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石頭（二）
說話間，葉淺莘眼角余光忽瞥見小石頭從門後探出臉來，「在那偷偷模模作甚？」她呵斥道，「出去！」
殷璃冰扭頭，正對上小石頭那雙墨玉般的眼楮。
「是陸大人讓小的候在門廊里的。」小石頭囁嚅道，眼中已含了幾分委屈。
殷璃冰聞言猛地想了起來，遂吩咐葉淺莘，「無妨，讓他進來整理這些書籍，你去看看晚宴宮里如何安排。」
葉淺莘恭聲應了「是」便去了。
見葉淺莘走遠了，小石頭方小心翼翼地入來跪拜行禮。「起來吧。」殷璃冰細細打量孩子︰身材還算結實，相貌平淡無奇，只一雙溫潤如玉的眼楮別有神采，顯得與五官格格不入。
「你這孩子生了雙好眼。」殷璃冰不緊不慢地道。
「多謝殿下夸獎！」小石頭「呵呵」憨笑兩聲，然後一臉認真地指著身旁高高摞起的書籍問，「殿下，就是整理這些嗎？」
「嗯，按標注年份放到那邊的架子上！」
「好 ！」話音一落，小石頭便甩開胳膊拾掇起來。
不到一炷香時間，小石頭便已收拾停當。殷璃冰看了看一面牆的架子上擺放整齊的書籍，又瞥了眼舉袂拭去額頭汗珠的小石頭，不免心下詫異︰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干起活兒來竟絲毫不遜于成年人！
他不動聲色地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遞過去，「留著擦汗吧。」
小石頭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忙雙手接過謝恩。素白的絹帕觸手絲滑，他小心翼翼地展開，只見幾枝孤高冷逸的墨竹織繡在帕子的右下角，娟秀勁峭的筆意，精致細密的針腳，無一不攝人奪目，一時竟看得愣住了。
望著呆怔半晌的小石頭，殷璃冰眉心緩緩蹙起，「小石頭，陸總管可將一應規矩忌諱說與你听了？」
小石頭驟然回過神來，躬身回道︰「回……殿下，陸大人都吩咐過了。」
「那麼你公然在府中露臂挽袖擦汗成何體統？」
清冷的聲音字字貫入耳中，小石頭慌忙跪伏于地，「小的知罪！知罪……殿下只管責罰。」
「好。」殷璃冰滿意地點點頭，「今日初犯，且恕你一次，明日起差你到門房做小廝，倘再有行事違越……」語畢倏地神色就是一凜。
「小的不敢了……不……不敢……」小石頭戰戰兢兢地回道，似乎被唬得竟然結巴起來。
這時門外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便見葉淺莘疾步而入，「殿下，戌初二刻紫陽宮設宴！」
殷璃冰輕輕咬了咬下唇，道︰「時間還來得及，淺莘，我們先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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