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板上,放著的是j ng美的飯菜。有鮮女敕的牛肉,有黃燜的排骨,有新鮮的蔬菜,還有山雞野味等等,葷素搭配,看著便讓人垂涎y 滴。
何立天一想到食物,這食物就從牆壁上送來了,他不禁懷疑,這個地下室的主人具有隔牆度心的魔力,所以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
他突然端下鐵板上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叫阿蘭一起吃。一看到這些美味佳肴,他的肚子可真的餓了。
但阿蘭有些不安地看著他,柔聲問道︰「何大哥,我們真要吃嗎,要是有毒怎麼辦?」
何立天笑笑︰「來,放心吃吧,不吃,早晚得餓死,吃了,就算被毒死,至少也是個飽死鬼。」見阿蘭還是不敢吃,又道︰「這下面的人要殺我們易如反掌,他們不會這麼麻煩,繞這麼大哥彎子的。」
阿蘭听了,才敢坐到何立天身旁去。何立天已經開始大口地吃起肉來,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就像一輩子沒有吃過肉一樣,甚至筷子都不用,伸手抓起來便往口中塞。
阿蘭正在猶豫時,一陣香味撲進鼻孔中,原來何立天見她不動筷子,抓了一塊肉塞進了她的口中。
眼見何立天吃得如此暢快,阿蘭心中一熱,平素的那種豪氣也被激發出來了。她放下了溫柔,放下了矜持,學著何立天的樣子,抓了一把肉放進口中,笑著大嚼起來。
一會功夫,兩人將所有美味佳肴消滅了十之七八,肚子也吃飽了。何立天一手摟著阿蘭,嘆息道︰「可惜沒酒,要是能喝上幾杯,那就更好了。」
阿蘭看著何立天,說︰「何大哥,有肉吃,而且肉里面沒有毒,吃了沒事就好了,你別太貪得無厭了。」
何立天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吃了肉,我還得吃人呢!」
「吃人?」阿蘭說道。
「是啊,吃下我的小美人。」
何立天說著,嘴唇已經朝阿蘭的臉上拱去,胡茬子扎得阿蘭一陣酥癢。
阿蘭跳了起來,笑道︰「何大哥,你真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何立天無賴地說,一張滿是油星的嘴向阿蘭粘上去。
「啊,非禮啊!」阿蘭嬌笑著躲到沙發之後。
「別跑,別跑,花姑娘的,別跑,皇軍的,要吃了你。」何立天笑著追上去。
兩人在房間里跑來竄去,突然都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沒有一點成熟男女的樣子,倒像幾歲的頑童在戲耍一般。
過了很久,兩人鬧夠了,累了,雙雙倒在柔軟的席夢思上。他們看著對方臉上的油膩,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然後一人抓起枕巾,一人抓起被子去擦對方臉上的油膩。
如果這里是旅館,如果老板看到他們用這麼高檔的枕巾被子擦嘴巴,一定氣得翹辮子。
突然,何立天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阿蘭一驚,急切地問道︰「何大哥,你怎麼了,那食物真的有毒嗎?」
「完了,完了,吃喝拉撒乃是人生頭等大事,現在吃喝解決了,我這肚子卻……哎喲,哎喲……」
「啊!」阿蘭滿臉通紅︰「你不會想在這里面……那個吧……」
「除了在這里面那個,我還能咋辦啊?」
「不行,不行,不準你在這里那個……」
「那憋死人了怎麼辦?」
「這,這,反正不行……」
阿蘭一想到「拉撒」的問題,不僅羞,而且氣,人總有三急,一會她也急了,那可怎麼辦。總不成就在這房里,當著何立天的面解決吧。
突然,一陣響聲傳來,依然是那種窸窸窣窣的奇怪的聲音。兩人對于這樣的聲音已經習慣了,似乎知道在這聲音之後,聲音傳出之處一定會有所變化,一點也不奇怪。
果然,在那聲音停止之後,他們面前出現了一道門。
何立天問道︰「不會是一個洗手間吧?」話沒說完,已朝那道門跑過去,心想不管是不是洗手間,在那道門之後解決燃眉之急,總比在這里當著阿蘭的面解決要好。
何立天沒有猜錯,那正是一個洗手間。
他顧不上想太多,一腳將門踢關上了,坐在馬桶上,稀里嘩啦的來了一氣。心中突然對這地下的主人懷著一絲感激之情,要不是主人想得如此周到,那他立馬就要糗大了。
何立天與阿蘭就這樣一直被困在房間里。隔一段時間那塊鐵板便會伸進來一次,每一次鐵板上都放上滿滿的吃的和喝的,供他們享用。
房間里的燈永遠那麼亮著,他們分不清白晝,只知道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也不知過了幾天幾夜。他們有時候玩鬧一會,有時候閑聊一會,有時候親熱一會,但因為擔心有隱藏得很好的攝像頭,他們沒敢再做那男女之事。
那杯盤碗碟卻沒辦法收拾,也沒地方放,就隨便亂扔在地上,原本溫馨迷人的房間,現在卻已杯盤狼藉,髒亂不堪了。兩人心中慶幸,還好有那個洗手間,要不然大小便都在這房間里,他們就算不撞頭死,也得被燻死了。
又過了很長時間之後,兩人都慢慢變得悲觀起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沒有一絲生氣。他們沒有心情打鬧了,也沒有多少話題聊下去了,兩人重新考慮著目前的環境。
他們總不至于真的在這個房間里終老,舀那些杯盤碗碟作為陪葬。起初,何立天還把希望賦予向友軍,希望向友軍他們看到自己跟阿蘭被吸進這個房間後,會立即出去,找更多的人來救他和阿蘭,人多了,就算找不到機關按鈕,挖也能挖一條地道進來。
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向友軍卻一點信息也沒有。何立天開始擔心向友軍等幾人,他們有沒有出去,有沒有也被困在奇奇怪怪的房間里,有沒有也在等待著終老。
這種沒有希望的等待,太漫長,太可怕了。
當鐵板又將那些美味佳肴送進來的時候,何立天突然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他看著鐵板,看著鐵板上的食物,突然想起了動物園。那些猴子、老虎、豹子、獅子……各種各樣的動物,被分門別類的關在一個個籠子里,飼養員每天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喂它們吃東西。
何立天又嘆息了一聲,如果真的成了別人豢養的寵物,那真是太可悲了。
他又想起了在大學旁听時,看到那些被生物學院抓來做實驗的老鼠、青蛙等等,也被分門別類地關在一個個容器里,每天喂它們吃東西,一旦研究需要的時候,便將它們抓出來做實驗,讓它們感染之後觀察狀態,有的甚至被開腸破肚。
如果成了別人的試驗品,那就更可悲了。何立天突然自問︰「我現在是寵物,還是試驗品呢?如果是試驗品,什麼時候將會被抓出去開腸破肚呢?」這一想法一產生,便揮之不去。何立天越來越真實地感覺到這一想法的真實x ng,曾幾何時他竟成了別人的做實驗的樣品,跟老鼠青蛙擁有同樣的命運,被關在密閉的空間里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他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不知道老鼠青蛙被關在容器里的時候想過些什麼,怕過些什麼,他自己現在已是心驚肉跳。他雖然膽大,但他所想的這個情況,就算再膽大的人,怕也會害怕。除非這人已非常人,比如瘋子、傻子。
何立天輕輕抱過阿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嘆道︰「阿蘭,你何苦要跟我來呢,這一下,我們再也出不去了。」
阿蘭靠在何立天的胸口,緩緩說道︰「不跟你來,我哪里能夠擁有這段幸福快樂的時光,何大哥,阿蘭一點也不後悔。」
「我的傻姑娘。」何立天嘆息著。
「何大哥,我相信你,只要我們還活著,我相信你一定能帶我出去的。」阿蘭安慰著何立天。
「唉,你也看到了,四周就像是銅牆鐵壁,除了送飯口,我們連一條絲縫都找不到,又如何找到出路逃出去呢。」何立天從來沒有如此悲觀過。
「只要你堅持,就一定會有辦法的。何大哥,鐵棒可以磨成針,滴水也可穿石,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以做到。」
「在死亡面前,也許我們就有很多很多事情做不到。鐵棒可以磨成針,滴水也可穿石,但我們磨不穿這牆壁,我們就算是滴水,等到滴穿這牆壁的時候,可能都是幾個世紀以後的事了」何立天摟著阿蘭,閉上眼楮,陷入了沉思。
兩人就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不平靜的心跳。
突然,何立天推開了阿蘭。
毫無防備的阿蘭幾乎摔倒在地上。
他听到何立天口中在說︰「滴水,滴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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