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熙熙攘攘。♀跑得是陸小鳳受審的卻是花滿樓。各派掌門、各幫幫主大都自重,身上未帶兵刃,但門人部屬有很多腰間脹鼓鼓地,顯是暗藏兵器,無數雙眼楮滿含惡意的盯在花滿樓身上,只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一個洞來。王憐花坐在花滿樓手邊,端著茶盞撇著茶末一派悠閑自在,不時和他說兩句閑話倒是和殿里的氣氛格格不入。
木道人一臉浩然正氣,眼神暗了暗沉聲問道︰「花公子,且容老夫問上一問你可知陸小鳳昨夜逃跑了?」
花滿樓微微一笑道︰「在座的人都知道花某自然也略有耳聞。」
木道人又問︰「那不知花公子昨夜在何處?守門得弟子仿佛並未瞧見花公子回房?」
人群一陣騷動,不少人開始低聲咒罵,竊竊私語。木道人幾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高聲道︰「還請花公子解釋清楚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畢竟,花公子和陸小鳳可是好朋友啊,說是生死之交也不為過吧?」
更有那脾氣急爆又貪心的的大聲叫嚷道︰「木真人還問什麼,肯定是這花滿樓勾結內人陸小鳳兩人要合伙分贓了!直接拿下他嚴刑拷打不信問不出來!」
有人立刻附和︰「就是就是,他原本可是個瞎子如今又能瞧見了,說不得就是依仗那夜帝寶鑒……」
夜帝寶鑒那可是傳說中的寶貝,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記載了什麼,眾人听到這話也就半信半疑,說不得就是真的!原本就躁動的心更加迫切起來,紛紛附和著。就算有那德高望重不甚贊同的人也不敢輕易開口唯恐犯了眾怒。
即使是泥人還有三分脾氣,木道人仗勢咄咄逼人,花滿樓到底意難平也冷下臉來,冷聲道︰「木真人這是意有所指了?」
木道人微笑道︰「怎麼會呢、只不過花公子總要給眾人一個交代。」
王憐花嗤笑一聲,拉住了花滿樓的衣袖,在木道人陰沉的目光中慢條斯理的朗笑道︰「木真人不愧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說的果然在理。♀小子不才,有幾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木道人目光微閃,笑道︰「公子既然還未思量好,還是不要問的好。」
王憐花眼波流轉,似笑非笑︰「可小子的問題可是關乎夜!帝!寶!鑒!」
天山派掌門孟道琪眼楮頓時亮起來,搶著道;「有什麼不可說的!你知道夜帝寶鑒在哪不成?」說完又覺得太過直白失了風度,干咳一聲,又端起架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我等也是為了避免武林紛爭,初雲峰一役,折損了多少武林豪杰,再不能讓這本書為禍武林啊……」
王憐花作了一揖誠懇道︰「孟大俠高義啊!如此,小子就放肆了!」他的眼神輕輕掃過木道人︰「想那陸小鳳狼子野心平時裝做古道熱腸的樣子欺瞞了不少人,有多少人跟他稱兄道弟,結通家之好?」不少人悄悄的低下頭,不語。
王憐花接著道︰「眾所周知,花公子到底不算正經武林人士,此番前來卻是受了木真人的邀請參加他的登位大典。又如何能料到陸小鳳會出現在這里?只他一個人就算有心相救又怎能突破牢里的層層把守?甚至殺死崆峒派掌門何太明而不驚動一個人悄悄逃離?」
峨眉嚴人英皺眉道︰「這位公子的意思是……他有同黨?而那人必定要武功高強,並且熟知武當地形……」他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高坐主位的木道人,其意不言而喻。
王憐花一臉欽佩道︰「嚴掌門英明。只是……花公子昨晚不可能去救陸小鳳。」
木道人冷笑一聲︰「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
王憐花微微一笑︰「小子說話自然不算數,但若是有人能證明……」
嚴人英道︰「誰能證明?」
王憐花笑道︰「白雲城主葉孤城。♀」
眾人臉色均是大變,卻並不再急著求證,葉孤城會說謊嗎?當然不會,他不屑!所以既然王憐花敢這樣說,陸小鳳可能真的不是花滿樓放跑的。那麼武功又高,還熟悉武當又讓人無法防備的……
木道人猛地站起身,眼中狠厲一閃而過︰「如此說來公子是懷疑我們武當有內奸了?!」
王憐花忙道︰「豈敢豈敢,不過老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門戶大了總有真人操心不到的地方不是?」
昆侖派掌門黃琦更是盯著木道人陰陽怪氣道︰「別是有人賊喊抓賊故意戲耍我們。玉光大師您是前輩,您也出來出來說兩句吧。」
眾人皆是點頭稱是瞧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少林高僧,做出馬首是瞻的樣子,實則幸災樂禍的樣子。
少林玉光大師為難的驟起眉頭,良久,只得嘆息道︰「如此,老衲只能煩請木真人盡快給大家一個交代了,畢竟,眾怒難平……」最後幾個字說得格外意味深長,甚至帶了些悲憫。這個黑鍋武當是背定了,不管願不願意。
木道人的臉鐵青,武當掌門信物七星劍就在桌上,他的手邊。原本別人尊敬他只不過因為他如今是武當的掌門,而到了這樣的時刻就連面子都懶得去遮掩,一個武當掌門也不過也要听他們呼來喝去,他怎會甘心!更何況……木道人的手死死地握上劍柄,他們也不過是群小人罷了!
木道人的目光落在王憐花身上,對方一派斯文有禮的樣子,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輕挑與得意。他強壓下怒火,冷笑道︰「既然玉林大師都這樣說了,武當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不過,總要等到後日掌門接任大典後,不然……哼,名不正言不順在下也無能為力。」
昆侖派掌門黃琦冷笑道︰「木真人也忒的瞧不起我們了吧!」木道人恍若刀鋒一般的目光直直掃向他,反手拍出一掌,只听「砰——」地一聲,昆侖派掌門黃琦身後光潔精堅石壁上,赫然多出了一個掌印,五指宛然,有如石刻,頓時震懾了所有人。
天山派掌門孟道琪干笑幾聲忙道︰「我們來此本就是為了參加木真人的登位大典,怎可因私忘公耽誤了木真人的好時候,一切自然是等大典結束再說,結束再說。」
木道人冷淡地說道︰「如此,就謝過眾位了!」
王憐花抿嘴一樂,沖著花滿樓眨眨眼楮。
黑暗中出現了幢幢人影,每個人都走的很輕,幾乎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只是因為人太多,才有了沙沙的聲音。只見這十幾人悄悄圍上一座木屋,將長刀藏在肘後,生怕刀光驚動了屋里人,行動如狸貓般輕捷。
「砰——」地一聲大震,有人踢破了門,有人踢破了窗,而比他們更快的是一道銀白的劍光,快若雷霆般劃破夜空,濺起一串血花。白衣,烏發,冷若冰雪,他輕輕的吹落劍上的血珠,將一個柔弱的少女緊緊護在身後,而地上已經躺著兩具尸體。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跳月兌的男人,狼狽的斜掛著一件外袍,指間還夾著一截折斷的劍,厲聲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十幾個黑衣人刀光閃動徑直朝他們撲過去,舞的虎虎生風,招招直奔要害,只一個勁兒地猛攻把他們困在這間狹小的木屋里動彈不得。而屋外,已是火光沖天!
竟是打的這樣的主意!陸小鳳幾乎要跳起來,這十幾人並無一人是泛泛之輩,且用的赫然都是武當,少林,峨眉等密不外傳的獨門功夫,如果他們當真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縱是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也輕易月兌身不得,更不用說他們如今還帶著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煙已經越來越大,門口窗口火舌早已鑽了進來,木頭焚燒發出「 啪——」地爆破聲,不時有燒斷的木料砸下來。
陸小鳳頭一次殺紅了眼,持劍劈開迎面砸下來的斷木,他嘶聲對西門吹雪厲聲道︰「西門,帶著柔兒先走!」
西門吹雪頓了頓,目光落在窗外微閃,毫不猶豫地揮出一劍將少女從窗口遠遠的拋出去,只見一道身影極快的抱住她,穿梭在一陣刀光里,轉眼就消失了蹤影。
陸小鳳的眼眶紅了紅,怒聲道︰「你怎麼不走!」
西門吹雪的劍毫不留情的斬殺著︰「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木屋已經搖搖欲墜,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尸體。陸小鳳和西門吹雪緊緊靠在一起滿身血跡斑斑,他們已是精疲力竭,而對面還有兩個黑衣人持刀對立著。
陸小鳳苦笑著對西門吹雪道︰「看來我們這次大概真的要死在這里了,我情願餓死,渴死,被人砍死,也實在不願選擇燒死這樣的死法,太難看了。」
西門吹雪瞥了一眼他燻得漆黑的臉冷冷道︰「你放心,等燒成焦炭恐怕也沒人認得出你是陸小鳳。」
陸小鳳卻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等猴精給我們收尸的時候恐怕你要永遠和我埋在一處了。啊,大概還有加上他們。」他看向對面兩人。
「還有一種可能!」突然一個女子嘶啞的聲音響起,只見對面一個黑衣人的胸前突然多出一把雪亮的刀刃,他不敢置信的朝後扭著頭,然後被人狠狠地踹倒在地上抽搐著,卻絕對沒有斷氣。
陸小鳳眼前一亮,再也顧不得什麼拉著西門吹雪忙道︰「走!」
西門吹雪默契的劈開一面牆,在一剎那的功夫兩人破牆而出,一道黑影緊隨其後,木屋轟然倒塌下去。
陸小鳳滿是劫後余生的喜悅與慶幸,屋外同樣躺著五六具尸體顯然是司空摘星的杰作。
西門吹雪冷冷地看向唯一一個同他們一起逃出來的黑衣人,緩緩地舉起劍冷冷道︰「你究竟是誰?」
那黑衣人動作一僵,良久,她深深嘆出一口氣猛地撕下頭套,如雲的長發散落下來,映著那張蒼白秀美的臉蛋。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緩道︰「孫秀青!陸小鳳瞪大了眼楮,緩作者有話要說︰沒人喜歡孫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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