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來遲,將軍受驚了。」領頭的人對著姬世羨抱拳,又道,「沒有找到少主,末將甘願受罰。」說完,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阿梁,景王不是借了你去麼?」姬世羨仰頭看著高大的南午門,「事情都辦完了?」
大呂六十一年,帝崩。晉王持太後諭旨逼宮宣政殿,群臣驚怒。景王率姬家軍攻入殿內,斬殺晉王,鳳相宣先帝遺詔,第三子景王暫代政事,尋回傳國玉璽,可登基。群臣競相直諫,君不立,國不穩。三日後,新帝登基,連發三道聖旨,罷黜尹相爵位,打入天牢,听候處斬;封姬世羨為護國將軍,賜將軍府,準其駐京;封長公主為東陽公主,遷東陽宮。
姬世羨揉揉眉心,將手中的東西隨手丟開,有些疲憊的闔上眼楮。
人都死了,還籌劃什麼吶!
「將軍,末將請命,出征南疆!」梁成一身戎裝的走了進來,就看見姬世羨神色倦倦地半歪在軟榻上,手邊上還攤著明黃的聖旨,「末將願立軍令狀!」那人一同留下的還有一道出征南疆密旨,連都他明白,絕不像那人表面說的那樣,朝廷不穩,先在南邊呆個幾年,等過陣子風頭兒過去了,京里的呼聲也小了,在把將軍弄回來……
說的將軍跟見不得光似的,也不想想,要不是將軍,就他……能坐上那個位置麼?
越想越氣,滿心的憤懣也壓不住了,後糟牙磨得咯吱響。
「呵呵,」看他這樣,姬世羨先笑了出來,「在京里呆了幾年,還以為阿梁長進了?」
梁成低頭,臉上跟個調色盤似的,又青又白。
「他拿什麼做的交換,你才幫他的?」他很好奇,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梁成,還有什麼能觸動了他?
梁成不自在了,頭垂的更低。半天哼哼道,「少主。」
「哦,阿尋啊!」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他眼里盛滿了笑意,「去罷去罷,也難為你了!」
梁成心里更別扭了,將軍顯然是有別的事情,滿以為自動請纓可以奪得先機,再不離左右,這下好了……
五日後,大軍南下。姬家軍所過之處,民眾紛涌入伍,大軍人數暴漲,堪稱大呂史上之最。朝廷得了消息,撥足了軍餉、糧草,由太子親自押送。
梁成的臉黑的可以跟鍋底相聘美了,這會兒還察覺不出自己被算計了,就白白跟了將軍。將將上位,國庫空虛,又逢災年,簡直是流年不利。一個算不得承諾的承諾,便把自己拐了,借著將軍的名聲,先是坐上了那位子,再又是子虛烏有的南征,解救了大批的災民不說,還不用自個掏銀子,又壯大的軍部,聲勢浩大,讓周邊幾個蠢蠢欲動的不敢輕舉妄動,端的是好計策,可不是一石三鳥麼!
將軍的美名自然是遠播,也不是誰都能入姬家軍的。想起來,將軍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親自去尋少主,他就忍不住嘔出一口老血,不能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