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不為後 第六十七章 你喜歡我親你麼?

作者 ︰ 卵痛又蛋痛的洛

靖都的夜晚很是熱鬧,不禁讓人聯想到逛廟會。這整整的一條街都是像聚美樓那樣的青樓,家家門前掛著彩色的薄紗以及大紅色的燈籠,著實美麗。

聚春樓門前陸陸續續走出四五個青年才俊,遠遠望去,真是連館子里的姑娘都會嫉妒的眼紅;他們個個俊美無匹,瀟灑俊逸,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人覺得怦然心動。

「未將軍,答應本王的,還希望你不要忘記。」濟桓測過身子,冷冷的望著身旁的未央,墨黑的眸子上下打量著他臉上的神情。

經過剛剛那件事,未央可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強忍著自己的怒火,抬眸對上濟桓凌冽的目光,勉強一笑,緩緩的點了點頭。

見到未央那憋屈的神情,濟桓滿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抬腿便向前走去。見狀,朦朧與皇甫丹青陸續跟上;只剩下呆在原地的尹繆與未央。

尹繆瞟了一眼未央,發現他平日那邪魅的笑容早已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如霜的神情。

「你答應他……什麼了?」尹繆小聲的問了一句,卻遲遲沒有的到未央的回答,無奈之余,準備起身追上朦朧等人,「走吧……」但她還未走出聚美樓幾步,卻猛地被未央拉住。

「未央?你干什麼?」詫異間,尹繆月兌口而出,惹的周圍的路人全都投來疑問的目光。

只見未央一聲不吭拉起尹繆便往一旁黑咕隆咚的胡同里拽,尹繆使勁掙扎卻只會讓自己的手腕更加受罪,眼見自己要被拉到小胡同了,她心里一陣寒意襲來,小……小胡同……!未央這是要把我先殲後殺麼!!

還未等尹繆來的及害怕,她就已經被連拖帶拽的拉進了小胡同。未央將她抵在牆角,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

「怎麼,他模你你臉紅,我連拉你一下你都不樂意麼!」他的語氣滿是嘲笑,原來,那副妖媚的容顏不笑起來,也是這般寒冷。

「不……不是……」尹繆慌忙的解釋著,她沒想到見到自己被濟桓調戲,他能如此的生氣,尹繆的心里竟有一絲絲的開心。

尹繆的解釋,未央此刻完全听不進去,他只是一味的加重自己手心的力道,狠狠的捏住她的肩膀,他越是望著眼前尹繆慌亂的模樣他越是來氣。

「你很喜歡他踫你是麼!那我踫你你喜不喜歡!」

未央沉沉的說著,右手不受控制的抬起來鉗住尹繆的下巴,下一秒,他便貼上了尹繆的兩片唇瓣上,瘋狂而又肆虐的掠奪著她口中的芳香。

這一次,他少了上次的溫柔,未央粗魯的加重握住尹繆手腕的力道,另一只手更是死死的鉗住她的下巴,讓她無處逃避;他毫不留情的撬開她的兩齒,微冷的舌頭直接順勢滑了進去,他不斷的捕捉著她口中四處逃避的舌尖,一次又一次的吸取著屬于她的味道。

突如其來的吻,讓尹繆反抗的更激烈了,她無暇顧及自己手腕還有下顎的疼痛,奮力的推開整個壓在自己身上的未央。

「住手!」尹繆慌亂的擦掉嘴角的銀絲,重重的喘著粗氣。對面被推開的未央也同樣喘著粗氣,卻只是愣愣的看著她並未說什麼。

「你以為我願意是麼!先是莫名其妙拉去做王妃,後是被臭濟桓調戲,現在你又要干什麼!」尹繆越想越覺得委屈,語氣里漸漸的變成了一副哭腔,最後那淚珠更是啪嗒啪嗒止不住的往外蹦。

未央一看可慌了神了,自己只顧發泄怒氣,全然沒想到居然會把眼前這個尹繆給弄哭了。他慌亂的上前去替尹繆撫去淚珠,一邊更是無奈的說不出話來。

未央在心里不斷的訓斥自己,說話啊!你平時不是最會討女孩子開心的麼!為什麼,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繆兒……你別哭,我只是……只是有點生氣而已。」未央很是詫異為何自己會突然變得如此,他最拿手的可就是哄女孩子了,現在怎麼面對著尹繆,他居然語無倫次起來。「我看到殿下親你我……我就很生氣,我沒想把你怎麼樣的,真的!」

「繆兒,別哭了,我錯了……」未央見尹繆哭的越來越厲害,無奈的只能癟癟嘴,喃喃的說著。

尹繆收起哭聲,一邊抽泣著一邊望著對面看的不是很清晰的未央;而未央也同樣的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寵溺的望著尹繆。

耳邊依舊傳來街道上行人們熱熱鬧鬧的聲音,而胡同里反而顯得愈發的安靜。

「他沒親我。」尹繆用袖口粗魯的抹了兩把眼淚,說道。

一听這話,冷靜下來的未央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嘴角漸漸的又勾起那個好看的弧度,他邪魅的笑著,附在她的耳邊問道,「那你喜歡我親你麼?」

「恩……」尹繆清楚的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她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未央很是喜歡尹繆的這個回答,他側著頭輕輕的靠近尹繆嘴角,暖暖的呼吸一陣一陣的刺激著尹繆,使得她的臉頰愈發的滾燙……

幾日後,御花園內。

尹繆回到宮中,再次恢復到之前無所事事的日子來,無聊之際,她約好與嫦曦在御花園下棋。可是,算上眼前這局,嫦曦眼看就要連輸四局了。

尹繆望著對面正沉思的嫦曦,看著這個眉目間盡是憂愁的女子,她竟有一絲絲的心疼,「嫦曦,你這一招棋可是想了好久了,如何?」

嫦曦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自己手中的白棋,「嫦曦認輸了。」語畢,便苦笑著收拾起擺在棋盤上的棋子。

尹繆知道,嫦曦憂愁的肯定不單單是因為棋局輸了,更多的可能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濟桓的候選王妃這事,嫦曦的心里或多或少的肯定不好受。

轉頭望望天地間盡是一片白茫茫,王城里的宮女太監們走路都變得既急促又小心翼翼,生怕摔倒壞了事。「嫦曦……我和殿下的事……」尹繆似乎有些愧疚,她思量了許久最後終于忍不住解釋道。

「繆兒。」嫦曦也像是察覺到尹繆早晚都會說這件事,她反倒很平靜。「我與殿下的事,你一定也听到那些下人們私下的傳言了,你不必覺得愧疚,我與殿下……」

那白女敕縴細的雙手不斷的觸踫在冰涼的棋子上,冷的透骨,「沒什麼的。」

「嫦曦……」尹繆心疼的輕喚了一聲嫦曦的名字,剛想繼續說著什麼,兩人的注意力瞬間被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吸引住。

「我說你們啊,進了王城就要做到凡事勤勤懇懇小心謹慎,誰要是因為偷懶或者亂嚼耳根子惹的主子不高興了,可是要殺頭的!知道了麼?」不遠處,一名公公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順著石子路漸漸的走向園子的另一邊。

他的身後跟著兩隊宮女太監,此刻他們全都低著頭一邊緩步向前走一邊听著領頭公公的教誨。

「嫦曦,這些宮女太監們要去干什麼?」尹繆的好奇心又被這些人給勾了起來,剛剛與嫦曦的傷感霎時間煙消雲散。

听了尹繆的話,嫦曦循聲望去,「那是新入王城的宮女太監,由張公公負責教他們禮節,現在公公正要帶他們去各宮呢。」

尹繆的目光不斷的徘徊在那群宮女太監們身上,卻眼尖的見到一個熟人,那與嫦曦同樣絕世的容貌在人群中第一眼便讓人覺得太過刺眼。

「公公請稍等。」眼看著隊伍馬上就要路過尹繆她們所在的小亭子了,她馬上輕聲喚住。

「奴才叩見公主殿下、尹將軍。」領頭的張公公快速的瞟了一眼來人,隨後沉穩的作了一個揖;身後剛入王城的宮女太監們也同樣整齊的跪下。

「公公這是要帶他們去哪?」尹繆問話的同時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個身影上,此刻那個身影的主人顯然沒有發覺尹繆的視線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回尹將軍的話,奴才正要將這些新進宮的下人們分配到各宮所呢。」

「那景元宮有幾個?」說著,尹繆便走出亭子,站在眾人面前來回徘徊著。

「回尹將軍的話,景元宮宮女太監各兩名。」

尹繆輕踏著步子徘徊在眾人面前,最終腳步停在一個人面前,嘴角輕勾,「我們景元宮就要這一個宮女便可。」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听,不禁詫異的抬起頭來,少了那抹金調點雖然樸素了些,卻也清純可人,真是媚亦可清亦可。

「將軍真是料事如神,此女名喚雲袖音,原本就是要分配到景元宮的宮女之一。」張公公來到尹繆身旁諂媚道。身後的嫦曦雖是不理解尹繆為何要指名要這名宮女,卻也沒做多大的反對,畢竟如今住在這景元宮主宮的主子便是尹繆。

景元宮內。

「繆兒,你們認識?」嫦曦看著面前這個容貌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子,驚訝之余還不忘詢問一旁的尹繆。

「算是吧……前幾次偷溜出宮的時候認識的。」尹繆喝了一口茶,將目光移到跪在面前的雲袖音。「妹妹好好的花魁不做,為何要到王城內做一個宮女呢?」

「回王妃娘娘的話,奴婢被一個土地主強制贖身娶回家給他做整整第十名小妾,奴婢實在不願意嫁給一個腦滿腸肥的人所以逃婚了,結果走投無路見到王城恰巧在招收宮女,奴婢就這樣報名進了王城……」雲袖音低著頭,十分有禮節的回答尹繆的問題。

尹繆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望著雲袖音,自己先前的懷疑莫非是因為妒忌?!這樣一個弱女子能干出什麼事來?總之先觀察一陣子好了。

「哦?」這樣想著,尹繆輕輕一笑,「那你先退下吧。」一旁的嫦曦更是毫不知情的坐在一旁品著茶,面帶笑意的听著兩人的談話。

雲袖音能歌善舞、國色天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勾人心弦,宮里的侍衛們甚至特意繞道到景元宮巡邏,為的只是能恰巧踫到雲袖音好一睹其芳容。而雲袖音和宮女們也相處很好,深得人心;一時之間傳遍王城。

剛下早朝,幾名皇子一同向庭院走去,「二哥,听聞你們宮里出了一位與嫦曦公主不相上下的美女?」四皇子饒有興趣的壞笑道,「什麼時候讓我們兄弟幾個開開眼啊?」

語畢,眾位皇子一陣大笑,然而濟桓看上去並不怎麼感興趣,他只是微微一笑,「四弟說笑了,我看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這一說不打緊,幾位皇子倒是調侃起濟桓不懂風情來,眾人轉眼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已經來到了濟桓的乾韻殿,不遠處一個縴弱的身影緩緩的踏著蓮花步飄來。

「奴婢袖音給諸位皇子請安了。」雲袖音那滿是媚意的勾魂眼抬眸輕瞟了一下面前站著的幾位器宇軒昂的皇子,便立馬羞怯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幾位皇子一听眼前這個美人便是先前一直談論的雲袖音,一個個馬上換上一副笑臉,仔細端詳著面前的這個女子。「何事?」濟桓倒是滿不在乎,依舊面無表情。

「繆兒姑娘知曉殿下上朝辛勞,特命袖音親手做了一些糕點來帶給殿下。」說著,雲袖音將手中的盒子拿到胸前。

對面的幾個皇子听了又是一陣賊笑,不斷的調侃起了濟桓,說什麼二哥真是好福氣,有個那麼貼心的候選王妃,還有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親手做糕點。

然而濟桓卻眼眸微迷,輕佻濃眉,嘴角勾上一個不易被人發覺的弧度,「哦……?王妃?」但是濟桓心里卻很是疑惑,那尹繆應該是恨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才對,如今會命人送糕點來?

寢宮內。

「袖音的手真是巧啊!這糕點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多了!」四皇子嘴里塞著滿滿的糕點,不住的夸贊著雲袖音。

其他的幾位皇子也是同樣不斷的夸贊雲袖音做的糕點是多麼多麼的好吃,然而雲袖音卻只在意濟桓的看法,此刻他正默默的品著糕點什麼話都沒說。

雲袖音終究是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詢問起濟桓,「殿下,袖音做的糕點不合您的口味麼?」一旁的四皇子听了壞笑著向一旁的三皇子使了一個眼神,繼續埋頭往嘴里塞糕點。

許久濟桓才扯上一個笑容,「不是,你做的很好吃。」听了這話,雲袖音才將懸著的心放下,嘴角眉梢盡是笑意。

然而,尹繆卻是什麼都不知曉的,她坐在椅子上,听著皇甫丹青與朦朧報告下人們傳出來關于雲袖音的傳言。

尹繆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離自由越來越遠了,離王城倒是越來越近了,托濟桓的福,自己就差一條腿還沒邁進這深宮高牆內了。

在以前,自己什麼時候還干過這樣的事,什麼時候懷疑過人,什麼時候如此的提防一個人了?

「你在想什麼?」門外傳來濟桓的聲音,將深深陷入沉思的尹繆給勾了回來,知曉了來人正是那濟桓,尹繆自然也沒什麼好態度,索性無視起了濟桓。

「殿下……」一旁的皇甫丹青與朦朧可不能無視濟桓,畢竟他將來會是這靖國的主人。「你來干什麼?」尹繆面無表情平淡著說,眼神更是盡量不向濟桓身上瞟。

「我來謝謝你讓袖音送的糕點。」濟桓也不在意尹繆對自己的冷淡,徑直來到尹繆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了上去。

尹繆一听,自己何時讓雲袖音去給他送糕點了?濟桓沒必要自己來說謊找難堪吧,莫非是雲袖音?「哦,沒什麼,你不要放在心上。」尹繆倒是要看看那女人究竟要耍什麼鬼心思,便硬是順理成章的順著濟桓的話應了下來。

「你如今做王妃的悟性越來越高了。」濟桓眼神一轉,定格在尹繆身上。

「你是想玩真的麼?」尹繆目光一沉,凌冽的讓濟桓措手不及。

難道這個濟桓真的忍心放棄自己最愛的嫦曦而娶自己麼?這樣只會讓所有人受傷而已!見濟桓沉默不語,只是怔怔的望著自己,她便繼續說道,「你和嫦曦的事……」

「住嘴!」濟桓猛地一聲呵斥,伴隨著一聲巨大的拍桌聲,一旁的皇甫丹青與朦朧被濟桓突如起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此刻濟桓正怒瞪著尹繆,那雙眼楮瞬間布滿了紅血絲,讓人看了觸目驚心。「這,不關、你的事!」

「嫦曦是我的好姐妹,我心疼她!」尹繆將目光轉回正前方,咬著牙根說道,想起嫦曦那皺緊的眉頭,她就一陣揪心。

然而耳邊傳來的,依舊是濟桓那惡狠狠的聲音,「我說了,不關你的事!」听到這里,尹繆一陣怒氣涌上心頭,她握緊拳頭猛地將所有的怒氣釋放在手邊的桌子上。

這個先前已經被濟桓狠拍了一掌的可憐桌子只能吱呀一聲魂歸天際了。

望著被自己拍散架的桌子,尹繆猛地站起身走近濟桓,幽冽的眸子怒瞪著面前的男子,「你真是懦夫!你被尊嚴刺瞎了眼!」

雲袖音輕踏著步子還未走到這正堂,就听見屋里傳來一陣吵雜聲,她習慣性的貓著身子躲在門外偷看了起來。

听到門內不斷傳來的爭吵聲,雲袖音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心里美滋滋的想著︰自己還未動手挑撥,這兩人已經有了裂痕,真是老天竹屋,哈哈。

屋內,事態繼續發展著,一旁的朦朧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是此刻眼前這兩個劍拔弩張的模樣可是真真的將朦朧震撼住了;而她身旁的皇甫丹青似乎並不像朦朧那樣緊張,但是那順光漆黑而又明亮的眸子卻時時盯住尹繆,絲毫不敢懈怠。

「你說什麼。」濟桓用力克制自己的怒火,雙手握緊拳頭,咬著壓根問道。

「我說,你是懦夫。」尹繆瞪著那雙平靜而又幽冽的眸子,嘴上絲毫不留情面的說著。「你、被尊嚴刺瞎了眼!」

濟桓此刻是憤怒到了極點,眼前這個女人一遍一遍的羞辱著自己,他豈可放過她!

只見,尹繆的話音還未落下,濟桓便鬼使神差的將全身氣力聚集在右手上,再狠狠的扇了過去,緊隨而來的便是一聲十分干脆毫無任何拖泥帶水的掌聲。

「啪!」

濟桓的動作是一氣呵成,十分連貫。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掌心火辣辣的一陣酥麻。

雲袖音趴在門外,听著里面兩人的談話,內心一陣欣喜,正偷著樂的時候,就听到門內傳來一聲干脆的聲音;嚇的雲袖音整個身子一驚,她

再看看屋內,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只見尹繆單手捂著自己的左臉頰,漠然的眸子此刻空洞的望著對面的濟桓,嘴角因為濟桓太過用力,竟流下了絲絲血跡。

一旁的皇甫丹青與朦朧同樣被嚇了一跳,許久才緩過神來,匆忙的跑上前去扶住有點失去重心的尹繆。

濟桓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居然動手了……他雖然很生氣,最讓他無法憤怒的,是尹繆的眼神,明明十分的憤怒,但是那目光卻十分的平靜幽冽,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見了便永遠的烙印在心底,從此再也不能抹去。

此刻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痛楚,由此可見,尹繆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他閃躲著眼神,匆匆甩袖離開大堂,急忙忙的向大門外走去。

他自然沒有發覺躲在門外的雲袖音,顯然雲袖音也被嚇了一跳,望著濟桓遠離的背影,她慢慢的裂開一個笑容,眸子向屋里瞟了一眼便冷哼一聲轉身離去。長長的走廊上不時的滴著雪水,雲袖音得意的走在上面,心想,這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冬天的夜晚沒有星星卻亮的很,蒼白的雪地在月光的照射下,寒氣逼人,直叫人不禁渾身哆嗦。尹繆倚在床榻間,望著面前冒著火星的爐子,臉頰處依舊疼的很,不斷的思前想後分析著濟桓對嫦曦的感情。

同一方面,自己不小心的就打了尹繆,濟桓心里實在不是個滋味。

他索性猛地推開窗戶,對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襯著地上冒著寒氣的雪地,將手中一個小酒壇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沒一會兒,這一小壇子就被他喝光了,濟桓覺得還不夠盡興,隨手將空了的酒壇子扔在身後的房間里。

濟桓知道的,或許就像尹繆說的那樣,他是一個懦夫,他被尊嚴刺瞎了眼,他應該很愛很愛嫦曦的才對,只因為她對自己的冷漠,身為王子的傲氣讓自己離她越來越遠……

可惜,濟桓只有在這醉酒的一刻才知曉。

濟桓坐在窗邊抱著酒壇子,不知不覺間腳邊已經放滿了好幾壇的空酒壇子,他幽目微閉,泛著寒氣的月光直直的照在那輪廓分明的臉上,竟顯的膚色十分的白女敕細膩,然而在這白希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紅暈,不知是這酒醉人還是月光醉人。

「殿下,酌酒獨飲,一壇醉生夢死怎麼可能敵得過纏綿不盡的思念?」身後幽幽的傳來一個聲音。

濟桓緩緩睜開眸子,將目光停留在那個從陰影中逐漸走出來的身影上,細潤的皮膚在月光的照射下如溫玉般柔光若膩,花瓣一般嬌女敕的雙唇,妖艷若滴,尖尖的下巴稍稍揚起,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眼前稍顯頹廢醉意的男子。

對于面前這個一笑傾城的女子,濟桓只是垂著眸子一言不發,他晃晃手中的酒壇隨手舉在半空中,示意對方陪他一起喝。

雲袖音莞爾一笑,緩步接過濟桓手中的酒壇,面帶笑意絲毫沒有猶豫的大口喝起酒來;由于喝的太急,酒從酒壇里灑了出來,全都順著那白女敕的脖頸流在了雲袖音胸口的宮服上。

不一會兒,那胸前的衣服便大片大片的被酒染濕,修長白女敕的脖頸上沾著酒水,經月光一照,竟泛起了亮光來。

濟桓此刻為什麼沒說話,因為他正努力的搜尋著記憶,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誰?自己好像認識但是又不記得了。這樣想著,濟桓自嘲的一笑,別過頭去繼續閉上眼楮任由月光灑在自己的臉上。

身後的雲袖音松開手中的酒壇子,只听啪嚓一聲,然而濟桓依舊微閉著眸子,好似眼前的這個可人不存在一般。

雲袖音見到濟桓的這個反應,微含下唇,緩步走近濟桓,附身吻住似睡非睡的他;月光看似暖人,實則寒人,濟桓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任由雲袖音加重油走在自己身上的力道……

次日。

嫦曦起床剛收拾好穿戴,房門就傳來挽香急匆匆的敲門聲。

「挽香?何事?」她輕輕問道,隨手打開房門,迎面而來的卻是挽香急促的喘息,「嫦曦公主,繆兒姑娘和殿下出事了!」

嫦曦一听,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出什麼事了……?」她面色蒼白的追問道,聲音虛弱的似乎稍一觸踫便會消失。

「我听說,昨天殿下和王妃大吵了一架,殿下還動手打了王妃一巴掌……」挽香一口氣將剛剛從宮女們那听來的消息說出來,她是個聰明丫頭,她清楚的知曉那兩個人在嫦曦心里面的份量,如今他們兩人鬧了別扭嫦曦一定不怎麼好受。

「怎麼會……挽香,我們快去看看繆兒!」說著,嫦曦便拉起挽香匆匆向外走去。

一路上嫦曦都在詢問挽香,為何那兩人會起了爭執;嫦曦問的也緊,挽香只好諾諾唯唯極不情願的說出兩人爭吵的原因。嫦曦一听居然是為了自己,更是如萬箭穿心,只好加快自己腳下的步子。

剛走到庭院,就听見尹繆寢宮傳來一陣怒吼,這下子嫦曦更加擔憂了。她剛踏進屋里,目光便四處搜尋尹繆的身影,嘴里還不听的喚著繆兒。不一會兒,朦朧從里屋走出來,嘴角還掛著笑容。

「朦朧……繆兒呢?她怎麼樣了?」嫦曦急忙詢問。只見朦朧掩著嘴偷笑了一番,向里屋指了指。

嫦曦見狀向里屋走去,只見尹繆渾身怨氣的坐在銅鏡面前,「繆兒……?」嫦曦試著輕喚了一聲,緊跟著,尹繆幽幽的轉過身來,卻見她眼下掛著濃濃的黑眼圈,左臉頰還微微有些紅腫,一臉哀怨的神情望著嫦曦。

「你……」嫦曦見到尹繆這個樣子,不禁是有喜有憂,喜的是尹繆這幅神情還真是蠻好笑的,憂的是濟桓真如此狠心,竟對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做出這種事情。

「也不是什麼大事啊……只是昨晚沒睡好」見到嫦曦,尹繆苦笑著想隱瞞昨天發生的事情。

「那這里呢?」她伸出手來,疼惜的輕輕觸踫尹繆那微紅的左臉頰,沒想到指尖剛踫到,尹繆就一陣齜牙咧嘴。

「這里……這個不小心踫到門框上了。」尹繆心虛的解釋著。

「莫要再說了,宮女們之間早就傳開了……是殿下對不對。」嫦曦惋惜的嘆口氣,以往那種高雅嫵媚的氣質瞬間蕩然無存,好看的大眼楮里閃爍的竟是憤怒與堅毅。

見到這樣一反常態的嫦曦,尹繆一時間訝異的說不出話來。嫦曦想到濟桓竟對尹繆動手,不覺間加重了自己握緊尹繆肩膀的力道;尹繆自然感受到了來自肩膀處的疼痛,她只覺得訝異,和嫦曦相處了這麼久,一直以為她是個體弱多病溫文爾雅的公主而已,沒想到她竟這般堅毅。

「我去找他!」嫦曦扔下一句狠話,便快速的離開了尹繆的視線,尹繆一時間竟沒有反應的過來,她只能向一旁的朦朧使個眼神,朦朧立馬會意的跟過去。

只見嫦曦與朦朧、挽香一前一後的就出了大門,恰巧遇到從外面回來的皇甫丹青;看到那麼一副神情的嫦曦,他顯然也很詫異,望著幾人消失的背影,卻沒沒做太多的表情。

「她們這是要去干什麼?」皇甫丹青向里屋走去,面無表情的望著那個正坐在椅子上剝雞蛋的尹繆。

對于昨天的那一瞬間,他竟有了為保護尹繆欲與濟桓拔刀相向的沖動,還好他壓抑住了那一瞬的沖動,否則,他今日腦袋便要搬家了。

「唉……大戰馬上就要爆發了……」尹繆輕嘆一口氣,一邊將剝好的雞蛋放在臉頰上輕柔起來,疼的她不時的就呲牙咧嘴起來。看著這幅模樣的尹繆,皇甫丹青輕嘆一口氣,奪過尹繆手中的雞蛋,不顧尹繆的詫異與反對就自顧自的幫尹繆用雞蛋輕柔那紅腫的臉頰。

由于兩人靠的太近,尹繆還時不時的能感受到皇甫丹青那微冷的指尖,以及那呼出的氣體,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不同于蘭麝的木香味,與未央的香味恰恰相反,想著想著,尹繆那黑眼圈下逐漸的泛起一陣紅暈來。

而此刻皇甫丹青正認真替尹繆消腫,絲毫沒有發現尹繆那紅了的臉。

另一方面,濟桓才剛剛有睡醒的意思,他緩緩睜開眼楮,卻瞥見躺在自己身旁緊摟著自己的雲袖音,瞬間他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厭惡般的將壓在雲袖音身下的胳膊抽出來。

雲袖音被這一動作驚醒,她披散的頭發訴說著昨晚的激情,只見她嫵媚一笑,細而長的縴指輕輕拂過濟桓的嘴角,然而濟桓卻猛地推開她,欲坐起身來。

「殿下……」雲袖音見濟桓要起身,索性雙手勾上他的脖頸,反身壓在他的身上,濟桓只覺得渾身如火般撩人。

雲袖音嘴角勾著一個好看的笑容,一雙丹鳳眼似乎要將她身下壓著的這個男人融化,她輕喃著,媚意蕩漾,飽滿的紅唇微張,似乎想要引人一吻豐澤。

濟桓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他猛地抓住油走在自己身上的玉手,使勁一拉,兩人立馬反了過來,濟桓壓著雲袖音,漆黑的眸子如深潭般讓人不禁深陷其中。

「賤婢!」

濟桓眼眸忽眯,低聲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雲袖音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房門便猛地被人推開。只見嫦曦與朦朧、挽香此刻正不敢相信的望著床上的兩人。

濟桓見到突然推門而入的嫦曦,同樣是訝異的一時之間沒有什麼反應,被他壓在身下的雲袖音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使勁的往身上裹了裹被子。

嫦曦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她冷冷的望著他;那冷峻如寒星般的眸子讓濟桓措手不及,這個眼神讓他想起以前的嫦曦來,一種興奮與失落隨即佔滿全身,望望自己身下的這個女子,他只覺得他與嫦曦注定要越走越遠了。

濟桓興奮的是,他最深愛的便是那個有著明亮冷峻目光的嫦曦;失落的是,見到自己這副樣子,嫦曦注定會誤會了……

正如濟桓猜測的那樣,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只覺得身子猛然間像馱了一桿千斤秤一般的沉重,她木訥的裝過身,空洞平靜深淺的眼神內確是驚濤駭浪,輕輕撫去落在身上的雪花,這淡褪消散的不過是多年前那芬芳的記憶。

記憶里,好多年前,總有那麼一個完美俊逸的少年,挽起那個堅毅任性的少女,輕踏在飄散的雪花中;為她撫去蓋在綰起青絲上的那片白,一遍遍的問,「長大以後嫁給我好麼?」他總是那樣坦誠的堅持。

還有那麼一個少女,在少年一遍遍的懇求中,總是嬉笑著,「我才不要!長大後我要去雲游四海!你就那麼喜歡我麼?」

終于,在一次次的堅持中逐漸凋零的希望全都湮沒在這淒涼的落雪之中,依然守候在記憶里的,不過是一個裝作不知道,一個裝作不在乎。

片刻功夫,流言四起。王子殿下動手打了王妃一巴掌,原因是看上了王妃宮中那個傾城的宮女的謠言迅速蔓延到整個王城內,包括靖墨王。

靖墨王一陣大怒,速速將幾人叫到跟前來質問。

「荒唐!!!!」靖墨王一身藏青色長袍,怒瞪著堂下跪著的幾人。

「陛下……自古王公貴族都是三妻四妾,殿下寵幸一個小宮女,您何必這麼生氣呢?」一旁的公公見到靖墨王如此的大動肝火,遂安慰道。

「胡鬧!!!」靖墨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寡人的王子啊,你難道不準備給寡人一個解釋麼?」他微迷著眸子,仔細的審視著堂下跪著的眾人之中的濟桓。

「父王,兒臣認為花公公說的是,兒臣沒什麼好解釋的。」濟桓低著頭,沒有任何的表情,說出的話更是沒有一絲的溫度,平淡的出奇。

靖墨王一听自己兒子的這個反應,不由來的火大,「你沒什麼好解釋的?!!!你看看繆兒!!!!」

尹繆听到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不禁身子骨一顫,猛地咽了下口水,苦笑道,「呵呵……別……別看我啊……」說著尷尬的伸手想捂住自己那黑眼圈和紅腫的臉頰,「都破相了還看我……」

靖墨王看到尹繆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更是將所有怨氣全都發在自己的兒子身上。而濟桓卻絲毫沒有反應,依舊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兒臣認為,教訓一個臣子,不需要任何的解釋。」濟桓認為自己教訓這個亂管閑事的尹繆,沒什麼要解釋的,雖然他自己也十分的後悔動手打了尹繆一巴掌,難道他堂堂的一國王子要像一個小女人賠禮道歉?!

父王真是老糊涂了居然不顧王者的顏面而一顧的偏袒那個女人。

尹繆身子骨一怔,她自己知道濟桓為何這樣說,不過是為了他那所謂的王子包袱而已,但是親耳听到如此冷漠的話,自己難免還是覺得一陣恥辱……

沉默了許久,看著眼前如此倔強的濟桓,靖墨王微迷眸子,眼底沉著的是無盡的怒火,好似幽冥之火焰氣不斷上升;最後,他強壓著自己胸中的怒火,低聲道。

「寡人看,你這王子的位子,是坐的都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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