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鬧劇以馮心悅的早產,馮皓然親自上門來致歉並將兩個闖下如此大禍的兒子給提溜出國公府而暫時結束。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雖然馮心悅歷經百般危險的生下了他們夏侯家的下一代長子嫡孫,也算是為夏侯家立下了一功,但夏侯家和馮府之間的姻親關系卻是掉入了冰谷。
據說當日被馮皓然提溜回家的馮家兄弟倆當日就被其父動了家法,給打了個半死。但那場鬧劇到底是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不日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之間整個夏侯家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更有一些不知深淺的人,還真以為夏侯家真就要不行了,還想趁此機會混水魚的從夏侯家這塊大肥肉上狠狠的咬下一口來,分上一杯羹。這些小人物對平時的夏侯家來說雖只能算是疥癬不足為慮,但在撞在那個緊要的時侯,背後又另有幾支強力的推手,多多少少還是增添了不少小麻煩。如果不是夏侯家樹大根深,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少盟友,只怕那時還真會被那個坎兒給撂倒下了。
有著這件事橫在其中,佷兒夏侯垣的滿月和百日,馮家都有奉上厚禮,只不過都初當時臨時幫忙管家的劉氏給扔了出去。此後,馮家人就再也沒有上過門。
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多多少少連帶的連累到了二房、三房的名聲。三嬸杜氏當時為長子夏侯烯相看中的一門親事,也因此影響而變了卦。心氣極高的杜氏恨得推月兌了幫著國公府管家的事。二嬸劉氏帶來京城的大選的兩個佷女兒也沒能找到合意的人家,令極好顏面的她其在娘家人跟前顏面大失。若不是當時有祖父在上邊壓著,說不定兩位嬸嬸就已經跟長房翻臉了。不過就算那時沒有撕破臉,可這間隙卻是種下了。大嫂馮心悅因為愧疚,至今在她們兩位跟前還有些抬不起頭來。
原本兩家人之間的關系也就這樣再無牽扯的斷了,至少就像與他們的外家陳夫人的娘家陳家一樣,再無往來了。可偏偏沒過幾個月就發生了「二張之亂」。京城被「二張」的反賊給攻破了。
當時整個京城都混亂成一片,不少官宦富戶都在這場大亂之中出了事。這些遭遇橫禍的人家之中雖不乏確實是被反賊亂民給洗劫屠戮一空的,可也不少是被政敵仇人給趁亂借機謀害了。這遭遇不幸的後者之中,就有馮家。
馮皓然乃帝之純臣,掌管大理寺的刑獄多年,以鐵面無私而聞名。其間死于他筆下的有背景的人不在少數,由此結下的仇敵更是不少。那些人多年一直致力于向其尋仇,只不過因為他深得先帝的信任,有先帝一門心思的護著他,才有他這麼多年來的安穩。先帝為他家長女結下夏侯家這門親事。也未嘗不是想要為他這位愛卿在尋得一份庇護之力。可偏偏因為他的家人不爭氣,愣是將這份強力的庇護助力變成了仇人。
「二張之亂」發生之時,先帝亦是自顧不暇。也就沒有更多精力來關心他麾下的臣子。馮家又是書香文人之家,雖也有些家丁護院,但多只是個樣子貨。平常時候借著家中大老爺的官威嚇唬個把小毛賊、小混混什麼的到是綽綽有余,可到了真正混亂的時候就不怎麼頂用了。這些人中更是不乏本就是些混混,想要借這混亂機會從馮家大撈一把的。他們出賣馮家勾連敵寇,襲擊了馮家。
要不是那時夏侯烽看到大嫂因為擔心父母在撤離時有些魂不守舍,想到大哥在家書中的交待,一時心軟帶著家中一些護衛去馮家幫忙時正巧遇上了,只怕整個馮家都已經一個不留的覆滅在了那場橫禍里。
只是夏侯烽去的時候有些晚了,若大一個馮家。只救下了大嫂的母親和嬸嬸,以及她的一個親弟弟和一個堂弟。其他人,包括那位在馮家攪風攪雨了幾十年的老夫人以及她的兩個兒子四個孫子、孫女兒。大嫂的父親馮皓然、二叔馮皎然,皆死在了這場大禍里。
大嫂的父親馮皓然大人在夏侯烽救下之時尚有一口氣在,這位做了一輩子君子、講究了一輩子無愧于心的馮大人,在其臨終之時卻做了一件他這輩子最不君子的事,他厚顏的將其未亡的家人。全都托付給了他一生最愧對的長女,盡管他知道這是變相的逼迫夏侯家來照看他們。
被救下的馮家人。幾乎被嚇破了膽。他們幾乎什麼也沒有帶的就跟著夏侯烽逃離了京城。這幾個失去了家中頂梁柱,已經差不多算是一無所有、無處可去的馮家人,自是死死的抓住了馮皓然大人臨終的托付,一路跟著夏侯家。這一跟,就跟到了夏侯家的大本營潼澗。
對這些個硬纏上來的馮家人,兩位嬸嬸自是極不待見的。可祖父老國公和母親陳夫人看在大嫂和長孫的份上,到底還是沒有阻止大嫂出面幫襯他們與他們來往。如今馮家在潼澗城內居住的那處四進宅邸和一處鋪面,也是父親看在大嫂他們的面上給安排的,甚至還給了他們一筆為數能算少的安家費。對此大嫂是既愧疚,又感激。
可大嫂的這份感激卻改變了馮家人。又或許說,馮家人曾也是十分感念這份大恩的,只是有的人心總是得隴望蜀的。她母親雖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卻有些性子偏軟,可她那位祖母做主娶的二嬸卻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幸存下來的本是紈褲的弟弟和堂弟在緩過勁兒來之後,發現這潼澗幾乎是夏侯家的天下之,自覺有了靠山的他們又有些故態萌發。
原本父親也安排了他們到軍中煆練一番的,可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他們如何吃得了這個苦。一有機會便回家哭訴。失去所有家人,只剩下了眼前這一個兒子,將之視為未來希望的馮母和馮二嬸,自是見不得這個,便找上門來找大嫂求情,又哭又鬧的愣是將他們從軍中給弄了出來,令大嫂在父親跟前很是失份。
說到這里時,就連夏侯烽都不由得有些感慨他家大嫂的這性子實在有些太過軟弱了。說他以前瞧著大嫂這樣軟糯的性情也很是喜歡,感覺以後他自己找兒媳婦也要大嫂這樣的溫柔的。可是現在他卻不這麼想了,他覺得還是像母親這樣有幾分剛性的要更省事一些。
這二位馮公子自從軍營回家之後,又過上了從前在京城時的紈褲日子。以進學為名,終日里走馬章台的混日子。甚至有幾次都借著將軍府的勢,在城里惹事生非,令家人都十分的不滿。直到父親親自宣布城內,對馮家人的所做所為皆不負責,他們又吃了幾個小虧也沒見夏侯家幫他們善後之後,這才安生了些。只是又因為如此,馮母和馮二嬸對夏侯家也有了些看法。每次見大嫂時,都不忘話里話外的提醒大嫂,其父的臨終時的托付。這種里外不是人的壓力,令大嫂在府里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
至于今天那馮家兄弟又來找大嫂做什麼,夏侯烽說他到是知道一些。他今天在外邊的時候,就听人說馮家兄弟的同窗之中,有人前段時間在外做了一筆生意,大賺一筆,令很多同學都十分心動,這其中只怕就有這馮家兄弟倆。他們此番上門來,多半是來找大嫂籌集做生意的本錢的。
父親雖送了他們一筆為數不少的錢,但以他們兄弟那樣大手大腳的花法,僅靠那間鋪子的進項怕是不夠他們花的,就夏侯烽所知他家大嫂沒少給他們補貼家用。馮母雖心軟,但馮二嬸卻是個會精打細算的,在潼澗的這些日子,她沒少變著法子在大嫂這里打秋風。以她的性子就是再疼兒子,也不可能會將那筆拿出來給他們去做什麼生意。所謂知子莫若母,她那兒子是個德性她自是清楚不過。
只是如果這做生意的本錢不是從她手里掏的,她就不那麼想了。也許兒子運道好,或是借著這筆錢又能沾上夏侯家,也許還就真能成事也不一定。本著這樣的想法,她肯定是會攛掇著兒子和佷子來找他們的大姐姐出這一筆錢的。所以馮家兄弟會這時上門,完全在對馮家已經有了足夠了解的夏侯烽的意料之內。
听夏侯烽說完這前因後果,璟瑜也不由為她大嫂感到頭痛。這就怪不得大嫂的臉色會那樣難看了,若是換成了是她,怕也好不了多少。
「你覺得大嫂會怎麼辦?」問這話的是夏侯烽,他臉上的厭惡之意明顯說明了他對這馮家人反感透了。
璟瑜想了想,還真不知道她大嫂會如何做。既然是做生意,從小哥話里的馮家兄弟來分析定然是會想要做一筆大的,這樣一來他們來找大嫂要的絕對不會是個小數目。而小哥說這一年多來大嫂已經補貼了娘家不少錢,那她手里所有的錢怕是不會夠那個數。畢竟將軍府管賬的人是母親,大嫂手里的錢只有月錢和她的嫁妝。
可她如果沒有記錯,當年大嫂嫁入府里的時候,因為馮家名為書香門第,馮皓然又素有清正之外,所以所帶的嫁妝雖有四十八抬之數,可值錢的多以古董字畫為主,另再加上一處莊子和一間鋪面,除了些金銀首飾壓箱的現銀並不多。只是那莊子和鋪面皆是在京城,如今京城陷落了,自然也就銀子化成了水至少現在是如此。而古董字畫雖值錢,但卻不是在這個時候,所謂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現在當算亂世,最缺少的是現錢和糧食衣物,古董字畫這些就是想要出手,都不大容易。更何況她如今到底是夏侯家的媳婦,一但她當嫁妝的事傳出去,對夏侯家的影響可不能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