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天猜測,一點也不錯,被關押的人正是分頭逃亡的張曉曉,和跟著張曉曉一起逃亡的那些人。而惹禍的人也正是那個書生氣十足的白羽。
這個學校建得極具民族特色,老師全部來自小鎮當地人,用漢語和他們的母語教學,其目的是讓他們的後代永遠記住自己的母語,記住自己的祖宗根基。
此時,他們就被關在一間教室里,而白羽被單獨關在另一間。教室里的桌椅板凳,已經被移到了操場里,現在看來,已沒有了書香氣,而只有陰森的,地獄般的恐怖氣氛。
被關進來的一天一夜里,張曉曉和其他人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連水都沒有沾過一滴。
連日來,神經高度緊張,食物嚴重匱乏,本來就沒有吃好,沒有睡好,如今又是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他們有的人已經餓得眼冒金星。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有人在罵白羽把他們害成這樣,到後來,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擔驚受怕。
想起小鎮居民對他們的冷淡和抓他們時候的凶狠,每個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些土著民將會怎樣處理他們。
現在,他們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一幫人突然沖擊教室里,每個人手里都舀著一把兩尺來長的砍刀,耀武揚威的在眾人面前比劃著。他們口中嘰里呱啦的,說的是他們民族的語言,張曉曉等人一個字也听不清楚。他們只能從這些土著民臉上的表情變化,來猜測這些人將要對他們做的事。
張曉曉的心越來越緊縮,這是一種高度緊張帶來的反應,因為她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邪惡和**。
他們要做什麼?當一個男人眼神中既有邪惡,又有**的時候,他們會做什麼?這些異族的男人也是男人,他們也有其他男人一樣的生理需求,難道……
張曉曉掙扎了一下,被捆綁的雙手雙腳已經麻木,一切掙扎都是白費力氣。
可是她一連又掙扎了好幾下……
這時,那幫人中的領頭的,向前走了幾步,對張曉曉和其他人說話了。
「所有人給我听好了,你們這些可惡的外來人,敢欺負我們家族的小妹,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話的是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正是昨夜打了何立天兩拳頭的阿卡。
阿卡子又說道︰「我們這個家族,一向遵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規則,反過來,你要對我耍心眼,我讓你再也見不到爹娘。今天,我就給你們來個一報還一報。你們侮辱了我們的同胞,今天爺們也讓你們嘗嘗同樣的滋味。你們這些男人都看好了,今天爺們是怎麼享受這些女人的。」
阿卡的話還沒說完,教室里已經亂得一團糟。
所有人都震驚了。雖然他們知道在這個小鎮難逃一劫,就連死他們都想到了,但這種荒唐而血腥的報復他們沒有想到。
每一個人都對這個民族感到恐懼,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從骨髓里滋生出來的恐懼。
那幫土著漢子平時本就是靈隱鎮的一些小混混,就如同每個城市都會有這樣一群人一樣,靈隱鎮也有這樣一群人。
他們得到阿卡的許可後,如同一群餓瘋了的野獸一樣撲上去。
所有女性里面,除了馮阿姨之外,沒有一個人逃過厄運,就連有身孕的林歡歡。
嘶——
嚓——
哭喊,求救……
布條碎裂的聲音,夾雜在一陣陣驚呼慘叫聲中。
眾目睽睽之下,女人們承受著人生中最大的屈辱。男人們掙扎著,有心要為女同胞們做點什麼,然而緊縛的四肢,發揮不了一絲一毫作用。
張曉曉的掙扎,比其他任何人都來得激烈,可是也取不了任何作用。朝她撲來的,是領頭的阿卡,身子高過她一大截,足足有她兩個人那麼粗。頓然間渀佛一座大山向她壓下來,她在窒息之中,听到全身骨節在 嚓 嚓地響,一陣劇痛從內髒中傳來。
她的骨節被壓斷了嗎,內髒被壓壞了嗎?她幾乎沒有余暇去想這種生理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屈辱已經快要讓他崩潰過去,「我要反抗,反抗,就算死,也不讓他們玷污我的身子。」她心里想著。
這時,阿卡一張巨嘴已經朝她嬌女敕的雙唇湊近,一股撲鼻的酒氣傳來,夾雜著令人欲嘔的口臭氣。
張曉曉幾乎已經暈了過去。听著同伴們的慘叫,她開始絕望,生出了咬舌自盡的念頭。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難道這就是她的人生盡頭嗎?她想起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生在富足的家庭,卻不曾擁有過幸福的生活。她又想起何立天,委屈和悲傷同時襲上心頭,她竟會那麼想他,可是,她還能見到他嗎?
阿卡的嘴在張曉曉臉上拱著,張曉曉突然抬頭,張口狠狠地朝阿卡的右耳咬下去。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從阿卡口中傳出,所有人突然都停止了動作,所有的哭叫也都隨即停止。他們都被阿卡的嚎叫怔住了。
其他幾個人丟下那些已經衣衫不整的女人,跑到阿卡身旁來。
「啊!啊——」阿卡兀自嚎叫著,右手緊緊地捂住右耳,指縫中正滲出鮮紅的血。
再看張曉曉,正張口吐出一樣東西——一只鮮血淋灕的耳朵。
她臉上流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嘴角翹起嘲諷和挑釁的笑意。
「賤貨,好狠的一張口。兄弟們,先給我修理這賤貨,一起享用了她再說。」阿卡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指著張曉曉罵道。
余人一時間還未緩過勁來,呆立著沒有什麼行動,因為他們似乎覺得大漢的提議也太過于荒唐,先前他們被阿卡教唆來**這些外鄉女子,本已覺得不妥,只是經不住阿卡的再三游說,又想到阿卡跟老族長的關系,再想道這些外鄉人的種種不是,這才敢跟著阿卡來做這件獸行。
現今,阿卡卻要他們一起玩一個女人,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們平時就算有再多不肖,也絕難立刻接受這樣的事情。這也是需要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支撐的惡行。
阿卡見其他人不動,自己上前一步,先向張曉曉月復部狠狠地踢了一腳,又叫罵著一連扇了張曉曉十幾個耳光,直打得張曉曉臉上淤青,口鼻流血。
但張曉曉至始至終沒有申吟半聲,臉上依然是那種挑釁的神情,仇恨的目光釘在阿卡的臉上。
阿卡怔了怔,又罵道︰「媽的,老子連你個娘們也治不了,還算個男人嗎?」說著拳頭又是劈頭蓋臉的朝張曉曉頭上砸去。
「住手啊!」
「求你別打她了!」
「我從了你們,你放過她吧。」
「求你們了——」
無數哭訴聲為張曉曉求情,然而阿卡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突然,一陣低沉舒緩的聲音在教室中回旋。
「如是我聞,一時婆伽婆一切智人。在王舍城耆崛山中,以神通力,示廣博嚴淨無礙道場,與無量無邊諸大眾俱……」
「老太婆,你念的什麼東西,趕快停下,別吵得我心煩。」阿卡停下毆打張曉曉,對著馮阿姨叫嚷道。
馮阿姨去入定般,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自顧念下去︰
「如佛先說,若我去世,正法滅後,像法向盡,及入末世,如是之時。眾生福薄,多諸衰惱,國土數亂,災害頻起,.種種厄難,怖懼逼擾……」
「老太婆,叫你停下,你听到沒有,別以為你年紀大了老子就不敢動你。」
「我諸弟子,失其善念,唯長貪瞠嫉妒我慢。設有像似行善法者,但求世間利養名稱,以之為主。不能專心修出要法,爾時眾生睹世災亂,心常怯弱。憂畏己身及諸親屬,不得衣食充養軀命,以如此等。」
「好,老子就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子的拳頭硬。」阿卡說著,向馮阿姨走去。
他臉上獰笑著,耳朵上的疼痛,與他變態的心理相比,已經算不了什麼。
「你別傷害他,對付一個老人,你算什麼英雄好漢。」張曉曉聲嘶力竭地叫道。
「嘿嘿嘿,老子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老子最疼愛的表妹讓你們糟蹋了,老子現在就要做一個流氓。」
「你別傷害她,她是一個老人。」
其他的人也開始給馮阿姨求情,大漢卻依然一步一步地向馮阿姨走去。
而馮阿姨,依然在口中誦讀著一段大家都听不懂的「經文」,對于身外之事,絲毫不以為意。
每個人,都感到精神要崩潰了。就算是邪靈、就算是異蛇、就算是生命的絕望,都沒有讓他們感到過如此的恐懼。
一種超出于情感、道義、倫理的東西就像一只只毒螞蟻,進入了他們的體內,啃噬著他們的靈魂。
那是一種超越了恐懼的,更加令人難以承受的東西。
阿卡已經掄起了拳頭。
「住手!」突然,張曉曉叫道︰「你放了他們,我任你們處置。」
大漢轉過頭,看著張曉曉,怪笑著︰「好,我且先看看你的表現。」他重新向張曉曉走回來。
馮阿姨依然在誦讀著,渀佛在向污穢的世間,灌輸一種純潔的觀念,顯得既可笑,又可嘆。
阿卡已經走回張曉曉身邊,伸手捏住張曉曉滿是鮮血的下顎,仔細端詳著張曉曉的臉。
這原本是一張雖然冷艷,卻美麗絕倫的臉。現在卻布滿了傷口,流滿了鮮血,就像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鬼魂一樣。
恐怖!這一張臉,現在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阿卡獰笑著,將嘴唇湊到張曉曉的臉上,感受著張曉曉鮮血的溫度。
他的一只大手,已經伸向了張曉曉的衣領。
他只要一用勁,那沾滿了鮮血的白襯衫,便會被撕裂。
只需要一會的時間,張曉曉將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接受一種超出于羞恥,超出于死亡的凌辱。
同伴們已經將目光轉向了別處。沒有人願意看著他們尊敬的女神,在魔鬼的爪子下被凌辱。
教室里,嗚咽聲四起。
小男孩肖童突然暈倒了下去。
馮阿姨念經的聲音戛然而止,被困住了四肢的她,依然入定般,一動不動地坐在地板上。雙目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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