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就在柳玉瑾前面一步的距離,一邊警惕地看著四周,一邊保護著她往前走去。
這地道里唯一的亮光就來源于沈烈手中握著的火把了。他盡量地將火把舉高,讓火把上面跳動著的火苗能夠盡量地照到更大的範圍。
四周安靜得只能听見兩個人發出的輕微的腳步聲,好像是連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般。
越是安靜,柳玉瑾的心里就越是不安。她的手拉著沈烈的衣角,越攥越緊。好像這樣子就能讓她更加地有安全感似的。
不過,沈烈真的是個十分神奇的人。站在沈烈身邊的時候,柳玉瑾就覺得,無論有什麼問題,沈烈都能在第一時間給解決好,讓柳玉瑾完全都沒有擔驚受怕的感覺了。
沈烈在一排架子的前面停了下來。這個架子上邊拜訪的都是一個一個的小箱子,箱子上覆蓋著一層動物的皮毛。
「玉瑾,躲到我的身後,把口鼻捂好。」沈烈吩咐道。
柳玉瑾立刻按照他的說法做了。
沈烈伸出手,手上是一根長長的結實的木棒。他伸長手臂,將覆蓋在箱子上的黑色的動物皮毛掀了開來。
一股肉眼都能看見的灰塵立刻四散開來。沈烈拉著柳玉瑾後退了兩步,避開了那股煙塵。
等到煙塵散去,出現在兩個人眼前的是一個精致的木頭箱子。用料是檀木,盡管時間大概已經過去了很久,這箱子卻仍然散發出一股檀木特有的香氣。這足以見得這箱子的木料到底有多好了。
箱子的花紋一看就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倒像是很久之前流行的花樣。沈烈只是走馬觀花般地看了看箱子的表面,便伸出手,駕輕就熟地在箱子的旁邊按了一下。♀
「喂!你小心點啊……」看到沈烈的動作,柳玉瑾嚇了一跳。她沒想到沈烈竟然這麼大膽,竟然就這麼直接伸出手去觸踫箱子的表面。這人,剛才還說這里的東西表面可能被涂了毒藥,現在竟然……
「放心吧。我沒事的。這種箱子我之前是見過的,我知道該怎麼打開它。」沈烈扭過頭,對柳玉瑾安撫地一笑。
柳玉瑾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這是被沈烈給嚇到的!她在心里默默地想著。才不是因為覺得沈烈的笑容很帥呢!
撇開柳玉瑾的小心思不談。在沈烈不知道按下了什麼按鈕之後,只听得輕微的「 噠」一聲響之後,這看似密不透風的木頭箱子竟然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隙。
這簡直就像是魔法一般的啊!柳玉瑾的眼楮都要看直了。要不是場合不對,她是真的很想給沈烈鼓鼓掌了。
沈烈拉著柳玉瑾,兩個人湊到了箱子的前面。
箱子里竟然出乎意料地空蕩蕩的,只有一只翠綠色的玉蟬擺在里面。碩大的盒子里面竟然只有一枚棗子大小的玉蟬,這件事讓柳玉瑾覺得奇怪極了。
「這盒子……就只是用來擺放這只玉蟬的麼?」柳玉瑾沒有貿然伸出手去觸踫那只玉蟬。只是看著它。好奇地問沈烈道。
沈烈的語氣也顯得十分地不確定︰「不應該啊……這種盒子我以前是見過的。由于它的做工十分地復雜,所以一般都是用來擺放十分重要或者十分貴重的東西。要說這枚玉蟬……它的玉料和刻工雖然都是一流的,但是還遠遠達不到需要用這個盒子盛裝的地步吧……」
連沈烈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柳玉瑾自然也不知道了。她只是很喜歡這盒子里的玉蟬。它的顏色看起來鮮翠欲滴。那濃烈的綠色就像是要流淌下來了一樣。
「我能模模這只玉蟬麼?它看起來好可愛。」柳玉瑾看向沈烈,眼楮里都是渴望。
「嗯。我剛才用藥簪試過了,這上面沒有毒藥的。你可以拿起來把玩一下。」沈烈寵溺地道。
他的藥簪是汪修寧親手制作的,自然跟那些低等的試毒銀針是不同的。汪修寧是用毒的高手,也是解毒的行家。想要逃過他的眼楮的毒藥,可是沒出現在這世界上的。
柳玉瑾拿起了這枚玉蟬,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而沈烈卻是沉吟著拿起了那個不小的檀木盒子。
能用這個盒子盛放的自然不是凡品。雖然這玉蟬一樣是個寶貝,可是沈烈就是覺得,這玉蟬的級別還是遠遠不夠的。
只是這個盒子里面到底還放了什麼呢?
遠處不知道傳來什麼聲音。沈烈一驚。趕緊將盒子遞給了柳玉瑾。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柳玉瑾便明白了沈烈的意思。她的手掌一動,盒子便憑空消失了。
沈烈拉著柳玉瑾的手,將火把迅速地熄滅了,然後。兩個人便躲在了架子與牆壁的縫隙之中。
窄小的縫隙勉強地躲進了兩個人。柳玉瑾整個人幾乎都被沈烈給抱在了懷里。兩個人緊緊地擠在了一起。柳玉瑾甚至都能感覺到沈烈的胳膊就勒在自己的腰間。而濃重的黑暗又讓感官和想象力都無比地敏銳,柳玉瑾和沈烈的臉都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腳步聲慢慢地逼近了。只有一個人。他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靠近著,不像是在這地道中巡查或者是尋找什麼,反而像是在這個地方散步一樣,悠閑極了。
柳玉瑾靠在沈烈的懷里,兩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這人給發現了。
能夠來到這里的人,肯定是莫偉山的部下或者是他本人。只是,這次為什麼會是一個人呢?如果是莫偉山的部下,那麼,肯定不應該是一個人活動。若是莫偉山……他為什麼要一個人來到這里?
沈烈的大腦在急速地運轉著。他想起了那個剛才被自己拿走了的盒子和掀開了的動物皮毛,心里就有點毛毛的。若是被這人發現了這里的異常……場面就不知道到底要怎麼收拾才好了。
如果要動手的話,先不說受了傷的沈烈到底是不是對方的對手。單說若是對方招來了自己的同伴或是侍衛……那麼,他們兩個人到底能夠全身而退麼?
沈烈越想越覺得心里別扭。而這個時候,那個腳步聲卻還在不緊不慢地靠近著。
沈烈在心里默默地計算著以那人的速度,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到他們兩個人的藏身之處。還有,如果自己率先跳出去先發制人,到底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將對方給制服。
而這個時候,更加不巧的是,另外一個腳步聲也響了起來。
沈烈覺得自己後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柳玉瑾捏了捏沈烈的手指。
沈烈不知道柳玉瑾這是什麼意思。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突然出現的第二個腳步上。他听得出,這個人是個功夫好手。他離兩個人的藏身之處已經很近了,沈烈才剛剛發現他的存在。這說明,他的輕功十分之好,簡直可以說是身輕如燕了。這才讓沈烈根本就沒有發現。
柳玉瑾將沈烈的手指輕輕地掰開,讓他的手掌攤開。她這才發現,沈烈的手心中全都是冷汗。
連沈烈這樣的高手,都如此忌憚對方,可見,這次他們真是遇見強敵了。
柳玉瑾的心里也很忐忑。不過她現在已經想好了其他的方法。
她伸出手指,輕輕地在沈烈的手心里寫道︰「我們進去吧?」
沈烈感受到手心里的文字,他輕輕地一愣,隨即,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太過于緊張了。生怕對方發現自己和柳玉瑾的存在,進而傷害到玉瑾。也就是這太過于擔心,以至于他都忘記了兩個人還有這麼一個保命的寶貝。
他也伸出了手,在柳玉瑾的小手中寫道︰「再等等。」然後,他握住了柳玉瑾的小手。
地道里十分地冰冷,再加上二人的緊張,柳玉瑾的手心早已經是冰冷的一片。沈烈扣住柳玉瑾的手指,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地插|進柳玉瑾的指縫之中,直到兩個人形成了十指交握的姿勢。
想起了這個保命的寶貝之後,沈烈和柳玉瑾的情緒都穩定了很多。也有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兩個腳步聲之上。
兩個腳步聲很快地就匯合到了一起,然後,都停了下來,就在離兩個人不遠的地方。而這兩人手中拿著的火把也微微地照亮了沈烈和柳玉瑾兩個人的所在,可見他們的距離到底有多麼的近。
沈烈和柳玉瑾兩個人都微微地屏住了呼吸,盡量地減小了呼吸的聲音,生怕那個功夫高手發現兩個人的存在。
「怎麼樣?找到什麼了麼?」一個男人的說話聲傳了出來。這聲音,沈烈兩人都已經十分地熟悉了。不是別人,正是抓他們來的莫偉山。
「沒有。不過越往這邊走,就越奇怪。」另外一個聲音說道。沈烈听出,這是莫偉山很是信任的那個侍衛長的聲音。
「怎麼個奇怪法?」莫偉山疑惑地問道。
「有燃燒的氣味。」侍衛長那淡漠而又篤定的聲音傳了過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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