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獨立法人,我有權按自己的想法作吧。」
楊喻義徹底的傻眼了,他實在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這樣說,她是不是瘋了︰「你說的我有點不明白,準確的說,你是董事長,我也有股份在,這樣重大的投資變更,我也有權知道。」
「你有股份,這到很希奇哦,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股份,我現在是全資控股好吧?楊市長不能這樣開玩笑的。再說了,你是領導,是公職人員,怎麼可能在我這里有股份呢?你說對吧?」
楊喻義听的張口結舌,好半天他才算是弄明白了,他慢慢的合上了電話,他已經不在需要听的那麼詳細了,因為楊喻義從來都不是一個笨蛋,他覺得自己正在掉入一個巨大的陷阱中,這個陷阱很深,也很隱蔽,但遺憾的是,沒有人推自己,是自己跳進去的。
不!有人推的,是任雨澤在推自己。
楊喻義這兩天一直奇怪著,為什麼任雨澤說的鄭重其事的檢查,最後稀里糊涂的取消了,他任雨澤不怕自己威信受到影響嗎?朝令夕改,出爾反爾可是當官的大
忌,當時楊喻義還分析過,估計是任雨澤感覺到了下面這些局的阻力太大,所以怕最後不好收場,有損他的威望,所以不得已取消了。
現在看來啊,根
本不是那麼一會事情,這應該都是任雨澤有預謀的一些動作,他就是要給自己施加足夠的壓力,或許他還想到了自己會走轉移股權的這一步,等完成了這一步,任雨
澤就能說動紀悅在棚戶區搬遷上做出讓步,這樣的話,任雨澤就平空的得到了一個順利搬遷的保證,他也就能再一次帶給所有北江市領導一個驚訝和贊慕。
更可怕的是,任雨澤從此籠絡和掌握了紀悅,這對自己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一想到這些,楊喻義就感到後背冒冷汗,如果真的如自己推測的這樣,這個任雨澤就太可怕了,他這就不單單是權謀老道的問題,他還看懂了自己的心理,算準了自己的步驟,這樣的對手是不能稍有大意。
楊喻義很是沮喪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但他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穩住,不要急躁,更不要沖動,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紀悅的背叛對自己
來說也很危險,她知道很多自己的事情,對這個女人自己更不能掉以輕心,從目前的狀況來看,自己不僅不能和她在計較股權的事情,而且還要做好安慰她的工作,
不能讓她把知道的一切通報給任雨澤,同時,自己還要做好和她切割的準備。
但想到那百分之30的股權,楊喻義的心疼啊,那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但自己現在只能忍了,要是沒有任雨澤,自己是可以采取很多種措施來迫使紀悅吐出股權的,但這次事情顯然是紀悅和任雨澤一次精密的配合,有任雨澤虎視眈眈的在那里看著,自己是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話又說回來了,要是沒有任雨澤的出現,給她紀悅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算計自己了。
楊喻義在冷靜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再一次的拿起了電話,他是準備約談一次紀悅的,自己在這個時候要表現出一種對紀悅的理解和珍惜,要用情感來軟化紀悅對自己的仇視和擔憂,讓她閉上她那張嘴,好好的做她的生意,不要參與到自己和任雨澤的****中來。
楊喻義撥通了紀悅的電話︰「我想和你談談。」
紀悅在那面很淡定的說︰「談什麼?難道還想談公司的業務嗎?」
「不,不,你理解錯了,你公司的業務我怎麼可以隨便的干涉呢?我只想一起坐坐,畢竟我們也認識這幾年了,對不對?」楊喻義讓自己的口吻變得溫和而多情,連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了,怎麼自己可以變得如此鎮定啊,難道劇痛之後的自己又一次得到了精神的升華?
紀悅這幾天也是一直在惶恐中度過的,她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想起來還是讓她感到後怕的,自己竟然黑吃黑的,吃到了一個市長的頭上,這也太瘋狂了,她不
止擔心著,生怕楊喻義會對她展開報復行為,雖然從明面上說,自己是不怕楊喻義的,一個是股權的問題楊喻義肯定不敢明目張膽的和自己來爭搶,這樣的事情楊喻
義不敢聲張的,在一個,楊喻義過去也是沒有投資一分錢,這些年他已經從公司拿到了不少好處了,就是上法庭自己也不怕。
但問題是怕就怕楊喻義采用其他的一些手段,這一點是紀悅最為擔憂的。
而現在听楊喻義的口氣,似乎他也自己認可了這次股權轉讓,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就不用再得罪他,平平安安的收回自己的公司所有權,這比什麼都重要。
紀悅就遲疑了一下說︰「這幾天我很忙的。要不就改天吧?」
紀悅遲疑和委婉的推辭讓楊喻義看到了希望,他依然很溫柔的說︰「紀悅,就今天吧,一起吃個飯,常言道,好聚好散,我們用不著將來和仇人一樣。」
紀悅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不過她沒有答應一起吃飯,她讓楊喻義到她的公司去談,這樣紀悅感覺要安全許多,對這個男人,紀悅在很多時候還是充滿了畏懼的。
放下了電話,紀悅若有所思的又坐了一會,才給任雨澤去了個電話,她覺得她應該給任雨澤把情況說一下,這樣在自己遇到楊喻義的時候,心里才有底。
「任書記啊,我是紀悅。」她用最好听的聲音說。
「嗯,我听出來了,怎麼樣?搬遷都還順利吧?」
「嗯,一切正常,剩下的三幾戶人家也有點松口的意思了,正在繼續協商。」
「好好,爭取早點搬過去。」任雨澤對這件事情是很滿意的。
紀悅又說︰「楊市長說一會要來見我,我不知道他想干什麼,所以想請教一下任書記,我該怎麼應對他。」
任雨澤就沉默了片刻,認真的想了想說︰「現在的局面對你其實很有利的,所以你不用想著怎麼應對他,準確的說,他更比你擔心。」
任雨澤的話讓紀悅有點不太理解,自己吃掉了楊喻義的所有股權,他怎麼可能還擔心自己︰「這為什麼呢?任書記,我有點不懂?」
任雨澤笑了笑,他的思路也逐漸的清晰了,看來楊喻義是要做一場溫馨的告別,他要和紀悅做徹底的切割了,任雨澤說︰「你不用懂,總之,他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什麼危害了。」
掛上電話後的紀悅想了好一會才明白了一個大概,但她還是不能完全確定任雨澤說的就是對的,她這幾年對楊喻義的懼怕讓她根本都不敢往那個最好的方向去考慮。
紀悅感到有點心神不寧,她從自己辦公室出去,推開印著黑邊金字「方圓公司」的玻璃大門,進入公司的接待區。
「嗨,你好紀總。」漂亮的接待員小姐客氣的招呼。
「嗯哼,」紀悅隨口應答,翻閱著粉紅色的電話留言紙︰「今天的客人多嗎?」
接待員小姐︰「還行,和過去差不多。」
紀悅點點頭,在接待室轉了一圈,又有點百無聊賴的到其他幾個科室看了看,讓自己有些惶惶不安的心逐漸平定下來,這才準備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她打開辦公室跨入門檻,立即聞到玫瑰花的香氣,她猛地抬頭,在她桌上的水晶花瓶里,裝滿了美麗、盛開的紅玫瑰,她在半途中停住,瞪著它。碧綠的羊齒植物把嬌艷的紅玫瑰襯托得更生動美麗。大紅蝴蝶結的絲帶垂在花瓶前,她的辦公室內充滿著花香。
「它們真漂亮,不是嗎?」辦公室沙發上傳來的那熟悉又陌生的楊喻義的聲音使她由恍惚中驚醒。
「你來了,這里至少有兩打玫瑰!真讓楊市長破費了。」紀悅淡淡的說,
楊喻義挑起兩道濃眉︰「過去我從來沒有給你送過玫瑰,真的很遺憾啊。」
楊喻義的話把紀悅從沉思中拉回來,她打起精神,避開楊喻義的目光,把花瓶移到窗邊的檔案櫃上,使自己辦公桌顯的更寬敞一點。
「楊市長今天想談點什麼?」她終于問,拍掉兩手的灰塵,拉出椅子坐下。
「噢,就是想看看你,在一個想要听听你對我還有什麼意見,或許這幾年我真的對你關心的不夠。」楊喻義古怪地瞥視紀悅一眼後,徐徐的說著,他今天的表現確實足夠紳士的。
「沒什麼的,現在總之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可以互相不欠,你同意我的說法嗎?」她平靜地說。
不欠?楊喻義心中恨恨的重復著紀悅的這句話,他差一點點就丟掉了一直表現出來的溫文爾雅,自己為這個公司也沒少出力,怎麼就是誰都不欠呢?
楊喻義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逐漸的平定了下來,他緩緩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紀悅的辦公桌前,用雙手撐著桌邊說︰「是啊,是誰都不欠誰的了,不過我還是想要勸告一下你,做事做人都應該謹慎小心,有時候禍從口出。」
紀悅注視著他,她心中明白他為什麼要來了,是的,他怕自己說出他這幾年干的很多事情,包括為了讓方圓公司盈利,使用的很多不正當的手段。
楊喻義身軀龐大,他的月復部可證明很喜歡自己啤酒。他兩頰紅潤,深黑的眼楮常布滿血絲。濃密的黑發梳向後,他傾身向前瞪著她,一只粗壯的手放在她的桌邊。
紀悅低頭瞥視一眼,對毛茸茸的肥手不禁厭惡地打個冷顫。
「怎麼樣?」他問道,他的聲音將她從瀏覽他粗壯的身體上拉回來︰「紀悅,我愛過你,其實現在依然還很愛你,但既然你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我尊重你的選擇,可是我不希望我們最後成為仇人,這對你,對我都不明智。」
紀悅全身一僵,雙肩在白色襯衫下挺直︰「你在威脅我嗎,楊市長?」她冷冷地問,毫不畏懼地回瞪他。
他兩手按在桌邊撐起身,傾身向前注視她︰「不是,我是為了顧全我們曾經有過的感情,以後我不會再來公司,也不會在干預公司的所有事情,但我還是可以承諾你,當你遇到了麻煩的時候,需要我幫忙,我依然會幫你。」
紀悅握緊顫抖的手,可是停止不了月復部悸動的神經,她還是很怕楊喻義︰「那好吧,我也不會在說什麼的,你也知道,那樣做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公司是我的,我不會因為要讓你倒霉而把公司毀掉。」
「嗯,嗯,這就對了,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可惜啊,可惜我們緣分很淺。」楊喻義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放,變得又有些憐天尤人的樣子,嘆息著,坐回了自己的沙發上。
應該說,楊喻義今天的目的應該達到了,他用感情和威脅讓紀悅做出了一個保證,對楊喻義來說,只要某一天任雨澤離開了北江市,自己就什麼都不怕了,所以他
也根本都沒有想要紀悅的終生承諾,他再想,假如有一天自己擊敗了任雨澤,不管是這個公司,還是這個掌管公司的女人,都將物歸原主,再次成為自己的東西,是
的,自己一定要全部的收回。
楊喻義走了,紀悅茫然地盯著桌上的一堆文件半晌,才專心工作並嘆了口氣,楊喻義的到來,使她又開始頭痛。她打開左手邊最上面的抽屜,拿出一瓶阿司匹林。
「我在上星期吃的藥比我去年一年吃的都多!」她把三顆藥丟入喉中,和水咽下後喃喃自語,並因微苦的藥味而打個冷顫,立即又多喝幾口水,才決定專心處理堆在她籃子里的一堆文件。
任雨澤在此刻也忙著,他原來也想過從紀悅的口中探听一些有關楊喻義的事情,要是真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那麼就算自己不用這些信息,但對于自己以後牽制
楊喻義也是大有用處的,不過這個想法並沒有維持多久,任雨澤就推翻了它,不行,肯定是不行的,紀悅知道的一切應該都是楊喻義和方圓公司的事情,從紀悅個人
利益上來說,就算她和楊喻義已經決裂,她也絕不會拿自己的公司開玩笑的,所以自己暫時還是不要提及此事,以免讓紀悅緊張。
任雨澤就放下了這件事情,準備參見一個關于省城地鐵修建的聯合會議,這個會議是省里蘇省長主持的,作為北江市來說,主要是對地鐵修建的配合工作,比如協調地面的拆遷和地下的一些隱蔽工程,還有城建地下管道,電信,供電等地下設備的遷移等等。
看樣子今年地鐵是要動工了,任雨澤趕到省政府的時候,會議還沒有開始,不過楊喻義也沒有過來,任雨澤估計他是不是還在紀悅的公司和紀悅談話。
但過了沒一會,楊喻義就到了會場,他很快的也就看到了任雨澤,笑著走了過來,和任雨澤坐在了一起,說︰「任書記也早啊。」
任雨澤點頭說︰「今天領導來的多,我們還是早點來,免得一會蘇省長批評。」
「哈哈,任書記開玩笑呢,蘇省長怎麼會批評你。」
任雨澤暗暗的驚訝,這楊喻義真的夠沉得住氣啊,自己弄掉他了百分之30的股份,他還是能笑的如此坦然,這份涵養自己都未必比能做得到,佩服,真的佩服。
蘇良世省長一向都是是個極為守時的人,時間一到,他便準時走出了在了會議室的門口,沿著朱紅色的地毯往會議室主坐走來,他的秘書和政府的秘書長斜著身子跟在他身側,一面走著,一面在低聲匯報些什麼。
蘇省長步履堅定,一面點頭,一面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會上上的人,今天開會的人不少,地方上各大局,廳,部位都有人來,鐵路上的也來了不少,雖然大家不是太熟,但從外表還是能看出,這些人一個個氣宇軒昂的,一副國字號大企業的派頭。
很多人都對蘇省長遠遠地招呼起來︰「蘇省長好啊!」
蘇良世只是點點頭,笑都不笑一下的坐在了中間的主位上,會場上的人便馬上都恢復了極其恭謙、肅穆的深情。
坐定之後的蘇良世,環視一圈見與會的各個部門已悉數到場,他並不言語,隨手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杯,輕輕地吹了吹,啜了一小口,又不經意間瞥了任雨澤和楊喻義一眼,對坐在不遠處的建設廳廳長點頭示意一下。
會議也就開始了,建設廳的廳長甕聲甕氣地說起了省城地鐵的情況,當然,無外乎就是各種好處啊,優勢啊,意義啊什麼什麼的,在講完話最後說︰「……
這個地鐵項目,省委和省政府都分非常的重視,作為北江省地方領導,已經確定了籌建小組,蘇省長為組長,我和任雨澤同志為副組長!……」
任雨澤有點驚訝的提起了頭,這怎麼和自己扯上關系了,自己是書記啊,就算籌建小組,也應該是楊喻義參見才對啊,他詫異的看著蘇良世。
蘇良世卻臉平平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任雨澤實在是有點搞不明白了,但自己現在也不能提出異議啊,這是會議,而且是省上的會議,不是自己北江市,任雨澤只能耐心的听下去。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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