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璟瑜兄妹倆來說,大嫂的這件事無論她最後決定怎麼做,怎麼著也輪不到他們倆個小輩來操這個心。請使用訪問本站。夏侯烽之所以會如此關注此事,也是和他認為馮家剩下的這幾個令人操心的親戚是因為他才得以活下來,糾纏上大嫂的。盡管他並不後悔救下了這幾個人,別說這些人再不爭氣也是大嫂的親人,就是普通人遭遇那樣的事他若遇上了也一樣會幫上一把。可他總覺得人是他救下的,也是他帶回家的,總歸有他一份責任在。
來到潼澗後父親贈與了馮家那些安身的錢物後,就曾明確的對他說過讓他以後都不要摻和馮家的事,甚至在馮家兄弟從軍中月兌離之後,還讓他不要再與他們往來。夏侯烽為人是純良,但並不傻。他自是明白父親這樣說的原因多半也是怕他還小,容易受馮家那對不爭氣的兄弟影響。其實他的性情本就與馮家那對堂兄弟並不相合,父親這樣的擔心根本是沒有必要的。
他平時的課業就很繁重,來到潼澗後更是多被父親帶在身邊教導,本也沒有多少閑工夫來注意其他。只是每次看到大嫂為馮家頭痛為難的時候,才會跟著為難。可每每馮家求上門來的那些事,都不是他一個尚未自立的少年所能夠幫得上忙的,所以他也只能愛莫能助。
夏侯烽問璟瑜,也只是問問而已。他並不認為妹妹能知道大嫂會對此事做怎樣的決定。他今天之所以會告訴璟瑜這些,也是因為璟瑜既然回來了,以後少不得會與馮家人照面,馮家那些個糟心事她也總會知道的。現在提前告訴她一聲,也好讓她心里有準備,在與後與馮家人打交道時不至于被人利用了去,又或是會因無心之失使得大嫂為難。他沒指望妹妹一個半大的孩子能夠在這件事上幫得上忙。盡管他知道妹妹為挺聰明的。
璟瑜听了這些事的來龍去脈之後,也確實挺為她大嫂感到為難的。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想過動用自己的錢去幫上一把。這到並不是她吝惜手里的錢,不願意幫她大嫂,而是她覺得這樣的事沒法幫,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點錢的事。就小哥所說的,馮家自大嫂手里掏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就是說這馮家就是個無底洞。莫妍總是教她,說人心總是欲壑難填,滿足了他們一次兩次。就會有以後的更多的無數次。
「升米恩,斗米仇」,一次兩次人家或許會感激。可這次數多了,就會視作理所當然了。馮家人現在只怕已經將從夏侯家弄錢來滿足他們的**,視為了理所當然的事,不然也不會在借到錢之前就將與人合伙做生意的事宣揚出去,就連小哥這他們並不算熟的人都知道了。與其將錢去幫這樣的人。她不如用來救助幾個災民,至少還能得到人家的一聲感激不是。
再說自家母親陳夫人在此事一直沒有表過態,也未來沒有以此來考慮大嫂一番的緣故,自己若是從中插一手,母親很可能會因此而記上大嫂一筆,對大嫂在家中的處境非但沒有助益。只怕還會起反作用。
這個不甚愉快的話題並沒有繼續下去,畢竟這本就不是他們應當擔心的事。兄弟妹倆又說了一些別的話之後,夏侯烽忽然提出要帶璟瑜出門去城里轉轉。他明日就要入營了。按照父親的說法下次回府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哥哥們皆不在家,大嫂要照顧佷兒,母親又要忙于家事,祖父也要需要靜養,等他一走。就沒人能夠帶妹妹出門了。
听到夏侯烽的這個提議,璟瑜也知道機會難得。早在昨日回來的時候。她就對這座城里路過的一些地方十分感興趣,也打定主意要好好看看的。她雖然能夠溜出去,可到底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上店鋪里。更何況夏侯烽到這里已經有近兩年的時間了,以他的性情怕是早將這座雄偉的城池給轉遍模透了。有他領路,總是方便許多。
兄妹倆都是說干就干的人,夏侯烽帶著璟瑜去找了陳夫人,告訴她要帶璟瑜去城里逛逛,並且中午的時候也在外邊吃不回府用膳了。
初時陳夫人還不肯答應,她可沒有忘記兩年前在京城時璟瑜是如何失蹤的。這次幸好將人找回來了,可她也知道這種幸運並不總會有的。兩年前的那種痛苦,她可想再承受一次了。
听到陳夫人如是說,夏侯烽也有了些動搖,但很快就被璟瑜那雙看著他期盼眼神給打消了。他一再保證會多帶些護衛,又說這里是潼澗而非京城,他們夏侯家對這座城市的控制無人能及,不可能有人能夠在這城里將兩年前在京城的事重演一遍。他也再三保證會時時刻刻的跟在妹妹身邊,有他在就不會讓任何人踫到妹妹一分一毫。
璟瑜也在邊上一個勁兒的軟語相求,最後磨得陳夫人實在沒辦法才答應了下來。陳夫人在他們先跟祖父說一聲,如果老國公也同意,才讓他們出門。臨了除了還一遍遍的囑咐他們要留心安全之外,還不忘交待他們要記得早些回府。
老國公到是不如陳夫人的顧慮多,他絲毫不擔心璟瑜他們會在這座城市里出事,他只是簡單的交待了一句讓他們早去早回之外,並沒有做任何的阻攔。
得到了首肯的兄妹倆像是被放出籠的鴿子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門。
潼澗城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雖然也比往年要寒冷許多,但卻沒像外邊其他地方那樣下了那種鋪天蓋地的大雪。听一他們一道出門的一個護衛說,潼澗城自今年入冬以來就只下過兩場不大的雪,這已經是往年所從未有的。前一場雪,已經是十來天以前的事了,所以這城里的道路都十分干燥,沒有任何的積雪和水跡。也就不存在他們在外邊時的行路難的問題。
璟瑜這趟出門並沒有坐馬車,而改為了乘轎。她之前這一路南來,坐馬車都有些顛怕了。而且雖說是乘轎。但實際上大多時候璟瑜都是在自己走路,他們帶出來的那頂小轎,更多時候是跟在他們身後。
潼澗城是建立在一處山坳之中的,更多的是依照著原有的地形順勢而建的。整個城市並不像那些建立在平原地區的城池一般四四方方的規整,但整體來說有點像是個眼楮的狹長形狀。將軍府的位置大約是靠近這城中間稍稍偏東的位置,所以無論要往這城里的哪一個方面都算是方便的。
就夏侯烽所說,這潼澗城實際並不比京城要小。他們今天出門的時間有限,能逛的地方不能太遠,就問璟瑜想有沒有想要去地方。對潼澗不熟的璟瑜所能知道的地方自是相當有限,她也記得昨天路過的幾個地方看上去似乎相當不錯的樣子。
夏侯烽听了璟瑜的意見之後又看了看日頭。這才決定了前進的方向。
璟瑜提到的一個地方,是一處專門販賣南疆物產的地方。夏侯烽之所以選那個地方,也是因為那里有座酒樓十分不錯。賣的全是南疆地方所特有的菜式,正好作為他們用午膳的地方。听到夏侯烽這樣一提,璟瑜這才想起了莫妍先前關于開間酒樓的提議,便對此行更加感興趣了。
走在潼澗城里的路上,看看著往來不斷的行人。更是進一步的打破了璟瑜心目中對邊城的印象。這樣繁華的景象,怎麼看都不像是不久前才剛受過戰火摧殘的樣子,反到是與之前的晉城有幾分相類,一樣的忙碌繁榮。若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這走在路上的潼澗百姓臉上比晉城的百姓要更少幾分憂慮。同樣的步履匆忙,卻多了幾分生氣與干勁。這樣的情景。璟瑜上次看到時還是在兩年前一切並未發生時的京城街道上。
看著眼前的情景,璟瑜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這里打戰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當然有些不同,」那比夏侯烽更像個稱職向導的護衛道︰「到了戰時。這些街道都會宵禁,除了征調的民夫之外,不允許任何人外出行走。不過到了戰時這城內的男丁除了老幼病殘之外,皆會征召為民夫,真正剩下的也就是些老弱婦孺罷了。家中男丁不在。那些人也沒什麼心思出門。等戰事一過,征召的壯丁放回家之後。一切就又會恢復如常。
潼澗城到底是邊關重鎮,這里戰事的危脅極多,但卻從未真正的陷落過。其中的原因除了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之外,這城里的民風彪悍也是一個重大的原因。潼澗城里的百姓多為幾百年來狩關的軍隊的後代,‘戰時成兵,戰後為民’是潼澗城百姓的一大特點。因為家人都在城內生活,那些征召的民兵們打戰時也會格外的賣力。」
這護衛是將軍府的老人,也是這潼澗城土生土長的,他說起潼澗城時雖沒有太多夸耀的詞句,但那種自豪感卻是掩飾不住的,他顯然極以這座城市為榮。
听他這樣一說,璟瑜也明白了她自昨日進城以來,一直感覺到有在別處沒有的那種特別感覺是什麼了。那應該就是這座與眾不同的城市所具有的一種特別氣質吧?
潼澗是座建成了數百年的城池,正如那護衛所說的那樣,它自建成起就從未陷落過。所以它也是座保留著不少完整古跡的古城。它雖地處南疆,但數百年來這里的駐守的軍隊卻是來自五湖四海,它們最後留在這座城市里生根發芽的人又在這里鐫下了他們故鄉的痕跡,也就是這潼澗城又匯聚融入了天南地北各地的風情,從而形成了這樣一個風格特異的地方,是璟瑜從所未見過的。
所以這一路上,璟瑜都被這種特異的風格給吸引著,這路走得自然就慢了。等他們真正走到那處叫南麒坊地方時,差不多就已經到了午膳的時候。夏侯烽看著幾個護衛們手中拿著的這一路過來璟瑜買下的東西,于是決定他們還是先去用午膳,再讓兩個護衛將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收在一起先送回府里去。
于是璟瑜就被夏侯烽帶入一座掛著南風樓牌匾的竹樓里。這南風樓,就是夏侯烽之前跟璟瑜所說的那間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