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澤對這個是很熟悉的,他一面攙扶這江可蕊走在高低不平的小道上,一面給她講訴著,很多年前,這里不是湖,是山,已經不清楚是什麼年代開始,這里的人
們開始在這里開采石頭,石料源源不斷的運往其他村子,其他地方,因為這里的石頭在很久之前是名氣很大的,古代的宮廷,衙門,毫宅大院都使用著這里的石頭,
就這樣,日日夜夜眼,永不停息的勞作,使這片山崗變成了大湖,並且延綿十幾里,真正的滄海桑田。
大燕因為這里的美麗而從其他的地方遷移到這里,越來越多的大燕聚集在了這個湖畔,于是就有人把這里叫成了飛燕湖。
江可蕊听的很神往,這個傳說應該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對這里千百年來人民勞作的偉大而感動,這樣大的一個湖,要挖多少年,要取走多少石頭啊?
他們繼續的走著,湖光水色滋潤著任雨澤的眼楮,也滋潤著他的心靈,咀嚼風景里的美,回味感悟思想自由流動的美,生命啊,就像湖水一樣波光粼粼,就像晚風
一樣駘蕩多情。一湖水把一切都包融進去了,天上行游的雲朵、湖邊的亭亭如蓋的翠柳,湖面爭奇斗艷的荷花,花下往來穿梭游戲的魚兒……目光投向哪兒,都是
綠!腳步走到哪兒,都是綠!生意盎然的綠,生機勃勃的綠,鮮活流淌的綠啊!輕而易舉就滲透進了任雨澤的眼楮,滲透進了任雨澤的心肝肺腑,滲透進了他情緒思
想。
微涼的風從水面輕輕拂來,帶著好聞的濕濕的潤潤的水氣和若有若無的花香。它們潛進任雨澤的身心,就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那樣的閑
適。是啊,風月滄桑,何必緊摳囊袋苦熬終身。人生苦短,就須敞開心懷享受時光,無論是物還是人,只要能放開心胸,都能領略到人生旅途里的大美!任雨澤依稀
記得《文始經》里說「一蜂至微,高精亦能游觀乎天地;一是至微,亦能放肆乎大海」,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啊!而在此情此景里,任雨澤還想到了林則徐的幾句話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氣貫九天,雅正是高;風傳萬里,守清為芳」的哲理,心間涌起的正氣與快意一下就充塞全身!
任雨澤站住了,他回首看著這已然停工的的影視城,眼中透露出了一種少有的堅定,這個項目不能停,已經投進來了這麼多的錢了,一旦停下就是一種犯罪和浪費,既然蕭博瀚不知所蹤了,那麼自己就來幫他完成這個心願。
任雨澤在一剎那間胸中就燃起了一股火焰,他堅決的,毫不遲疑的對江可蕊說︰「明天我到省城去,我要見到王書記,我要繼續影視城的項目,他們不是停止了我的工作嗎?那就剛好,讓我來完成這個項目。」
江可蕊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任雨澤,這是一個什麼人啊,到了這個份上,他還要工作。
江可蕊張大了嘴,好一會才說︰「這,這合適嗎?」
任雨澤揮揮手,大氣昂然的說︰「沒什麼不合適的,我也問了,蕭博瀚在新屏市的賬戶上還有10多個億呢?現在暫時凍結著,但既然誰都不知道蕭博瀚到哪去了,他的事情也無法定型,那麼這個項目就不能再停。」
江可蕊不能在說什麼了,因為任雨澤的性格,脾氣她比誰都清楚,既然任雨澤決定這樣做了,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前行,江可蕊嘆口氣,隨他去吧。
但是這並不是任雨澤完全的想法,因為在最近的幾天,冀良青已經隱隱約約的放出風來,暗示著自己將要對新屏市做一次精確的調整,沒有人敢于懷疑冀良青的說法,在沒有了任雨澤掣肘的情況下,冀良青是完全有能力來完成這個動作了。
所以這個問題也是任雨澤所面臨的一個難題,對于不斷追擊而來的冀良青,任雨澤是要想辦法對他進行一次有力的狙擊,讓他明白窮寇莫追的道理,讓他對自己有所顧忌,不敢輕易的放手任性而為。
但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一點,現在任雨澤已經有了答案,自己要從容的敗退,在逃跑之余最好還能翻身殺他一個回馬槍,只有這樣,才能給冀良青造成心理上的壓力,才能讓他有所收斂,至少保持住一個短暫的平定。
你冀良青不是現在正在宣示你的勝利嗎?好吧,你就繼續得意兩天,等你反應過來,你就會為今天的得意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逃走的眼中就飄忽起了意思嘲弄的笑容……
同一時間的不同地點,在大宇縣的賓館里,張光明此刻在嘆氣,今天冀良青來了,少不得檢查,座談,吃飯這一條龍的程序,但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張光明不得不
再酒店耐心等著,他的心情是沉重的,冀良青已經在房間里約談了鳳夢涵,然後還約談了大宇縣的幾個副職,卻就是沒有叫到他這個大宇縣的一把手,這樣的壓力就
會變得巨大,巨大的足以讓張光明惶恐不安。
他感到了一種不詳的預兆,今天冀良青的這種安排,分明就是對自己的蔑視和不屑一顧,這會不會就是冀良青的一種心態,他就是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他一點都不喜歡自己這個縣委書記。
正在他慌慌不安的時候,冀良青的秘書走過來,輕聲說︰「張書記,冀書記有請。」
張光明一下就站了起來,有點迫不及待的說︰「好好,我們過去。」
他腳步匆匆的走到了冀良青秘書的前面,只有在到了冀良青門口的時候,他才愣住了,因為他不敢輕易的去敲那個門。
冀良青的秘書嘴角就勾起了一點笑意,走到了他的前面,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一推把手,打開了這倒並不沉重的木門,張光明一下就看到了冀良青冷淡的樣子,張光明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冀良青沒有看他,他抱著一個茶杯,眼光淡淡的看著窗戶外面漆黑的夜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張光明就有點懷疑,會不會是鳳夢涵或者其他的誰在背後說了自己的壞話呢?這很有可能的,今天冀良青對鳳夢涵特別的好,不管是檢查工作,還是吃飯喝酒的時候。
這也難怪,早i就听說過鳳夢涵的老爹和冀良青是戰友,鳳夢涵這些年在新屏市沒人敢招惹,沒人敢欺負,實際上也都是因為這個緣故。
但這樣一想,張光明就又有些難受了,他對鳳夢涵已經由最初的歡迎變成了徹底的防範和厭惡,特別是上次準備砍伐竹林的事情,任雨澤親自來為鳳夢涵撐腰,搞的自己很有點狼狽不堪,最後自己只能自己扇自己的嘴巴,把說出來的話又都收回去。
但現在任雨澤要下台了,冀良青的權勢和威望也達到了頂峰,自己在也沒有人能夠保護,特別是鳳夢涵又和冀良青的關系如此特殊,自己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他心灰意冷的走到了冀良青的身邊,強笑一聲說︰「冀書記今天沒喝好啊,我們招待的不周。」
冀良青這才慢慢的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光,掃了張光明一眼,說︰「我不是來喝酒的。」
張光明就是一愣,冀良青這話說的就有點嚴厲了,好像是怪張光明整天就知道喝酒,無所事事一樣,張光**中叫苦,卻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冀良青的這句話了。
冀良青說完這句話,又沉默了,他看到了張光明的窘態,也感受到了張光明的焦慮和緊張,這就對了,自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為什麼今天刻意的冷落他,為什麼要把他的談話放在最後,就是要給她足夠的壓力,讓他張光**驚膽顫,無所適從。
張光明發了一下呆,趕忙掏出煙來,給冀良青遞上了一直,說︰「書記,我們有工作沒做好的地方,請書記指正,我們一定努力改正,不負所望。」
冀良青還是沒有說話,等張光明給他把眼點上之後,才緩緩的說︰「光明同志啊,我剛才和大家都談過了話,對于大宇縣的工作嗎,我還是滿意的,但是……」
說道這里,冀良青抽了一口煙,讓但是後面的懸念又折磨了好幾秒張光明的心靈,才說︰「但是我要提醒一下你,在團結同志這一方面你還是要繼續努力一下,不
可放松,不要認為自己是書記,是大宇縣的一把手,就忘乎所以,書記是什麼?是一種權利的體現吧,但權利是人民的,是黨給與你的,並不是你的私有財產,對不
對,既然人民可以給你權利,當然也能收回。」
張光明的心就感覺晃晃悠悠的沉到谷底,他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他沒有想到冀良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作為一個一直含蓄的冀良青,今天能把話說得如此深刻而透徹,這本身就意味著災難將要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了。
不錯,一定是鳳夢涵那個婆娘在背後告的黑狀,她和上次任雨澤來大宇所用的方式一模一樣,她仗著自己和冀良青不錯的關系,在這個危機時刻落井下石,就是想
搞掉自己,但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的臉上,身上,包括骨子里到處都刻著任雨澤的名字,刮都刮不掉,洗都洗不淨啊。
在他的心底,就生出了
一種對任雨澤的怨恨來,你怎麼就這樣的不爭氣,好好的市長當著,卻要去結交匪人,搞的現在牽連著大家都跟著你受罪,早知道這樣……張光明想了想,早
知道這樣又能怎麼樣呢?要不i是任雨澤上次保自己,自己已經被面前的這個冀良青干掉了,可是張光明的心中還是有難以排遣的怨恨。
「我知道了,謝謝冀書記你的提醒和指正,以後我一定努力改正自己身上的問題,一定搞好團結,配合同志們做好大宇縣的工作。」
「這樣就好,看看夏天又要結束了,時間過的真快啊,對了,光明同志,你在大宇縣也呆了不少時間了吧?」冀良青漫不經心的問著。
張光明就雨點冒汗了,這談話怎麼談到這個上面來了,很有點組織部門談話的味道,他忙說︰「待……待了幾年了,幾年了,但我還希望繼續鍛煉一下。」
「嗯,這樣啊,好,對了,市里最近的事情你也听說了吧,你對這次事情怎麼看待的,我很想听听大家的看法。」冀良青再一次跳轉了一個話題。
張光明先是判斷了一下冀良青到底想問自己什麼事情,後來慢慢的,張光明就有點醒悟過來了,從冀良青的話中,似乎透露著一種奇異的信息,他像是在有意的恐嚇自己,以冀良青這樣的官場高手,真要想收拾自己,何必搞的如此醒目而清晰呢?
現在的新屏市,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樣子了,他只需要一個會議,一次談話,就完全可以讓自己從這里爬開,那麼,他到底想要什麼?
張光明從冀良青最後的一句話里有了感覺了,原來如此啊,冀良青是想讓自己改弦易張的俯首稱臣,不錯,他就是這樣想法,他今天整整的一天冷落自己,就是為了現在這個時刻的到來,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張光明一下就有了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了。
他說︰「這個事情我們離市區遠,也是事後才听說的,唉,可惜了啊,任市長怎麼能毫不珍惜得來不易的前途和事業,大家都很是惋惜呢。」
「奧,你也是這樣認為?」冀良青似乎和好奇的問。
張光明就趕忙義正嚴詞的說︰「當然了,我是這樣認為的,只是最近的工作忙,一直說回去看望一下任市長,但沒有時間,等以後吧。」
冀良青點點頭,張光明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忙著給自己表白他對任雨澤事件的不以為然,也表明了他到現在都沒有去看望任雨澤,這一切的一切也就是一個
意思,他希望改弦易轍投奔自己,既然如此的話,自己也算達成目的了,從宏觀的角度來講,大宇縣不能亂,這對新屏市的經濟反戰影響很大,自己暫時也不能換掉
張光明,憑借鳳夢涵是不能很好的控制這個地方的,只有張光明這樣的人才能讓大宇縣在以後穩定,昌盛的發展,不過這一切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張光明一定
要以自己馬首是瞻。
冀良青的態度也緩和了,他笑著點點頭說︰「嗯,你是應該去看看他,最近任雨澤很是消沉啊,這樣不好,有錯誤就氣餒可不像一
個共~產黨~~人,對了,很多人傳言說你可是他的心月復悍將啊,哈哈哈,我不這樣認為,你們應該只是普通的工作關系,怎麼能說到什麼派系,集團方面去,這樣
的謠言就是想混淆視听。」
張光明在冀良青說話的時候,就連連的點頭,說︰「是啊,是啊,我其實和任市長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太長,過去他是副市長,我們接觸也不多,後來才慢慢有了一些聯系,但要說到我們之間有其他的一些事情,那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可以對冀書記你發誓……」
冀良青哈哈的大笑起來,連連擺手說︰「你誤會了,誤會了,我真的一點都沒有這樣看待你們,就說這次來大宇縣吧,我為什麼要把你們放在最後,那就是要作為
重點來宣傳,今天我也給宣傳部和電視台都打招呼了,回去之後,就會大力宣傳你們大宇縣,當然了,宣傳大宇縣也就先要宣傳一下你,好好干吧,你還年輕,新屏
市的天很高,可以任你飛翔。」
張光明的心情也在冀良青這一段話中激動起來了,他不是一個笨人,他有絕對的聰明和智慧,他不過是最初讓比他更睿
智的冀良青嚇破了膽,現在他也逐步的穩定下來了,他明白冀良青需要自己的誠服,自己就像是一面旗幟一樣,可以為冀良青樹立起一個虛懷若谷,寬宏大量,不計
前嫌的高大形象。
既然自己還有價值,那麼冀良青就絕不會拋棄自己,至少吧,短期之內的冀良青是不會拋棄自己了,假以時日,自己也許會獲得冀良青真正的欣賞,就像當初任雨澤對自己的欣賞一樣,因為歸根結底,自己還是個有用的人。
在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後,張光明的心情也就好了起來。
第二天冀良青也是帶著一種愉悅的心情離開了大宇縣,他很忙,他還要繼續自己的布局和思考,他不會再犯過去的錯誤,他要把新屏市打造成為一個對自己絕對忠實的王國。
也就是這個同一天的早上,任雨澤離開了新屏市,他要到省城去,他沒有讓政府派車,因為他不想讓王稼祥和辦公室的人為難,他自己駕駛著江可蕊的那輛紅色雅
閣,這顏色的車,平常任雨澤坐著還不怎麼覺得,現在自己開上終究感覺有點別扭的很,不過環境使然,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湊合了。
一個人,車跑得也很快,江可蕊卻一直的為任雨澤擔心,生怕他開車的時候想問題,腦子進水,所以過上一會就給任雨澤去個電話,一會問任雨澤家里的存折放到哪里了,一會問任雨澤有沒有看到她的乳罩,反正這樣的電話就跟隨著任雨澤到了省城,才算罷休。
任雨澤也一點都沒有感到煩,他理解江可蕊的擔心,所以每次江可蕊的電話來了,任雨澤都要和她多說幾句話,以便讓他放下心來。
到省城之後,任雨澤就簡單的吃了一點飯,給王稼祥的秘書去了個電話︰「張秘書,我想見見王書記不知道方便嗎?」
「你,你到省城了?」張秘書皺起了眉頭。
「是啊,剛到一會。」
張秘書在這個問題上是需要好好的判斷一下了,放在平時,任雨澤要到了省城,他的要求可能是能夠滿足的,但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同,最近一周多的時間里,王書記一直在考慮著任雨澤的事情,這個時候任雨澤突然來見面,會不會給王書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呢?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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