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天等人走出地下室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他們在地下待的這兩個多小時里,急壞了楊麗穎,早已坐臥不寧,心急如焚,一見何立天的面,便不顧一切地飛撲上去,緊緊地樓主了何立天的脖子。
過了一會,楊麗穎覺得四周的氛圍有些異常。
一個女孩子,這樣當眾投懷送抱,本就是一件讓人為難的事,因此阿蘭、李朝東、向友軍的臉上都邪邪地笑著,楊麗穎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再看何立天,只見他正流露出一臉壞笑,一臉得意的笑,仿佛撿了一個大便宜似的,更氣得她小嘴上撅,美目含嗔,卻又說不出話來。
她是主動投懷送抱,哪里還好意思怪別人呢。只好狠狠地瞪了何立天一眼,急忙松開雙手,扭過了頭。眼中又映入一個膽怯、靦腆而漂亮的小姑娘,一雙美麗的眼楮,迷惑而不安。
楊麗穎怔了怔,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來介紹一下何立天不適時宜地站在楊麗穎和芝蘭中間,@黃色小說
蘭點了點頭,雖只吐了短短一字,但聲音之輕之柔,卻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叫芝蘭,對吧?」阿蘭已經牽起了芝蘭的小手,笑著說道︰「我叫阿蘭,跟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嗯,真是個美人兒,這才真正是大山里飛出的金鳳凰啊!」
「阿蘭姐你好芝蘭靦腆地說。
「她叫楊麗穎,這位是向大哥,其他幾位,你肯定也知道了,我就不給你介紹了
芝蘭點了點頭。
「芝蘭,你們一直生活在地下室里嗎?」楊麗穎懷著一絲戒意問道,對于從地下走出來的芝蘭,就像從地下鑽出來的鬼怪一樣,她覺得將會奪去她很多貴重的東西。
芝蘭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會在地下室里呢?」楊麗穎又問。
芝蘭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情,楊麗穎的問話讓她想起了慘死的村民。
「你的爺爺呢,他又在哪?」楊麗穎繼續問道。
「爺爺——」芝蘭的眼中流出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先別說這些了何立天打斷了楊麗穎的話,他擔心楊麗穎的話勾起芝蘭更多的傷心。對于這個老祭師的孫女,溫柔質樸的小姑娘,他打從心里愛憐,就像她是自己至親至愛一樣,不願意她受到任何傷害,也不願意看到她有絲毫不開心。
不過,這也只能是何立天心里的意願罷了,小姑娘現在的傷心,他就無法替她排解。唯有轉移楊麗穎喋喋不休的追問,說道︰「這不是一個安全的村莊,我們趕快處理了幾具干……後,先離開這里。下面的事,我慢慢跟大家解釋
向友軍說道︰「你們下去的這段時間,那些事,我們已經處理了
「很好,向大哥,你們辛苦了何立天說。
「客氣向友軍說。
「芝蘭,我們走吧,你來帶路,好嗎?」何立天溫柔地看著芝蘭。
芝蘭抿了抿嘴,微微點頭,朝著地道入口拜了三拜,這才轉身,帶著眾人向祠堂外走去。又經過村口的蛇頭巨柱,出了村,向右拐入一條石子小路,雖然看來像是很久沒人走過,但也不顯得如何荒蕪。
何立天將地道內所見的情形詳細地告訴了向友軍和楊麗穎、阿蘭之後,眾人的心情又變得凝重。
他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一村人慘死的景象,但腦海中想象出來的場景,早已將他們自己嚇得半死。
光影,邪靈,那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是來至于地球之外的某種生物,那麼,他們是來入侵地球,消滅人類的麼?靈蛇又是怎麼回事,原本溫順的蛇,為什麼突然由溫順變得暴躁,由暴躁又變異到吃人的地步,為什麼身體結構變化到超乎想象的地步?這二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系?
每個人都心事重重,逃離了草坪,逃離了蛇窟,再逃離了靈蛇村,但心中卻永遠遺留著無邊無盡的恐懼,就像明知道世上有一種危險,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但卻無時無刻不尾隨著他們,纏繞著他們一樣。他們的生活已經不由他們自己操控,他們的命運已經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捏著,他們的未來正在被危險逼著走向更大的黑洞漩渦之中。
阿蘭想起了什麼的樣子,突然緊追幾步,跟芝蘭並排走著,口中問道︰「你爺爺是祭師嗎?」
「嗯!」芝蘭的話並不多,她也不想多說話。能夠用一個字回答的,她不會多加一個字,能夠用點頭代替回答的,她一般不輕易張口。
「那你爺爺會念咒語嗎?」阿蘭又問。
芝蘭點了點頭。
「你呢,你會嗎?你的咒語能對付邪靈嗎?教教我吧阿蘭顯得很迫切。
「我不會,也對付不了邪靈。我們的咒語是勸人為善,勸物為善芝蘭淡淡地說。
阿蘭略略有些失望,又道︰「勸物為善,什麼物,動物?植物?還是蛇?听說你們崇拜蛇,你們怎麼會崇拜那麼恐怖的東西?」
芝蘭瞪了一眼阿蘭,有些慍怒地說道︰「我們是由靈蛇繁衍而來的,蛇是我們的祖先,是我們家族的神靈,不是恐怖的東西
阿蘭伸了伸舌頭,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你們的咒語,是用來跟靈蛇溝通交流的嗎?」
芝蘭點了點頭,再也不說一個字了。她眼見天色漸晚,想起今日是爺爺超度亡靈的最後一天,當最後一場法事做完,爺爺就將廳前天火點燃,帶著黑花和黑虎**,以示對祖先神靈的虔誠和對已故村民的愛護,不禁心痛如同刀絞。
黃昏之前,何立天等人在芝蘭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小鎮。
鎮子不大,約有千余戶人家。
一條馬路橫貫東西,房子都沿街而建,全部是古色古香的木結構房子。
夕陽西下,就像從馬路盡頭落下一樣,余輝穿破晚霞照過來,像給馬路鍍了一層金光,像給小鎮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可以說,這是一個美麗的小鎮,給人一種唯美和寧靜的感覺。盡管心知處于危險中,盡管心底的恐懼沒有消去,但看到這樣的美景,眾人忍不住還是發自內心的喝了一聲彩。
可是,芝蘭的腳步卻顯得有些猶疑,每走一步都很勉強。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美麗的臉上,眉頭皺在了一起。
芝蘭的變化,何立天都看在眼里,又向前走了二十余米,他終于忍不住問道︰「芝蘭,有什麼不對嗎?」
「天哥芝蘭細語盈盈地說,她對何立天稱呼為天哥,比之楊麗穎、阿蘭等稱呼何大哥,無形中更多了些親近之感,只听得二女心中滿不是滋味。
「天哥,這個鎮子有些奇怪芝蘭繼續說。
「什麼奇怪?」
「這里有一種很壓抑的氛圍。這里太安靜,過于安靜的另一面,一定隱藏著更大的躁動
「還有呢?」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能夠有這樣的見地,何立天不禁從心里對芝蘭贊美了一聲。
「人與人之間,形同陌路,這是一種嚴重的信任危機,而這里的人,似乎互相猜忌,互相對立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進鎮子,芝蘭又已一言不發,除了跟何立天有問有答之外,她的確是個不喜言語的人。
楊麗穎、阿蘭、李朝東、許全笑等人突然來到這麼美麗的鄉村小鎮,內心中忍不住地激動起來,迫不及待地拉住身邊的人,大廳這個小鎮相關的一切。
可是,一個奇怪的現象讓他們呆住了。小鎮上的每個人都是深低著頭,匆匆地趕路,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人看他們一眼。仿佛他們像空氣一樣,並不存在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