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祝安的意思是先到他的山莊去休息一下,任雨澤卻堅持說先看看工程,他們就在新山市好幾個地方轉了轉,包括一個正在建設的項目,不過總體來看,任雨澤感到還行,這個祝安人是精滑了一點,但施工隊伍和工程管理都還不錯的,實力也有,任雨澤心里也就給予了肯定,準備回去之後,給蕭博瀚說一聲,可以考慮一下這個祝安。
看完了,二公子和祝安就邀請任雨澤到祝安的山莊去坐坐,既來之則安之,任雨澤也是豁達的人,就同意了,過去轉轉就轉轉吧。
這個山莊也是靠近一個湖面的,但這個湖相比于新市的飛燕湖就小了許多了,只能說是一個大水庫而已,但對山多水少的新山市來講,這已經算是風景優美的一塌糊涂了,這也是新山市市政府花大力氣整治出的一處天然景區。
祝安也算是個極有眼光的人,早在此湖的整治方案還沒有出台的時候,便瞧出了苗頭,果斷的出手以極低的價錢買下了湖心島的使用權,在這里修建了一座山莊,如今這里的價格一路飆升。
他們用了大概半小時的功夫車到了湖邊的碼頭。任雨澤走在最後面,抬頭望去,前面湖水澄碧連天,與周遭的青山、綠樹渾然一體,兼之鷗鳥雀躍翻飛,委實是都市中難見的美景,任雨澤瞧著,不覺得醉了一般。
上船之後,又用了大概10分鐘的時間就到了湖中的小島上,這個島不大,但位置絕佳,四面環水,剛上岸,就見一個男子笑著走了過來,祝安指著這個人對人任雨澤介紹說︰「任市長,這位就是我的老同學,叫張合,不光見多識廣,且料事如神……。」
剛才在船上祝安也提過這個叫張合的人,似乎把他說的神乎其神的,大有武穆遺風,諸葛再世的能耐,任雨澤一看,這人倒也是相貌清 ,幾分超月兌之氣,任雨澤就等這人過來之後,客氣的招呼了一聲機關男沉浮利欲場︰女教委主任txt全本。
張合听了祝安的介紹,便笑著對任雨澤說道︰「任市長你可是大忙人,今天勞你大駕來到小島,我們可是榮幸之至啊。」
任雨澤聞言,朗聲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巴不得尋個機會同大家伙見見面的。」
這人又和二公子客氣了幾句,不過顯然的,他是和二公子認識,所以二公子的態度也很隨意。
任雨澤道︰「張先生,你似乎不是北江人?」
張先生微微頷首道︰「任市長果然目光如炬,如果我沒有看走眼的話,從任市長您的面相來看,應是起步平緩,但愈往後愈是揚帆而去之勢。」
二公子和祝安二人連連稱是,任雨澤自是不好說些什麼,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他知道這等話是任何一個江湖術士都說得出的敷衍之詞,且自己同二公子很是熟識,二公子也認識這個張合,難保他們不會事先透露自己的情況。
張先生似乎瞧出了任雨澤的心思,當下便正視了他一眼道︰「任市長,雖說風正一帆懸,可是個中辛苦外人就未必知道了,酒色財氣,哪一樣不是欲舍還留,可是這個‘舍’與‘留’卻又都在冥冥之中啊。」
適才任雨澤同他眼神交流之際,只見他眼眸間精光一爍,心中不由得一悸,且他短短的一句話雖說得玄妙,卻偏偏點到了自己的心坎里。任雨澤由不得要對他另眼看待了,但他也不想二公子和祝安二人听出什麼端倪來,便舉步而行,口里說道︰「張先生很有意思,有時間了專門賜教。」
張先生自然會意,微笑著點點頭,便不言語。
任雨澤也就把一門心思放在了這個小島上,他舉目一看,祝安的這個度假山莊所在的這個湖心小島面積不大,卻被青山環抱,加之綠樹成林,倒也是消遣的好去處,遠遠地瞧見在山樹之間的一處古意盎然的建築上橫著一個巨大的牌匾,上書「兩鄉明月」四個大字,料想應是出自王昌齡的「青山一道同風雨,明月何曾是兩鄉。」詩句,倒也是意境悠遠,想必是得了高人的指點。
眾人沿著山石間的窄道逶迤前行,不一會來到一處柴門前,早有男男女女的迎賓員笑盈盈地候著了,祝安卻搶在前面為大家打開了門,門內卻是一番富麗奢華的氣象。任雨澤手點著祝安,笑道︰「你啊,呵呵呵,能折騰!」
祝安聞听竟如同得了表揚的孩子一般,撓著腦袋一陣憨笑。
大家隨著祝安進了一個裝飾極為考究的觀光電梯,很快便到了建在山頂上的一處精致的小樓,這座小樓處在整個湖心的最高點,且四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眾人一進入樓內的房間,湖山的風物景致便盡收眼底了。
待眾人落座,便有人擺好了各色的吃喝之物,大家便一邊觀賞著大好的風光一邊隨意地說笑。
任雨澤端著水杯凝望窗外良久,方轉過身來看著張合,正色問道︰「張先生,以後有機會了也到我們新市走走,我認識一個王老爺子,也是精通奇門之術,你們可以研討一下。」
張合聞言趕緊欠身道︰「市長實在是折煞我了,萬萬不可稱我為先生的,一會就請叫我小張,任市長需要我效勞的言語一聲,小張自當鞍前馬後,至于王老爺子,我也是早聞大名,一直沒有機會相見,改天定當一拜。」
任雨澤听他酸文假醋地說了一通,直覺得雞皮疙瘩起了渾身,但也不好指出,就頷首問道︰「不過我倒想見識一下張先生的神通。」
張先生不無謙卑地笑著說道︰「神通是萬萬不敢當,小張只是略略通些納甲之術而已網游之霸王傳說。」
任雨澤聞听,正色道︰「納甲之術,不知道有什麼特殊之處呢?」
張先生面上隱現得色,清了清喉嚨朗聲道︰「‘納甲之術’最早的記錄是西漢,是指將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天干都納入八卦之中。具體說來既是乾掛內三爻納甲,外三爻納壬;坤卦內三爻納乙,外三爻納癸……如此類推而已。同時十二地支亦配合天干而納入八卦之中,其排納法為︰乾卦由初爻起至上爻止,每爻按十二地支先後順序,由‘子’起,每隔一地支而納。以乾卦為例︰初九爻納‘子’,九二爻納‘寅’,九三爻納‘辰’,九四爻納‘午’,九五爻納‘申’,上九爻納‘戌’如此等等。」
這幾人都直听得如墜雲里一般,偷眼瞧去,任雨澤始終板著一張臉自是瞧不出什麼了,其實任雨澤也是多少懂得一點,過去上學的時候,周易也是學過一些,但只是作為一種課余的閱覽,並沒有深入研究,現在見這個張合說的也是頭頭是道的,任雨澤笑著問道︰「張先生,我倒想自己這納甲之術究竟是如何使用的呢?」
張合輕聲道︰「這納甲筮法原是極為簡單的,佔卦時,只需將三個銅錢平入于手心,兩手合扣,問事之人集中意念,思想專注于所要預測之事,反覆搖動手中銅錢,然後將銅錢擲于盤中,看銅錢的背和字的情況。
一個背,兩個字,稱作「單」,形如「/」為少陽。
兩個背,一個字,稱作「拆」,形如「 」為少陰。
三個背,沒有字,稱作「重」,形如「o」為老陽,是變爻。
三個字,沒有背,稱作「交」,畫作「x」為老陰,是變爻。
共搖六次,第一次為初爻,畫在卦的最下面,依次上升,第六次為第六爻,畫在卦的最上邊。如遇有x、o,再畫出變卦來。」
二公子見眾人听得入神,頓了頓道︰「人生在世富貴生死、禍福財權卻都能在這小小的一卦中尋得。哦,那倒要請張先生給我們在座的哪一位算上一算吧。」
幾人面面相覷,卻沒人主動去算。
二公子見狀,便笑道︰「既然他們都不敢算,那就給任市長算上一掛如何。」
任雨澤搖頭說︰「我就不算了,你們誰來試一下?」
張合笑著道︰「任市長你是氣度不凡,憑我多年的閱人經驗,必將是要一飛沖天的,原是不用我去算的。」
任雨澤听他說得有些離譜,心中好不尷尬,趕緊拿話去搪塞他道︰「張先生您的工具在哪里,讓我也見識一下。」
張合並不言語,而是笑著從貼身的衣服兜里拿出一只暗灰色的小布袋,只听見一串脆響,三只黃澄澄的圓幣,原來只是三被磨得溜光的的普通的銅錢。
張合將那銅錢置于任雨澤的右掌心,道︰「任市長要想問的話,你集中精神想你所要追問之事,反復拋擲六次,小張自能知道個**。」
任雨澤听他如此托大,心中自是不以為然。
但說真的,任雨澤是不會讓他算的,就把銅錢遞給了二公子,這二公子歷來就是喜歡熱鬧的人,心道,我倒不信你真的能猜到我在想什麼。那好,自己便想著索性問一問。不管是真是假,自己總是不至于吃了什麼虧的。
可是當他剛剛閉上眼楮的時候,卻突然的在腦子里出現了柯小紫的影子,無論如何都是揮之不去的。
二公子皺了一下眉頭,就拋擲了銅錢,六次之後,待二公子睜開眼楮的時候,張合已經排好了卦象︰
父母巳△(戍)
兄弟未——伏妻財(子)
子孫酉—世伏兄弟(戌)
兄弟丑——
官鬼卯—
父母巳—應伏兄弟(辰)
張合沉吟道︰「如果小張沒有看錯的話,二公子所測之事應當是關乎婚姻、家庭,男女之情的武滅天穹。」
眾人聞言都撫掌而笑,唯獨=二公子心中暗驚,微紅著臉正色道︰「張先生高明!」
張合**得意的皺了一下眉頭,繼續說道︰「此卦乃是《睽》之《歸妹》,得此卦者本宮子水之妻正值月建,離卦無氣而財ど有氣。離為火,而遇子月克之,故‘無氣’,故將來二公子的配偶賢淑貌且美。」
任雨澤呵呵的大笑,說道︰「是、是、是,他那媳婦漂亮的很。」
祝安害怕現場冷了下來,就鼓動著任雨澤參與。
任雨澤還是微笑不去拿那個三枚硬幣,祝安就只好自己測了,卻問的是錢財。
張合不過是說些「生財有道,富貴盈門等等」的虛話。
任雨澤瞧得出,這張合現在應只是隔靴搔癢地說了點微末,任雨澤見張合一雙眼楮閃閃爍爍,知道他必是尚有不可言說之言,但想到張合深邃莫測的眼神,心中便有隱隱的不安。
最後也就只剩下任雨澤沒有測了,幾個人都鼓動他,任雨澤絕不去測,張合卻壓低了嗓音一字一頓地說道︰「任市長人中龍鳳本,就入不得這卦象的,小張大膽地說一句︰任市長運勢如日中天,如九萬里風鵬正舉,不日便可一飛沖天!」、
祝安不待張合的話音落下便扯著嗓子叫好,任雨澤卻面無表情地說道︰「大家說笑一下,祝老板你卻當真了。」
祝安還要幫著搖旗吶喊,卻見任雨澤緩緩的站了起來,一個人走到了窗口邊上,看著水面上道道的金光,久久沒有說話。
看看時間也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二公子就問︰「祝老板,今天吃點什麼好的。」
祝安就說︰「看任市長喜歡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吧?」
二公子就「靠」了一聲,說祝安是在「阿諛奉承,拍馬溜須。」
祝安就呵呵的笑著,過來請任雨澤一起吃飯。
幾人嬉笑著,就出了小亭,往餐廳而去,一進門,任雨澤禁不住便冷眼觀瞧大廳內的情形,只見高大巍峨的大廳被裝飾成炫目的金黃色,三排巨大的琉璃燈盞將它照射的炫目堂皇。大廳兩側一色的高挑艷麗的迎賓女郎,見二人走近便溫柔得屈膝微笑。
待幾個人走入包間,見兩名清秀挺拔的男侍者已經守候在餐桌前,任雨澤他們客氣一番之後便入了座。
祝安呵呵地將一本精致的餐譜輕輕的推到了任雨澤的面前說,任雨澤便沉吟著輕輕翻開,隨便的點了幾個菜,便把菜單遞給了二公子。
「我對點菜實在是不甚了解,就點這些吧。」
祝安卻鼓著一雙金魚眼笑著贊道︰「任市長,您就別謙虛了,就憑您點的這兩道菜,就能看出你對菜譜是研究很深,嘿嘿。
任雨澤笑著擺擺手,祝安提議任雨澤選擇酒水,任雨澤便隨意地先點了瓶五糧液,祝安又是連連說好網游之傲視群雄。
在同祝安的一番交往之後,任雨澤已然明白︰祝安這種人的習慣于用金錢去親近權力,他們的心理期待便是用通過金錢換取權力的回應。自己只有在他面前表現得自然、隨意,並不失時機地表露一下高高在上的情緒,才能與他們自然地相處。所以,任雨澤今天刻意的傲慢卻令這位祝老板無比得受用,如坐春風。
吃飯的時候,祝安喝酒也表現得異常豪氣、勇猛,頻頻舉杯,二公子說今天喝過一次了,喝的不多,那個張合本來也是就酒量一般,沒喝幾杯酒臉紅脖子粗的,不能喝了。
也只有任雨澤還能應付著,陪著祝安喝。
只听見祝安甕聲甕氣地說道︰「任市長,看得出來你是個夠朋友的人,你這個朋友,我,我老祝算是交定了……下一步影視城的工程還請任市長幫幫我,你放心,我不會過河拆橋的……」
任雨澤聞言不由得一驚,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大膽的話來,趕緊舉起杯子說聲︰「祝老板,喝酒、喝酒。」方堵住了祝老板的嘴巴。
任雨澤生怕他又再仗著酒興信口亂說,索性便寬慰他道︰「祝老板,只要你適合影視城的項目,我的人可以幫忙說說,但你千萬不要提什麼感謝的話,那樣就俗氣了,俗話說來日方長嘛,以後有機會感謝。」
祝老板一張紫紅色的胖臉頓時如綻放的**一般,一雙金魚眼快要鼓出了眼眶,哈哈笑道︰「對對對,任市長說得有道理,哈哈哈。」
喝完第二瓶酒的時候,任雨澤便提議離開,幾個人都有點搖搖晃晃得出了餐廳,祝安的司機早已等待了多時,二公子上了車,這祝安便扯著任雨澤一通上車,任雨澤頓時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酒味幾乎令自己窒息,不由得心生煩惡,實在不願同他同乘一部車子。
這又是跑了一個多小時,在天黑的時候才回到了新市,任雨澤今天喝的有點多了,車到了市委家屬院的時候,任雨澤招呼了一聲,就急急忙忙的要下車,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祝安比任雨澤先下車,只見他一把將一只外觀考究的盒子塞到了任雨澤的懷中,隨後關了車門,嘴里嘟嘟囔囔的,卻不知道他說些什麼。
任雨澤只當那盒子里是什麼小禮物,是以並不以為意,招招手,轉身就離開了。
到了家屬樓的樓道,任雨澤方感覺到胃里酒精的翻騰,身上頓時燥熱起來。他試圖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翻看身邊的盒子。待打開盒子的一角,任雨澤不由得大吃一驚︰那竟然裝了滿滿一盒百元紙幣!他腦袋里一片空白,渾身立刻便被汗水浸濕了,身上的酒立刻便醒了。這盒子起碼有二十幾萬吧。
任雨澤抱著盒子茫然四顧,他有心趕回去將錢交給祝安,卻覺得這種舉動未免有些幼稚,現在自己到哪找他,自己一個市長,抱著幾十萬元錢在滿街找人啊,任雨澤索性硬著頭皮往家走。
回到家中,江可蕊開門時發現了任雨澤的神情的異樣,關切的望著他急促扇動的鼻翼,任雨澤一手抱著那只盒子,一手拉著江可蕊三步並作兩步地去了書房。待看到那幾十捆百元鈔票,江可蕊也驚得睜大了眼楮,沉聲問道︰「老公,哪來這麼多的錢?!」
任雨澤便將全部經過細說了一遍。
江可蕊听靜靜地听完,沉默了好一會,才柔聲問道︰「老公,你打算怎麼處理它們?」
方明遠道︰「明天還給祝安,或者交上去!」
江可蕊點頭說道︰「我看交上去也不好,會讓別人說閑話,至于還給這老板,估計他也不會要的,這樣吧,還是捐出去,听說今年貴州那面有災情。」
任雨澤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也就不在管這事情,看著江可蕊悉悉索索地清點著那些錢︰整整三十萬極品公子修仙傳!
第二日,江可蕊一早就把錢拿到了一個銀行,按照一個全國救災賬號,把錢捐了出去,算下來,這一兩年的時間,江可蕊已經幫任雨澤捐的不少了,有的錢能給對方退回去,但有的錢實在不好退的就只能這樣處理。
這樣的事情任雨澤是不大管的,一上班,任雨澤剛到辦公室,祝安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倒也不是追著問項目的事情,就是問候一下任雨澤,不過任雨澤還是讓他不要心急,說自己抽時間給影視城的蕭老板說說,主要是看對方的意思了。
祝安忙說︰「任市長啊,我可沒有催促的意思,那個事情能成當然好,但不能成也沒什麼關系的,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
任雨澤笑笑,什麼交朋友,官場,生意場中還有朋友嗎?
到了到午餐的時間,任雨澤就準備回家了,下樓卻見南面牆壁前圍了一群人在看些什麼,大家還嘁嘁喳喳地說個不停,面上的表情均是古怪而曖昧,要知道大院中人大多都抱著低調做人的念頭,像今日這種扎堆看熱鬧的情形倒是十分罕見。
任雨澤不免好奇,便走近了去看,卻是一張a4白紙,仔細瞧上去,見那紙上寫著幾行俊逸古拙的鋼筆字︰「本人龍學之,1960年出生,畢業于南京大學後進入市政府工作。三十年來,我自問一向工作兢兢業業,同領導、同事也能相處和諧,怎奈個人待遇始終在科級徘徊不前。本人工作至今先後經歷七次副處級調研員的選拔,七次均通過筆試,七次均通過**測評,卻七次鎩羽而歸。又是四年一度的非領導職務選舉之時,這也是本人最後一次參與競爭的機會。本人謹向各位同事保證本人將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這場競聘工作中去,勝不會驕,敗亦不餒,敬請各位同仁為我見證。」
任雨澤自然認識這龍學之,算得上機關里的個才子,寫得一手好文章不說,還是新市各個機關里盡人皆知的美男子,只是有些孤傲得在旁人看來不同情理。
關于他的一則笑談在機關里流傳多年︰曾經有一位秘書長的兒子結婚,下面的人自然要紛紛表示慶賀,秘書長則在一次單位的聚會上半真半假的表示將不接受任何隨禮,以示廉潔。待到秘書長家里辦喜事那天,這位龍學之當真是躲在家中充耳不聞,事後方知道整個市政府上至市長下至普通內勤,唯獨他自己沒有到場。
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龍學之的這種不近人情的形象仿佛日益深入人心,他自己索性再無顧忌,即使與市長遇到也將腦袋別到一邊裝作不識。
任雨澤雖然不敢認同他的作法,卻始終是對他抱有一種欽佩之意。在他看來能在這個權力場中保持這種超月兌的姿態起碼是需要勇氣和某種勘破紅塵的智慧的,至少自己是沒有這種勇氣與智慧的。
不料龍學之今天卻做出這種出人意表的事情來,看來他昔日的高姿態無非是一種刻意掩蓋內心虛弱與恐慌的方式罷了。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原本最超月兌的龍學之,便最終為了微不足道的權力名分做出近乎瘋狂的舉動。可以想象他的這一舉動肯定會再次將他再次置于無功而返的境地,那他即將到來的退休生活只能在無限的落寞與不平衡中度過了。
任雨澤不由得暗自感嘆,至少目前這個機關中還沒有出現一個超越紛擾的智者。想到這里,任雨澤的心頭竟有種吃了蒼蠅般的不適。
在另一個城市里,也有一個人在皺著眉頭,像是吃到了一個蒼蠅一樣的不適,他就是上次到過新市,本來是刺殺任雨澤的,後來臨時改變了對象,殺死了陳雙龍的那個殺手,今天他有一次的接到了一個新市的短消息,這讓他一下記起了上次的活動,他開始猶豫起來,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需要接這一單生意。
其實他過的還是不錯的,每次完成了任務,回到這個城市以後,他的生活重歸沉寂和閑散。
他的住所位于這個省會城市的四環路邊上的一處普通的住宅小區,小區環境破舊嘈雜、物業管理混亂,居住著大量的租住戶,人口流動性很強,是他最不喜歡的那種環境,但他必須住在這里,因為這種環境是最適合隱藏的省委第一秘書︰領導親信。
他喜歡安靜和整潔,所以他對他的住所下了一番功夫,他安裝了雙層窗戶並加厚了牆體,以達到隔音和保溫的效果,並在這套並不高檔的住房內安裝了一套高檔的中央空調,以保證適宜的溫度和濕度,還有讓他頗感得意的是改建過的浴室和他那張大床以及那客廳里的那套昂貴的音響。
平時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家里,所以會盡量把房間收拾的干淨而舒適。
听音樂、看影碟和睡覺消磨掉他白天的大部分時光,到了晚上他會打扮整齊出門,去酒吧喝點酒、听听音樂,有時會找個小姐去酒店開房,但一般他都會趕在黎明前回家,從骨子里來說,他是一個戀家而且喜歡平靜的人。
在這個城市里,他必須要偽裝成一個正常人,而且避免不了的要和這個社會產生一定的關系,和一些人有一定的交往,所以他也有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而且很體面。
他的職業是一個進口茶葉的經營商,很多人听到這個職業時都很奇怪,在中國茶葉需要進口嗎?踫到這種問題,他會微笑著解釋︰「我所經營的主要是紅茶,而且是高檔紅茶,世界上銷售量最大和最昂貴的紅茶的產地其實是在印度和英國,西方人喝茶的口味和方式跟國內完全不同,我經營的茶葉的主要消費者是那些生活在中國的外國人,當然也包括那些附庸風雅的中國白領和富人。」
如果踫到好奇心重的朋友,他會耐心的列舉出各種紅茶的出處和價格,並可以推薦好幾種喝法。
其實他本人從來就不喜歡那種口味濃重怪異的飲品,他真正喜歡的還是地地道道的中國清茶。
這個職業不僅僅是偽裝,他實實在在的做著這個生意,他的供應商是一家貨真價實的印度紅茶經銷公司,發給他的也是真正的高檔紅茶,這些紅茶近年來在中國市場上可以說是緊俏商品,供不應求,所以他的生意做起來非常的省力,而且利潤也是相當的高。
在這條生意線上,跟他打交道的人就那個幾個,他們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如果警方真模到什麼線索,最多也就是追到印度的那家公司,絕不會牽扯出其他的脈絡。
我他有一個普通人該有的各種證件,擁有一部轎車,有不錯的收入,生活似乎悠閑的讓人羨慕。
可能是他的靈魂與生俱來就帶著某種陰冷的成分,他對殺人從來就沒有感到過恐懼或其他什麼心理障礙,殺人只是他的工作,在殺那些與他素不相識的人之前,他從未考證過他們的善與惡,殺他們的時候,他也從未感覺到過歉疚和憐憫,不管他們在臨死之前看他的是什麼樣的眼神。
他不相信神明和報應,但他信奉宿命,他們死在他的手里就是他們的宿命,僅此而已。
但他並不喜歡殺人,因為他討厭噴出的熱血、討厭刺耳的哀嚎、討厭去接觸那些掙扎的軀體。所以他在殺人時力求快、準和靜。
他對自己的生死也看的很淡,對這世界的淡漠開始于他很小的時候,他在很多地方生活過,但在離開的時候從來沒有產生過留戀,似乎每個地方留給他的記憶都是充滿了冷漠和仇恨,小的時候感覺被唾棄、被欺壓,長大後就是被利用、被愚弄,這樣的感覺形成了他也會的陰冷的人生觀,他也知道,他這號人不會壽終正寢,對他來說那也是宿命,沒什麼可抱怨的。
他就這樣的生活著,無喜無悲,只有一種情緒會經常跳出來折磨他,那就是寂寞,很深很深的寂寞。現在他有點煩躁的思考著,自己要不要接手這個生意,要不要再一次到新市去呢……
過了兩天就是元旦節了,任雨澤卻沒有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政府在元旦有很多事情要做,會議也特別的多,新的一年到了,所有的工作都要好好的布置,但也就是在元旦的時候,任雨澤還是抽出了一天的時間在家里招待了一次蕭博瀚夫妻晚清神捕。
這次來任雨澤家里的卻不是蘇曼倩,是蒙鈴,任雨澤看到蒙鈴的時候也有點驚訝的,上次在王朝酒店見過一次,任雨澤當時記得蕭博瀚說這也是他老婆,但總不能兩個老婆換著來陪他吧?
這也活的太瀟灑了。
後來任雨澤問起了蕭博瀚,才知道蘇曼倩已經到國外去了,在那面他們還有兩個孩子,蒙鈴生的是一個男孩,要大上一歲。
蘇曼倩生的是個女兒,由于孩子都很小,所有就沒有帶回國內,這也兩個媽媽就商量著換著回去看孩子,另一個就在這里看著蕭博瀚,如此看來,其實兩個老婆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讓老公很難有出軌的機會。
蒙鈴比起過去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也內斂了許多,單單從外表看,你是絕對不會看出來這個女人曾經還是一個頂尖的殺手,當然了,做了妻子和母親的人,不管是氣質,還是性格都會有很大的改變。
不過不得不承認,她依然還是很漂亮的,這一點並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改變,今天也是一樣的,蒙鈴染上了一頭酒紅色的長發,長發微卷著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在不說話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冷若冰霜的,細長的柳眉被她畫上了深黑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著的雙眼閃爍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那高窄的鼻梁,秀氣中帶著冷漠。
對任雨澤這個曾經的臨泉市的市長,蒙鈴沒有太多的感知,她只是知道這個人幫助過蕭博瀚,也是蕭博瀚的朋友,她和任雨澤真正的接觸也就是上次來新市的時候,不過總體感覺任雨澤還不算太爛。
對江可蕊這樣的一個充滿了知性的美女,蒙鈴就顯得更親切一點,因為江可蕊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那種不溫不火,雍容華貴的內涵,讓蒙鈴向往和尊重……蒙鈴知道,江可蕊這樣的女人,你千萬不要認為她不解風情,有氣質的女人會從時尚中冷靜地發掘適合自己的因素。或者屏棄時尚,而崇尚自我,誰說這又不是一種時尚呢?有氣質的女人懂得如何裝扮自己。看似平常,稍不注意就會從眼前飄然而過,但當你止步注目,總是有一些看似不經意的雕琢會讓你細細品味。看有氣質的女人的衣著就如同看飄揚的書——一碗清澈見底的水,品過之後才知道里面是加了鹽的,嚓,我發覺我有點自戀的傾向了,這應該是精神病突發的前兆。
不過說真的,有氣質的女人確實愛看書,這一點正是蒙鈴所缺少的。
正是因為江可蕊有書的浸染,才變得更為溫潤、雅致,江可蕊的抬手投足、一招一式都流動著書的氣韻,書與江可蕊相映成輝,江可蕊就是是一道風景,讓人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要是你才情出眾,志趣相投,才有幸與之結得梅蘭之交,與有氣質的女人共事,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只覺心脾清涼靜謐,所有惡俗的濁氣侵入不得只能流離于九霄雲外,缺其實有氣質的女人就是一本好書。她不會任人翻閱,也不是每個人都讀得懂。
所有不管怎麼說吧,書是一定要看的,特別是我的書,一定要看,呵呵呵呵。
這樣倒也不錯,蒙鈴和江可蕊就很快的聊了起來,而任雨澤和蕭博瀚也說起了事情,任雨澤就記起了祝安的事,說︰「對了博瀚,最近剛認識一家做工程的,就在我們鄰市,我也去看了看,還算不錯,你那面施工隊伍夠了嗎?」
蕭博瀚搖頭說︰「還差很多呢,現在施工的人真不好找,又是年底了,很多都回家過年了。」
「不過也不怕,到了開春,一個會躲多起來。」
蕭博瀚也點點頭說︰「開工也是放到開春之後,你說的這個老板讓他最近到我那里去談談吧,只要不太離譜,應該就沒什麼問題。」
「嗯,好的,還有你好像換到郊外住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任雨澤也是今天才知道,蕭博瀚搬到飛燕湖附近的地方住了。
一一七
蕭博瀚笑著說︰「你每天忙的,我什麼事情都給你說,那還不煩死你啊,我住在酒店很不方便,手下的人也多,我也不喜歡吵吵鬧鬧的環境,所以直接在飛燕湖附近買了一套別墅,這樣清淨許多。」
「不會吧,這麼快你都把房子買了。」任雨澤很是驚訝的,他原來以為蕭博瀚不過是臨時租用了一套房子而已。
蕭博瀚說︰「嘿,這是一個省城的老板前些年買下來的,但幾乎沒有住過,我就撿了一個便宜,呵呵呵。」
任雨澤也是在飛燕湖邊見過那里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別墅區的,但那個地方有點偏僻,很多房子都是空的,真正在那個地方住的人不多,有些買回來就是一年過來一二十天住住,作為度假休閑的地方,但想一想蕭博瀚走到哪里都是帶著一堆人,住那個地方確實很適合,將來影視城開工了,他也方便就近管理。
任雨澤說︰「不錯,那個地方好,等我哪天閑一點了,也過去看看。」
「以後我給你留一套別墅吧,我準備逐步的把能收購的別墅都收購了。」
「給我留一套?拿到真的不用了,你恐怕是想著以後賺錢吧。」
「哪是肯定的,到時候賣給那些明星大腕們幾套,好好的宣傳一下,現在看似稀爛便宜的別墅就會變成香餑餑的。」
任雨澤搖搖頭,說了一聲︰「奸商啊。」
吃飯的時候也比較簡單,任雨澤的老媽和江可蕊就做了一些家常的菜,不過這還真的很對蕭博瀚的人胃口,蕭博瀚就是臨泉市的人,任雨澤老媽做的也就是臨泉市的家常菜,這對蕭博瀚來說,比起大酒店的飯菜要親切的多,他也有好幾年沒有吃過這樣地道的家鄉菜了,所以今天任雨澤和蕭博瀚很少喝酒,兩人都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幾杯,剩下的時間就是好好吃了。
蕭博瀚吃的很是暢快,一面吃,一面不停的說︰「伯母你做的太好了,你這樣會讓我以後老想到你家來混飯的。」
老媽就笑得眼楮都看不見了,說︰「來來,你每天來,大媽就每天給你做家常菜吃,我這可是很正宗的。」
任雨澤和老爹也是搭著說了起來,這四個人都是用上了地道的臨泉話,讓江可蕊和蒙鈴听得很無語,兩人對望了一下,江可蕊說︰「蒙鈴啊,看來這個地方就我們兩個是外人了末世黑暗紀。」
蒙鈴也是深有感觸的說︰「是啊,是啊,要不我們就到廚房吃算了,免得影響人家。」
這一說,讓任雨澤和蕭博瀚他們都是大笑不止。
吃完了飯,任雨澤又給蕭博瀚和蒙鈴泡上了一壺好茶,幾個人談天說地的聊了好長時間,連蒙鈴也通過這次聊天,對任雨澤親近了不少,這個年輕的市長,一點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種無趣和虛偽。
到了九點左右的時候,蕭博瀚才帶著蒙鈴告辭離開,任雨澤和江可蕊一起送他們到了樓下,蕭博瀚和蒙鈴見外面的風大,再也不讓江可蕊送的太遠了,任雨澤就說︰「那我送你們到大門口,可蕊先回去吧?」
江可蕊又客氣了幾句,眼看著任雨澤他們三人向外面走去。
到了外面,早就有前來迎接蕭博瀚的車,兩人就在小區的外面又說了一會話,才分手告別。
而就在任雨澤和蕭博瀚說話的時候,在馬路的對面還停著一輛車,這是一輛黑色的桑塔拉兩千型的車,車子上面坐著一個面色陰冷的男子,他靜靜的看著任雨澤,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沒有憎恨,沒有厭惡,有的只是一種冷酷和淡漠,因為在他的眼里,任雨澤已經是一個將要死去的動物,是的,這次一定得死,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這個人就是曾經來過新市,在公安局干掉過陳雙龍的那個殺手,這次他又來了,他不知道請他來的那個年輕人叫什麼,這不重要,他只是知道對方已經把幾十萬元錢送到了自己的手里了,這就夠了,自己收了錢,那麼就一定會把事情做好,就是如此的簡單……
但實際上進程比他想象中的要順利,在第一天他就找到了目標,他在市委家屬院的對面車上翻看著報紙,等著他出來。報紙上有這個市長的大幅照片,看來這位不是個低調的人,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目標在眾人的簇擁下從大院里走出來,在車旁邊和這幫人又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才上了車。
他發動著汽車,等那輛02號汽車駛出來後,又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
目標沒有再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市政府辦公大樓。
而他就只能再次在外面等,他不能離開,從見到目標的那一刻起,他必須牢牢的盯死他,這樣他才能掌握目標的活動規律和區域,才有可能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
他就這樣跟了目標幾天,在這期間他抽時間去更換了一輛車,其他時間都靜靜的潛伏在他的周圍,目標大部分時間是在辦公樓里面,市長怎樣工作殺手不得而知,
那天還召開了一個範圍很大的會議,很多的外地官員都匯聚到這個城市,參加會議的人都佩戴一個統一制式的胸牌,他很容易就弄到手了一個,憑著這個胸牌,他很容易就混了進來,甚至在那里他參加了一天的會議。
會場上的其他人更是昏昏欲睡、無精打采,他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懶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安靜的養神。
這會議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半。散會後,他不遠不近的跟在自己的目標後面,他身邊簇擁著五六個人,這些人在熱烈的爭論著什麼,遠比會場上表現的要積極,但他的目標市長依然心不在焉,他有很重的心事,但他接著發現憑此證唯一不能進入的就是市長辦公樓。
這棟四層舊樓里設有單獨的警衛室,見市長必須要預約,無奈他在市長辦公樓附近里轉了一圈,發現在這里他根本沒有機會,警衛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四處布滿了攝像頭,他沒敢多待停留就匆匆離開了。
這幾天,市長下班後每天都有應酬,而且都是那種有很多人參加的宴會。他曾跟進酒店里與他有了一次擦肩而過的機會,可以看出來這樣的宴會並不能讓他快樂,目標的心情殺手是不關心的,但他基本掌握了目標的身高、腰圍等數據,這對他很重要農家園林師txt全集。
每次宴會都要到深夜才結束,在目標回家的路上,他能看到他疲憊的半躺在汽車後座上,一動不動。
他的家是在一個市委家屬院里,規格很高,這並不奇怪,這個家屬院高牆壁壘,那里的警衛是真正的人民解放軍戰士,同樣是二十四小時站崗,可以說是戒備森嚴。
司機把目標每次送回家後,就把車開走了,在第二天早晨八點就準時來接他去市政府上班,似乎這位市長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周而復始、一成不變。
這樣的生活方式和活動範圍使他很難找到機會下手,但他並不著急,一個手握重權而年富力強的人的生活是不可能這麼單調的。
跟蹤這個目標已經好幾天了,但說實在話,這個本來上次就應該死掉的市長,卻是很少給自己留下機會,他的身邊每天總是會有很多人,而市政府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混進去,顯然的,在辦公室是無法下手了,這一點也很明確,在一個,上次公安局用過的手法在同一個城市再用一次,這對一個頂級殺手來說,好像也有點太不完美了,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
同樣的,搶也是決不能用,這次對方的要求還是一樣的,不能讓人看出來是謀殺,只能是意外,或者自殺,相比而言,這樣的行動難度有點高。
不過這絕沒有讓這個殺手感到為難,他有的是時間,有的是精力,他就像是一條掩身在草叢中的毒蛇,他具有足夠的耐心,會等到一次理想的機會,也許,機會就在今天。
任雨澤沒有感到絲毫的危險,他對著離開的蕭博瀚的小車招了招手,就準備轉身回家。
但他轉過身後,猶豫了一下,他今天本來是在政府值班的,中午的時候過去轉了一圈,沒什麼事情,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自己還是過去看看吧。
任雨澤剛吃晚飯,本來也是要散散步的,他就拿出了手機,一面給家里說了一聲,一面往市政府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輛桑塔拉兩千也啟動了,車上的這個男人盯著任雨澤,緩緩的讓車滑行起來……
車里那一道深冷的眼光開始變得冷峻起來,不錯,這就是一個機會,交通事故,這完全符合雇主的要求。
有時候啊,對于這種突然出現的機會,他總是能夠很好的把握,所有說不管是做哪一行,要的都是一個潛質,墨守成規是成不了大事的。
他先是慢慢的在後面遠遠的跟了好長時間,等任雨澤走到地段偏裨的地方,他一下就加快的車速,從後面,對著任雨澤沖了過去……
車速從低檔到高檔的變換很快,一看這就是一個老手,此刻本來天色夜晚了,再加上今天的天氣也不是太好,很冷,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少,本來是很安靜的,任雨澤也正在思考著一些問題,而加大的油門聲和任雨澤的第六感讓他倏然一驚,轉過了頭來。
他看到了一束強光照射到了自己的眼中,而隆隆的汽車轟鳴聲似乎近在眼前,任雨澤愣住了,他不是大俠,也不是特工,他的反應沒有超出大部分的正常人,所以他愣在了哪里。
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有輛車向自己沖過來了,看來是走後門拿到駕照的新手,也或許是個醉駕,但不管怎麼說,車有可能撞上自己……
這樣的想法其實也就是那麼很短暫的一兩秒時間而已,那輛桑塔拉離他已經不足十米了,等任雨澤稍微反應過來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沒有逃跑的機會了,他只是來得及轉換了一次驚詫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听到了一聲巨大的踫撞聲,這個時候,那束強光突然的消失了。
任雨澤再一次的呆住了,在他眼前出現的是一幕觸目驚心的場景,一輛紅色的長安小奔奔撞上了一輛黑色的桑塔拉,而由于桑塔拉強大的慣性作用,把小小的奔奔一直推到了離任雨澤不足兩米的地方,如果不是桑塔拉剛剛提速,而長安奔奔速度很快的話,恐怕根本就無法撞停那輛黑色的桑塔拉我是一個小炮兵txt全集。
而更讓任雨澤驚訝的是,那輛紅色的小奔奔對任雨澤來說是那樣的熟悉,不錯,那是上次在青檬縣風夢涵的小車出事後,經過市政府的研究,特意給風夢涵補償的那輛車,這個號碼任雨澤看到是很熟悉的,每天都能在大院看到。
所以現在任雨澤反應過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沖過去,看看車里的情況。
風夢涵已經是滿面血跡伏在方向盤上了,任雨澤試圖拉開車門,但試了幾次根本就拉不開車門,這時候街上也沒有多少行人,任雨澤突然想到了一個給120打電話,所以他哆嗦著手,拿出了電話,給120打了過去,這時候也有幾個行人過來了,他們也試著一起幫助拉著車門,後來一個小伙就從旁邊的綠壞帶中找到了一根木棍,幾個人一起使勁,柯嚓一聲,打開了車門。
任雨澤就抱著風夢涵,試著把她拖出了車廂,任雨澤感到到風夢涵還在呼吸,謝天謝地,由于風夢涵的車是從對面的斜角撞過來的,這也減緩了一些撞擊的力度,不然任雨澤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出現。
但眼前的形式還是不容樂觀,風夢涵頭上繼續在流血,人也是毫無知覺,其他地方和內髒是不是受傷現在根本都看不出來,任雨澤只能把她抱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任雨澤想到了那輛黑色的桑塔拉,不知道哪里的駕駛員受傷情況怎麼樣,任雨澤就對剛才幫忙打開車門的兩個路人說︰「麻煩你們看看那輛車上的人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年輕人就說︰「那輛車的人沒事,我們過來就看到他開門出來了,但現在人不見了。」
任雨澤驚訝的問︰「人不見了?怎麼會這樣啊?」
對方是造事逃逸?但也不像的,按交通事故來看,這輛黑色桑塔拉是在自己的行使路上正常行駛,而風夢涵才是肇事者,她的車從對面沖過來整個是佔道越線了,風夢涵是全責,對方應該沒有責任。
不過現在任雨澤也是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他就想抱著風夢涵擋個車先送醫院,他實在不想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風夢涵的樣子,無助的等120急救的到來。
可是很奇怪,今天路上車也很少,好容易看到一個車,任雨澤抱著風夢涵還沒有走到跟前,人家那車就一個加速,遠遠躲開了,任雨澤就干脆站到了路的中間,一面騰出一個手來,給政府值班室去了個電話,讓他們趕快過來,協助自己。
很快的,任雨澤又看到遠處來了一輛車,任雨澤就=收起了電話,擋在了路的中間,對面的車戛然而止,車門一下打開,一個人喊著︰「任市長,任市長,你怎麼了?」
任雨澤一看,是新市土地局的一個副局長,任雨澤一面說︰「遇車禍了,趕快送我們到醫院。」
說著話也就抱著風夢涵上了車,那車里還有一個女人,好像是這個局長的老婆,也給搭著手幫忙,這個局長一面上車,啟動了汽車,一面對老婆說︰「你給市醫院張副院長打電話,讓他趕快組織人員準備搶救,就說我和市長馬上就到。」
這女人就拿出了電話,打了過去。
她說什麼任雨澤是沒有注意的,現在的任雨澤一門心思就在風夢涵的身上,他也稍微的冷靜了一下,感到有點不可思議的,風夢涵開車一直是很小心的,怎麼能開的如此不靠譜,從馬路中線沖到了對方的路線,在一個奇怪的是對方的司機,他到什麼地方去了,也不知道救人,也不知道報案,總不會是車禍把他嚇傻了吧。
這樣想著,車很快就到了市中心醫院了,這里在幾分鐘的時間里也都是嚴陣以待準備好了,這土地局副局長的老婆在電話中說的是任市長出車禍了,你想下,哪醫院還不得緊急集合啊無限炎破。
車剛一沖到醫院的大門口,一堆白衣大夫就圍攏過來,擔架,氧氣,都上來了。
把風夢涵放到擔架上之後,任雨澤才算一下松弛下來,整個人感到虛弱無力,靠在土地局這個局長的車上,一身發軟,幾個醫生就過來問︰「任市長你哪里不舒服,我們給你檢查一下。」
任雨澤搖搖頭說︰「我當時不在車上,我只是太緊張了,休息一下就好。」
那個張副院長就很小心的說︰「任市長,我們還是給你檢查一下吧?」
任雨澤搖搖頭說︰「我真沒事,我沒在車上。」
「你確定你不在車上?」院長還是很謹慎的問。
任雨澤有點不賴煩的說︰「你們趕快救治鳳主任,我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院長才留下兩個大夫在旁邊觀察著任雨澤,他帶上人到急救室去了。
任雨澤坐了好一會,模模口袋,卻沒有裝煙,這局長趕忙拿出一盒煙來,給任雨澤遞過來,幫他點上一支,把剩下的這盒煙和打火機都裝在了任雨澤的口袋里,說︰「任市長,要不你進去坐坐。」
任雨澤也點點頭,感覺腿上力氣恢復了不少,讓局長扶著走進了大廳。
任雨澤主要是精神高度緊張之後形成的暫時性無力,現在也已經恢復起來,身邊的大夫就在急救室的對面給任雨澤打開了一個房間,任雨澤和這個局長夫婦一起坐了進來,這局長也是一個伶俐的人物,很快就到處找杯子,給任雨澤打來一杯開水,後來想想不對,就讓老婆到車上去拿來了一包茶葉,幫著任雨澤換上了茶水。
任雨澤什麼話都沒有,只是看著他們忙活。
在過一會,政府辦公室值班的人就過來了,接著王稼祥也過來了,在接著江可蕊,還有剛剛代理刑偵隊隊長職務的武平也趕來了,一下來的人太多,大家都以為是任雨澤遇上了車禍,現在一看任雨澤沒事,也算稍微好點。
可是和風夢涵熟悉的這些人卻一點也放心不下來,都眼巴巴的等著急救室傳來的消息。
武平在房間里是坐不住的,站起來來回走著,嘴里也嘟嘟噥噥的好像是在罵人,任雨澤看的心煩,就說︰「你來回晃蕩什麼?」
武平趕忙坐下,嘴里說︰「那個車我們已經查了,是一個出租車行的,前兩天就租出來了,說是一個外地人租的,但現在找不到那個人了。」
任雨澤對這事情也是很奇怪的,但他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會蕭博瀚也帶著幾個人趕了過來,他是接到了王稼祥的電話才來了,進來之後,一看房間里坐滿了人,他皺了一下眉頭,說︰「任市長,你沒事情吧?」
任雨澤搖搖頭,蕭博瀚就說︰「我剛從現場過來,有點情況想和你單獨的談談。」
任雨澤見他說得鄭重其事,就站起來,對王稼祥說︰「找一間辦公室。」
蕭博瀚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武平說︰「請武隊長也過來一下。」
武平也不敢多說話,跟了過來,連江可蕊不放心,也過來了,蕭博瀚也沒阻攔,幾個人就到了旁邊的一個醫生看病的房間,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不上班了,他們幾個都坐下來。
蕭博瀚沒有坐,他在醫療室來回走動著說︰「我在來的時候路過出事的現場,看了看,我現在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任市長。」
任雨澤說︰「什麼事情?」
「當時兩車相撞之後,風夢涵的小車離你站的位置大概多遠?」
任雨澤就回憶了一下,說︰「很近,幾乎就是2.米的距離楊小年升官記。」
蕭博瀚就轉頭看了一眼他隨身帶進來的那個叫秦寒水的人,這個年輕人文質彬彬,淡雅沉穩,他對著蕭博瀚凝重的點點頭。
蕭博瀚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說︰「你是不是很奇怪風夢涵怎麼能把車開到你這面來吧?」
任雨澤確實是一直想不通這個道理的,那時候路上車也不多,人也不多,以風夢涵的技術,怎麼也不至于出這個樣的車禍。
蕭博瀚就緩緩的說︰「因為那輛黑色的桑塔拉是沖著你來的,換句話說,就是對方本來是想至你于死地的,但恰好對面風夢涵看到了,風夢涵也應該是提前認出了你,情況危急,她只能用車撞上去了。」
滿屋子的人都一下愣住了,任雨澤眼楮睜的大大的,半天沒有說話,蕭博瀚還是沉穩的說︰「現在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對方車上的人在事故出了之後,馬上逃逸,因為他不能在任何地方留下線索,包括交警隊。」
任雨澤對蕭博瀚的分析是絕對不會質疑的,因為房間里也只有他知道蕭博瀚是什麼樣的人,同時任雨澤還知道蕭博瀚身邊都是些什麼樣的高手,他們是另一個世界的強者。
任雨澤本身也是很有智商的一個人,他把這幾件想不通的事情聯系在了一起,得出的結論也完全是和蕭博瀚的提示吻合的。
他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安危,他首先就是感到風夢涵對自己的這份情誼,她明明知道她是一個小奔奔車,根本都撞不過對方的大車,但她還是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果斷的沖上去了,用她自己的生命和軀體,幫助任雨澤擋住了一次生命的危機。
任雨澤默默無語的站了起來,在這個初夜里,一種憂傷的情緒藉著夜色在肆意的泛濫,麻木的靈魂似在作著回光的返照,任雨澤有一種淒淒然的感覺,他幾欲瘋狂,又欲心碎,他記起了風夢涵跟自己訴說心里的憂傷,向自己吐露心中的苦水的情境,那個時候自己生命都沒有說,現在自己多想在來一次,自己一定能去為你排憂解難,分擔痛苦,任雨澤從沒經過如此的心慌,從沒有過如此的意亂,因為他怕你真的再也見不過風夢涵了。
良久之後,武平甕聲甕氣的打破了房間里的沉靜︰「任市長,我馬上帶人去查這個司機,就算是把新市翻個底朝天,我也一定要揪出這個人來。」
任雨澤還沒有說話,蕭博瀚卻先說了︰「不行?」
武平恨恨的看了一眼蕭博瀚說︰「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任雨澤這次開口,說︰「武隊長,此事必須听蕭老板的。」
武平就是一怔,但任雨澤的話他是不能不听的,蕭博瀚並沒有在意武平的態度,在他的思維中,此事肯定要听自己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就走到了任雨澤面前說︰「現在查已經來不及了,這個人所有的證件都是假的,但我們也不能不查。」
說到這里,蕭博瀚就看著武平說︰「讓交警隊去查,按常規的交通事故方式去處理。」
任雨澤點頭,理解的說︰「我們也給他一個假象?」
「是的,所有的人都要把今天的事故看成是一次正常的交通事故,不過對方的司機怕擔責任,所以跑掉了,就這麼簡單,然後最近一段斷時間,任市長就要表現出心情憂傷,對風夢涵擔心的樣子。」
任雨澤苦笑了一下說︰「這似乎不用假裝表現重生毒眼魔醫。」
蕭博瀚沒有接任雨澤的話,繼續說︰「接著你為了逃避煩心的事情,就到我別墅去住,你的司機最近也換上我的人。」
任雨澤就眯起了眼,好一會才說︰「你意思是他還會再找我?」
「是啊,不得不重要防範一下,終究你在明處,他在暗處。」
任雨澤卻不想這樣,就說︰「博瀚,我看不需要這麼復雜吧,這次沒有得手,他肯定早就桃之夭夭了,他還敢回來再試一次。」
武平也說︰「就是,我直接帶人每天保護任市長,就不相信了,他比我的槍厲害。」
蕭博瀚看著這個武平,只是笑了笑,心里說︰「就算你現在手里拿上一把槍,我也可以在你沒有來得及開槍的時候干掉你。」
但江可蕊說話了︰「雨澤,我看博瀚說的有道理,為了你的安全,我同意讓博瀚保護你,在一個,一定要想辦法引出這個殺手來,不然真讓人提心吊膽的。」
任雨澤拿出了那個局長裝在兜里的香煙,王稼祥過來幫他點上,任雨澤並不是個很固執的人,他明白,既然自己現在成了別人的目標,那麼離開家其實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不然家里還有老媽,老爹,可蕊和小雨,把危險帶給他們那更讓自己心里難安。
任雨澤對王稼祥說︰「你明天就辦一件事情,讓我的司機稱病休假,但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王稼祥很慎重的點點頭,說︰「沒問題,還有一件事情,任市長你應該想想,誰會想要至你于死地?」
任雨澤在腦海中快速的想了一會,他就想起了那天在辦公室里小魏哪狠毒的目光了,任雨澤點點頭說︰「這個人我大概心里有點感覺的,只是沒有證據,我們還是先不要妄自下什麼定論。」
蕭博瀚看了一眼房間的人,有冷峻的說︰「今天在這里說的話請各位都記住,不要給任何人透漏。」
說完他頓了以頓,又說︰「誰要是透漏了,代價會很大。」
說這句話的時候,蕭博瀚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了,他眼中的殺氣在意瞬間突然的溢滿了整個房間,連武平都感到後背一陣的發涼,趕忙回避開蕭博瀚的眼神,心中暗自說︰「靠,老子見過多少流氓地痞了,作奸犯科的歹徒,怎麼就沒見過這樣凶狠的人呢?」
大家又商議了一會,這才出來,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落在後面的蕭博瀚才小聲的對身邊的秦寒水說︰「查出這個想要暗殺任市長的主謀。」
秦寒水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12點左右,那個張副院長才從急救室里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來了,任雨澤他們現在一個都沒有離開,一下子呼啦啦的圍了上去,任雨澤急切的問︰「張院長,情況怎麼樣?」
張院長舒口氣說︰「人已經度過危險期了,還好,你送來的很及時,現在主要是腦震蕩和一條腿骨折。」
任雨澤憂心忡忡的問︰「會不會留下後遺癥什麼的?」
「現在還不好說啊,就看恢復的情況了,恢復的好,以後就沒什麼,恢復的不好,可能會有殘疾。」
任雨澤一下用手蒙住了臉,他腦海中全是風夢涵哪優雅,俊俏的模樣,這樣的一個年輕女子,還沒有成家,還是如此風華正茂,那是落下了殘疾那該是對面殘忍的一件事情啊。
張院長就安慰著說︰「任市長你們也不用過于的悲觀,只要好好配合治療,還是有很大希望恢復正常的特工重生在校園。」
任雨澤就說︰「她一定會配合治療的,現在我們能看看她嗎?」
「可以啊,很快就出來送到病房,不過她還在昏迷,你們無法和她說話。」
大家都點點頭,讓開了一台通道,放張副院長離開了。
後來大家慢慢的都讓任雨澤勸走了,江可蕊不走,她要守護風夢涵,是這個女人幫助自己保護了任雨澤,對江可蕊來說,要是今天任雨澤突然的離開了,哪將會是一中什麼樣的狀況,自己一定會傷心而死,但小雨怎麼辦?誰來照顧他,誰來愛護他?
所以在她的心中只有對風夢涵的感恩,其實「感恩」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本性,是一個人不可磨滅的良知,也是現代社會成功人士健康性格的表現,一個人連感恩都不知曉的人必定是擁有一顆冷酷絕情的心。
但任雨澤還是勸她離開,家里還需要有人照顧,任雨澤說自己留在這里足夠了,但江可蕊也不放心他一個人留下,她怕任雨澤會受到傷害,那個殺手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來呢?
不過蕭博瀚是理解江可蕊的心情的,他走過來,很真誠的說︰「嫂子,我送你回去,這里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人留下了。」
看著蕭博瀚堅定而自信的表情,江可蕊稍微的寬心了一點,有反復的叮囑了任雨澤好幾句話,才和蕭博瀚一起離開了病房,這里就只是留下了任雨澤一個人坐在風夢涵的床頭,痴痴的看著她。
任雨澤遙憶初遇風夢涵的那個霎那,自己的心堤就轟然崩塌,無險可守,而荒山上的那場浪漫和纏綿,痛了你,碎了自己。好想回到當初,各自快樂平安地走著命運所既定的老路,也無風雨也無晴。如此,就不會在秋涼冬日里此刻一個人獨自苦嘗這份傷感,你怎麼就這樣的傻,用你的身體和生命來為我付出,你們,一會的我,該用生命來回報你的情意。
都說滄海也能守成桑田,可夜空的星星只是調皮地向自己眨眼,無一顆肯為自己指明方向,霜雪漫天,我的那個先天就脆弱的二尖瓣怎經得住從春疼到夏,從秋揪到冬。轉角的灞橋旁,楊柳岸,曉夢如煙,你把芊芊柔絲折成了依依的牽掛。你月繞絲弦難別夢,聲聲切,句句嘆,字字悲。
好想你在心煩意亂的時候能主動跟我訴說心里的憂傷,向我吐露心中的苦水,好想能去為你排憂解難,分擔痛苦,可是我什麼都幫不上。
但一想到現在最近的處境,想到江可蕊,任雨澤又在心中嘆息一聲,哎。莫尋前路知己在何處,莫問天涯飄塵心可寒?
自己這一生恐怕都要欠下風夢涵這一份感情了。
這樣一想,任雨澤又是悲苦從心頭而且,他真的不知道在以後該怎麼對待風夢涵了……
這個晚上,任雨澤一刻也沒有離開風夢涵,他整晚在醫院里守護著風夢涵,到了第二天中午,風夢涵才從暈迷中蘇醒過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蕭博瀚,于是她就笑了,說︰「你沒有事真好。」
這個時候任雨澤就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他握著風夢涵的手,說︰「你不應該這樣對我,你讓我欠你太多。」
風夢涵抬起手來,輕輕的撫模著任雨澤的頭,有點吃力的說︰「你什麼都沒有欠我的,你一點都不用有心理的壓力,其實當時我並沒有想到你和我的感情,我只是覺得一個市長有危險了,我肯定要沖上去,就這麼簡單。」
任雨澤當然知道事情並不是風夢涵說的那樣簡單了,如果這個市長不是自己,如果風夢涵沒有對自己一往情深,她還能這樣做嗎?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自己是欠下了風夢涵太多的感情債,雖然任雨澤不知道怎麼償還,他也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來償還,這個情意太重,太重了。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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