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不為後 第六十八章 說你也喜歡我!

作者 ︰ 卵痛又蛋痛的洛

靖墨王的話剛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訝異的望向他,君主金口玉牙,話一旦說出口便不能被收回,難道靖墨王是想廢了濟桓的王子之位麼?

濟桓同樣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父王,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單單是難以置信,一閃而過的還有一絲的憤怒。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王現在是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廢了他麼!

「陛下!陛下息怒!這件事都是繆兒的錯!與王子殿下無關。」尹繆知道,如果讓這件事繼續發展下去,靖墨王與濟桓這兩父子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裂痕。所以,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驚訝中的時候,她開口說話了。

「繆兒身為武將,願意終身投奔于戰場之上,還望陛下成全。」

「繆兒……」同樣跪在一旁的還有嫦曦,望著將所有事情攬在自己身上的尹繆,她只能疼惜的輕握住尹繆的手,從地面傳來的冰涼的感覺順著兩人交叉的指尖慢慢向上爬去。

站在眾人面前的靖墨王打量著幾人的神情,看到尹繆之時不禁感慨道,果真不愧是皇弟的女兒,他們的神情簡直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靖墨王在心里嘀咕,或許尹繆的確是不適合在王城內生存,戰場上的無拘無束或許更適合她。這樣想著,靖墨王輕嘆一口氣,心里面那微微的不悅也隨著嘆出的氣一起消散。

「允了……」

「多謝陛下,繆兒還希望陛下能廢除繆兒候選王妃的身份。」自己本身就應該和濟桓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才對啊,繞了這麼多的彎子,最終應該回到起點才對。

「你當真?」靖墨王詫異的瞪著尹繆;他之所以會讓尹繆嫁給自己的兒子,無非是為了補償她,讓她將來可以做靖國最尊貴的女人,沒有人可以欺負到她,如今尹繆這樣央求自己,靖墨王猶豫了。

「當真!」尹繆目光堅定,自動過濾掉周圍人訝異的目光。

濟桓表面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可是內心卻是十分詫異的;顯然尹繆自動放棄王妃這個位子對于濟桓來說,打擊還是蠻大的;整個靖國有哪個女人甘願放棄這個位子,不久的將來可是會成為王後啊!

靖墨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望著尹繆那堅韌的模樣,想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吧。他心里也明白的很,後宮生活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罷了罷了!」靖墨王重重的嘆口氣,接連著搖了搖頭,「去吧……」

「謝陛下!」尹繆的回答十分的干脆利落,沒有半點的惋惜;她爽快的站起身,在濟桓的注視下頭也不回的離開大殿。

這樣才是對了,濟桓深愛的是嫦曦,嫦曦雖然嘴上說不在乎,其實也是最在乎濟桓的;而她尹繆,就不應該出現在他們兩個中間。

雖說尹繆是這麼想的,然而其余的人可不這麼想,所有人都以為,尹繆在逃避,沒有哪個女人會放棄即將到手的王後之位;她受不了自己未來的夫君做出這種事情,所以她選擇了戰場。

覆蓋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的後花園似乎也冷清了許多,牆角中慢慢淡出一個身影,只見他一襲白衣勝雪,烏木般的黑色瞳孔,英挺的鼻梁,所到之處,一陣清風吹過,額前柔順的發絲飄起,在空中劃出一個優雅的弧線。

身影停留在花園內,一身白衣與身後的雪景相融襯。

直到另一個身影緩緩的從花園的另一邊走來,他才動了一下。尹繆微微頷首,腰間的流蘇不經意的踫撞在一起,發出輕輕的摩擦聲。

紅潤的薄唇微啟,見了對面的人,似乎更是有種黯然傷神的感覺。

「繆兒……」白色的身影轉過身來,露出往日那明亮的眸子,只不過卻失去了往日的輕佻。未央見到尹繆那濃濃的黑眼圈以及微腫的臉頰,只覺得血液似乎停止流動般的壓抑與痛苦,下一句想說的話便被那清冽的眸子給硬生生的擋了回去。

「未央?你……在這里干什麼?」尹繆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的形象其實是多麼的挫。然而未央卻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突然將尹繆攬入懷內。

聞著鼻尖的清香,微咸的空氣中飄散的是什麼?未央加重著自己雙臂的力道,似乎想要將她嵌入自己胸腔中的心髒,這樣,往後的每一次跳動都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為何,只能隔著迷霧才能看到你?為何,不傾城、不傾國,卻能讓我為你傾其所有?為何?我不懂……

「你要的是什麼!」許久,尹繆的耳邊才傳來未央淡淡的聲音,語調雖然平淡,但卻似乎包含一切,冷淡中透著一絲華貴之氣與堅定;「一生相守?一晌貪歡?還是簡單而安然的生活?或者是馳騁沙場劍挑英豪?」未央緊緊摟住尹繆,掌心似乎蘊含著巨大的能量,眼角更是不知不覺的潮濕了淚水。

「……」對與未央突如起來的疑問,尹繆不知該如何回答,更是不知該做出怎樣的反應來回應他,她能感覺到自己後背傳來的力道。

「讓我……」未央的話停在這里,便輕輕的松開緊摟住尹繆的雙臂,那墨色的眸子更是直直的盯著尹繆身後的不遠處。發覺到異樣的尹繆來不及詢問未央接下來要說什麼,條件性的轉過頭,直到與濟桓那深邃的目光相對視。

雖說剛剛才被廢掉王妃的名號,但此刻再次見到濟桓,尹繆覺得感覺到了絲絲的尷尬。

尹繆收回自己的目光,撇過頭去,靜靜聆听著身後逐漸靠過來的腳步聲。

「尹繆!」她能听到濟桓話語中的怒氣,但是,前一秒才表現的和自己沒半毛錢關系的某些人,現在又何必裝作成十分生氣的樣子呢,更何況,現今他們更是的的確確的沒關系了。

「殿下,我勸您不要多管閑事,你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尹繆冷眸一轉,清冽的語調,如同落地的珠玉,沒有任何的語氣。

濟桓收回自己踏出一半的腳步,的確是,自己本就不應該和她有關系,一開始也不過是為了與嫦曦斗氣而已,那麼,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望著尹繆與未央一前一後的走出自己的視線,濟桓只能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步也動不得;心里此刻很不是個滋味,自己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麼卻總覺得對她有奇怪的幻覺?

回到景元宮,朦朧很是擔憂的在大紅門前徘徊著,見到尹繆與未央的身影進到她的視線,她一副欣喜的神情一路小跑著前去迎接。

「繆兒……怎麼樣?」朦朧趕到尹繆身旁,習慣性的扶著她的臂彎。

「朦朧,我……」望著朦朧急切的神情,尹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樣告訴她,猶豫了片刻,她才沉下心思,直截了當的告訴朦朧,「陛下已經廢掉我王妃的稱號了……」

「怎麼可能!這件事完全就不是你的錯啊!」朦朧一听,難以置信的吼道。

「是真的,是我自己懇請陛下下旨的。」尹繆停下腳步,轉過身子拉著朦朧的手,「快去幫我收拾收拾行李吧……我過兩天還要去戰場的。」

朦朧見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還未等尹繆說完,委屈的眼淚就爭相著往外蹦。尹繆無奈一笑,輕輕抹去朦朧眼角的淚珠,「丹青呢?他還不知道是不是……」

朦朧依舊是哭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只能一邊抽泣著一邊向身後指去;尹繆和未央順著朦朧指的方向望去,卻見皇甫丹青面無表情的也在望著尹繆她們。

「丹青……」尹繆張張嘴,住在景元宮內的這段時間,皇甫丹青沒少照顧她,一直像個大哥哥一樣守護著她,就連半夜渴的爬起床來,他也能立馬為她準備好茶水。這樣的一個人,她要如何跟他說離別的話。

皇甫丹青似乎知曉了尹繆的心思,眨了眨眼楮,走到尹繆面前,輕輕的瞥了一眼尹繆身旁的未央轉頭對尹繆說道,「我和你一起走。」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著實讓在場的三人全都震驚不已,這皇甫丹青可是堂堂的御林軍統帥,居然要跟著尹繆去前線?

未央心里頓時萌發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皇甫丹青雖然看起來呆呆愣愣的,莫不是也對繆兒有意思?為了她,居然放棄自己御林軍統帥的位子。

「繆兒,那我也和你一起走!」朦朧見狀,狠狠的用袖口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信誓旦旦的說著。

「你們說什麼傻話,我才只是一個小小的千人將,你們跟著我只會受罪。」尹繆被弄的是哭笑不得,她寵溺的模模朦朧的臉頰。

「況且,你們都是陛邊的人,想出宮……怕是沒那麼容易。」一旁許久未開口的未央說道,他說的並無道理,他們兩人一個是靖墨王身邊的禁衛軍統領一個是貼身的奉茶宮女,靖墨王怎會一次放開這兩個人呢。

「繆兒,給我兩天的時間。」皇甫丹青並未理會未央的話,自顧自的對尹繆說道。

眼看皇甫丹青如此的自信,尹繆下意識的與未央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的知曉了未央的意見,便點了下頭說道,「好,我會在王城外等你們兩天。」

尹繆並不想再繼續呆在這王城內,當日收拾好行李便隨著未央出了王城。

他們在王城外找到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小酒館住下,等待著皇甫丹青和朦朧兩天後的回答。尹繆輕輕推開木窗,望著樓下繁華的街道,表情凝重。

「繆兒?」倏地門外傳來未央的敲門聲,尹繆這才收起自己的心思,緩步走過去打開房門。

「繆兒,今晚我帶你去個地方可好?」未央一臉的期待,嘴角的笑容依舊是那樣讓人覺得既邪魅又危險,只要對上一眼,便會無法自拔。

王城內,靖墨王自從尹繆離開王城之後,整個人的心情是陰沉到了極點,看什麼都不順眼,他身旁的花公公見狀也是重重的嘆口氣,門外濟桓已經跪了整整一個下午,花公公打小看著他長大,自然心疼的不得了。

他猶豫了半天,望著台子上悶著氣的靖墨王,壯壯膽子說道。

「陛下……王子殿下已經跪了一下午了……」花公公臉上已經滿是皺紋,他何止是看著濟桓長大,也是看著靖墨王長大的。

「花公公,你莫要替那個畜生說情。」靖墨王倏地將手中的奏折扔在桌子上,憤憤的說,「讓他跪一下午還是輕的!」

「陛下,畢竟這件事的錯也不全是王子殿下的啊……」花公公上前一步,將靖墨王面前的奏折再次整理好,他一邊整理著一邊繼續求情。

「對了,那個宮女是何人?!」經花公公這麼一說,靖墨王猛地想起了什麼。「罷了罷了,不管是何人,賜死!」

「那……王子殿下他?」花公公試著問道。

「……讓他回宮吧。」靖墨王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花公公見狀欣喜一笑,快步的就往殿外走去。

沒一會兒,雲袖音的房門便被兩名侍衛推開;雲袖音一驚,「你們做什麼!」而那兩名侍衛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愣愣的去架起雲袖音。

「你們!你們做什麼!」雲袖音一個弱女子怎能抵得住兩個大男人,輕易的就被兩名侍衛架出了房間。

「袖音姑娘,你認命吧,陛下已經下令要賜死你了。」其中一名侍衛見這姑娘生的是花容月貌,不忍心的安慰道。

「什麼……賜死……?」雲袖音難以置信的喃喃著,詫異間忘記了掙扎。

怎麼會……雲袖音以為自己奉李藻的命令,成功的拆散了濟桓與尹繆,自己便有可能不需要再回到那個煙花柳巷之地了,就算過不上榮華富貴的生活她也知足。可是,如今怎會被賜死呢!

不行,不可以,自己不可以死!我還想再和他飲酒當歌……我不能死。

當雲袖音回過神時,自己已被架出了老遠,此刻正不知到了哪里了。雲袖音輕輕抽泣著柔聲說道,「兩位兵哥哥……袖音有一事相求,不知兩位兵哥哥可否滿足袖音?」

听到這話,兩個侍衛對視一眼,覺得沒什麼不妥,靖墨王又沒有催促著他們現在立刻馬上就執行,便也停下了腳步。

「何事,說來听听。」其中一個說道。

「袖音未進宮前最愛的便是那牡丹花,今日袖音馬上就要被賜死了,不知兩位哥哥能否為袖音摘朵牡丹,讓它陪袖音去那黃泉之路呢?」雲袖音用那雙大眼楮滿是懇求的注視著對面的兩名侍衛。

那眼神柔情似水又嫵媚無比,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一個美艷女人的懇求呢;那兩名侍衛便是如此,立馬便被雲袖音俘虜了,隨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喏,那邊那個小花園就有呢。」雲袖音滿意的輕輕一笑,用那縴細白女敕的手指指向另一邊的一個花園內。「就麻煩哥哥們了。」

「這……」那兩名侍衛也有些謹慎,雖說只是去摘朵花的功夫而已,這樣一個小女子萬一跑調了可就是要掉腦袋了。

「兩位哥哥莫要擔心,袖音今日已經如此了,難道兩位哥哥難道怕袖音怕了不成?」雲袖音掩著嘴咯咯的笑著,「這里是王城,袖音能跑到哪里去呢。」

覺得雲袖音說的有道理,那兩名侍衛竟痴痴的將雲袖音獨自一人留在原地,兩人一同摘花去了!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雲袖音立馬收起自己的笑臉,慌亂的向相反方向跑去。

她知道自己定是跑不了了,慌亂逃跑之時,她來到了一個宮所面前;看這宮所的氣勢定是個身份尊貴之人的住所,但卻半個人影也未見到。

莫非這是傳說中的冷宮麼?雲袖音顧不得想那麼多,她已經可以想象到那兩名侍衛摘完花回來見她不在憤怒的模樣了。她心一橫,就那樣躲進眼前的這個「冷宮」。

走進去才發現,里面比在外面看起來還要大,比景元宮還要壯闊的多,這樣的一個地方真的會沒人住麼?

雲袖音慌亂的四處打量著,整個庭院全都開著漂亮的白夜丁香,那是外國進攻的稀有花朵,想來住在這里的人應該也是個愛花之人。望著那一朵朵勝似白雪的丁香花,雲袖音很是喜歡,竟不自覺的伸手欲撫模那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花瓣。

「你是何人!」一句呵斥聲嚇得雲袖音立馬縮回了伸出去的手,她詫異的循聲望去,只見兩名婦人正站在台子上,此刻兩人正怒目望著自己。

「我……我是……」雲袖音支支吾吾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現在可是要被賜死的宮女!看看那兩人的著裝打扮,定不是普通宮人。尤其是站在前面的那個婦人,雖然稍顯了老態,但那傲視一切艷麗無比的氣質可不是一般的宮人可比的。

「大膽!見了太後娘娘還不速速回話!」邵太後身後的老宮女呵斥道。

雲袖音一听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婦人居然是邵太後,她立馬知趣的跪下,「太後娘娘贖罪!」嘴上這麼說著,雲袖音心里可在尋思,這傳說邵太後不是被軟禁了麼……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

「快!去那邊看看!!」牆外傳來那兩名侍衛的怒吼聲,雲袖音一听大驚,已經追來了!!!

「娘娘救命啊!您讓奴婢做什麼都可以!求您救救奴婢!」雲袖音急了,只能抓著眼前這根不一定管用的救命稻草哀求道。

「讓哀家救命?」邵太後似乎很是感興趣,她緩步走下台階來到雲袖音跟前,仔細的打量著跪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子,「你犯了什麼錯啊?」

「殿下寵幸了奴婢……」雲袖音咽咽口水,听著那侍衛的聲音是越來越近,怕是必定回來到這宮所了。

「 ?」邵太後的直覺告訴她,她的機會來了,她好笑的說道,「寵幸?」

「是……」

「費菊,將她帶到里屋。」邵太後輕聲說道,雲袖音一听轉瞬間破涕而笑。「你可莫要忘了你自己說的。」

「是!娘娘就算是讓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必定做到!」雲袖音感激之余連忙磕了幾個頭便匆匆的隨著那名名叫費菊的老宮女去了里屋。

兩人剛進屋,大門外就傳來了那兩名侍衛的聲音,「太後娘娘!小的奉命追捕一名喚雲袖音的宮女,不知太後娘娘可曾見過?」

說著,兩人一邊向庭院內走去。

「大膽!」邵太後站在院內,雖說被軟禁了許久,卻依舊散發出一種懾人的氣場,她面無表情的盯著兩個隨意闖進來的侍衛,很是不爽的模樣。「爾等沒有哀家的允許竟敢私自進入!」

「太後贖罪,小的在追犯人,想問問太後您可曾見過?」那兩名侍衛見狀匆忙跪下,心里卻是不服,一個失了權的老女人,莫不是靖墨王還敬著她,不然誰還會搭理她!

「哀家不曾見過,你們速速滾出哀家的園子。」邵太後冷冷的說道。

「可是……」可是這附近都搜過了,莫非那樣一個小女子逃得那麼快,已經逃出了他們預計的圈子了?

「滾!」邵太後見那兩名侍衛還是不願退下,她怒吼一聲,凌厲的目光如同蛇蠍般讓人看了便覺得後脊骨一陣發毛。

「是、是。」顯然那兩名侍衛也是感覺到了一陣寒意,他們慌忙退下,只好另想別的辦法了。

眼見著那兩人走出大門,邵太後走進自己園子內的白夜丁香,一邊欣賞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出來吧。」

下一秒,她身後的房門就吱呀一聲打開,雲袖音從里面走出來,撲通一聲跪在邵太後面前,臉上早就掛滿了淚痕,「多謝娘娘救命之恩!多謝娘娘!」

「你不需要謝哀家……」邵太後轉過目光,停留在雲袖音那可人的臉蛋上,她輕輕一笑,伸出左手輕輕擦拭掉雲袖音眼角的淚痕,「哀家需要你替哀家辦一件事情。」

「不知娘娘要袖音做什麼?」雲袖音疑惑的問道,剛剛死里逃生的她不知是否被驚得,那聲音如同夜鶯一般,讓人迷戀。

邵太後收回左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她不語,只是依舊笑著,直到用剪刀將那開的正好的白夜丁香狠狠的剪下;那純白的白夜丁香花瞬間就月兌離重心,重重的摔在了泥土上。

夜晚。

未央扯著尹繆來到他們住的那家酒館的房頂上,兩人頭頂著月亮,下踩著一條長長的燈籠街,品著上等的好酒,真是人間一大樂事。

「嘿,如何?」未央得意的笑著,潔白的月光與微黃的燈籠光襯著他的臉白淨的很,及腰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擺動,是不是的還散發出一陣淡淡的想氣。

尹繆這一看,又是一陣臉紅。

「是不錯,只不過我看過比這個更好看的光。」尹繆爽朗的飲了一口手中的酒,懷念的說著,是的,城市里的霓虹燈那才是真的漂亮,各種顏色交錯在一起,組成一條長長的五彩長龍,與面前的這個燈街完全是不同的景色。

未央詫異的轉過頭,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看的?

這一眼,望了又望。

他最愛的就是她,他可以很肯定的這樣說。就像自己必死一樣的肯定,他覺得怎樣都可以,只是望她一眼,萬般溫柔便涌上心頭。

「繆兒。」未央怔怔的望著尹繆,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恩?」尹繆似乎並未發覺未央的異樣,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為何那麼喜歡你……」未央輕輕的邪魅一笑,自己向尹繆身旁挪了挪,討好的將頭倚在尹繆的肩膀上;那墨黑的青絲柔順的搭在尹繆的身後,與她的混在一起,從背後遠遠望去,要不是有月光與街上燭光的照耀,兩人定會與那黑夜融為一體。

尹繆輕輕抿著嘴角,心里頭卻是早就樂開了花,她人生中第一次的砰然心跳,就是當初在錦御館內遇到他,他對她的那一抹笑容是第一次心動;第二次的便是此刻了。

尹繆沒有說話,她覺得這樣也好,和最喜歡的人呆在一起,靜靜的,即便不說話也是那麼的美好。

可是未央可等不急了,見尹繆一直沉默不語,他憤憤的抬起頭怒瞪著尹繆,還未等尹繆反應過來,便將她推倒,自己壓在她的身上邪邪的笑著。

「說你也喜歡我!」未央的笑如初見之時那般,如罌粟花般美麗,比女子還要艷麗。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叫喊著買賣著,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家酒館屋頂上,一男子正壓在一名女子身上,逼著她說喜歡他。

「帶我走。」尹繆咯咯的笑了幾聲,目光深邃的說道。

未央低下頭,用鼻尖抵著尹繆的鼻尖,輕輕的呼著氣,若即若離的舌忝舐著身下那人的兩片微冷的薄唇,寵溺的說道,「你這 丫頭,讓你說喜歡我你說的什麼呢!」

次日清晨。

王城側門打開,陸陸續續各式各樣的轎子停在側門;三三兩兩的大臣陸陸續續的從王城內走出來,各自坐上各自的轎子準備回府。

看這樣子,應該是剛下了早朝。

鐘遠公走在大臣們的最後面,剛欲坐上轎子卻被李藻喊住。

「鐘遠公,您這就回府了?」李藻等人站在不遠處,好笑的看著他。

「李大人?」鐘遠公收回自己踏進轎子里的一只腳,他知曉李藻這次找他絕對是來譏諷他的,于是鐘遠公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候著李藻接下來的話。

「您不去安慰一下您的佷女麼?還沒嫁就被休了,這真是嘖嘖。」李藻走到鐘遠公面前,眯著那渾濁的眼楮,接連著嘖嘴。「真是奇恥大辱啊!哈哈哈哈!」他得意的羞辱著鐘遠公,似乎爽快了許多。

「呵,安慰?有何需要安慰的?」鐘遠公早料到李藻要說什麼了,他冷哼一聲,桀驁的揚起下巴,「李大人,你不要搞錯了,究竟是誰休得誰!」

語畢,鐘遠公便坐上轎子,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李藻,便怏怏的離開。被駁了一局的李藻惡狠狠的瞪著那轎子的背影,自言自語的咒罵著,「哼,鐘條,看你以後還狂不狂的起來!」

靖墨王,他有一個習慣,清晨下朝之時定要與御花園吃吃糕點品品茶水,之後再回到回到大殿管理政務。

今日同往常一樣,剛下完早朝,靖墨王便徑直的來到御花園,自從尹繆離開王城之後,他便沒怎麼好好的吃過膳食了,雖說他貴為君主,但終究是凡人;今日早朝進行到一半之時,他就感覺到餓了。

靖墨王匆匆坐在小亭子內,一看今日多了一道奇特的糕點,大喜。

「花公公,這是什麼?」靖墨王拿起一塊,仔細的端詳起來;這糕點散發著一種奇特的香氣,聞起來清而淡,純白的顏色裝在青花瓷的小碟子里尤其的精美。

「這,奴才也不知。」花公公遠遠的望了一眼,自己早就老眼昏花了怎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呢,「定是御廚們新研制的糕點。」

「恩……」靖墨王端詳了一陣,輕輕放在嘴里,仔細的品位著,這糕點真是極品中的極品,味道甜而不膩,咬一口嘴里的香味久久不散,真是好吃。「好吃好吃!」

「花公公啊,你這一生都呆在寡人的身邊,這剩下的糕點你就帶回去嘗嘗,保準讓你贊不絕口啊,哈哈」靖墨王贊不絕口,一口氣接連吃了好幾塊,那中清淡的糕點不噎的正好。

「謝陛下。」花公公淡淡一笑,想來自己也是真的老了,難得靖墨王不嫌棄還將自己留在身邊。

吃完糕點在回前殿的路上,靖墨王還在不斷的稱贊著那糕點的美味。

「花公公啊,不知寡人是因為吃飽了的原因麼,寡人現在困的很啊。」靖墨王越走步子越慢,最後索性停了下來,無精打采的沖身後的花公公說道。

「陛下,這才剛下早朝沒一會呢……」花公公擔憂的說著,「莫非是陛下您最近政務繁忙,再加上又沒怎麼好好吃東西,身子骨累了吧。」

「或許吧……」靖墨王想想也有道理,最近邊境雖無什麼大的戰事,小的戰事卻接連不斷,可以說是日日憂愁不斷啊。

「扶寡人回寢宮休息片刻吧。」

靖墨王輕輕嘆口氣,只感覺眼皮是越來越沉重,無奈之下,他只好放下大殿內的奏折去寢宮休息片刻。

轉眼間,與皇甫丹青約好的兩天之限已經到了。尹繆與未央兩人站在王城大門外靜靜的等候著皇甫丹青與朦朧。

按照約定的時間早已經過去了幾柱香的時間,然而卻遲遲不見皇甫丹青的身影,守備的士兵們也是個個面色凝重。尹繆心中頓時涌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邊正擔心著,王城內漸漸的出來一個人影,待能看清之時才發現正是尹繆與未央苦等的皇甫丹青。

他面色凝重的望著尹繆,「繆兒,靖墨王出事了……」簡直是晴天霹靂,尹繆詫異的說不出話來,她才剛出宮兩天怎麼就出事了呢?

「靖墨王怎麼了?」尹繆依舊沒有緩過神來,未央見狀便自己詢問皇甫丹青。

「不知道,突然如此,太醫們都說可能熬不過。」皇甫丹青緊緊的皺著眉頭,無奈的搖搖頭,恐怕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王城內的人都措手不及。「繆兒,陛下他想見你。」

「見我……?快,快帶我去!」尹繆知道自己的語調已經變成了哭腔,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泛紅了;靖墨王待她像親生女兒般疼愛,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那樣去世呢。

語畢,三人便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的進了王城。

待到尹繆再次見到靖墨王之時,她的眼淚早就不爭氣的跑了出來,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靖墨王安靜的躺在床榻上,濟桓坐在一旁緊緊握住他的手,一旁的花公公也帶著通紅的眼楮一直盯著靖墨王,生怕一不小心一眨眼就再也見不到了似得。

再看看靖墨王,那墨色的頭發披滿在胸前,蒼白的嘴唇見到尹繆的到來微微顫動著;這簡直和當初尹繆的父王靖昌王去世時一模一樣。

那時尹繆作為流離才剛剛出生到這個世界,她被如雲抱在懷里遠遠的觀望著自己的父王。如今靖墨王竟如出一轍!

「繆兒……」靖墨王奮力的睜著那雙已經混沌的雙眼,他掙扎開濟桓的手,卻顫顫巍巍的伸著欲去撫模尹繆,「舅舅,找你很久了……」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在尹繆的身上,就連尹繆自己也都詫異的很。

「陛下……」尹繆木訥的張了張嘴,心里確是許多的疑問。這靖墨王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便是那前任贏王流離的呢;她心虛而又謹慎的回答道。

「流離……你在怪舅舅麼?」躺在床上的靖墨王苦苦的一笑,繼續望著尹繆,自顧自的說著,「在怪舅舅奪走了你的王位麼?」

這一句話,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更是又更銳利了一點,他們難以置信的望著尹繆;她身旁的未央與濟桓同樣不敢相信。

「沒有沒有……舅舅,你怎會這樣?」望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尹繆的腦中不斷的浮現出當初印象中自己父王去世的模樣,雖說她對那個名義上的父王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一想想還是會鼻尖一酸。

「陛下一開始覺得困,可是不知不覺間身體就這樣了,太醫們全都束手無策啊。」身旁的花公公先從尹繆的身份里緩過神來,他上前一步滿是惋惜與無措。

「怎麼可能……」尹繆慌張的轉過頭握緊靖墨王的搭在床邊的右手,「莫非是中毒?!」這是他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了,除非中毒不然為何會這般突然與怪異!

「中毒?!」所有人都疑惑的問尹繆。

「陛下今日也未曾吃什麼怎會中毒!」花公公更是不敢相信,他一生守候在靖墨王身下,靖墨王吃的每一口東西他都認認真真的負責,怎會無緣無故的中毒呢?「莫非是那白色的糕點?!」

花公公猛然想到,要說最近自己唯一一次懈怠的便是那不知名的白色的糕點!

「糕點?什麼糕點?還有麼?拿來看看!」尹繆匆忙的從床榻上站起身來,命令著花公公;她怒瞪著眸子,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毒害靖國君王!

「還好當日陛下吃那糕點覺得好吃,把剩下的賞賜給了老奴。」听了尹繆的命令,花公公顧不上她是不是前任靖王,利索的指使自己手下的小公公去他房間內將那盤糕點拿來。

不一小會兒,前去的小公公就端著一盤白色的糕點回到靖墨王的寢宮。眾人圍在一起仔細的端詳著這盤糕點。

「這是什麼?誰做的?」濟桓端詳了一陣向花公公問去。

花公公慚愧的搖搖頭,一副哭腔,「殿下贖罪,老奴實在不知這是誰做的糕點,老奴失職啊!」語畢,花公公搖搖晃晃的跪下,哭的泣不成聲。

「罷了罷了。」尹繆搖搖頭,攔住欲發火的濟桓,「把糕點房的御廚們全都叫來便知曉了。」

「還不去辦!」濟桓聞訊立馬向問外吼道。

「可是,這是什麼做的?好像和別的糕點不一樣。」一旁許久未開口的未央輕輕的捏下一小塊的糕點,在拇指與食指間細細揉搓。

听了未央的話,所有的人全都拿起一塊繼續端詳著,許久,皇甫丹青放下糕點說,「這是用花制成的糕點。」

「花?!」

皇甫丹青面對眾人的疑問輕輕點點頭,繼續說道,「這糕點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這不是一般的味道,我敢確定這就是花制成的。」

「你可知道是什麼花?」濟桓忙追問道。

「這個味道如此濃郁,末將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丁香花,只是此時已是冬季,何來的丁香花?」皇甫丹青若有所思的說道,要說這應該就是丁香花,可是這個季節就算是王城內也沒有丁香花啊。

尹繆沉下心思,她自己覺得應該在哪里看過這個丁香,只可惜不確定。「我想我應該知道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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