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蕭沅芷看得他一愣,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松開他的衣袖,斂著眉目淡淡道︰「昔年我喚他三哥,他也曾待我如妹,我想著,大家兄妹一場,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若是不想回答,那就算了,當我沒有問過
她伸手去月兌他落著風雨的斗篷,可手還沒有觸到他斗篷的帶子,君湛已沉聲開口,「靖王他……身上的傷,並不重,養些日子也就無礙了,但是……他右手殘了……」
君湛說得很小心翼翼,可當她听到「殘了」兩個字後,還是不可抑制的激動起來,他看到她唇色發白,整個人都在抖,他話還未說完,便听得蕭沅芷聲嘶力竭的質問他,「君湛,你說什麼?他手殘了?你什麼意思?」
他看到她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簌簌而落,她情緒激動的對著他道︰「他手怎麼可以殘了?他可是百步穿楊的將軍,手殘了,你叫他以後再怎麼拿弓拿箭,再怎麼上戰場殺敵……」
對于一個行軍打仗之人來說,這樣廢了,還不如去死。
她哭著轉頭朝里走,他將她交給劍霜,從胸口模出一封長興侯府的家信放在桌上,默默轉身出了房門。
門外雨還未停,他就那樣緩步徑直走入雨中,細細綿綿的小雨落在他身上,衣服漸漸開始變得潮濕厚重起來,他卻好似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似的,一步一步走出院門,然後一拳重重的砸在牆壁上,以那樣的一個姿勢,維持了很久很久。
長安的奪嫡之爭,終于在趙王楚璋與吳王楚瑞角逐兩個月之後,以一死一傷落下帷幕。
趙王楚璋死,吳王楚瑞重傷而殘。
九月二十一日,門生親信遍布朝野的老長信侯與手握重兵的東定王聯手,將太子楚瑄推上了那至尊之位,史稱「孝惠帝」,並改襄和三十七為孝惠元年。
孝惠帝繼位後第一件事,便是改楚珣的靖王頭餃為賢王,並賜下一干珍寶,以此表彰其在奪嫡一事上,並未像趙王跟吳王那樣,為了皇位,喪心病狂,不顧及兄弟手足情誼,而是懷了一顆昭惠賢明之心,同時也是對他重傷的安慰。
楚珣收到聖旨的同時,虎符也被孝惠帝收了回去。
至此賢王養病罷朝。
這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臨近年關,長安城內家家戶戶開始準備迎春納新,本是極高興的,不想在這喜慶的氣氛里,一場喧天大火,攪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那夜正是孝惠元年的除夕夜,皇宮一角,紅彤彤的火光染紅了半個帝都,也晃了朝野上下眾臣的心。
誰也沒想到,太子東宮竟然失火了。
而且是空置已久的東宮。
自孝惠帝繼位後,東宮便再也沒有人住居在此,內務府安排的隔三差五去打掃的宮人,也不會在東宮過夜,可偏偏東宮卻在除夕夜失了火,真真是怪異的很,令人頗為不解。
于是,便有了風言風語,有人說,這是帝君失德,上天降火以示警。
漸漸的,一股古怪的氣氛,在朝堂上慢慢彌漫了開來。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迎來了孝惠二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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