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和任雨澤想象的一樣,過了沒幾天,中午剛上班,任雨澤還沒有走到辦公室,市長楊喻義就來了電話,說他去過省鋼,和重組雙方都見了面,但省鋼這面的和外資方還是不能妥協,事情有點麻煩,還請任書記親自過問一下為好。
任雨澤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了,所以也就不再推辭,說︰「行吧,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也就試一試,成了算僥幸,不成了楊市長再上,我們給他來車輪戰。」
任雨澤的話還是給自己留下了很大的余地,因為就算他自己也是對這個件事情中的很多關鍵點模不清楚的,只有先試一下,看看情況再說。
楊喻義拿著電話,心中冷笑兩聲,哼哼,只要你任雨澤沾上了手,這件事情就甭想在推到我的頭上來,這個爛苕你就慢慢的啃吧。
不過想是如此想,嘴上楊喻義還是哈哈的大笑著說︰「好,不錯,就按書記你的想法來,我就不信拿不下這樣一個小事。」
任雨澤暗自搖頭,還是小事,小事你怎麼自己拿不下來呢?
兩人再說幾句虛話,這才掛上了電話。
任雨澤裝上了手機,就推門進了辦公室,辦公室里秘書小劉正在收拾任雨澤的辦公桌,任雨澤想了想說︰「小劉,你通知一下工業局的局長,讓他過來一趟。」
小劉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回到自己辦公室打了電話,又返回這里說︰「任書記,我已經通知了工業局的齊局長了,他說一會過來。」
任雨澤看了看手表,說︰「你安排一下車,一會齊局長到了我們一起上省鋼轉轉。」
小劉就小心的說︰「任書記,你第一次過去,是不是讓辦公室給省鋼通知一下?」
任雨澤想想也有道理,自己第一次過去,萬一人家都忙,沒有領導在,自己撲個空,吃個閉門羹也不好看,他就點了點頭。
小劉忙下去通知辦公室和給任雨澤準備小車了。
任雨澤在辦公室端起了小**剛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感覺茶葉少了,喝著有點味道太淡,不過考慮到小劉也剛跟自己,很多自己的生活習慣他都不是太清楚,任雨澤也沒太在意,湊合著喝了起來。
這樣喝了好一會,小劉都安排好了其他事情,已經上來了,但那個工業局的齊局長卻依然沒有過來,這讓任雨澤心里有點不快,且不說對方是不是有意的怠慢自己,關鍵自己事情還多,這樣等一個下屬,其他事情也做不成,實在有點心焦。
任雨澤就對小劉說︰「摧一下這個齊局長。」
小劉也感到事情有點不太對頭,一個市委書記叫你一個局長過來,你還磨磨蹭蹭的干什麼,就是手上有天大的事情,也應該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啊。
他趕忙又給那面打了一個電話,這一次小劉說的比較扎實︰「齊局長,任書記一直在等著你的,我想局長還是快一點過來,免得耽誤了事情。」
那面齊局長也嘴里連連的答應,說︰「我在路上,快了,快了,一會就到。」
小劉由于身份的限制,也不好再說的更深,只能回來給任雨澤說︰「齊局長說自己正往這面趕,很快就到了。」
任雨澤臉沉著,什麼都沒說。
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過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因為任雨澤初來咋到的,本來北江市就有排擠他的這種傾向,所以他自然也會往那個上面去想了,這什麼事情都不能多想,一想的多了,心中就生出了雜七雜八的想法了。
可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任雨澤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不可能現在就拿上電話大罵對方一頓,那樣更顯得自己小氣,所以他又等了一會,見人還沒來,就對小劉說︰「叫上文秘書長,我們現在就走。」
說完,任雨澤就站了起來,小劉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知道任雨澤肯定是動怒了。
走到了樓下的時候,卻迎面遇上了工業局的齊局長,這老小子身體滾圓的,肥頭大耳不說,那肚子更是比懷孕的產婦還要壯觀,褲子也是提不上來,就掛在小月復
上,估計是下車跑步來的,氣喘咻咻的,那褲子也掛的更低了一下,任雨澤看到他真的就有點擔心,生怕他一個不注意,褲子掉下來那多難堪的。
這齊局長到了任雨澤的面前,喘息了幾口才說︰「任任書記,我剛才在外面,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請書記見諒啊。」
任雨澤見他臉色紅紅的,在聞到了他噴出的那一口酒氣,就知道這老小子肯定剛才是在喝酒,接到電話從桌子上才下來的,任雨澤臉瞪的平平的說︰「喝酒了?」
這齊局長戰戰兢兢的說︰「喝了一點。」
「業務招待?」
「這,這是啊,是啊。」
任雨澤就知道不是了,本想說幾句氣話的,但想想,這也不容易了,最近很多大局的局長對自己都是陽奉陰違的,這個齊局長知道害怕自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算了,先放過他這一次。
任雨澤就說︰「我準備到省鋼去一下,你這樣子能去嗎?」
「能,能去,我和省鋼的老總很熟悉的。」」你這一身的酒氣?算了,你休息吧,我和文秘書長去。「任雨澤就撂下了這個局長,帶著文秘書長走了,這齊局長傻愣愣的看著任雨澤他們的背影,好一會才反
應過來,剛忙沖到了一樓共用的衛生間里,洗了一把臉,也顧不得自己養尊處優的身體,趴在洗手池的水龍頭上,猛喝幾口,搽搽嘴,跑到了院中,對自己的司機
說︰「快,追上任書記的車。」
司機趕忙扔掉半截煙頭,上車帶著齊局長追趕過去了。
省鋼舊址在北江市的城鄉結合部,蔓延的建築和住
戶已經填補了過去幾十年省鋼于北江市市區的斷裂地帶,任雨澤這一路走去,都是高樓大廈,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淘金者,或者為了生存而來的那些漂流族們,把北江
市徹底的改變了,而這一片就尤其明顯,青春,高效,擁擠,喧囂,時尚,激情,躁動,冷漠,墮落,投機等等都在這里一起出現了。
不得不說,城市的腳步有時候比你想象的變化還快。
車跑了一會,坐在前面的秘書小劉就說︰「任書記,後面好像是工業局齊局長的車。」
任雨澤沒有回頭看,略一沉吟就問坐在身邊的文秘書長︰「這個齊怎麼樣?」
文秘書長很快地說︰「一般吧,過去雲書記在的時候他反正是幾面都認。」
任雨澤就沒有在問什麼了,听這話的意思,齊局長是牆頭草,以任雨澤目前的狀況,這樣的牆頭草對自己還是很有利的,至少還能多多少少的買自己一點帳。既然是如此的話,任雨澤也就不準備太為難齊局長了,跟上就跟上吧,先幫自己應付的眼目之下的困局再說。
車繼續的前行,但時間也不是很長,任雨澤的車就到了省鋼的大門口了,讓人有種大跌眼鏡的是,省鋼並沒有人在大門口迎接自己,只是幾個門衛看了看任雨澤的車牌,才趕緊的打開了橫欄,一面給廠部掛去了電話。
車就在廠區慢慢的走著,文秘書長有點尷尬的說︰「這個省鋼廠長也是廳級待遇,再加上廠長這人比較牛,過去北江市的領導來,他一般是不會出來迎接的。」
任雨澤默默的點下頭,心中想,難怪楊市長都拿不下這個省鋼的事情,原來這老總還真不給面子啊,從過去幾天任雨澤看到的資料中,這個省鋼的原廠長姓成,叫
成正茂,老清華的大學生,來省鋼也有很多年頭了,從技術員到工程師,再到總工,廠長,也是一步步上來的,有點能耐,在現階段很多老鋼廠效益不好的情況下,
他還能讓省鋼維持下來,也真難的,但這人也有點脾氣,等閑的人他是看不上的。
就說自己到北江市也10來天了,但這個成廠長就是一次都沒來拜訪自己,由此可見此人的牛勁有多大。
鋼廠還沒有停工,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中國鋼鐵工業,全自動化的軋鋼生產線沒有幾條。尤其是這些解放初期就建成的鋼鐵企業,幾乎清一色的半機械化,在火龍飛竄的軋鋼車間,總有手舞鋼鉗的工人和火紅的鋼錠絞在一起。
中國的線材幾乎都是用單機架、橫列式軋機軋制的,很少有高速的連軋機,而軋機與軋機只間,則多用人工的方式,由一名熟練的軋鋼工用鋼鉗夾住從軋機吐出的鋼條,一個漂亮的轉身,將通紅的鋼筋送入下一道軋機的孔型。
任雨澤是知道的,就是這一個動作,不知殘廢了多少軋鋼工人,凡是從線材車間出來的,沒有一個不是傷痕累累,為了保護自己,軋鋼工們不得不用竹片將腿包起
來。然而、一旦導衛出了問題,通紅的鋼筋從軋機里以每秒幾十米的速度不知向何處飛去,躲、是躲不開的。是死、是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不夸張地說,老鋼
廠的產量很多都是用軋鋼工人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任雨澤過去到過很多次鋼廠視察,對工人,任雨澤有著天生的一種敬佩,這或許也是少年時期總是听到連在一起的工人,農民這個兩個詞吧。
在任雨澤心中,工人,是一個偉大的群體,產業工人更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他們的工作環境,群體的緊密配合,造成了他們無以倫比的團結協作精神,任何一種群體,都不可能象工人、尤其是大工業的產業工人一樣骨縫里透著剛強和無畏。
任雨澤一路看著鋼廠的車間和忙碌的工人,也就到了廠部那幢灰蒙蒙的大樓前,這個時候,任雨澤總算看到了廠部門口等候的一堆人了,讓任雨澤大開眼界的是,
這里面竟然還有一個洋妞,只能用這個詞匯來說了,因為以任雨澤的眼光,他根本是分不清對方到底是英國,美國,法國還是剛果的人,奧,剛果是黑人,這個他應
該知道。
看到了任雨澤的車停下來,這堆人就擁了過來,走在前面中間的是一個50左右的男人,一張嚴肅的長方形臉上戴著一副黑寬邊眼鏡,兩只不大的眼楮在鏡片後邊閃著亮光,兩個嘴角總是緊緊閉著,任雨澤不用問就知道,這一定是省鋼的廠長成正茂了。
任雨澤就對著這個人伸出了手,旁邊的文秘書長趕忙介紹︰「成廠長,這是北江市的書記任雨澤同志,」他又對任雨澤說︰「這是省鋼的廠長成正茂同志。」
任雨澤點點頭說︰「久仰成廠長的大名了,幸會。」
兩人握上了手,成廠長就說︰「是任書記啊,本來正想這幾天去拜見一下書記的,沒想到書記百忙中先到廠里來了,歡迎啊歡迎。」
任雨澤哈哈一笑,就把目光看向了成廠長身後的一個老外,這是一個40歲的歐洲男子,成廠長一看任雨澤的眼色,就轉身拉著身後那老外,說︰「任書記,這是外資方的副總經理johannes。」
這個叫johannes的老外用蹩腳的中文說了句︰「歡迎你任書記。」
任雨澤笑著也和他握了手,就見這個老外生的前額又闊又高,呈現微微隆起。頭發梳得整齊有致,眉毛濃密而深厚,眉宇間有幾分神采。高高的鼻梁,一副外國人的特有氣質,鼻梁下是一大撇濃密的胡子,擋住了那薄薄的嘴唇,也透出幾分成熟與穩重。
下來就還有好幾個人,有中方的,有外資方的,亂七八糟的,任雨澤哪里記得住,不過到了那個外國美女的面前,任雨澤到是精神一震,這樣近距離的面對一個外國女人,任雨澤應該還是第一次。
這個女人是外資方老總的秘書,叫艾薇兒,是一個青春無敵的成**人,臉上卻有著最潔淨燦爛的笑容、白皙的膚色。任雨澤看著她,覺得像欣賞一件工藝品似
的,眼光久久不願離去,那撩撥風情的笑容、性感的臀部,黃色的頭發透著魔幻般的誘惑,一雙藍色的大眼楮深邃得像一湖清水,肌膚白得耀人眼,腿部修長得像芭
比女圭女圭線條流暢而生動……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
要說真的,在我們中國人自己看來,看外國女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中國女人好看,但是也要想想,大多數外國人他們看來其實也是外國女人好看,中國女人沒味道,所以說相處立場不同,就不能做評判.
然而就世界大多數評判來說,中國女人是不如外國女人美的,首先身材不夠高挑豐滿,中國人是屬于扁臀的種類,而審美觀中**才是最美的,其次臉部輪廓不夠
明顯,中國大多數屬于扁平臉,而外國人大多輪廓鮮明,凹凸有致.當然這都是指大多數情況,也不排除少數人,不過當我們看到那些被評為世界小姐,世界模特的
中國人時會有種想法:長的好看嗎?很丑吧,還沒我好看.這就是審美觀的不同.
不過中國女人也不要太自卑,我們還是有優點的,我們的優點就是皮膚,外國人的皮膚毛孔大,汗毛長,質感粗糙.
現在任雨澤就感受到了這點,握手的時候,他明顯感覺這個叫艾薇兒的女人皮膚很粗糙的,就像買回來的白條豬肉一樣,毛孔很大。
這不過是任雨澤的瞬間感覺,因為很快的,這些人就擁著任雨澤到了樓上的會議室。
任雨澤也就不再客氣了,當中坐下,左右兩面是中方,外方的人,這少不得又是要客氣幾句,任雨澤才把話轉入了正題︰「成廠長和johannes兩位好啊。」任雨澤說到這里,還是停頓了一下,這個johannes的名字,任雨澤怎麼就讀著不很順口。
他接著說︰「我來一個是看望一下大家,在一個,我還是想了解一下省鋼下一步的想法。」
這一說到正事,成廠長的臉上就少了點笑容了,心中很是不以為然的,你們北江市的手也太長了一點吧?這省鋼有自己的計劃,用不著你們指手劃腳的,再說了,前一天楊市長剛來了,你任書記自然是和他一個事情,也是來督促搬遷,老是糾纏在這個事情上,煩不煩啊。
成廠長就看了一眼他的副手,這是一個胖老頭,成廠長的意思是讓她匯報一下情況。
這胖老頭也知道成廠長的意思,就撿一些無關要緊的事情匯報起來了,任雨澤听了一會,就覺得這不是自己想要听的東西,但別人在匯報,他也不好喊停,耐著性
子又听了一會,找到老頭一個換氣的機會,任雨澤就果斷插入說︰「嗯,嗯,很不錯啊,你們的計劃也很周詳,這就好,這就好,對了,什麼時候搬遷啊,到時候我
來湊個熱鬧。」
任雨澤一下就盯到了關鍵的地方。
這個胖老頭一愣,支支吾吾的說︰「搬遷還在商議,就最近,就最近了。」
任雨澤就見外資方的那個johannes有想說話的意思,任雨澤很親切的問︰「johannes,你們還沒商議好這件事情嗎?」
johannes心直口快的說︰「我們也希望早點搬遷,但現在的問題是搬遷公司的事情定不下來,所以還在拖。」
任雨澤看看已經把話引上來了,就問︰「這很麻煩嗎?怎麼就定不下來呢?」
johannes操著東倒西歪的漢語,就說了起來,其實任雨澤也不用听的太詳細,大概意思在沒來之前也都知道,等johannes說完,任雨澤像是剛剛听到這個情況一樣,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這事情不難啊,你們搞個招標就可以了。」
johannes臉上就露出了笑容,說︰「ok,我們也是這樣想的,但成廠長那里還想有點說不通啊。」
任雨澤就轉過臉看著成廠長了,這時候的成廠長臉上就有了一些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心里明的跟鏡一樣,你任雨澤裝什麼裝啊,你能不知道事情?
不過對任雨澤他也不太在乎的,自己又不隸屬你北江市管轄,陪你坐到這里,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他冷淡的說︰「這家搬遷公司和我們省鋼
是老合作戶了,不瞞你們說,現在省鋼還欠人家2千多萬的費用呢,再說了,我們作為控股方,這樣一個小事都沒權利做主,那叫什麼控股。」
johannes就接了一句︰「欠他們的錢我們可以給他們,但他們搬遷費太高,我們絕不接受。」
「高嗎?你要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便宜沒好貨,這里面的技術含量也是很高的,萬一找家沒做過的,最後損壞了設備算誰的。」
看看兩面又要爭吵起來,任雨澤忙抬手攔著,說︰「都不要發急,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成廠長啊,這事情我看也要正確對待,雖然老省鋼在控股,但所謂的股份制,在我的理解就是合作和協商機制,既然外方有看法,那就要找到一個能解決的途徑對不對?」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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