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之後,賀青坐著的車子,就在原來歐陽瑞住的那家醫院門口停了下來。愨鵡曉
老早就已經站在醫院門口等待的歐陽瑞,手里捧著一杯咖啡,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寒冷,右手不停的搓著自己的左手背,一張英俊的臉龐帶著焦急不斷的張望著,當那輛奔馳在醫院大門口停下時,歐陽瑞的心突然微微的一顫。他有預感,車上的人,將會是自己的想要見的。
車子一停下,一個法國男人便從駕駛座上下來了,然後,跑到後座恭敬的將門打開,一身白色的羽絨服搭配大紅色圍巾的賀青緩緩的從車子內下來,那漂亮的臉蛋和艷麗的顏色,一瞬間,就吸引了眾多路人的目光。
她來了,她終于來了,從車內下來的姑娘,迎著絢爛陽光款款而來,在歐陽瑞的眼中,仿佛全身都因為午間的陽光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光彩奪目,如釋重負的同時,迷了歐陽瑞的眼。
望著站在車旁邊不斷尋找自己的賀青,歐陽瑞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笑容,然後,邁開自己的步子,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激動不已的朝著那姑娘奔去,一邊跑,一邊還不斷的揮舞著自己的右手。
「小青,你可算來了,這法國姑娘熱情的讓我快招架不住了,你瞧瞧,看著我在門口等人,都給我買咖啡,我這都喝三杯了,你再不來,我就要被咖啡給淹死了」
歐陽瑞說著,帥氣的臉上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來,那夸張的動作和表演,讓面前這個心情原本不太好的姑娘,一下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掃去內心的陰霾,賀青俏麗麗的小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邊伸出自己的小手,捶了捶歐陽瑞的肩膀,一邊帶著愉挪的味道說︰
「誰讓你長的那麼人神共憤呢?哪個女人見了你,都想染指一下」
大奔車前的兩人,有說有笑,動作親密而曖昧的感覺,讓坐在卡宴內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的秦墨,渾身都發出了零下的溫度,即使今天中午的溫度高達十幾度,但是,駕駛座上的司機還是覺得,這車子內的溫度比北極的冬天都還冷上幾分。
「 」的一聲巨響,車內秦墨因為內心的強大怒火而一拳頭打在了旁邊的車窗玻璃上了,那巨大的聲響,讓本就膽子小的司機和旁邊的路人,都嚇了打一跳,坐在前座的師傅,透過後視鏡望著後面完全恐怖到極致的面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秦墨這邊空氣中到處飄散著如北極般的寒冷和刺骨,而另一邊,歐陽瑞卻是一副歡快的跳月兌模樣……
「那倒是,誰讓哥哥我天生長了一副玉樹凌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瀟灑倜儻的英俊相貌呢?哎,有時候長得帥,也是一種困惑啊~~」
歐陽瑞說著,將手中的咖啡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內,然後,英俊的臉上詳裝一副憂愁的模樣,那右手的食指微微彎曲,撐著自己的下巴,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臉上一副愁眉苦臉樣子,看的賀青只想將自己厚實的鞋底,拍到他妝模作樣的臉上。
「歐陽瑞,你就別耍寶了,笑的我快肚子疼了」賀青望著歐陽瑞一副耍寶賣萌無節操的樣子,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說出口的話,都帶著絲絲的笑意,一雙大大的眼楮,都笑成了彎彎月亮狀。
「怎麼,終于開心點兒了?」
歐陽瑞听著賀青的話,臉上的神色微微的收斂了些,幾分認真,幾分開玩笑的說道。這丫頭不知道自己的剛從車子內下來時那耷拉的臉色,那一張小臉皺的緊巴巴的,跟個小白包子似的,一雙大大的眼楮里,都帶上悲傷的消寂感覺。看的歐陽瑞,心疼的不得了。
「歐陽瑞~~」
賀青听著面前這個男人的話,心中因為歐陽瑞的心思縝密和敏感情緒而一陣的感動,原來,自己的所有表情,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哪怕再極力的掩飾,都只是欲蓋彌彰而已。
「好了,別瞎感動了,丫頭,談正事,這是今晚兩張飛往中國的機票,我們今天就坐這一班飛機回A市,只要我們回了中國,那麼,秦墨也不能夠奈何我們什麼了,到時候,我們……」
歐陽瑞的話還未說完,面前的賀青卻因為他的話,原本感動的臉色也有些變化了,動了動自己的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還在講話的男人停了下來︰
「怎麼了,丫頭?」
賀青的一張小臉上是糾結的模樣,那微微低垂的樣子,讓歐陽瑞原本因為看到賀青的到來而雀躍的心情,一下子跟過山車似的慢慢的跌了下去,一股不祥的感覺,漸漸的涌上了心頭。
「歐陽瑞,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走的,我是來跟你告別的」賀青依舊低著腦袋,悶悶的聲音慢慢的從她的口中傳進了歐陽瑞的耳中。
依舊是軟軟糯糯的聲音,可是,听在歐陽瑞的耳中,就像是一把把再鋒利不過的尖刀,精準無誤的刺入身體左邊那一顆跳動的心髒。有時候最傷人的並不是那些機關槍似的惡毒話語,反而那低低柔柔讓你猝不及防的話,才會將你傷的體無完膚。
「為什麼?」望著面前十分為難連看都不敢看自己的賀青,歐陽瑞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狂風大氣的內心,歐陽瑞用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抑制著渾身顫抖的身體,他想知道,為什麼不跟他走,剛剛從車子內下來時,他看到,賀青過的並不快樂,那蒼白的面色,就是用再多的化妝品,都無法掩飾。
「歐陽瑞,我說過了,在你昨天打我電話之前,我剛答應了秦墨的求婚,而且……」
賀青說起到秦墨的時候,突然想起昨天那個男人冷漠的眼神和殘忍到極致的話語,小小的身體無意識的就是一顫抖。其實,經過昨晚,當秦墨說出那麼殘忍的話語後,賀青真的很想一氣之下,跟著歐陽瑞走的。
小丫頭從來就不是個能夠讓自己委屈的人兒,或許真的是從她那個無情母親身上遺傳到的薄涼,如果一個男人對她不好,哪怕她再愛他,再喜歡他,她都能夠抽身而出,並且,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賀青的自尊心很強,也是個受不得委屈的人,可是,現在,卻因為其他的一些因素,而讓她開始改變了,不,確切的說是,忍受了。
一雙小手緩緩的撫上自己的小肚子,即使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賀青似乎都能夠感覺到,那個小生命的律動,一張慘白的小臉也漸漸的染上了生氣,因為他,一個正在慢慢醞釀長大的生命,賀青將自己的自尊心,將自己的脾氣通通都收了起來。
一個孩子的成長,需要爸爸和媽媽,她的灰色童年因為沒有母親的參與,而成為了痛苦的回憶,可是,她不想讓她的孩子,也經歷一次她的痛苦。無論失去的是爸爸還是媽媽,孩子都會在將來的成長中,不開心,身心也將不健康。
「而且,我的肚子里,已經有了秦墨的孩子,他正在慢慢的長大,我是要把他生下來的,所以,在以後,寶寶是需要一個爸爸的,他也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
賀青說完這話,原本低垂的腦袋,慢慢的抬了起來,望著歐陽瑞的大大眼楮中,閃爍著一種晶亮的熠熠神色,那麼刺眼,那麼奪目,讓面前的歐陽瑞都有些不敢直視,這就是作為母親的驕傲和勇敢嗎?
「可是,小青,我也可以幫你一起帶大這個孩子的,我會把他當做我親身兒子一樣的去照顧,你說,他缺少一個父親,那麼,我跟你結婚,我就可以做他的父親了,到時候,我會給他作為一個父親能夠給予的一切」
歐陽瑞說到最後的時候,顯然心情有些激動,雙手緊緊的握住賀青放在羽絨服上的小手,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滿的是信心和擔當。他愛著賀青,所以,只要是賀青喜歡的一切,他都能夠接納,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
「歐陽瑞……」賀青听著這個男人的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這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是能夠接受自己情敵的孩子,跟談何說是照顧和關心了。
「你想當孩子的父親,那也得問問他的親身父親同不同意吧?」
身後,沒有一絲感情的冰冷的聲音通過寒冷的空氣,傳入原本對望的兩人。那冷冽的聲音,就像來自西伯利亞的寒冷氣流,席卷著這兩人的身體,凍的他們心尖兒都要結冰了。
「秦墨,你怎麼來了?」歐陽瑞望著站在離兩人不遠處渾身都散發著怒火的男人,眉眼微微一皺,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他們約定的地點?再看看賀青,也是一副瑟縮的害怕模樣,于是,心底頓時有了答案︰跟蹤。
這個男人竟然跟蹤賀青到這里,歐陽瑞說不氣憤那是不可能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聲音是痞子味兒十足︰
「堂堂的M&H集團總裁,竟然玩兒跟蹤,說出去,也不怕丟臉」
望著面前的歐陽瑞,那筆挺的身體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生病時的孱弱模樣了,紅潤的面色昭示著這個男人的健康,一張臉上還掛著以前經常出現的吊兒郎當的模樣,看樣子,這幾天不見,恢復的很是不錯嘛。又敢跟自己叫板了。
「我這不叫跟蹤,我這叫保護,小丫頭思想單純,分辨不出禽獸和人,作為未婚夫的我,自然要多上點兒心,不然,她可就真的要被某只披著人皮的畜生給叼走了」
秦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賀青的身邊,望著歐陽瑞的冷漠眼楮中,是完完全全的挑釁和作戰狀態。
「你……」秦墨的話語中,無處不透露著對歐陽瑞的嘲諷和生氣,將他比作禽獸,呵呵,瞧把歐陽瑞氣的。
「歐陽瑞,記住了,她賀青,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秦墨的未婚妻了,她的身份並不是像你以前在美國隨便玩玩的女人那麼低下,所以,對于她的肖像,你還是乘早打消這個念頭吧,我告訴你,歐陽瑞,你最好連想的念頭都給我扼殺了。不然,按照我們秦家的勢力,你就是在中國的A市,我照樣有能力,讓你過生不如死的日子」
說話間,秦墨的大手已經摟住了身旁有些僵硬身體的女孩,對著歐陽瑞說說話的時候,一張驕傲的臉上,滿滿的都是佔有欲和森森威脅的冷意︰
「如果不信,你到可以試試」
最後一句話,秦墨說出口的時候,帶上了一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賀青,那是他的弱點同時,也是他的爆發點,而這個歐陽瑞,卻是一惹再惹,不斷的挑戰著他的忍耐力,過去在中國不夠,現在還要飛到法國來搗亂。
「秦墨,賀青她不是你一個人的私人物品,她有手有腳,她需要多接觸這個社會,才能夠讓她不斷的成長……」歐陽瑞的話還未說完,面前的秦墨已經發火了︰」她是個單純的孩子,沒有必要去接觸社會的黑暗,以前不需要,現在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做我秦墨的妻子,她只需要將自己打扮漂亮,學會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必要學」
听著秦墨的話,一旁的賀青也是微微一怔,抬起自己的小腦袋,緩緩的望向身旁的口氣極大的男人,什麼叫打扮的漂亮就行了,什麼叫學會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就可以了,賀青不斷的想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把她當做什麼了,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嗎?只要供他玩弄就可以了嗎?
秦墨望著偏頭看著自己的女孩,心中不住的得意,她也覺得是這樣,對不對?女孩子嘛,工作什麼的,總比不上找到個好男人嫁了來的簡單和實在。
可是沒有想到,秦墨洋洋自得的笑容才剛掛上臉頰,原本被他抱著的女孩已經氣的鐵青了臉色,小小的被他束縛著的身體也開始法抗了,伸出小手就是重重一推,讓這個大男子主義,完全的把自己當做他的附屬品的男人,給推來了兩米來米開外。
因為後面有車的關系,被重重一推的秦墨,直接差點兒摔在了車子上,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的男人,有些生氣的瞪著面前的女孩,不過,卻也不敢再說一句重話了。因為昨天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算起來,賀青根本都還沒有原諒自己呢。
「秦墨,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只被圈養的寵物嗎?只能夠依附你而存在著嗎?」賀青望著秦墨,小小的臉上,傷心和失望顯而易見︰
「我不會做你的附屬品的,我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孩子,所以,以後,我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生活的,我會去找工作,我會自己賺錢,我絕對不會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給我什麼,我就必須接著什麼沒有任何尊嚴的日子」賀青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都充滿著堅強和果斷,卻看得秦墨有些心驚。
「你說什麼?」秦墨听著賀青的話,目光冷冷的望著此刻連眉宇間都透著堅強的女孩,黑沉的臉上是慢慢醞釀起的暴風雨。
「我說,我不會依附你的」賀青筆直的站在秦墨的面前,揚起小小的腦袋,雙眼直直的望著面前的男人。
秦墨討厭賀青此刻的堅強,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撕碎她的外表,男人一把扯住賀青的手臂,額間青筋暴露,努力壓抑瘋狂的怒火,然後,提著賀青,就往自己的車子旁走去。
「你放開我,我不回去,我還沒跟歐陽瑞說完話呢」
被提著衣服的賀青,不斷的掙扎著,她討厭此刻的秦墨,這個男人,太大男子主義了,只要稍微不順他的心,他就完全的可以無視她在她朋友面前的尊嚴,直接將她拖回家或者直接懲罰。
「你給我放開小青,你沒看到她不想跟你回去嗎?你給我放開她」歐陽瑞站在一旁,本來就見秦墨不順眼,現在,一瞧他竟然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麼粗魯,內心騰的一下,就燃起了怒火。
「歐陽瑞,你***給我滾開,老子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管」秦墨一听歐陽瑞的話,警告般的死死瞪了他一樣,沖天的怒火,仿佛要從他的身體內噴涌而出了。
「秦墨,你這家務事,我歐陽瑞還就管定了」說著,這個男人已經開始月兌掉自己的外套,然後,卷起自己的袖子,伸出自己的拳頭,做好了干一架的準備。
前幾次,都是因為自己身體虛弱的緣故,而被秦墨鑽了空子,得了勝利,這一次,他絕對要搬回一程,伸出拳頭就朝著抓著賀青的男人打去,秦墨是個練家子,一感到拳風,就立即放開了賀青,開始迎接歐陽瑞的攻擊。
而這個兩個正鑽心打架的男人不知道的是,當他們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一輛瘋狂的卡車,正從不遠處,飛速的疾駛過來,而他的目標,就是一臉焦急的在旁邊,想要勸架卻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女孩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