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守護者 態度大變

作者 ︰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逼近海面,也收斂了耀眼的光芒。它周圍的雲天大海都失去了原色,被金紅之光籠罩,而這霞光也反照在這片海灣、沙灘和椰林上。特別是婆娑的椰子樹,在海風吹拂、晚霞映照下,真像旅游風光明信片中的那樣漂亮。

海藍、高風等人光著腳在銀色沙灘上漫步,霞光也給他們的臉上染上了緋紅,身上瓖上了金邊,如畫中人一般。

腳下大海溫柔的浪涌,將白色的浪花送上沙灘,又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彎曲的五線譜般的浪痕後,緩緩地退下去。

在這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他們不由自主地順應著大自然的純真,成為自然之子。時而撿拾貝殼,時而追趕灘蟹,時而聚沙壘塔,時而追逐嬉戲,一切都隨興而發,天真爛漫。

正當他們在齊小腿肚的海水里淌著水玩時,從海上漂來一個紅椰,浮浮沉沉地到了身邊。

淘氣的海鷺用腳把它踢向海藍,海藍閃身躲開,椰子砸中了走在她身後的高風的大腿。

海鷺見了哈哈大笑,海藍「哎呀」了一聲,問他砸疼了沒。

高風因為剛才看著海藍的背影有點走神,才沒躲開飛來橫禍。

他笑著對海藍說沒事,又看了看笑彎了腰的海鷺,突然出腳把自己面前漂著的這個罪魁一下子挑起了老高。

椰子帶著些水珠,高高地飛過了海鷺頭頂……海鷺抹抹臉,正要笑他沒準頭,那椰子卻又突然下落,正好落在她身後,咕咚一聲濺起好大一片水花,將海鷺和孫默都澆濕了半身。

海鷺不干了,要報復,可是她既沒有高風那麼好的球技,也沒有那麼大的勁能把椰子踢那麼高。

她干脆撲過來,蹲下,抄起一捧海水往高風身上潑了過去,孫默也跟過來助戰。海藍見高風寡不敵眾,也加入戰團,四人就這麼在海灘上打起了水仗。

不一會兒,他們都無差別地變成了落湯雞,于是,這場由一個椰子引發的戰爭,最終以不分勝負告終。

渾身濕透的四人又回到營地,在帳篷里換了泳衣,下海游泳。

紅色的夕陽已經下落到海面,被大海穩穩地托著,而它也在湛藍的海面上撒下一片流金碎玉。

海水還有些微溫,但暑氣早已隨著夕陽的下落消散得差不多了,這時候游泳是最舒服的。

四人朝著夕陽的方向游去,直到看到紅日終于完全被大海吞噬,他們才爬上一塊礁石休息。回頭一看,離岸大約二三百米了。

海鷺提議大家比賽看誰最先游回岸上。高風和孫默听說是一塊兒游就搖頭,意思是不能欺負女同胞。

海藍說︰「別瞧不起女生啊!不信我們就分男女隊來比一比。當然,如果你們真要覺得自己技高一籌,不願和我們一起下水也行,那就等我們入水後再追吧。總之,有一個人先到營地的隊就是贏家,贏家每人獎勵兩條大魚,輸家晚上沒夜宵吃。怎麼樣?比不比?」

海鷺捂著嘴咯咯笑,連連點頭。

高風很有自信地表示同意,孫默也覺得即使讓兩個女孩先下水,贏她們還是沒問題的。

海藍站起來,活動了幾下後,回頭沖高風一笑︰「好了,我們先下了。你們是天上的雄鷹,可不一定是海里的藍鯊猛龍。所以,為了你們的夜宵,別太憐香惜玉哦!」

說完,就和海鷺「撲通——撲通——」地相繼躍入海中。

高風站起來凝神細看,那兩姑娘一下子已經竄出了五六米。

海鷺的姿勢並不太正規,介于蛙泳和狗刨之間,她似乎很懂得隨著海浪的起伏順勢前進,游得還挺快。不過她這樣並不算出奇,游在她前面的海藍才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海藍這會兒采用的不是剛才懶洋洋的不標準的蛙泳姿勢,而是標準舒展的自由泳,真像一條魚兒在海里游,既快捷又毫不費勁的感覺。顯然,平時的嬉游中,她有意無意地隱藏了實力。

高風嘟囔了一句︰「上當了,快追!」就跳下海去了。

孫默一愣神間,再一看海藍已經游出三十多米了,她後面的海鷺也在二十米之外。

他不禁大喊一聲︰「喂,等等我!」然後也趕快下水追趕他們去了。

四人你追我趕,高風超過海鷺時,已經過了一半的賽程。他繼續奮力追趕海藍,無奈開始的差距有點大,海藍的實力又不弱,盡管二人的距離在不斷縮小,但最後還是差了五六米。

可是,上岸後,海藍的跑步速度可就不行了。高風抓住機會,緊跑幾步,眼看著就超過了海藍,前面就是宿營地了。

忽然海藍「啊呀」一聲,摔倒在沙灘上。

高風忍不住回頭一看。在這片平日少人的沙灘上,有不少海浪送上來的石頭、樹枝等雜物。海藍就蹲坐在地上,用手捂著右腳踝,腳邊有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

他忙退回去,俯身問道︰「怎麼了?」

海藍低頭支吾著︰「踢到石頭,腳崴了。」

高風見狀,伸手扶著她的左胳膊說︰「我扶你起來。」

海藍借力站了起來,但右腳還是彎著,她用力抓住高風的胳膊,把他當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

這時,十多米後的孫默和海鷺也上岸了,海鷺遠遠地問︰「阿藍,你怎麼了?」

高風見海藍不吱聲,便扭頭回答︰「她不小心把腳崴了……」

話音未落,身旁的海藍卻手上一推,腳下一勾,將毫無防備的高風摔了個仰面朝天,而海藍自己卻輕盈地跑向了宿營地,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又上當了!

高風坐起來後,用力拍了一下沙地。

後面的海鷺看到表姐已經沖到了石桌邊,站在石凳上沖這邊呼喊招手,也不禁大叫大笑起來。

孫默搖著頭,走到高風身邊,憐憫地沖他伸出一只手︰「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彼此彼此。」

高風打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沙子,看著不遠處笑得張揚的海藍,也笑了。

這一番運動,大家都有點餓了。于是輪流用木屋後水缸里儲存的雨水,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換了一身休閑衣,又坐回石桌旁重新開吃。

海藍和海鷺自然不會那麼殘忍——真的就不讓高風他們吃夜宵,還是少不了他們那一份的。這時候吃海鮮粥,溫涼鮮美,正合適。不一會兒,一鍋粥和最後幾串燒烤,都被吃光了。

天邊的晚霞消散後,大海的顏色由藏藍到黛藍,再到靛藍,最後變為墨藍。夜幕同時慢慢降臨,天上的繁星如鑽石閃耀,幾乎快與新月的光輝媲美了。

四人在營地旁一處干爽的沙灘上坐下,點了一堆小篝火,看星星,吹海風,閑聊天。

在這星光銀灘,椰風海韻中,空氣中的浪漫因子就像月光一樣無處不在,而年輕男女之間的好感度也像漲潮的海水一樣,越來越高。

海鷺頭枕著海藍的大腿,身下墊著帆布,仰望星空,說︰「怎麼樣,阿藍?這里夠不夠浪漫?」

「嗯,夠浪漫,」海藍雖然承認但還是要打擊小表妹,「要是再有點音樂就更好了……不是那些流行歌曲,而是鋼琴曲、小夜曲什麼的才好。」

海鷺扁扁嘴︰「你就是吹毛求疵,我上哪兒給你弄個彈鋼琴的人?就是有,也沒鋼琴啊?」

「所以,還不是最浪漫的啦。」

「哼……你就是毛病多。」

高風忽然插嘴︰「阿藍喜歡古典音樂?」

海鷺搶著答︰「才不是呢?她就會葉公好龍,也就是听听克萊德曼的那種流行風鋼琴曲罷了,正經音樂會叫她去听,她也听不來。」

高風點點頭。

海藍輕輕拍了一下海鷺︰「你就會拆我台!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是欣賞不來那麼高雅的古典音樂啦,誰讓我的學歷低,沒受過高等教育啊……」

海鷺偷偷擰了海藍的胳膊一下︰還不忘裝呢。

高風說︰「其實音樂沒什麼高雅低俗之分,自己喜歡就好了。有人喜歡古典,有人喜歡流行,有人喜歡搖滾,有人喜歡爵士,這都很正常。音樂的流派和形式有這麼多,本來就是給不同的人欣賞的。」

「听你的口氣,你挺懂音樂的嘛?」

「談不上懂,小時候學過鋼琴。」

「是嗎?」海鷺一下子翻身坐起來,不相信地問,「真的假的?你不是說小時候很淘氣嗎?」

「嗯,就是因為淘氣,我媽才讓我學音樂,想用音樂燻陶一下我吧?」

「那你學的怎麼樣?」

「我們這一代人,小時候都被大人逼著學這個學那個,你看有幾個人學出來了?所以,我也半途而廢了。」

孫默也附和道︰「就是,我還不是小時候去學了幾天小提琴。結果啊,根本不是那塊料。那時候,鄰居家老來跟我爸媽求情,能不能別讓你家小子拉琴了,天天早午晚听你家鋸木頭,真受不了。後來,連我爸媽也受不了,只好放過我了。」

高風毫不留情地說;「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是故意拉得那麼難听的吧?」

「嘿嘿,沒想到這麼多年,居然被你一眼看穿了。」

「哈哈,原來你還挺狡猾的嘛!」海鷺嘻嘻笑著,躺回海藍腿上。

海藍輕聲說︰「真可惜,我是小時候沒機會去學。你們呢,有機會沒好好抓住!」

高風以為她是因為在漁村沒機會學,便不再說什麼。其實,海藍是因為小時候要忙著適應學校的學習和新的環境,後來又有別的課外活動才沒有精力再去學音樂罷了。

四人下午睡了個好覺,這會兒都很有精神地聊著天,直到月亮也沉入了海中,他們才回帳篷里休息。

第二天清早,海藍慣性地早醒,看看表才五點多鐘。她見海鷺還睡得很香,便輕手輕腳地起來。

出了帳篷,卻看見高風一個人在海灘上跑步。由于這片海灘不長,他就從這頭兒跑到那頭兒,再折返回來。

精神可真好啊,這麼早就起來了。海藍一邊感嘆,一邊往那邊走去。

快到他身後時,她打了聲招呼︰「高風,早啊!」

高風轉身看了看她,不知怎的變得有些局促,他只是沖她揮揮手說了聲「早」,又轉身接著往下跑。

這人今天怎麼態度大變?海藍一時奇怪,也小跑著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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