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澤考慮到最後,決定換一種方式來處理峰峽縣的這個問題,所以任雨澤特意的打電話叫來了屈副書記。
屈副書記最近是很緊張的,對任雨澤下一步會怎麼走,他一點底都沒有,特別是峰峽縣的很多事情,都有可能牽扯到自己的身上,對這點,屈副書記是擔憂,而且害怕的,但作為老謀深算的屈副書記,也已經做好了應對各種危局出現的準備,他設想了好幾套方案,假如任雨澤讓事態過于擴大,他就要展開全力,對任雨澤進行猛烈的反擊了。
最近幾天,他也是很忙的,到處聯系,為全面反擊做好準備工作。
但當他趕到了軍區的時候,任雨澤的一句話就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了。
「屈書記啊,請你過來我是想和你商量一個事情,我在考慮,峰峽縣的調查工作你去負責一下,你有什麼想法嗎?」
屈副書記有點不解,也有點難以置信,因為任雨澤明明知道自己和峰峽縣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他還把這個調查放在自己的手里,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意圖,是想設置陷阱?還是想拉攏自己?
屈副書記沒有表現出自己的驚訝來,他一如往昔的冷靜,問︰「任書記,我在沒有什麼可推辭的道理,作為市委的領導,我有責任為這個事情處理,但不知道任書記對這個調查還有什麼要求?」
他需要探清任雨澤的底牌,這一點是很重要的,只有明白了任雨澤的企圖,屈副書記才好對癥下藥。
任雨澤思考著說︰「這件事情,涉及的人太多了,我擔心啊,會影響到峰峽縣的其他工作,所以,希望你過去,要集中精力,短時間拿下來,我的原則是,教育為主、懲處為輔,能夠不移交司法機關的,盡量不移交,你去了之後,可以采取靈活一些的措施,比如說自首,這樣也可以減輕工作壓力,另外,峰峽縣的干部配置問題,抽時間考慮一下,其余的,你看著辦吧。」
任雨澤的話讓屈副書記有點明白了,看來任雨澤並不想讓事態過于擴大,這也是他用自己,而不用田書記的一個原因,那田書記嫉惡如仇,肯定會搞的更嚴厲,而任雨澤也明明知道自己去了會息事寧人,把事態逐漸控制下來,所以他找上了自己。
這其實對屈副書記來說,應該是一次比較好的機會了,只要他直接的負責和參與到對峰峽縣的調查工作中去,肯定會讓很多峰峽縣的領導感到有點希望,不至于張口亂咬,最後把整個北江市都拖入泥潭,同時,自己還能在處理中做很多人情,這對保護和穩固自己是有利的。
屈副書記想通了這些,就不再猶豫的說︰「任書記,我明白,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你看我什麼時候出發?」
「等一會開會之後,你準備準備,就帶著人出發吧,人不要帶多了,可以適當用用峰峽縣紀委的干部,這樣,利于穩定人心。」
「嗯,嗯,好好,我知道了。」
任雨澤心中嘆口氣,事情也只能這樣處理了,用誰都不如用屈副書記好,他一定會讓蔓延的大火逐漸的平息下來,對峰峽縣的這個事情,走到這一步也夠了,在弄下去,那就大發了,最後肯定不好收拾,不僅李雲中和雲婷之是這個意思,就是自己,也一樣要為北江市的穩定和各項經濟工作考慮啊,連鍋端了峰峽縣,那是很痛快,但恐怕幾年之內,峰峽縣的工作都難以正常了,這樣的損失太大,得不償失。
除此之外,任雨澤還有另一層的考慮,從最近的種種跡象上表明,屈副書記已經快到受壓的極限了,也正在暗中構築防御戰線,再走下去,或許屈副書記會放手對自己展開一搏,固然,自己並不怕他,但現在不是時候,這個對壘是對自己不利的,一旦大部分干部在懼怕和擔憂,恐懼中都集合到了屈副書記的身邊,他們為了自保,為了抵御自己有可能會繼續展開的調查,而徹徹底底的和屈副書記,楊喻義等人聯合起來,那將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就算壓制住了他們,但北江市從此也會走入一個混亂之中。
自己必須給屈副書記減壓,讓他回歸到理性的思維中來。
在和屈副書記談完話之後,任雨澤就召集了一個小型會議,文秘書長,田書記,還有鄔局長等人都參加了,很快,大家都覺得奇怪,怎麼屈副書記也在這里,並且將要參加這個會議,這個調查從開始到現在,都一直在回避著屈副書記,今天卻有點不同。
任雨澤等大家都坐定之後,說︰「同志們,莫樹春都交代了,涉及到峰峽縣上一百名干部,這是一件大事,我建議,市委直接掛帥調查,由屈舜華同志擔任專案組組長,帶隊前去調查,我認為,我們還是要以教育位置,懲處為輔,但是,例如莫樹春,白高飛這樣的情況,我們就不能手軟了,必須嚴肅處理,如果大家沒有什麼意見,屈舜華同志下午就出發,這件事情,越早開始越好。」
任雨澤的話讓田書記心里有點不解的,但慢慢的,他也想通了這個道理,除了紀檢委確實忙不過來之外,現在的事情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在弄下去不好收場。
其他幾個人也很快理解了任雨澤的意圖,都表示贊同……
而在軍區被調查的莫軍和白剛徹底垮了,自從進入他們家里,兩人就知道完了,家里有些什麼東西,兩人都是清楚的,這些東西曝光之後,兩人就一定是進監獄了,弄得不好,也許保不住腦袋。不要看莫軍平時風光,真正遇到問題了,沒有一點擔待,很快就全部撂出來了,接著是白剛,剛開始他還硬氣了一下,但用不到幾個回合,很快也全部招供了。
他們交代的主要有4個方面的問題,一是生活糜爛,這些年,靠著顯赫的身份,借著談朋友的名義,玩弄女性,很多時候,他們還錄了像,威脅女孩子不準說出去,同時也能夠控制住這些女人;二是依靠錄像帶威脅峰峽縣黨政官員,一些要害部門的領導,甚至是縣委政府的領導,被他們邀請到舞廳玩耍,他們在舞廳里面,安排有專門的包間,這些人和小姐發生關系的時候,他們都錄像了,依靠著這些錄像帶,他們在峰峽縣就成了人人都怕的主;三是收受賄賂,莫軍是利峰峽縣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這些年巧立名目,收取保護費,市里的餐館、娛樂場所,如果不上繳保護費,根本不要想著正常營業,他和白剛一起,依靠著錄像帶,接受峰峽縣干部的孝敬,兩人和縣里的黑惡勢力還有一定的關系,算是他們的保護傘;四是欺騙組織,騙到工作,莫軍進入公安系統,沒有通過考試,直接進入,其文憑是假的,檔案是偽造的,所謂轉業軍人一欄,純屬無稽之談,而且,進入公安隊伍以後,莫軍從普通干警,直接升任刑偵隊的隊長,相當于副局級的領導,這都是暗箱操作。
看完這些材料,任雨澤抬頭看著鄔局長和田書記問︰「你們是什麼意見?」
田書記恨恨的說︰「任書記,我覺得這兩人已經涉嫌違法犯罪,而且情節惡劣,完全符合移送條件了。」
「好,我同意,就按照你們的意見辦理,此外,其余幾個人員的調查,你們都參加,到時候,在市委常委會上面提出自己的意見。」
調查組的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紀委辦理案件,和檢察機關還是有所區別的,既然這些進入調查組的人,基本上都是移送對象,所以,調查組加快了調查進度,反正是雙開,開除公職、開除黨籍的。
從成立調查組到現在,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大致的情況,都弄清楚了,調查組的干部,所有人看上去都是弱不禁風,他們太累了,常常是沒日沒夜問話,整理材料,而且,還和外界幾乎是失去所有聯系,好在這些調查組成員的家人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查辦大案子,表示支持,否則,早就撐不下去了。
任雨澤看了所有整理好的情況,莫樹春和白高飛的交代,最終沒有牽涉到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任雨澤明白,要說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成員沒有一絲的牽連,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兩人也是緊咬牙關,承認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的,當然,這也有一個調查的主導思想在起作用,要是真的深挖下去,估計他們也撐不住。
任雨澤看軍區這面的情況基本可以結束了,就找到了魏將軍,表示了自己的謝意,並提出了自己準備離開的想法。
魏將軍也表示理解和支持,但決定最後一頓要好好的額慰勞一下調查組的成員,魏將軍說︰「這些天他們也很辛苦啊,就算我表示一點敬意吧。」
任雨澤也大為感動,一個堂堂的將軍,能如此對待這件事情,真的很不簡單,任雨澤握著魏將軍的手說︰「假如有一天魏將軍在地方上有什麼需要我們出面的額事情,一定不要忘記我。」
魏將軍爽朗的大笑,說︰「當然忘不掉你的,你這次吃我們的,用我們的,這個帳以後我們會慢慢的連利息一起回收的。」
「好好,只要魏將軍看的起我們,盡管來。」
通過了這些天的接觸,任雨澤和魏將軍也都對彼此的人格和品質敬佩不已,特別是魏將軍,他也早就對地方上很多問題看不慣,這些問題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塊心病,但作為部隊的領導,他又不能隨便的干預地方上的工作,這心病就一直埋藏著。
這次任雨澤大刀闊斧的來了這麼一下子,他感到很是爽快,也對任雨澤這個樣果斷,強悍的作風很是欣賞,兩人都有相遇恨晚的感觸。
整天下午,大家在軍區吃了最後一頓飯,除了值班警戒的人員,其他人都喝了不少的酒,任雨澤今天也喝的不少,光是和魏將軍一人,任雨澤就用玻璃直杯,連踫了三杯。
任雨澤在軍區里面會餐的時候也做了講話,表示了市委和自己對大家的感激之情。
回去之後的任雨澤依舊很忙,他要關心峰峽縣案子的調查情況和處理結果,而且市里的其他各項工作他都要抓,現在車本立也籌集夠了資金,開始了北江大橋的修建,那面王稼祥在省鋼和棚戶區也展開了緊鑼密鼓的啟動準備。
而地鐵的搬遷工作也在繼續著,說到搬遷,任雨澤一直都在提心吊膽的,現在就怕遇到釘子戶,還好,這次是修地鐵,所以抵觸的情緒並不大,上次處理好了小商品城的事情之後,最近一直沒有其他搬遷狀況出現,但任雨澤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的。
自從調查開始,任雨澤就難以安寧,前來請示匯報工作的干部特別多,任雨澤不可能不見他們,任雨澤也知道這些人的意思,無非是表明態度,這樣的情況很正常,所以,任雨澤耐心接待了這些人,時間就在這樣的接待中間耗掉了。
今天任雨澤剛打發了幾個領導離開,小劉有過來,有點難為情的說︰「任書記,鶴園縣的縣委書記郎玄春在我那面坐著的,說也想見見你。」
任雨澤這幾天真的讓這些人搞的有點疲憊了,你說他們來要是真有工作談,那也好,問題是他們來大部分都是來討好奉承而來,自己還要耐心的應付他們,畢竟能坐在自己辦公室來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就比如這個鶴園縣的縣委書記郎玄春,這放在北江市也算一個人物呢。
任雨澤只能點點頭,說︰「行吧,請他進來。」
小劉真實有點不好意思,最近那些領導一來,都現在他的辦公室坐著,讓他過來通報,你說不通報吧,似乎也說不過去,通報吧,明明知道任雨澤很不耐煩這樣做,所以小劉也是兩頭為難的。
很快的,鶴園縣的縣委書記郎玄春就跟著小劉到了辦公室,一進門,快步上前,嘴里問好著,手里就把煙掏了出來,任雨澤苦笑一下,接上了煙,等他給自己點上之後,問︰「郎書記到市里來辦事啊。」
「是啊,是啊,剛才到政府那面辦理了幾個公務,這看看還有時間,就過來看看任書記,你也好久都沒有到我們鶴園縣來視察了,我可是想听到任書記的直接教誨啊。」
任雨澤搖下頭,心中好笑,還有人想听總覺得教誨啊,扯淡吧。
「最近忙啊,你們鶴園縣還不錯,各項工作也都有條不紊,讓我們省心不少啊。」
這個鶴園縣的縣的郎書記,過去一直是楊喻義的人馬,上次為北江大橋的事情還給任雨澤找過麻煩的,但後來任雨澤的強勢出擊,讓在這個郎書記有了懼意,再加上後來任雨澤這一連串的動作,讓郎書記徹底的明白了,現在的任雨澤已經在北江市站穩了腳跟。
自己要是再不識時務的和他做對,恐怕結局和交通局的易局長是一個結果了,基于這個判斷和考慮,最近幾個月里,郎書記明顯的很楊喻義保持了一點的距離,反倒是來任雨澤辦公室的次數多了起來。
對這樣的人,任雨澤也是來者不拒的,任雨澤從根本上也從來都沒有像很多官場人物設定的什麼派系之分,在他的理念里,官場根本都沒有派系,特別是沒有牢不可破的聯盟,所有來到這里混仕途的人,都不是大俠,更不是江湖豪杰,他們全是隨風而動的牆頭草,只要你足夠強勢,有足夠的權利和實力,這些人最後都會來到你的門下,如果說世上有最會見風使舵的那個群體的話,那一定是官場中人了。
這郎書記今天果然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不過是來給任雨澤送兩盒茶葉的,據他自己說,這茶葉是一個同學送給他的,但任雨澤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兩人就東拉西扯的談了好一會,任雨澤感覺差不多了,準備送客的時候,卻想到了當初顏教授那個女婿,也就是政協老馬的兒子,這個小馬就在鶴園縣的審計局上班,因為他岳父的事情,一直都被停職,最後他為了和顏教授劃清界限,就和顏菲菲鬧離婚。
也不知道最近怎麼樣了,任雨澤就問郎書記︰「對了郎書記,那個政協老馬的兒子是不是在你們縣上班啊。」
郎書記一听就知道說的誰,連連點頭,說︰「是在我們縣的審計局上班的。」
「嗯,他的工作最近怎麼樣了,還在停著嗎?」
「是啊,這不是省里有人打過招呼嗎,所以一直停著,不過最近顏教授的事情好像過了,但上面人也不發話,我們就不好辦了。」
任雨澤很不以為然,都什麼時代了,還高誅連政策,害的人家都快家破了。
「郎書記啊,我的意思是這個小馬也沒有什麼過錯,該恢復工作的就恢復了吧。」任雨澤想到了顏菲菲當時的情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說是建議,一個市委書記給一個縣委書記的每一句話那都是指示,所以郎書記只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就說︰「行,這個事情我回去就給解決了,請書記放心。」
「嗯,這就好,要是上面真有人怪罪下來,你就往我頭上推吧。」
郎書記嘿嘿的一笑,說︰「這話說的,就算有什麼情況,我也能頂住,不至于推到書記的頭上的。」
郎書記是個很明白的人,這縣官不如現管,你省里領導的權利再大,總沒有市委書記管的這麼直接,何況到時候自己還能往下面在推啊,說是審計局長啊,副縣長什麼什麼的,這個順水人情是一定要做好的。
任雨澤也不太擔心這事,現在顏教授的事情也平息了好幾個月了,量來也不會再起波瀾,地鐵工程也大張旗鼓,熱火朝天的準備起來,自己就幫人家一把,總比看著人家離婚好。
送走了郎書記之後,任雨澤想了想,又給政協的老馬去了個電話,前一階段這個老馬還小心翼翼的來過一個電話,想讓任雨澤幫著他兒子恢復工作。
電話通了之後,任雨澤說︰「老馬,我任雨澤啊。」
老馬是絕對沒有想到任雨澤會親自給他來電話的,心里就是一陣的激動︰「任,任,任書記你好,你好。」後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任雨澤說︰「剛才鶴園縣的縣委書記郎玄春到我這里坐了坐,我談起了你兒子的工作問題,他說馬上回去就給恢復,所以你也不要在擔心了。」
「謝謝,謝謝任書記,我們這樣的小事你都記著關心,真是好書記啊。」
這幾句話還把任雨澤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任雨澤笑笑說︰「對我是小事,對你們恐怕就是全家的大事,也不用謝,另外啊,你勸勸你的兒子,不要在因為顏教授的事情和媳婦離婚了,孩子都有了,好好過生活吧。」
那個老馬一听任雨澤的這話,好一會都沒有說話了。
任雨澤還有點奇怪,但也不好多問什麼,這清官難斷家務事,話說到就城了,任雨澤剛準備掛斷電話,那面老馬就嘆口氣說︰「唉,他們已經離婚一個多月了。」
任雨澤一下也有點發愣了,這就離婚了,一個家庭就這樣的破碎了?任雨澤默默的掛上了電話,這個時候,任雨澤卻感到了有點內疚,要是自己早一點關注一下這個事情,早一點給郎書記打個招呼,或許也就保全了一個家庭啊。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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