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ken的臉色太過蒼白,jey堅持認為他應該請假休息在家好好地調整一天,所以攔著他不讓他到學校去。
ken只得點點頭同意了。
他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把臉深深埋在抱枕里,什麼話也不說。
jey本來打算用這半天的假期打掃一下家里的衛生,此刻亦沒了心情,干脆陪著ken坐在一起。
「jey,你不想知道……」
「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會問。」
ken驚訝地望著jey的眼楮,只見里面一片真誠。
他突然覺得心中一片柔軟的地方被對方的這種真誠給觸動了。
布谷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ken望著表盤上可愛的小鳥,目光迷離。
最終,他決定還是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戀人。
「jey,還記得今天早上我跟你提過指甲里有奇怪的東西這件事嗎?」
「誒?當然記得,這件事情難道有什麼特殊的……」
「劉小蘭尸體上貼滿了黃符,黃符上的文字……」ken停頓了一下,見jey用寬容鼓勵的目光望著自己,這才有勇氣繼續說下去,「上面的文字,都是用我指甲里殘留的那種白色粉末寫成的。」
jey的表情定格在了剛剛的畫面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ken這段話的意思︰「等等,你的意思是……」
「劉小蘭很有可能是我殺的。」
「或者說,她死前至少接觸過我。」
「jey,我該怎麼辦?」
ken的三個問題,把jey給問懵了。他想了想,還是安慰對方道︰「我倒覺得你這個結論下得太快了。」
「不是這樣的,前天我在樓道里遇見過她,她見我就像見了鬼一樣,說不定我……」
「ken,」jey故意用那種拖長的音調來呼喚對方,實際上是想減輕他的心理壓力,「我們先不要想指甲的問題。」
「可是……」
jey一根指頭虛抵在ken的嘴唇上︰「噓——先听我說完。」
「你想想,殺人要有動機。如果劉小蘭真是你殺的,那好,我問你為什麼要殺她?」
ken搖頭道︰「我一共沒見過她幾面,連她的臉有時候都辨識不清楚……我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殺人啊。」
「這不就對了?你和她無冤無仇,又不是變(亹)態,所以根本不存在殺人動機,又怎麼會是凶手。」
「再者,從昨天下午開始你就和我在一起了。就算你無聊了想殺個人玩玩,也沒有作案時間,是不是?」
ken一時失語︰是啊,如果不是指甲上的白粉,我根本和這個案件搭不上關系。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都不可能是凶手。
可手指上的白色粉末,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呢?睡覺前他沖過一次澡,那時候指甲里面還是干干淨淨的。
「jey,你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听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jey十分訝異︰「沒有啊,你知道我睡得一向都很沉,就算有也听不……哎呀ken,你還是在變相地懷疑自己嘛。」
「如果不懷疑自己的話,又怎麼解釋指甲里的白色粉末……」
「听著,」jey握住ken的肩膀,強迫對方看著自己的眼楮,「如果你實在不放心自己,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就和你綁在一起睡,這樣就算你夢游出去殺人,也得拖著我一起當幫凶,你說好不好?」
「噗!」ken被jey這種滑稽的說法給逗笑了,氣氛頓時緩和了很多,「你打算怎麼和我綁在一起?」
「嗯,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不如這樣吧,我去找陳警官要一副手銬,就跟他說……唔……家里有個疑似變(亹)態的嫌疑犯,我這個好公民為了協助警(亹)察施法辦案,所以自告奮勇舍身為民地和他綁在一起,這個主意怎麼樣?」
ken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佯怒道︰「你就胡說八道吧,我看應該綁住的變(亹)態不是我,是你才對,色(亹)狼!」
「哎呀呀,竟然冤枉我是色(亹)狼,我要是不做一點色(亹)色的事情,是不是對不起這個稱號?」jey說罷,便張牙舞爪地撲到ken的身上,然後開始搔他的癢癢。♀ken忍不住大笑著掙扎,于是兩個人便在小小的沙發上扭打在一起。
jey翻過身來,躺在沙發上,讓ken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真好呢。」他喃喃說道。
ken疑惑地問︰「怎麼好了?」
「這樣鬧一鬧的話,你的臉色就不那麼難看了。」
原來他一直都在擔心這個——ken一想到自己難過的時候還有人在心里關懷惦念著,就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ken注視著情(亹)人的眼楮,忍不住彎下(亹)身子,與對方抵額低語︰「萬一我是一個騙子,萬一我對你撒了謊,萬一我就是殺死劉……唔……」
jey輕輕含住ken的唇,不讓他在杞人憂天地聒噪下去。
待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一根晶瑩的線在中間緩緩拉開彼此的距離,熾熱的呼吸吐納在對方的臉上,眼神在那一刻黯淡下來。
ken的體內是躁動的,他也感受到了jey的熱情——這里的氛圍剛剛好,反正今天兩個人都請了假,現在正好是閑暇時期,不如……
「叮咚!」
他們猛地分開。
「叮咚、叮咚!」
門鈴又響了兩下,門外的人似乎不耐煩了,張口叫道︰「杰哥,快開門,是我。」
jey和ken均是一驚,二人迅速起身︰jey跑去開門,而ken則趕忙收拾起剛才情動之時被對方撩起的衣角。
「 嚓」一聲,鐵門打開了,站在門外手提著大大小小包袋的少女,正是ken的妹妹maggie。
「maggie,你怎麼突然來了?」ken把襯衫的下擺揶到褲子里,這才從門後閃過身來。
maggie舉起手中的袋子,氣喘吁吁地說︰「沉死我了,快點幫我接過去啊。」于是jey和ken一人幫她拎起一個,打開一看,里面竟然全是食材。
「我早跟杰哥商量好了,從今天開始,每天到了飯點就由我來給你們做飯,然後監督你們二位好好地給我吃下去!」
「誒?」ken狐疑地望著jey,意思是問他「你們倆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了」。
jey苦笑著解釋︰「maggie也是擔心你的身體,這才想到這個辦法的,我又怎麼能拒絕她……」
maggie一把揪住老哥的手,把他拖到廚房里,一邊拖一邊說︰「好啦好啦,這件事就這麼愉快地約定了,你們誰也不許反對。今天還以為老哥你要到學校里去呢,沒想到竟然休假在家。這樣正好,你就幫我一起來做吧,反正老哥你最擅長這個了……」
……
白諾在廚房里用多功能刀削著土豆皮。他一邊清理著刀片上的殘余,一邊思考著劇本的內容。
在之前完成的三幕戲里,劇本已經安排死了一個演員。死去的新人王莎莎所扮演的鄰居女劉小蘭有著神秘的身份,在臨死前的一段時間好像知道了男主ken的一些秘密,然後她被人(or鬼)用殘忍的方式殺害在自己的家中。
ken手指甲里的白色粉末幾乎可以成為他是殺死劉小蘭凶手的鐵證,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他一直都和晉鋒在一起,如果在這其中的某段時間內他失去意識跑到4o7把王莎莎宰了,那麼晉鋒應該有所察覺才對……
除非……(可能)附在他身上這個鬼心中並沒有惡意,這才可能逃過通靈師的探知。
但這樣的話,事情就矛盾了——沒有惡意的鬼,又怎麼會胡亂殺人呢?
他就這樣想著想著,然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廚房里太安靜了!
剛剛扮演maggie的新人演員岳芸還和他按照劇本台詞進行對話,廚房外是jey看電視的聲音,灶上的鍋子「咕嚕、咕嚕」地冒著水泡……怎麼現在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台詞還沒念完——白諾再次確認了這點——離第四幕劇本結束還有至少十五句日常對白,怎麼現在就……
氣氛有些不對勁。
他悄悄展開手中的折疊刀,神經緊緊繃成一條線,然後,慢慢回過身去。
maggie(岳芸)不在廚房里。
白諾借助廚房門上的玻璃窗觀察客廳里的情景,結果他發現客廳里也空蕩蕩的,沒有打開的電視機,也沒有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晉鋒。
天然氣灶上的打火開關發出噗噗的聲音,藍色的火苗無聲地跳動著,只是鍋里的水卻沒有沸騰時的熱鬧狀了,它們靜靜地躺在鍋底,表面渾濁,仿佛結了一層寒霜。
「……」
白諾豎起耳朵。
好像听到了什麼微弱的聲音。
他再認真地听一听。
房子里確實有人的動靜。
「啪……啪……啪……」
有奇怪的撞擊聲。
「嗯啊……唔……再深一點……還要……」
「呼呼……你這個小妖精……放松點……」
還有人對話的聲音。
兩個人︰一個音色黯啞,帶著少年人未變聲之前的青澀,只是聲音所傳達出的內容卻下(亹)賤不堪入耳;一個低沉成熟,壓抑的聲線中蘊含著無限的情(亹)欲。無論哪一個,都是白諾從沒听過的聲音……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竟然有陌生的人在他的家里約著打(亹)炮?
莫名地,心中涌起一股詭異的憤怒。
白諾握緊手中的刀子,躡手躡腳地穿過客廳,來到臥室的房門前。門,是虛掩著的。
他輕輕推開門,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團白花花的肉在不停地動活著,兩雙腳丫一大一小、一褐一白上下交纏;床(亹)上躺著兩個人,健壯一些的成年男子在上面,被他壓在身下的人通體雪白,瘦弱如女子,但胸膛分明是平坦的,他用來承受對方野蠻行為的部位,也在後面。
「 啷!」手一軟,刀子掉在了地上。
興致勃勃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他們同時回過頭來,剛巧看到了門口站著的白諾。
下面的男孩驚叫一聲立刻往里一滾,鑽進被窩里瑟瑟發抖;而上面的男(亹)人目瞪口呆,一張嘴顫動著,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你你你……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話問得十分詭異,白諾分明一直都在房里,又怎麼是「回來了」呢?
兩個陌生的男(亹)人在做(亹)愛,這種事情對于白諾來講本來沒什麼,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臉的時候,他內心突然燃起一股怒火。
你竟然……真的騙了我……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賤(亹)人!」
白諾忍不住破口大罵,聲音尖利到難以想象。
他沖上前去,一把推開慌張失措的男(亹)人,把躲在被子里的小三粗暴地揪了出來,一掌扇在對方臉上。
那白女敕女敕的男孩子被他一掌抽得找不著北,當即撲倒在床墊上。不待他反應過來,白諾又麻利地爬上了床,猛地坐在他的腰上,一雙有力的手死死地卡住那根細女敕的脖子,然後狠狠地掐!
他像發了瘋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身體在意識發出制止的命令前,就已經做出殺人害命的沖動之事了。
停不下來……
白諾開始謊了︰他不想殺死這個人,可兩只手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只狠狠地掐在那人的脖子上,不肯松開。
被附身了?
陷入幻境了?
不論是哪種情況,這樣繼續下去都很危險!
他努力和控制著自己的這股力量斗爭,在意識的劇烈沖突下,腦仁發脹,身體虛軟,似乎全部的能量都化為兩股,集中在兩只手上︰一股叫囂著要他殺死眼前這個小男孩,另一股則制止他繼續做出這種不理智的行為。這兩股力量就這樣角逐較量著,誰也不肯服輸,于是那雙掐住人脖子的手既不繼續用力,也不就此松開。畫面定格在這一幕上,掐人的和被掐的,這兩個人都僵持著。
白諾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中招了,可惜,意識得太晚了!
「jey……」
他想呼喚晉鋒的名字,可喉嚨里怎麼也擠不出一點聲音。
抵抗得越厲害,白諾就越痛苦,這種痛苦無窮無盡,一波更比一波強勢,眼看他就要支持不住了……
「ken!」一個熟悉的聲音闖入了他的世界。
白諾的頭部如擂重錘,他手上一軟,便被身後一人抱著腰拖開。
因為剛剛用的力氣太大,兩個人在慣性的驅動下,一起向後砸去。接著就听到「砰」的一聲巨響,白諾跌在那人身上,身體猛地一震。
「唔……」白諾痛苦地呻(亹)吟,縱然有個人做肉墊子幫他緩沖,但身體這麼一摔遭受的痛苦還是遠超他的想象。尤其是肚子,在一陣酥麻後,竟然開始一陣一陣地抽(亹)痛起來。
汗如雨下,牙齒死死咬住下唇,仿佛這樣做能減輕一點痛苦似的。他用雙手捂住肚子,把身體彎成一個蝦米,卻抑制不住通地眼冒金星。
手掌下的皮膚硬得膈人,白諾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ken,你怎麼了……快說句話……ken!」
是晉鋒的聲音。
剛剛墊在他身後的那個人,是晉鋒嗎?
聲音越來越遠。
白諾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床(亹)上。只見上面平躺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女,她雙眼緊閉,四肢癱軟,白皙細女敕的脖子上竟然有一圈青紅的手指印——是maggie,剛才被他差點掐死的人,竟然是ken的妹妹,maggie!
臉,剛才的臉明明不是這張臉——maggie的臉是一個陌生小男孩的,而晉鋒的臉應該是一個陌生的成年男子的才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諾的大腦登時一片混亂,再加上永無止境的月復痛,那根緊繃的神經終于斷掉了。接著,他的眼前猛地一黑,身體往後仰著摔了過去。
「砰!」肩膀先找了。在劇烈的震顫下,天也旋,地也轉,而最後一絲清明,也如黃昏的太陽一般,慢慢沉入意識的山腳。
這次,他是真的昏過去了。
……
醒來後,他又在醫院里。只不過這次在眼前的人不再是妹妹maggie,而是扮演ken戀人角色的晉鋒,和ken的老熟人——jessica。
哦,jessica身後還有一個人,是那個號稱「鐵齒銅牙半瓶仙人」的小瓶蓋。他從高挑的jessica身後探出一顆圓溜溜的腦袋,然後十分隨意地跟白諾打了個招呼︰
「喲,睡美人,你總算醒啦!」
白諾原本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他不留痕跡地瞥了旁邊一眼,發現第五幕的3d劇本居然已經發過來了。
他趕緊按照台詞念下去︰「我……我怎麼了……」
jey在一旁擔憂地答道︰「ken,你在家里昏過去了,我給jesi打了個電話,她當即把你接到醫院。現在你在友光醫院的單人間里,放心吧,不會有別人打擾。」
ken的心卻沒有因此而放下,他焦急地問道︰「我妹妹呢,她在哪里?」
jessica和jey對視了一眼,然後jessica無奈地回答︰「maggie經歷了暫時性窒息,她的意識缺失至少三分鐘,目前正在觀察室治療。」
「那她會不會……」ken十分擔心自己的妹妹,要知道普通人窒息五到十分鐘就會腦死,maggie窒息了三分鐘,她的大腦很可能因為缺氧而造成嚴重的損傷,這種損傷說不定就是……一輩子的事……
「maggie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jessica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還不能確定,主要看她腦細胞活性的恢復程度了。你也知道,這個過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
ken頹廢地癱軟在病床上,吶吶自語道︰「都怪我……我當時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就發了瘋,我出現幻覺了,以為maggie和jey是另外兩個人,然後心情就變得特別糟糕……」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簡直不可耳聞,只是自己一人難過地嘟囔著,整個人如籠罩在一片烏雲中。
jessica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你應該考慮把那件事告訴jey了。你也看到了,現在的癥狀越來越明顯,你的情緒和意識都受到嚴重的影響,如果再這麼隱藏下去,恐怕……」
jey插話道︰「等一等,你說要告訴我哪件事?」
「ken,難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嗎?」
「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他肚子里嗚嗚嗚……」小瓶蓋話還沒說完,就被jessica一把捂住嘴巴,稀里嘩啦地拖出了屋子。
「啊哈哈哈,這熊孩子就知道添亂,你們說你們的,我先帶他到外面散散步去啊!」jessica一邊說,一邊關上了門。
……
ken慢慢地抬起頭來,凝視著jey——他心里早已亂成一團麻。
jessica說得沒錯,他當然有事瞞著jey。jessica口中的「那件事」自然是指他「懷孕」的事情。
身體虛弱、急躁易怒、惡心干嘔……甚至連最激烈的幻覺都產生了,越來越多的癥狀表明,他的肚子里可能真的懷了一個女圭女圭。以後,隨著這個女圭女圭的成長,說不定他的肚子還會越變越大,那時候恐怕就沒辦法再向jey隱瞞下去了吧。
男(亹)人生子——如果這件事情外漏出去,ken一定會被媒體和科學界圍攻,到那時候再曝光一下他的同志身份,那他的工作、他的朋友圈、他的長輩親友……別人會怎麼看他?他還能坐在大學校園里為人師表嗎?
總之,千萬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否則他這輩子就算完了。
但是如果想把這件事瞞得嚴嚴實實的,他就不可能不讓jey知道。
況且,jey不但是他的同(亹)居人,還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如果他打算留住這個孩子,就必須把懷孕這件事情告訴對方。
想到這里,ken似乎下定了決心。
「jey,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我……」還是難以啟齒。
jey認真地對他說︰「我也想讓你知道一件事,ken。無論你身上發生了什麼,都改變不了你是我的愛人這個事實,你知道嗎?」
「我……」ken覺得喉嚨里堵著什麼東西,他努力地咽了咽,終于開口,「我懷孕了!」
jey的眼楮眨了眨︰「懷懷……懷孕了,ken……」
「我是說真的,jesi也知道這件事,昨天去醫院就是她給我做的b超。」
ken一邊說,一邊捉住呆若木雞的jey的手,放在自己的月復上。
「你模模看,孩子……就在這里。」
jey驚得合不攏嘴巴,他難以置信地看看ken,又看看ken的肚皮,終于彎下(亹)身子,把耳朵貼在那個地方。
「撲通、撲通……」
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服,他似乎听到了另一條生命的心跳聲——規律,而安詳。
他抬起頭來,看到ken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其實真的把話說開了,人反而變得淡定。
「這個孩子……」
「我想把他生下來。」
「ken……」
「jey,我喜歡這個孩子,他是神的恩賜。別的人永遠不像我們一樣擁有這麼好的運氣,如果失去他,我想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ken說著說著,就哽(亹)咽起來,瑩瑩的淚光隱隱在眸中閃爍。
jey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摟住他的肩膀︰
「傻瓜,你和這個孩子都是我的寶貝,我怎麼可能讓你傷心、又不要他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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