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友軍冷笑道︰「證據嗎?當然有。來到靈隱鎮,黑狗身份暴露,是因為我從宋曉東的秘密通信機上破譯了一條信息,上面提到了斷手之人,所以我肯定他就是恐怖分子。同時那條信息上還提到了另一個人,那就是山羊,並提示宋曉東說,山羊在繼續跟進。于是,我們經過分析,肯定山羊已經來到靈隱鎮,再經過排除,最終縮小了範圍,那山羊除了你、房間里那個受傷的人,就只有蒼狼特警隊。」
「是呀,蒼狼特警隊十幾個人你們不懷疑,為什麼來懷疑我?」顧曼麗叫道,心里越發對老鬼咒罵著。
劉金山答道︰「別說我的隊員,就連我,也是被懷疑的對象。可是後來,我洗清了嫌疑。然後我開始調查我的兵。在調查過程中,我得到了一個及其重要的線索。」
「什麼線索?」顧曼麗問。
劉金山沒有回答,卻在顧曼麗面前比劃著。
他伸出右手,翹起大拇指向左側指了指,然後,大拇指和食指合攏,其余三指微微揚起,擺出一個ok的形狀,最後憋著聲音叫道︰「何大哥,好多壞人,快,用鐳射槍打他們。」
顧曼麗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了。這些動作,這句話她都記得很清楚,正是在石頭堡之夜,她給黑狗發送的信號。♀
劉金山道︰「顧小姐,你在石頭堡,當時所指之處,是我三弟手上的鐵箱,然後比劃出一個ok的形狀,一定是想告訴黑狗救世轉盤已經到手,可以對何立天下殺手。而你明知我三弟心地善良,輕易不會使用鐳射槍那種威力太大的武器,你卻偏偏那樣叫喊,其目的是告訴黑狗對我三弟不能掉以輕心。我說得不錯吧。」
顧曼麗沒有說話,強壓住心中的懼意,讓自己剛才有些失控的情緒平靜下來,嘴角卻流露出冷冷的笑意。
劉金山道︰「那天晚上,由于你的這些信號,讓黑狗利用我的隊員跟三弟他們拼命,黑狗雖然沒撿到好果子吃,但卻讓我也陪上了兩位隊員的性命。在你心中,肯定認為你所做的這些事都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你忘了,那天跟黑狗一起的隊員中,還有九名隊員活著,這九名隊員之中,就有一名隊員發現了黑狗手電筒照在你身上時,你所作出的這些提示動作。不僅如此,這位善于觀察的隊員,還發現你所指的是我三弟手中的鐵箱,而你旁邊的那位小姑娘,一直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你比劃那些動作。那個小姑娘正是因此發現了你的反常,才被你殺人滅口,對嗎?對不對——」後面這三個字,劉金山幾乎是吼出來的,說到這里,他似乎也有些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曼麗狂笑起來,這聲音再也沒有溫柔之意,反而是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們成功,只不過多了幾個對你們有利的巧合。還有很多事情你們都不知道,你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個山羊和老鬼出現在聖戰之中,你們不知道我要殺這個女人的真正原因,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何立天爆喝一聲,沖到顧曼麗面前,「我知道,為了利用我,你一直在我面前演戲。」
顧曼麗看著何立天的眼神,本來已經絕望得毫無所懼的她,一顆心卻微微顫抖起來。她聲音冰冷,一字一頓地說道︰「何立天,你錯了,有些事情固然是我在跟你演戲,但對你的感情卻是真的,可是,你……混賬……你是混賬,你侮辱我!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跑開,扔我一個人在鎮郊,我真恨不得將你生撕活剮!」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劉金山給顧曼麗上了手銬,又拿來一個繩子,將她雙手捆在一起,對于山羊,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何立天悲愴地叫起來︰「我不是想跑開,但我不得不跑開。怎會這樣啊,妹妹,怎麼會這樣,妹妹,妹妹,天啊……」
何立天突然使勁地拍打著腦袋,別人攔都攔不住,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將顧曼麗帶到了鎮郊,他們激情四射,可是當他撫模她的身體時,突然她後腰上的一個肉疙瘩讓他如同遭到電擊一樣。
雖然那個肉疙瘩跟他記憶中的相比稍微大了一點,但位置卻完全沒變,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身上的一個記號,一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記號。
所有人再次被深深滴震駭住了。剛才何立天叫什麼,妹妹?雖然風流成性的他不乏以妹妹之稱呼來泡妞的時候,但叫得如此聲情並茂,如此催人淚下,似乎跟那種妹妹的含義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妹妹,妹妹——」何立天還在叫著,突然跪倒在地,滿臉淚水,在火光中閃閃發光。
「妹妹,當年你走失以後,你知道哥找了你多久嗎?你知道哥這麼多年來有多想你嗎?妹妹,你不要離開我……」何立天鼻涕眼淚嘩啦嘩啦地往下流,看著他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軟的已經跟著他在流淚。
「慢!」向友軍和劉金山同時命令道,準備將顧曼麗押走的絡腮胡子和謝世貴停了下來。
何立天撲上前去,將雙手被綁得死死的顧曼麗緊緊地抱緊懷中,眼淚嘩啦嘩啦地滴落在顧曼麗黑黝黝的頭發上。
他口中兀自在呼喚著︰「妹妹,妹妹,雲兒,雲兒……」
雲兒,正是妹妹的乳名,他記得自己這樣稱呼妹妹,是因為他的名字中有一個天字,他說雲兒不管飄到哪里,永遠都在天空的懷抱之中,後來當妹妹失蹤之後,他還深深地自責,怪自己給妹妹取了一個不吉利的名字,讓妹妹突然在自己面前煙消雲散了。
然而,此時的顧曼麗,眨著一雙迷茫的眼楮,似乎對曾經的一切,絲毫沒有印象。創世會的所有人,都經歷過藥物洗腦、意識洗腦等程序,當最終成為一個合格的恐怖分子之後,再也沒有人會記得自己曾經的生活經歷,顧曼麗也是這樣。
但在今夜,當何立天在他面前哭得肝腸寸斷之時,她雖然依然沒有想起曾經,沒有記得那天和雲的關系,但她的心里很難過,畢竟,她對何立天是有感情的。
經過這樣一鬧,老族長以及鎮上很多人都來到現場,聖醫為那重傷女人檢查之後,也來到院子之中。
當大家終于弄清楚了,眼前這個原本他們應該仇恨的女人,竟是何立天失散多年的妹妹之後,除了覺得造化弄人之外,他們更多的也是陪著何立天傷心難過。
以顧曼麗所犯的滔天罪行,是不容饒恕的,可是,殺了她,豈不是殺了何立天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嗎?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連最懂得安慰何立天的阿蘭,此時也沒有了一點辦法。她心里只是難過,跟何立天一樣,揪心地痛。因為她的心,是跟何立天的心連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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