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為君傾國︰妲己傳 第五章 黃娘娘的寢宮

作者 ︰ 林小籬

妲己坐在星雲殿的台階上,雙手托腮,注視著天邊火焰般赤紅的晚霞。她白皙的俏臉和雪白的衣裙上都映出淡淡的紅暈,宛如一朵綻放在春風里的桃花。

這幾日因為脖頸上傷痕未愈的緣故,妲己悶在殿中不得出門,今日覺得疼痛緩解了許多,淤青的裂痕也逐漸變淺,便走到殿外透透氣。經過這幾日的思索,妲己雖不能確定設計陷害她的人是誰,但她幾乎能夠確定幕後的那個人是個妒火中燒的女人。

妲己想自己孑然一身被帝辛俘獲至宮中,毫無背景和依托,根本與朝政無涉,幾乎就如帝辛豢養的一只小貓小雀般微不足道。她唯一擁有的便是這傾世的容貌,恐怕普天下的男人沒有幾個忍心讓這樣的美人香消玉殞,而普天下的女人卻沒有幾個能克制心中對妲己的提防和嫉恨,尤其是帝辛身邊的女人。

妲己已經吩咐蓉兒打听過了,帝辛的後宮中只有三位女人,除了王後姜氏外,另有黃、楊兩位貴妃。妲己一開始就將王後排除在外了,做為帝辛的嫡妻,一國的王後,身份是何等貴重?怎會放段急不可耐地對付一個小小的美人?再者,王後與帝辛雖是政治聯姻,但王後溫良嫻雅,又為帝辛誕下唯一的一雙兒女,素來是深受帝辛愛護敬重的,即使有再多的女子充斥後宮,也始終是妾,絲毫不會動搖王後在帝辛心中的正妻地位。但是,剩下的黃妃和楊妃就不好說了,所謂賢妻美妾,男人另納姬妾不過是圖個美色,而妲己的美色一定遠在帝辛的兩位妃子之上,才會讓其一見便驚為天人。

妲己印象中,似乎從未見過這兩位妃子,不由得心中納罕,這商朝後宮中的妃子,竟是能夠這般深居簡出過清閑日子的?不過想想自己也是終日無所事事的,若無帝辛召見,便也只好幽居在這宮殿之中自娛自樂了。既然大家日子都過的這樣無聊,那就干脆小聚一下找找樂子吧,妲己心想道。

第二日,妲己一早就起來梳洗打扮。看她淡掃蛾眉,輕點朱唇,還略施了一層粉英;一頭秀發如瀑布般搖曳在身後,只在頭頂纏繞一圈做工精巧的發飾,發飾上有一顆淚滴狀的孔雀石垂在眉心的位置,更襯得妲己一雙妙目美到勾魂攝魄。幾經躊躇,妲己換下平素最喜歡的白衣,選了一件翠綠的流光溢彩的長衣,仿佛是清澈的綠水,亦或是流動的碧玉。一切準備就緒,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妲己滿意地笑了,她今天就是要用摧枯拉朽的美,去徹底擊潰某個人陰暗狹隘的心!

悄悄來到黃妃居住的玉仙殿,殿前植有兩株桂花樹,淡黃的花朵綴滿枝頭,清香四溢。門前侍立的一雙小丫鬟見到妲己遠遠走來,不覺看的愣了,直到妲己行至跟前,仍是看的挪不開眼楮,竟讓蓉兒推了一把,才醒過神來慌慌張張進去通稟。不一會兒,就出來說道︰「黃娘娘請蘇娘娘快快請進」。

妲己一進門,就看到黃妃松松地挽著頭從帳後走出來,貌似是剛剛匆忙地梳妝了一番。「姐姐,妹妹可是打攪了你休息?」妲己甜甜笑道。

「哪里的話,妹妹來了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快坐下說話,我來給妹妹泡杯桂花茶喝。」黃妃說話間,就伸手打開一個碧玉罐子,用金制的調羹舀出一勺蜂蜜浸著的桂花,輕輕倒在一只雕刻素淨的象牙杯中,繼而接過丫鬟取來的盛水的金甌,將清水注入杯中。

妲己悄悄地打量這個黃妃,她人如其名,穿一身杏黃色的半舊深衣,發間插著黃玉笄,盡管如此,卻不會讓人覺得黃澄澄的乏味,反倒是令人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顏色比黃色更加適合這個蜜色肌膚、濃眉長睫的少婦了。

「妹妹,嘗嘗這個桂花茶。」黃妃嘴角總含著一絲笑意,不多也不少,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多謝姐姐,勞煩姐姐親自動手,我可要細細品嘗一番呢~」妲己雙手端起象牙杯,問到那金黃的茶湯芬芳撲鼻,淺嘗一口,頓時滿嘴的香甜清潤,妲己不由得又嘗了一口。

「不急,妹妹慢慢喝,今天我再另做些讓人給你送過去。」黃妃看著妲己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

妲己砸了砸紅唇,戀戀不舍地放下杯子,起身環顧四周,邊看邊對黃妃說︰「姐姐,你這里看著比我的星雲殿寬敞多了~」

「星雲殿很是精巧華麗,旁邊又挨著林苑,是個最好的居所了!」黃妃答道。

「林苑?我都還沒有去過呢,那里有什麼好的?」妲己一邊問,一邊撩起帳幔往里瞅。

「妹妹竟沒有去過林苑?」黃妃乍的聲音一高,語氣也透著激動,驚得妲己回頭瞅著她瞧。

黃妃臉色稍變,繼而不著痕跡地掩飾道︰「唉,你守著那麼好的地方竟也不知道去,你來,我指給你看看。」

妲己滿月復狐疑地回頭又瞅了一眼,心想剛剛一瞥之下只約莫看了看室內的大概布局,其余細節一概沒有留心,黃妃究竟是在緊張什麼呢?

跟黃妃踱到殿外,心不在焉地听她指著星雲殿外靠近宮牆的那片林子,說那里有各種奇花異草、珍稀瑞獸,是這宮牆之內最有樂趣的地方了。徐徐解說完,黃妃笑說自己倒真的來了興致,今天非要去林苑賞玩一回了,因此約著妲己一起去,妲己推說身子不適要回去歇息了,便跟蓉兒一起離開了玉仙殿。

回去的路上,妲己問蓉兒道︰「蓉兒,你覺得這個黃娘娘奇怪嗎?」

「哪里奇怪了?」蓉兒瞪著大眼楮反問道︰「听說黃娘娘是黃飛虎大將軍的親妹妹,我看她這通身的氣派,說是王後我也信呢!」

「傻丫頭,她一開始確實是夠氣派的,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只是••••••為什麼我一往內室瞧,她就失態了呢?」妲己疑惑道。

「哪里失態了?」蓉兒又一次瞪大了眼楮。

「算了,小丫頭,不跟你說了。咱們啊,去林苑玩兒去!」妲己模著蓉兒的頭發笑道。

「不好吧姐姐,黃娘娘要你一起去你不去,過會兒在林苑跟她遇上了你怎麼說?」蓉兒一本正經地批評道。

「你放心~她不是真的想去好吧!」妲己無奈地拍了拍蓉兒的肩膀︰「別操心了小丫頭,快走吧!」

——

此時的林苑里,伯邑考和姬發二人站在一個亭子里焦急地等待著。姬發今天換了一身赤色衣裳,更能襯托出他骨子里那份狂傲不羈,伯邑考依舊是一襲不染縴塵的白衣。

「大哥,你說大王今天還會不會來啊?」姬發滿月復牢騷地抱怨道︰「說是過了一個時辰就來,這都兩個時辰了!」

「不要那麼多抱怨!,反正總是要等的,何不好好欣賞這苑內景色呢?」伯邑考又開始教訓姬發,雖然措辭嚴肅,但溫潤如他,不論說什麼都永遠是和顏悅色的。

「有什麼好看的呢?」姬發無聊地張望著,忽然就盯住了一個地方,一邊眼楮都不眨地看著,一邊拿手拍旁邊的伯邑考。

「怎麼了?」伯邑考看著他奇怪的動作不解道。

「大哥,那個尤物來了!」姬發壓低著聲音說道,一副害怕把獵物驚走的樣子。

「嗯?」伯邑考心中一驚,順著姬發的視線瞧去,遠處樹林掩映著一個碧色的身影,雖然看不太清楚五官,但那高挑縴細的身影,那絕代佳人的風骨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二弟,咱們還是回避下吧,她正朝著這個方向來,遇見了••••••怎麼辦?」伯邑考說道。

「回避什麼啊,我們堂堂西伯侯家的公子,還怕她一個小女子不成?再說了,大王讓我們在此處等候,我們要是走了,大王找不到我們會怪罪的。此處咱們又不熟悉,蒙頭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豈不生事?」姬發急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伯邑考思索片刻說道,想了一會兒又囑咐姬發道︰「一會兒見了••••••蘇娘娘,不可無禮!」

「嘿嘿,大哥,你說的無禮是指什麼啊,我可听不懂。」姬發揚了揚一雙凌厲的劍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伯邑考嘆了口氣,懶得再與姬發分辨。此刻他的心中,就像一個拼殺正酣的戰場,激烈、聒噪、瞬息萬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從那日在宴席上見過妲己,他便無一日不夢到這個大王的女人。只是在伯邑考的夢里,妲己永遠是一襲白衣,一頭黑發,干淨美好的恍如佇立雲端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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