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2)
任雨澤帶著王稼祥一路到了謝部長哪里。
謝部長正在寫著毛筆字,他的字寫得軟潤而不失氣勁,如一副溫軟皮囊下包裹著一具鐵骨。字很漂亮,堪稱大師級水準。只不過謝部長早年間專攻生硬有力的魏碑,中年轉而研習外柔內剛的顏體。到了現在,卻又轉為這柔媚趙體為表、剛勁柳體為骨的書體,自成一派。而從這個轉變的過程,也看得出他心境的不斷衍變。
他今天也要隨和的多,一見到任雨澤就放下了筆,走了過來,呵呵的笑著說︰「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啊,不怕撲空。」
任雨澤忙接過王稼祥手里的包,從里面拿出一包茶葉來,說︰「我也沒有特別的事情,就是最近別人送了我一包好茶,順便給你帶過來品嘗一下,你在的話就見見面,不在也沒關系。」
「哈哈,好好,還是雨澤想著我啊,來來,坐坐。」
幾個人在沙發坐下,謝部長對王稼祥並不太熟悉,就看著任雨澤說︰「這位同志是……」
任雨澤介紹說︰「這是新屏市政府的秘書長王稼祥,這次讓他來認認路,也讓你老見一下他。」
「奧,這樣啊修真教授生活錄。」謝部長心里也就明白是什麼事情了,看來任雨澤是想要自己關照一下他,而以現在新屏市的局面來說,那肯定就是沖著副市長來的。
謝部長想了想,點下頭說︰「行,我知道了,不過雨澤啊,你自己的事情你也要抓緊一點,這看看就到年底干部調整了,你的事情還沒有上會討論,我這面的材料都準備好了,你自己也要到那面跑跑。」
謝部長對任雨澤可謂是很矛盾的,從感情和理智上來說,他對樂世祥都是敬畏和懷念的,對任雨澤也是喜愛和扶持的,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謝部長對季副書記也有一定的感情,這些年兩人作為樂世祥的左膀右臂和親密戰友,一起抗擊過很多的風風雨雨,這份情感也是不容忽視的,但現在任雨澤顯然和季副書記走向了兩個極端,他們的決裂曾經讓謝部長很為難,也很傷感,有時候他真的想置身事外,對他們兩不相幫。
可是見到了任雨澤,他又狠不下這個心來,這一輩子啊,謝部長從來都沒有如此心慈手軟,偏偏的對任雨澤和季副書記,總是不能放手。
任雨澤點頭說︰「我剛從王那面過來。」
「奧,他怎麼說?」謝部長眉毛一楊問。
「沒明說,不過意思好像是那個意思。」
「嗯,嗯,這就好啊,也免得我擔憂,以後好好干,不要辜負了樂部長對你的期望。」
「謝謝部長的鼓勵。」
謝部長猶豫了一下,說︰「你抽時間還是到省軍區醫院看看季書記吧,畢竟他是你的長輩。」
任雨澤點頭答應了,說︰「等抽時間我會過去看看的。」
「唉,你們啊,真不知道都為什麼?」謝部長很是感慨的搖搖頭,他即為季副書記不值,也為任雨澤貿然的投靠王書記遺憾,但在這兩人之間,他感到很有點力不從心,根本都無法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
任雨澤帶著王稼祥離開了謝部長之後,就準備到省長李雲中那里去坐坐,他先是打了個電話過去,但那面的秘書請示了一下,對他說李省長正在接待重要客人,今天是不能召見他的,讓任雨澤明天一早再聯系一下。
任雨澤也只能先這樣了,等一天就等一天吧,王稼祥也只需要在見李雲中一個人了,雲婷之那里是不需要帶他過去的,自己說一說,雲婷之肯定沒什麼問題,這樣一想,他們兩人就先回省政府招待所了。
實際上李雲中並不是在接待重要的客人,在他的辦公室里正坐著蘇副省長,這里就他們兩人,而且李雲中的秘書是接到蘇副省長的指令,說李雲中不見所有人的,自己要和李雲中談點重要的事情。
李雲中的秘書固然是有點為難的,但他能有什麼辦法,蘇副省長和李雲中的關系他是知道的,何況蘇副省長馬上就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自己也只能按他的吩咐,幫他擋駕。但不管怎麼說吧,秘書的心里還是多多少少的有點不舒服的。
看來李雲中和蘇副省長已經談了好一會了,此刻辦公室的氣氛很沉悶,也很壓抑,李雲中坐在自己的雕花靠背椅上,臉色冷冷的,也不看蘇副省長,只是在在那里沉思,兩道劍眉如刀刃般斜插而上,滿身的霸氣不怒自威。
而蘇副省長卻端然坐在沙發上,眼光冷澀,也是悶悶不語,就瞅著自己眼前茶幾上的水杯,好一會動都不動一下。
空調在呼呼的吹著,有那麼一會,李雲中的眼光變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又恢復了剛才的模樣,只是眼中的憂慮和思緒之意更加的濃郁起來。
後來恐怕連他自己也很難在抵御這極大的壓抑,他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窗口,看著大院里冬日陰沉沉的天空,那烏雲已經從天邊低低壓來。它翻滾著濃團,豎起一堵深灰色的厚牆,沒有一點縫隙,迅速而執拗地大口吞噬著浩渺的天穹網游之誅神重生。
李雲中低下頭,就看到了窗外的院子里,紅紅黃黃的枯葉落滿了大地,它們好像也知道︰一歲一枯榮的道理,沒有怨憤,沒有呻~吟,就那樣在寒冷的風中回旋,滾動,等待著最後的消失,有時,一陣風吹來,沒有了葉子的枝條,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音,也會使人產生一種蕭索悲涼的感覺……冬天,非常寒冷。說實話,李雲中不希望它來臨,可是它來臨時,李雲中卻有異樣的感覺。因為,該來的總會到來。
有些沙啞,有很低沉的聲音從李雲中的嘴里飄出︰「你沒有想想,你這樣很冒險。」
蘇副省長也一下抬起了頭,很凝重的說︰「我當然想過,但這樣的機會你舍得放棄嗎?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可以實現多年以來的宿願,我們過去被樂世祥壓著,後來好不容易他走了,這又來一個王封蘊,你比他們差什麼嗎?我一點都沒看出來,我覺得你比他們都強。」
李雲中沒有回頭,抬起手,在肩頭上方擺擺,說︰「你高估我了,也高估了你自己。」
「我沒有高估你,你本來就比他們強,至于我,我不過是你的一個馬前卒而已,我從來都沒有高估過自己,但這次確實是一個機會。」蘇副省長還是很固執的強調著自己的想法。
「不,老蘇啊,你要明白,現在我們北江省得到這樣的一個局面不容易啊,王這個人,我感覺還是不錯的,再說了,我們已經身居高位了,還要去渴求那些東西,是不是有點貪得無厭。這幾年啊,我感覺你變了不少。」
蘇副省長在那里搖著頭,臉上的冷澀就更重了,說︰「貪得無厭?我們貪嗎?比起季副書記來,我感到我們都是很好的同志了,你欣賞王的什麼?好吧,好吧,就算你很欣賞他,但總歸來說,我們這里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地方,難道就因為你欣賞他,而放棄一次這樣難的的機會?這些年你工作干的順心嗎?你的理想和宏偉志願都實現了嗎?」
李雲中一下回過身來,看著蘇副省長說︰「我是這些年一直受到很多制約,這一點不錯,但這怎麼了,你難道還想天馬行空隨心所欲嗎?你要知道,那是雙刃劍,沒有制約,就沒有監督,最後就有可能釀成大錯,對此我並無怨言。」
蘇副省長嘆口氣,站起來,走到來李雲中的身邊說︰「雲中同志,你變得脆弱了,也變的心軟了,這會讓你喪失斗爭的勇氣,你不像過去的你了,我真的很遺憾,我們只需要努力這一次,就這一次,也許整個形式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李雲中苦笑了一下說︰「這可能是最後的一次嗎?人的貪欲會有終點嗎?我看是沒有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我是決定動了,不管成敗,我都會自己扛著,只是你不要阻擾,你袖手旁觀也成,怎麼樣?」
「老蘇,這樣是很危險的,你一個人在會上提出這個事情來,你會輕易的就被王封蘊扣在手心,說不上最後還會讓你深陷其中,你何必呢,季副書記的前車之鑒你就一點沒有記憶。」
蘇副省長一下就挺起了xiong膛,他的眼中也充滿了斗志和堅韌,說︰「沒有辦法,你不幫我,那我只能單槍匹馬的闖了,什麼後果我不能去想,因為我決定一搏。」
李雲中的眼楮眯起來了,他看著蘇副省長,看了好一會,對這個跟隨了自己多年的部下,他真的是有點惋惜的,他的冒險會讓他陷入危機,自己該怎麼辦呢?看來勸是已經勸不住他了,自己已經勸了不短的時間了,但就這樣放任讓他挑起北江省的有一次波瀾?這自己也很難做到啊。
李雲中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他眼中的憂愁又多了幾分,他必須做出一個明確的表態,但好長時間過去了,他還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蘇副省長給他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大的讓他都難以決斷了……
在李雲中發愁的時候,任雨澤已經回到住的地方,他一回去,就和雲婷之聯系了一下,但雲婷之很遺憾的說︰「嗨,本來想好晚上陪你吃飯的,但現在看來只好改時間了,省鋼打來電話,說他們最近談的一個國際鋼鐵集團的老總突然到省城了,晚上有一個接待,他們聯系李省長也沒聯系上,我只好出面了重生之股動人生txt全本。」
任雨澤心里也是很有點失意的,不過也罷,這省城的書記不是那麼好當的,哪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任雨澤就說︰「沒事,沒事,你先忙你的正事要緊。」
「那行吧,我有時間就會和你聯系,先這樣,來人了。」雲婷之匆匆忙忙的就掛斷了電話。
任雨澤無可奈何的癟癟嘴,又拿起了床頭的電話,給旁邊房子里的王稼祥和司機打了過去︰「收拾一下,過一個小時我們下去吃飯。」
「咦,你不是說你要出去辦事嗎?」
「人沒約上。」任雨澤掛上了電話。
等任雨澤小睡了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天已經暗了下來,王稼祥和司機就過來了,三個人也不想在招待所吃飯,開著車,東游西逛的到了省城的小吃城,這里是個夜市,吃的東西很是豐富,集中著本地人、外地人。
本地人來這里開心,外地人來這里見識。所以,有人說,逛夜市是認識一個城市最好的方式。再加上夜市隨到隨吃的方便快捷,深藏巷子的**攝魄美味,夜市幾乎成了淘寶控和美食家們最不可錯過的饕鬄陣地,每一個日落後的夜晚,這里都成為人們流連忘返的地方,成為省城璀璨夜晚中的一道獨有風景。
停下了車,任雨澤他們三人就步行而去,一面逛著,一面隨意的買點什麼小吃,一次也不買多了,就買一點,然後站在街邊吃起來,任雨澤是感到很愜意,很享受的,幾首流行樂曲混雜著,分辨不清,捉模不透。無端歡樂的人群擁擠著,一切被覆于虛無的表面下。路邊排列有序的小攤,各式各樣的物品,那並不寬闊的路在這時反而顯得特別的井然有序。問詢聲伴隨音樂聲淹沒了人群的歡笑,嘈雜吞噬了夜的寧靜。
閃爍的霓虹,讓夜更顯張揚,新一輪的人潮涌動著,涌向道路的每個分叉。
後來任雨澤被那香氣四溢的肉夾饃吸引了,這是當地的特色吃食。饃是白吉饃,肉是臘汁肉。臘汁肉並不是臘肉,而是用陳年老湯炖煮出來的肉。食臘汁肉單吃可,下酒佐飯亦可,然真正欲領略其風味,最好配剛出爐的熱白吉饃夾著吃,這便是所謂的「肉夾饃」。
松軟的熱饃夾著美味多汁的臘汁肉,任雨澤咬上一口,額的個神啊,這滿口肉香,讓他滿~足不已。
後來他直接就和肉夾饃干上了,一口氣吃了三個,吃的後來肚子都有點脹了,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人家的攤子。
但在後來任雨澤還是後悔了,當烤羊腿,涮牛肚在王稼祥和司機嘴里吃的津津有味,嘴角流油的時候,任雨澤後悔了,早知道剛才給肚子留點地方,當然了,世上沒有那麼多的早知道,要是都早知道晚上要尿床,那誰不會給床上鋪張塑料布呢?
任雨澤正在憤憤不平的時候,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任雨澤接通電話,一听是雲婷之來的,就找了一個清靜一點的地方,說︰「雲書記接待完了。」
雲婷之那面也是好像挺吵雜的,說︰「剛吃完飯,現在他們拉來跳舞了,你過來吧。」
「這,我去不合適吧?」任雨澤說。
「哪有什麼關系,你來吧,否則明天我說不上又有事情了。」
任雨澤一想也是啊,雲婷之可是很忙的,現在過去也成,省城這地方,本來此刻才是夜生活剛剛開始,任雨澤問清了地點,就過去叫上司機和王稼祥,讓他們先把自己送過。
任雨澤趕到了省城最大也是最豪華的銀座歌舞廳,這里不僅裝修高檔,而且大大小小的包間也都很上檔次,雲婷之她們這個包間很大,很寬敞,要是放在其他場子里,就這一個包間都抵得上一個歌廳了,看來這省鋼也是拿出了誠意,想談成這次合作地球最強男人的戰記txt全集。
舞廳里燈光柔和而幽暗,已經有十幾個女孩子坐在一邊,不過以任雨澤的經驗和判斷,知道這應該不是小姐,估計是省鋼的女員工,特意來陪客人跳舞的。
每一個休息的桌子上,各種果盤、茶點早已擺好,前來的客人也是不少,還有很多高鼻子,藍眼楮的老外,任雨澤幾乎是一個都不認識,好的一點是晚上,而且大家都是酒後,所以雲婷之只是把任雨澤給省鋼的幾個老總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也沒有給外賓介紹,因為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太注意什麼了。
音樂再一次的響起來了,馬上就有幾個女孩子過來邀請客人們跳舞,舞廳里立即蕩漾起雙雙起舞的身影。
任雨澤還沒有和雲婷之說上幾句話,就來了一個高鼻子的老外,過來嘰里咕嚕的說著什麼,意思是請雲婷之跳舞吧,任雨澤按說自己的英語還不錯的,上大學都過了六級,但听這個老外的話,卻是一點都听不懂,任雨澤估模著這個老外肯定是英國鄉下的,說的不是外語普通話。
雲婷之看了任雨澤一眼,示意他先找個人跳一下,她就隨這個老外下了舞池。
任雨澤也不想跳舞的,有兩個年輕的丫頭過來邀請他,他也是客氣的搖搖頭,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翩翩起舞的身影,其實有時候啊,任雨澤也蠻喜歡跳舞的,而且跳得相當不錯,不過,這種場合不是他該表現的地方,做個好的看客,也是一種能力的表現,這就叫甘于寂寞,所以雖然無聊,他還是安靜地坐在那里。
一支舞曲過後,又起一曲,眼前人影一閃,一縷熟悉的幽香飄來,雲婷之就到了眼前,微弱的燈光下只見她臉色緋紅,一雙美麗大眼楮透著微醺的水光。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兩人相視一笑,雲婷之說︰「怎麼,都不準備邀請我跳舞啊,我記得我們應該有很多年沒有跳過舞了吧。」
一霎拉,任雨澤也讓自己的回憶飄向了遙遠的過去。
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瀟灑地對雲婷之一伸手,恭謹地說道︰「雲書記,我能否有幸跟你跳個舞?」
雲婷之莞爾一笑,頓時讓任雨澤感到一種久違的柔~情,那白玉雕成、五指縴巧的柔荑輕緩地伸出,輕輕搭在任雨澤的手掌上,任雨澤握住雲婷之溫潤如玉的小手輕輕一拉,雲婷之修長勻稱的身體借力優雅的到了任雨澤的懷里。
任雨澤隨即將右手往雲婷之縴細的後腰一搭,輕輕一攬,待她的嬌軀往前一靠,腳步嫻熟地滑動出去,帶動著她的柔軟身體翩翩起舞,這一刻他完全掌握了主動,挺拔修長的身材,嫻熟的技巧,將雲婷之曼妙的身體完全帶入他的旋律之中。
雲婷之舒服地鍥入到優美的旋律中,完全放松開身體,任由任雨澤旋轉帶動,那種感覺非常的美妙動人。
而高大挺拔的身材近距離所帶來的迫人氣勢、溫熱,陽剛韻律,都讓她生出異樣的感覺,尤其是縈繞在她身周、無處不在的清香淡雅的男人氣味,那緊貼她脊背肌膚的溫熱手掌,更是帶給她巨大的感官刺激和陶醉的暈眩。
任雨澤可不敢迷醉在溫柔的香氛里,他得顧慮懷中雲婷之的形象問題,因此一直表現的中規中距,許多花銷的技巧他都沒敢表演出來,不過,當他瞥到懷中雲婷之秀眸微閉、美得放光的雙頰一片酡紅、櫻紅小嘴微啟,陶醉沉迷的醉人樣子,扶在腰背上的手不由地滑動了一下,又滑又女敕,柔軟得好像沒有骨頭一般,那種醉人的感覺讓他不由有些迷醉,嬌軀一顫,嚇得他沒敢再繼續動作下去,眼楮直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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