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城整個城池的布局與其他絕大多數的城市大都類似,差不多也是個東貴西富南貧北賤的大致格局。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雖然因為藍城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是座落在幾座風光秀麗的山澗之中,城北門外郊的風景宜人的秀峰山與城西的佑女峰皆是那些文人騷客們最愛游覽驟足之地,所以這種貧富之分在以前太平盛世的時候到也並不如其他地方那樣涇渭分明。否則當年璟瑜的祖母也不會在名為富貴坊,卻多是平民聚集的地方置辦這逸香樓這麼份產業。
想來那時祖母還尚在人世的時候,正是南疆最太平繁榮的時候。那時的藍城也定比現在要繁華許多,每年慕名前來這秀峰、佑女兩座名山尋幽覽勝的文人學子們不在少數。據說這富貴坊也是在那時因為臨近秀峰山,位于前去秀峰山的必經之路上,而趁勢興起的一處新興之地。听在這邊看守別院的老管事的說法,那時在這條富貴坊上開的鋪子,幾乎全都是依靠那些游客們過活。那時祖母會選在這樣一個地方,開上逸香樓這麼家酒樓,以當時的情形來說再是適宜不過。
只可惜時過境遷,近些年隨著戰禍天災的此起彼伏,這些年來有錢有閑來這藍城游玩的異地客人是日益減少,富貴坊里那些完全是依附于那些游人們而生存的店鋪也隨之日漸衰敗,直至再也無法繼續經營下去。最後不是倒閉了,就是轉做其他小本營生。隨著這些繁榮商鋪的消失,這富貴坊自然也不再復那時興旺。漸漸恢復到了從前那種貧乏破敗的模樣。
而逸香樓因為隨著祖母的離世。和祖父離南北上,漸漸的被諸事繁雜的老國公給忘到了一邊,沒有再關注過。橫豎夏侯家的產業出息的甚多,這間要死不活的酒樓那點兒出息還真沒能讓人眼的地方。如果不是前兩年祖父再次南下。以及璟瑜想要開酒樓的想法,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會被記起來。不過即使這些年缺少了來自主家的關注,但藍城上層的人也都不怎麼敢小看這間酒樓。
因為祖母奚氏置產時頗為低調,藍城里的人多知道這間逸香樓背景不凡,但也只知道與土霸王夏侯家似有些什麼關系,具體的主家並不為人所知,也從未顯露于人前過。多年來這家酒樓事事都是由那位和善的奚老掌櫃,從未摻和城里的是是非非。可即使是如此,也一直無人敢招惹上門來。畢竟這是在南疆地界上。夏侯家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雖沒見過背後那主家有何重視的地方,但不少人皆想過即使是現在不受重視,也難保不會以後什麼時候又再記起了。若這背後的主人真是那般來歷不凡,要是真個兒得罪了,怕就不好收場了。
當然,這里也不乏有逸香樓的位置並不與其他有大背景、大勢力的酒樓沖突,在利益上還影響不到其他人。它本身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花費氣力圖謀的價值。或許這才是逸香樓能夠在沒什麼支持的情況下,支撐至今日的最大原由。
不過隨著這一日的重張大吉,所有接到請帖子的人家心中不無一不暗自慶幸,之前沒有與逸香樓有不對付的地方。原來這從不顯山露水的逸香樓背後的東家還真是與夏侯家有關。不,應該說原來還真就是夏侯家的產業。自己沒有對這里動手,實是再英明不過的決定了。
而且還有些心思細膩之人,將大福坊的突然倒閉,它那後台同樣不算小的大東家突然愴惶逃離藍城的舉動與之聯系起來,頓時明白了個中緣由。畢竟大福賭坊算計的城中富家子弟的事城中之人也不是沒人察覺。有不少人都知道被算計的人中,就有先前那位奚老掌櫃的老來子。那東家原以為奚老掌櫃只是普通的城中富戶,哪曾會想到其背後還會有這麼個生猛的強大後台。或許那東家的後台在他們這小小的藍城里說來的確算是強大的,可若是與這逸香樓背後的夏侯家來說卻是不值一文。
不過在得知了逸香樓是夏侯家的產業之後。不少人都不由心思活動了起來。如今的夏侯家在鏟除了樹大根深的周家之後。在南疆的聲勢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再加上北面中原如今已形成割據之勢,眼看是亂世在即。
南疆各家如若想要在這亂世之中保下這份祖宗留下的家業。就必須找個能夠為之依靠的強大靠山。而在南疆,這座靠山若是舍開潼澗夏侯氏,還能有誰?沒看到連城中勢力最大的宋家。都對夏侯家巴結不已不麼?不然一間小小的重開酒樓,如果能請得動宋家六爺來出面張羅?
以前這城里大大小小的勢力幾乎皆宋氏馬首是瞻,想要直接投靠上夏侯家真可謂是投靠無門。不是不想,而是愁于沒有門路。畢竟夏侯家門第太高,不是隨便就能搭得上的。可如今眼前不就有個難得的大好機會麼?听說,咳咳,據拐著彎子的小道消息說,這次來籌辦逸香樓新張的,正是夏侯家那位之前在宋家做客的開陽縣主。如果能夠借這個機會巴結上縣主,可不就是搭上了一條直通將軍府的青雲路?
能夠賺積或是保下一份家業的,從來不缺乏聰明人。能夠想到這一點的聰明人自是不在少數。所以這一天,城里稍有一點臉面門路的人,不管有沒收到請帖,都忙不迭的往這里湊。整個富貴坊的街道,在這一天幾乎被各式大小馬車和軟轎給堵得水泄不通。 哩啪啦的賀喜爆竹聲,就幾乎沒個消停的時候。紅色的碎紙屑幾乎染紅了整個一條街道,藍色的硝煙幾乎將整個富貴坊都籠罩了起來。
送來的各色賀禮,也幾乎堆滿了整個後院。店里伙計雖不少,但對這陣勢也很是有些招呼不過來。最後還是代為主事的宋景朝使人回宋家、以及宋家名下的兩間酒樓里調派了十來個有經驗的人,才堪堪應付下來。
整個原本地方就不算小的逸香樓里,除了璟瑜這間閣樓里的雅室之外,所有的雅座包廂都給來賓坐滿了,就連一樓堂里也加開了好幾張桌子,除了留了極窄的一條過人的小路之外,每一桌都擠得滿滿當當的,差不多都快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盡管璟瑜和宋景朝在事先對今天的熱鬧都有個不錯的預計,但現實的狀況還是有些超出了他們先前的預料。不過好在璟瑜的空間里各色食材都十分充分,她又讓別院的人從地熱莊子里加送了一車食材過來以做掩護,趁亂給廚房里補充了上一大批相差的份額。
好在藍城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蔬菜從來都是四季不缺的,今年雖然氣候比較所反常,對地里蔬菜產量影響不小。但對于夏侯家這樣在藍城還著地熱溫泉莊子的人家來說,並沒有受多少影響。所以拜其所賜,開業這天的菜式完全沒有受到季節食才的局限,豐盛非常。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全新精美菜式,一壺壺醇香馥郁的稀世美酒,對所有原本只是為了巴結捧場而來的客人們來說,實在是意外的驚喜。品嘗過幾口之後,大多客人都顧不上繼續寒暄,而將精力轉到了餐桌上。
雖說每一桌、每一份的菜肴數量以及份量皆不算少,但奈何每一桌上坐著的客人人數也比一般時候要多擠了幾個。再加上這些新奇而味美的菜肴著實十分好吃,令人都吃了一口還想再多吃,所以手腳稍慢一些的人,就可能會有一口都品嘗不到的菜。
每一桌上放置的美酒都不止一兩壺,但每一壺酒都只恰巧足夠桌上每一個人倒上一杯的量。而每一壺酒都不是同一個品種,其中幾種與今天的菜肴一樣,都是從所未嘗過的。其中幾個稍有見識的人,到是認出了其中有一兩種,似是從前只在京城有賣,還是那種有錢沒門路也一樣買不到的品類。
這樣的發現讓他們在心中不由對夏侯家對這家新張的酒樓的重視性進行新一番的評估,而同時也都將精力放到了菜肴和美酒的爭奪上。要知道他們剛才不少人都找店里的伙計們打探過了,今日的菜肴有不少動用了花費了好大工夫才收集到的稀少罕見的食材和配料,過了今日之後,以後樓里雖也會出售這些菜式,但卻是要緊著材料來。而那些美酒自是更不必說了,除了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之外,以後也都是依照貯量限量外售的。
隨著酒宴漸入佳境,之前各式嘈雜的聲音漸漸被碗箸杯盞的響動聲所替代,即使還有,也是幾句勸酒的聲音。整個逸香樓里的場面變得異常的和協起來。
宋景朝也暗暗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但像今天這樣熱鬧對他來說也是極少見到的。從前即使遇到過,那也不是由他來操持的。今天他過來之前,父親還曾特地有過交待,再三囑咐他要小心,不可弄砸了。他當時還不以為意,認只是一間小小的酒樓重張而已,由他出面就已算是有些小題大作了,絕沒想到會有如此的盛況。
不過好在初時雖有些措手未及,但總算是支撐下來了。他掏出帕子擦了擦額上汗珠後,就領著精神十分亢奮的這逸香樓新上任的掌櫃柯誠青柯大掌櫃,開始一桌桌的敬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