于到了這個遠離京城的小縣城里還會遇見自己的敵人。
不過這個山莊總像是沈烈心里的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頭。雖然平時可能沒有什麼。可是在這個時候,便難免得讓心頭刺痛一下。
尤其是,現在他跟柳玉瑾遇見了危險,就是在這個山莊之中。
現在,沈烈很是後悔當初沒有堅持搞清楚這個山莊到底是怎麼回事,主人到底是誰,後面又有著什麼樣的背景。以至于兩個人現在被抓到這里來了之後。他甚至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大門不打開,我們到底要怎麼出去呢……」柳玉瑾發愁了。
「逃出去這件事先不著急,我們可以先等一等,看看情況。目前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考慮。」沈烈低下頭。很是溫柔地看著柳玉瑾,問道︰「你也听到莫偉山說的那個條件了?你是怎麼考慮的?」
柳玉瑾本就郁悶的心情在听到沈烈提出這件事的時候,更加的郁悶了。她簡直想要讓空間里打開一個時空裂縫,讓她能夠去到另外的一個時空中去,忘記這里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不想答應他。欣香館是我的心血啊。我才開業了一天。」柳玉瑾忍不住蹲下|身體,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可是,如果我不答應他的話,咱們兩個到底要怎麼辦?」
若是不想被發現空間的秘密的話。兩個人就不能進入到空間里。現在,顯然莫偉山是想讓這兩個人在這個地牢中好好地「反省」了。現在距離柳玉瑾進到這個地牢里也已經有了幾個時辰,竟然連個送飯或者送水的人都沒有。更別說更早的時間就已經算進來的,身上還有傷的沈烈了。要不是有柳玉瑾那個神奇的空間,他恐怕就會撐不下去了。
「我們也只能等了。」沈烈長嘆了一口氣,坐在了那個破舊的床邊,順便伸手將柳玉瑾拉了過來。他心疼柳玉瑾,便要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這「床」其實只是一個石台子,上面鋪著一張破舊骯髒的草席。讓柳玉瑾坐在這個東西上面,沈烈實在是不忍心。
「等著?那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柳玉瑾很是順從地坐在沈烈的腿上,很是滿意這個恆溫的人肉墊子,心情好了一點。現在沈烈在她的身邊,讓她那忐忑的心理也終于放松了一些,于是問道。
「你的想法呢?」沈烈反問道。
柳玉瑾道︰「本來我是不打算答應的。畢竟欣香館是我的心血,要是就這麼拱手讓出去,我肯定會不願意的。更別說是不僅要放棄欣香館,連老板娘都不能做了……不過,莫偉山這麼折磨你,我還是很害怕的。如果我答應他去喜福樓當廚娘,他就能將咱們兩個放出去,回到家里,我覺得……」
柳玉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烈的擁抱給打斷了。他將柳玉瑾緊緊地擁在自己的懷里,就像是他們兩個剛剛在地牢里見到的時候,那樣緊緊地擁抱著。
柳玉瑾敏銳地感覺到沈烈的情緒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回抱住沈烈的腰背,小聲道︰「怎麼了?」
「沒什麼……讓我抱抱。」沈烈的臉就埋在柳玉瑾的脖頸處,听起來聲音悶悶的。柳玉瑾不知道沈烈到底怎麼了,只好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安慰著他。
「你是不是擔心我會不願意將欣香館放棄掉,然後莫偉山就一直將咱們兩個關在這里?」柳玉瑾想了一會兒,覺得沈烈擔心的只是這件事情,便出聲安慰道︰「沒什麼的。就算沒有了欣香館,以後也能再開別的飯館。」
「不是了……」沈烈喃喃道。他的聲音極小,要不是他就靠在柳玉瑾的耳朵旁邊,柳玉瑾一定會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不過,即使是听清楚了沈烈在說什麼,柳玉瑾也沒有听懂他的意思。
「什麼不是了?你到底怎麼了沈烈?」柳玉瑾有些緊張了起來。在她到來之前莫偉山到底對沈烈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自從她見到沈烈之後就覺得他的情緒一直都不太對勁?
剛開始,柳玉瑾還覺得沈烈情緒不對只是她的錯覺,或者是因為冷不丁地來到這個封閉的地牢之後的正常反應。畢竟誰也不願意呆在這地牢里面,從一個自由人變成一個囚犯。不過時間一長,柳玉瑾終于確定,沈烈自從來到這里之後,就一直都不太對勁了。
「就算是再開飯館,那也不是欣香館了……」沈烈終于抬起頭,在昏暗的光線下直直地看著柳玉瑾的眼楮。他的臉上是一種很復雜的表情,有愧疚,有不舍,有歉意,還有很多柳玉瑾不知道該怎麼解讀的東西。
「嗯,我知道啊!」柳玉瑾很是奇怪沈烈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東西。她決定跟沈烈好好談談。
「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我答應了莫偉山要去喜福樓當廚娘,那都是你的錯?」柳玉瑾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她的手從沈烈的脖子上拿了下來,雙手交握,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雖然她就坐在沈烈的身上,可是看上去就像是坐在最嚴肅的會議桌之前一樣,坐得直直的。
沈烈低下頭,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沈烈,你看著我。」柳玉瑾道。
沈烈很是詫異地抬起頭看著柳玉瑾。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里總是有種十分心虛的感覺,讓他不想抬頭直視柳玉瑾的眼楮,所以他的視線一直在柳玉瑾的下巴附近打轉,左看右看的,就是不敢看向柳玉瑾的眼楮。
柳玉瑾迫不得已地伸手抓住沈烈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沈烈,我從來都沒有怪你的意思。相反的,我還要謝謝你。」柳玉瑾的聲音嚴肅,但是透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溫柔愛意。「你別以為被莫偉山抓來是你的錯。你沒有任何的錯,而且,你是為了我。」
沈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一瞬間,他覺得委屈極了。
一開始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絲的委屈。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柳玉瑾會覺得他是個累贅,讓柳玉瑾失去自己剛剛開業的欣香館。而他完全沒有想過,開欣香館的人是柳玉瑾,而他被莫偉山抓來,也是因為莫偉山想要用他當威脅,讓柳玉瑾答應他去喜福樓當廚娘。
現在,柳玉瑾反而先說了不怪他,還清清楚楚地說出了他其實是被欣香館給牽連的,這讓沈烈突然有一種十分委屈的情緒。
已經有很多年,沈烈都沒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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