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一點,作為省委一號人物的貼身秘書,張亞明是一定要多一層思考和謹慎的,他猶豫了一下說︰「這樣吧,你等我的電話,我先看看今天的安排。」
「行,行,那就麻煩張秘書了。」任雨澤恭敬的說。
「任市長你客氣了。」
掛斷電話之後,張亞明就從自己的辦公室走到了王封蘊的辦公室,這辦公室里面不僅僅是王封蘊書記一個人,在沙發上還坐著李雲中省長,他們兩人正在談論這省城地鐵的修建問題,兩人可能在地鐵站的選址上有點難以確定,王書記拿著一直紅藍鉛筆,輕輕敲打著茶幾上的地鐵圖,對李雲中省長說︰「這選出來的三個站我都有點不太滿意啊,老李你談談想法。」
李雲中笑笑說︰「我不談了,這事情最近讓我也傷神,今天就是拿來讓你敲定的,所以你怎麼說,我就怎麼來。」
「這你不是偷懶嗎?」王書記開玩笑的說。
「嘿嘿,該偷懶的時候也還是要偷一下的,哎,張秘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給書記說,我不用回避吧?」李雲中就看到張秘書給他們添上水之後,有點徘徊不定的樣子,估計是有事情。
張秘書臉一紅,忙說︰「不用,不用,是這樣的,剛剛接到了新屏市任市長的一個電話,他到了省城,說想見見書記,我就來問問,但見兩位領導正好在研究大事,又不好打擾的,所以讓李省長你誤會了落魄嫡女終成凰。」
「奧,這任雨澤終于沉不住起了。」王封蘊放下了手中的紅藍筆,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
李雲中也擰了一下濃眉,看了看王書記說︰「封蘊同志,要說任雨澤的這件事情,我也想提一提呢。」
王封蘊點頭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其實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任雨澤停職也有十天了吧,是該有個結論,老是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情啊。」
李雲中頷首說︰「是的,這樣確實不好,是好是壞,我們應該有個說發,就算是要處理他,拿下他,也不能這樣懸著。」
王封蘊就沉思了片刻,對張秘書說︰「亞明,那就讓他現在過來。」
張秘書答應了一聲,卻說︰「在辦公室見嗎?」
王封蘊淡然的說︰「不要擔心什麼,任雨澤現在還沒有處理,就算處理了,我也能見他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張秘書就忙答應了一聲,輕輕的退出了辦公室,和任雨澤聯系去了。
辦公室里李雲中站起來,搓著手說︰「那地鐵的事情我就交給書記你了,我現在回去了。」
王封蘊拿起了一支煙,給李雲中遞過去說︰「你急什麼?任雨澤來了一起見見,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麼猴急的樣子也好啊。」
李雲中就呵呵的笑笑,說︰「那到也是,這小子一貫沉得住氣,這次估計是真急了。」
王封蘊和李雲中兩人一面抽著煙,一面又談起了一個鋼廠準備從市區搬遷的問題,這個問題也是麻煩的很,本來幾十年前這個鋼廠是在市區的外面的,但省城經過了這些年的發展,快速擴大和延伸的市區就把鋼廠包容了進來,雖然現在鋼廠只是在城市的邊緣地帶,但還是成了一個省城的皮癬,留下來自然不行,但搬出去勞民傷財,開了幾次會議,都沒定下來。
兩人一談起這個事情,都感到頭大起來……
這里北江省的兩位大佬正在商議著事情,任雨澤就趕到了省委王封蘊的辦公室,他在張秘書的帶領下,來到了王封蘊和李雲中的面前。
王封蘊和李雲中都不在討論問題了,他們一起看向這個飽經折磨的年輕人,有點意外,這個年輕人一點都沒有他們想象的那種沮喪和頹廢,他的腰很直,胸很挺(這個挺不是女人的那個挺),兩眼也是炯炯有神的樣子。
王封蘊和李雲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會心的一笑,王封蘊說︰「最近休息的不錯了吧。」
任雨澤點頭說︰「也有點難受啊,整天游手好閑的樣子。」
王封蘊大笑,說︰「不過看你這個樣子,好像過的挺滋潤的,一點都沒有受到打擊的感覺。」
任雨澤嘆口氣說︰「裝的唄,到這里來,總不能哭喪個臉吧。」
‘哈哈哈’,李雲中也笑了起來,然後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說︰「過來坐吧。」
任雨澤忙在旁邊坐了下來,不過李雲中本來是坐在長沙發中間的,這給任雨澤留下的地方就不多,現在李雲中不過是稍微的挪動了一點,任雨澤坐下之後和李雲中的距離就很接近,不管怎麼說,任雨澤還是有點拘束的感覺,原來和省長平起平坐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等秘書幫他倒上了一杯茶水之後,王封蘊就問︰「這個時候你跑來見我,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李舜生逆天的足球人生。」
其實王封蘊和李雲中都明白,任雨澤過來無非就是想要請求王封蘊給他恢復工作,這一點是所有停職之後干部的普片心態,只是在任雨澤這個問題上,王封蘊也罷,李雲中也罷,在前一階段都還是有點顧慮的,在沒有全盤想通,看懂之前,他們謹慎一點情有可原,但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也能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搭成了一個統一的想法,那就是幫助任雨澤。
任雨澤見王書記問到了自己,就談起了自己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又一次的讓北江省兩位主官有點不可思議,因為任雨澤並沒有談到恢復他的工作,或者確定他的處理,他卻大談特談起飛燕湖影視城的項目了。
「書記,省長,我在想啊,現在蕭博瀚的事情也沒有一個結論出來,到底他有沒有帶槍,現在也不得而知,我們退一步說,就算他有槍,他犯罪了,他的資產被沒收了,但他的項目我們還是要做下去,不過是由私人轉成了國家,這個項目已經投進去幾個億了,就這樣放棄實在可惜。」
王封蘊和李雲中真的有點愣了,一個連自己的前途都很難預料的被貶官員,他不去考慮自己的政途和未來,還操心著一個項目的死活,這就是任雨澤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啊,據一些消息說,那個新屏市的書記現在忙的很,到處輕易宣示自己的權利,他就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影視城的事情,這本來是他應該做的。
李雲中想了一下說︰「你在擔心這個項目泡湯?」
「我不得不擔心,你們也知道,每停工一天,都會有巨大的損失,民工和設備也不能老等著,萬一最後都都走,在想恢復工程就很麻煩,在一個,這樣的一個項目對新屏市以後的影響是巨大的,我剛才也說了,不管蕭博瀚有沒有事情,這都不應該影響到項目的建設。」
李雲中說︰「問題是誰來管理,誰來出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任雨澤一點都沒有猶豫的說︰「項目資金有啊,不是還在新屏市銀行凍結著嗎,我想要是省上出面,是可以解凍的,至于修建管理人,我現在閑著的,我來抓上吧,當然,省里要是不放心,可以派出一個小組,來對工程進行監督。」
王封蘊和李雲中一起睜大了眼楮,這個任雨澤啊,真是少見,市長丟了,他都不急啊,他真的就準備不再從政了?王封蘊搖搖頭,心中的感覺很奇怪,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只是對任雨澤如此淡薄權位,絕不戀棧的心態有一種來之于心底的佩服,真要把他這樣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未必如此坦然。
「雨澤同志,問題是你一點都不怕最後蕭博瀚的事情嚴重了牽連到你一起受罰嗎?」
「我也擔心啊,但這樣擔心有什麼有什麼用處,還不如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來,這飛燕湖影視城的項目我做一天算一天,真要是出事了,受到處罰了,那時候再交給別人做也成。」
李雲中嘆口氣,他也不得不佩服任雨澤,他思考著說︰「雨澤同志,你這個想法不錯,至于誰來管理更好,這個暫且不談,現在的問題是銀行凍結的資金只怕短期要不回來,蕭博瀚的事情沒有定論,這錢就很難動啊。」
任雨澤也點頭說︰「我也是因為這個問題才卡住了,不然我就不上省委這一趟了,可是我相信,要是你們兩位領導出面想象辦法,事情一定能解決,還有一個提醒啊,兩位領導你們想想,萬一蕭博瀚的事情不可逆轉了,這錢肯定就收歸國庫了,那北江省的損失就大了,瞅著現在事情沒定,趕快運作一下,錢還在北江,項目投入的錢也不會浪費,一舉兩得。」
這個提醒到確實讓王封蘊和李雲中動心了,任雨澤說的一點都不錯,過去是有這樣的情況,最後凍結的資金都歸國庫,抽著這個機會,先把錢弄出來,蕭博瀚就算最後犯罪罰沒了資產,那也落在北江省。
王封蘊就看著李雲中笑笑說︰「雲中啊,雨澤同志這個提醒還是有道理的,與其我們每次為一點資金到北京去爭取,還不如活動一下,弄回這個大頭妖道霹靂。」
李雲中也是頻頻點頭說︰「這小子,整天都是想著歪門邪道的,也難為他能想到這個事情上,任雨澤啊,我和王書記本來一直擔心你每天期期艾艾的怨天尤人呢。」
「這怨不得別人,蕭博瀚是我的朋友,就算受到了他的牽連,也只好認命。」任雨澤很坦然的說。
王書記說︰「有這個心理是對的,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和李省長在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處理這個件事情。」
任雨澤就站起來,說︰「那行,我就等兩位領導的消息。」
看到任雨澤將要離開,王封蘊突然的說︰「雨澤同志,你等下,我想想。」
任雨澤回過頭,就站住了,看著王封蘊。
王封蘊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這樣,我和李省長剛才還討論過你的事情,我們準備讓你恢復工作,現在的情況對你也是一個機會,蕭博瀚的事情沒有結論,你任然可以工作。」
任雨澤很凝重的搖搖頭說︰「謝謝你們兩位領導,但我是這樣想的,正因為蕭博瀚的事情沒有定論,我才更不能恢復工作,在這撲朔迷離的狀況,急于讓我恢復工作是有很大的風險,也許有的人就是等著你們給我恢復工作。」
王封蘊的心頭一震,這也一直是自己擔心的事情,自己的擔心來源于兩點,第一就是季副書記背後的影子,第二就是蕭博瀚事情最終的走向,但想到一直這樣讓任雨澤閑置起來,自己于心不忍,就想冒點險,但現在任雨澤已經明確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看來風險還是不小啊。
李雲中瞪了任雨澤一眼,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才讓王封蘊下定了決心,這小子卻自己反倒勸阻起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但細細的想一想,任雨澤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目前以靜制動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王封蘊有感而發︰「雨澤啊,我和李省長都是怕委屈你了。」
任雨澤微微一笑說︰「謝謝你們的厚愛,但現在時機確實很不成熟,不能授人以柄。」
王封蘊和李雲中都點點頭,王封蘊揮揮手,讓任雨澤離開了。
任雨澤走後,辦公室里剩下的王封蘊和李雲中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沒說話,他們的心中都在思考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該怎麼讓任雨澤盡快的恢復工作,就如剛才任雨澤說的一樣,現在是個機會。
好一會,王書記才說︰「雲中,我考慮啊,可以分兩步走,第一,最近我抽時間到北京去一趟,一個是活動一下這筆資金,在一個打探一下蕭博瀚到底事情嚴重不嚴重,剛才任雨澤的話有道理,我們已經忍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是要穩住,不i要留給別人機會啊。」
李雲中也放下了心中對任雨澤的那份心情,就事論事的思考著說︰「行,我看這樣可以,要是蕭博瀚的事情確實嚴重,那我們就要妥善處理任雨澤,要是事情沒什麼,就簡單了。」
「嗯,嗯,我也是這樣想,就等最近地鐵的事情忙過了,我抽時間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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