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青年踏過小橋,身影隨即閃現在兩人的面前,姬長生退身慢慢地坐了下去,眯著眼楮望著兩人,嘴角微微一動,道︰「延青啊,看來當初那個愣頭青,十五歲堅持從軍上戰場,第一次殺人眼楮都不眨一下的毛頭小子,如今也學會了一些花花腸子了,進步挺大,你不是來請罪的,你是來解圍的吧。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鄭延青躬身下跪,抬頭咧嘴一笑道︰「先生乃神人也,不會跟我們這些凡人計較的吧,先生的眼線是我動的手腳,不過先生放心,大哥已經親自出王府暗中護衛小華的安全,有大哥出馬,先生難道還不放心嗎?」
姬長生拂袖一甩,輕輕彎腰撿起地上的書本,輕輕地踏進茅屋,右手抬起拉了茅屋的木門,低聲道︰「今日我有些累了。」鄭天南知道姬長生的脾氣,按照鄭天南的理解就是凡是這些背後使陰招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脾氣,姬長生喜歡住茅屋,喜歡鄉野之色,這是個人的特色。鄭延青跟隨在鄭天南的身後離開了茅屋,順著溪流而下,來到溪流的盡頭鄱陽湖,鄱陽湖是鄭王府的一大特色,早上天微微發亮,湖面就會有些晶瑩剔透的感覺,此湖是鄭王找人用人力開鑿的人工湖,湖中喂養了不少的淡水魚。鄭天南每天清晨都喜歡在湖畔處散散步,秋風掃過,湖畔兩旁的柳樹葉絲絲掉落在地。湖面有風,微微發涼的感覺,多年不上戰場的鄭天南似乎感覺到自己有些怕冷了,小聲嘀咕道︰「難道是我變老了嗎?」
秋風掃過,湖面上絲絲波紋朝著兩人的方向莎莎滾滾而來,低浪翻涌,讓人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鄭天南背負雙手,仰望著湖中小島之處低聲道︰「逆子出行之事有傳到鄱陽島你義母耳中嗎?」
「回稟義父,義母閉關修行,未敢打擾,暫時還不知道,只是延青有些不明白,義父明知道小華出武陵城有危險,為何不阻攔反而擋下了姬先生的眼線,雖然有大哥親自護衛,可是小華這一走也算是天高任鳥飛,探子來報已經踏入川蜀境內,一路上到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大哥也樂得個清閑,你說小華這是咋想的,干嘛放著江南大好風光不去,非要往那深山老林里跑呢,這是何苦來著。」鄭延青踩著青石地板,雙手扶在在湖畔旁邊的護石欄礅上,低聲道。
鄭天南背負雙手向前漫步而走,微笑道︰「要是逆子這一次前往的是江南,估計這一次你搶破頭皮也要去做這個護衛的職責吧,你這輩子就是太了些,不過男人嘛,總要有些特殊的愛好,為父也不怪你,你自己可要懂得節制,至于逆子為何向著西蜀而去,我之前也想不明白,不過今日見到姬先生,我心頭逐漸清晰起來,這些年這個一直不斷根的頑疾也纏繞在他的身上夠辛苦的了,為父得罪的人太多,導致那些稍微有點手段的名醫都不願意給逆子治病,當年我親自去藥王谷求見範佑丹那老家伙,老家伙說我殺孽太重,報應在兒子身上,不願意給他治病,我無功而返,我猜測逆子可能想上天倉山尋那當年路過武陵城的老道士李雷風。」
「當年小華出生時,給王府內留下四句真言的那個老道士,道士之言可信可不信,盡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龍虎山當年號稱天下第一大道,神仙廟堂,義父大軍一到還不是蕩平龍虎仙山,如今龍虎山也只是供其游玩的場所而已,就拿當今得寵的茅山來說,也只是朱家的家廟而已。」說到打仗,鄭延青的神色有些激動,一邊跟著腳步,一邊說道。
「在我們這些粗人的眼中是這樣,那些道士也只是裝神弄鬼的臭道士而已,不過李雷風不是普通人,擅長丹道醫術,道術了得,那一身行雲流水的身法不比我們這些武夫差,而且還是深不可測,他那四句真言不僅困擾了逆子十五年之久,還連帶姬先生也深受其害,這些年硬是不願意逆子踏出武陵城半步,為父之所以讓逆子出行,就是想要證實四句真言的真假,我這樣做也算是應了那句,入江湖者生的真言,若是言真逆子將會平安歸來,或許還會完好無損的回到武陵城,就算是稍有差池,也不會出什麼意外,廟堂那邊還不敢堂而皇之對我下手。」鄭天南說出此話,無形中一股霸氣不言而溢出,那種馳騁疆場的自信。
鄭延青輕輕捏了捏拳頭,低聲道︰「義母和小華的仇一定要報,義母雖無大礙,但是小華這些年每逢酷暑嚴冬都煎熬在痛苦之中,這件事情雖然廟堂之上看似清清白白,但是膽敢對義母動手的人,天下也只有朱家,義父若是不好動手,就讓我和大哥來背這個罵名。」
鄭天南只是略微抬了抬頭,不緊不慢道︰「沒有必要去送死。」
那一年鄭王府王妃冷秋蟬將要誕下第四胎,一個邋遢老道士途經鄭王府,抬頭看天,遙望星空留下四句話‘一人入江湖,一人入仕途,入江湖者生,入仕途者死。’老道士拖著邋遢的身體隨後消失,最後憑著鄭王府的手段,最終還是尋到了老道士的根基所在。四句話搞得王府內人心惶惶,鄭天南聞訊急忙從邊關趕回,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按照老道士的真言,此胎必是雙胞胎,,但是事情往往比預料的殘酷,冷秋蟬盡然在產子之際中毒導致肚月復中一個嬰兒慘死月復中,留下另外一個雖然沒有死亡,但是受到毒素影響,在加上受到尸體氣息的侵蝕,生下來就體弱多病,醫治數年不得其結果,自此打破了四句真言的揣度,但是為了防止真言實現,這些年,一直不讓這個多病的兒子走上仕途之路,介時將失去兩個兒子,直到十五歲之際,鄭天南才狠下心將兒子踢入江湖,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總好過這樣渾渾噩噩過一生。
鄭天南是梟雄,一代梟雄,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永遠只是一個魚肉鄉里的浪蕩浮夸子弟,他也希望自己的兒子走上梟雄的道路,讓鄭天南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兒子梟雄沒做成,卻捅破了一座大好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