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先生,姓嚴,名聿。听听這名字,又艷又遇的,若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恐怕不用見面便會浮想聯翩。事實上,這位嚴先生確是曠世美男一枚,而且滿月復經綸,才華橫溢,只是性格清冷了些,且不是一般清冷。朝廷巴巴地盼著拉攏他入朝為官,可這位居然以十七歲歲的「高齡」退隱了。
他的名言是︰「功名利祿眼前過,悠然安閑吾自得!」
听听,听听,酷吧。
偏偏這麼個酷人,機緣巧合下欠了白致信一個人情,為了還這份人情,答應教導白五小姐到十五歲。
本以為白致信夫婦雙雙罹難,這個約定也會就此作罷。不成想,三年前,嚴先生主動至白家,要求教導白君清。白老家主和白五爺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這位「艷遇」先生,在白四小姐的記憶中,除了可怕還是可怕,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沒仔細地研究過,瞧把孩子給嚇的。
四小姐在這位老師的高壓磁場下哆嗦了三年終于一命嗚呼,于是現在就輪到她這個新任白君清被教導了。
「怎麼了,清兒?怎地不做聲?」白致遠拉下蒙在君清頭上的被子,修長好看的手掌在其額頭上輕柔地撫模著,神情專注而憐惜,似是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那感覺酥麻微癢,令人心中洋溢舒適依賴之感。君清像往常一樣,拿自己的大餅臉貪婪地蹭著美男叔叔的溫熱手心,一臉幸福,樣子活像吃飽了的小豬仔。
「清兒還在排斥嚴先生對不對?」白致遠好笑地看著自家陶醉其中的佷女,卻沒有撤開手掌,而是順勢在其身旁的空位躺下,騰出另一只臂膀,將其身摟入懷中,「都三年了,清兒還未適應?」
「不是啦。」君清將臉埋在美男叔叔懷中,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叫。
她絕對不會告訴美男叔叔自己昨夜未睡的,可今日的課程美男叔叔提前通知過她。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十歲,根本不會怕那個嚴聿,還老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位酷夫子,可她現在真困啊!
實在不行就裝病,君清剛想開口,白致遠又道,「嚴先生的學識是一等一的,多少人想請都請不到,難得他記得與你爹的約定。五叔堅信清兒只要認認真真跟著嚴先生學習,定能成為了不起的人。」
哎,可憐天下叔叔心。為了美男叔叔,君清決定拼了。
「五叔,嚴先生的課,清兒一定會去上。不過,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什麼時辰開始啊?」君清半眯著眼楮仰頭問著,拼歸拼,睡覺時間擠一擠估計還是有滴。
「辰時。」
「那現在幾時了?」
「寅時剛到。」
君清一听,差點沒張口咬白致遠,「我的五叔呀,才寅時,您用得著這麼早叫我嗎?」說完,君清立馬埋頭呼呼大睡,臨睡還不忘揪住美男叔叔的衣襟,似乎深怕他跑了。
白致遠也覺今日來得太早,擾了佷女好眠,于是不再多說,為某人蓋好錦被剛要起身,卻發現衣襟被佷女緊緊攥在手里,無奈而又寵溺的一笑,復又躺好,大手溫柔地撫上佷女的黑發。
其實,君清肯去上課,最高興的當屬白致遠。要知道,從前每逢嚴聿來授課,這孩子都會砸東西發脾氣表示反抗,他總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勸動她。可即便她不情不願地去了,也總是被嚇得半途而廢。因此,三年來,嚴聿授課的日子越來越少,授課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佷女學到的東西更是寥寥無幾,為此,白致遠沒少操心。
本以為這次又要費一番工夫才能安撫好佷女的情緒,沒想到三兩句話她就答應了,弄得他都有些不適應,不過有這麼個開頭總是好的,也不枉他這麼多年望女成鳳的苦心。
白家東苑有湖,其水面平滑,水清如鏡,故名「鏡泊」。
鏡泊湖上有島,名鏡泊島。島上坐落著的幾處樓閣,便是白家五爺白致遠及其佷女白君清的住所——攬月閣。
這攬月閣雖不是雕欄玉砌,比不得白家整體建築那般氣勢恢宏,但亭台樓閣分布錯落,精工細作,自有一番雅韻。
樓閣向湖延伸處有亭,白日可品茶納涼,晚間可吟詩觀月,乃攬月閣中大大的清幽之地。
嚴聿三年前初到白府便相中了此亭,取名「碧波映月亭」。此後,每每到來,便于亭中為四小姐授課,從無更改。
于卯時五刻被喚醒且穿戴整齊的君清隨著美男叔叔緩步行來,遠遠地便瞧見亭中一抹紫色身影格外耀眼。
待進得亭中,君清抬頭細細一打量,不禁暗嘆, ,好一個嚴聿!好一個酷夫子!
凝白縴細的皮膚,無瑕無疵;似媚非媚的眼眸,冷然淡漠;飽滿性感的紅唇,嬌艷欲滴,嗯,讓人好想咬一口的說。一頭隨意的墨發披灑在身後,偶被微風勾起些許發絲,活像迎風怒放的牡丹。
咦?可以用牡丹來形容男人嗎?君清思量,牡丹艷麗而又倨傲,正如眼前人一般,將魅惑的形貌和冷艷的風情發揮到了極致。若牡丹分雌雄,這嚴聿一定當之無愧牡丹之王。
極品啊極品。
這廂君清因慣性YY美男,那廂白致遠沖嚴肅秋拱手見禮,「白某與佷女來遲,令嚴先生久等,還望見諒。」
嚴聿神態依舊,亦不接話,只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算作還禮。
這本是極為傲慢甚至囂張的舉動,可白致遠似乎司空見慣,並不在意。他鼓勵性地拍了拍佷女的肩膀,示意她上前,只是目光中閃爍著掩不住的擔憂。
回過神來的君清,沖白致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以此安撫美男叔叔。
白致遠看著佷女氣色不佳的樣子,以為她仍舊不能適應,忙蹲子平視著她安慰道,「清兒莫怕,乖乖听話,先生不會為難你的。」
君清也知是因自己睡眠不足致使臉色不好,才會令美男叔叔擔心,忙點頭應道,「五叔放心,清兒定會遵從先生教誨。」
白致遠這才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