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ヾゝ 二四七 (2)

作者 ︰ 飄揚

後來他只能離開了,他覺得他應該好好的睡上一覺,讓大腦完全的停止運轉幾個小時,也許就能想出一個化險為夷的辦法來,到此刻為止,楊喻義並不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人生,他不是一個很容易就被擊倒的人,他有他的被稱之為頑固也好,毅力也好的性格,總之,他還想拼上一把。

他沒有叫車,一個人走在昏暗路燈下的雨中,路上沒什麼人,這時候的楊喻義有種孤獨,寂寞的感覺,身上淋濕了,頭上飄著絲絲的細雨,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疲憊了,第一次,楊喻義對官場有了一種想要放棄的念頭,可是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就算要離開,也要自己離開,而不是讓人押著離開。

第二天,雨後的北江市變得格外涼爽,秋天就是好,天是藍的,空氣是濕潤的,任雨澤一早就到了市委的辦公室,他的情緒和過去幾天截然不同,他對每一個自己見到的市委下屬們都在微笑著,他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沒等小劉幫他泡好茶,任雨澤就對小劉說︰「你和楊市長的秘書聯系一下,看看楊市長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他談點工作。」

「嗯,好的,我馬上聯系。」

時間不長,小劉又回到來辦公室,說︰「任書記,我聯系了,楊市長一會過來。」

小劉就想,書記叫市長過來,哪有看他有沒有時間的道理,不過看來,今天任書記情緒很好,對楊喻義也是客氣了很多啊。

任雨澤一面端起了茶水,一面隨手拿起了小**剛送來的文件,瞅了幾眼,也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要處理,就放下了文件,听著小劉把今天的活動安排做了個簡略的匯報。

「好了,稍微的做幾個調整,第一,我上午可能要和楊市長一起到棚戶區和北江大橋工地轉轉,第二,晚上那個應酬我不能參加的,我要到軍區去。」

「知道了,我會拿掉這個應酬。」連小劉都很奇怪的,昨天任雨澤到軍區去了一下午,今天下午還要去啊,而且還是一個人去,昨天連自己都沒帶去,今天自己問小周,小周說他也是把書記送到軍區的大院里,就返回市委了。

任雨澤就不再說話,又拿起了幾份報子看了起來,看的很認真,也看的很仔細,這都是任雨澤多年養成的習慣,報紙是世界上最好獲得信息的辦法之一。它可以幫助人們了解最新的新聞,知識和觀念。使這個世界變得近在咫尺。讀報可以幫人們拓寬思維,開闊眼界。

對任雨澤來說,看報紙還有另一層的含義,那就是報子是任雨澤感受,理解國家政策風向的一種手段,作為一個合格,資深的官員,不看報,看不懂報子,那是很危險的一種情況了。

任雨澤看到第三份報子的時候,楊喻義就踏進了任雨澤的辦公室,楊喻義在這一夜之間一下的蒼老了許多,他的眼球有了幾縷血絲,明顯是沒有休息好,但他的步伐卻變得穩定了,沒有了昨天那慌亂和漂浮的顫抖,是他已經想到了什麼讓自己轉危為安的辦法了呢?還是他在故作鎮定?現在很難說,畢竟楊喻義也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能讓人擊敗的人。

「楊市長你早啊。」

「任書記好,怎麼一大早就開始忙了。」楊喻義的嗓音也是穩定的。

「呵呵,昨天沒開完會就走了,今天想實地到棚戶區和北江大橋工地看看,你沒什麼其他重要安排吧?」

楊喻義就挑動了一下眉毛,他很難理解,為什麼這個時候任雨澤要和自己去檢查工作,過去可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彼此都會刻意的回避和對方同行,這任雨澤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呢?

「就算有重要的安排,但也沒有陪書記你檢查工作重要啊,呵呵,那什麼時候走?」楊喻義還是答應了。

「稍等一下吧,讓小劉給下面通知一下,你也喝點水,免得一會渴的難受。」

楊喻義就端起了面前的茶水,喝了幾口,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任書記,昨天你沒有參加會議,我先把會議情況給你匯報一下吧?」

任雨澤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大概情況我也知道,不用匯報了,昨天我還在市委和雲書記談論了這個新城的很多問題,雲婷之也听支持的。」

「奧,雲書記是你的老領導了,肯定會支持,你們昨天談的時間不短吧?」

「不短啊,從政府出去,一直在省委啊,後來雲書記還請我吃了晚飯,還說到你了,讓我多向你學習,讓我不要驕傲,呵呵呵。」

「呵呵,雲書記真是讓我羞愧難當了,我哪有什麼值得書記你學習的地方啊。」楊喻義心中冷笑一聲,你任雨澤真是臉厚啊,撒謊撒的如此流暢,還雲書記請你吃飯晚飯,啊呸,昨天直到晚上8點多,,你才從軍區回的家,還是軍區的車送的你,你給我擺迷魂陣啊。

昨天楊喻義也是擔憂了一個晚上,但到今天早上他獲得了昨天的所有情況後,他預感到任雨澤並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看來徐海貴還要頂一下的,所有犯罪的人都會有一個負隅頑抗的心理,徐海貴是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因為他手上是有人命的。

但這不是說徐海貴就不會把自己供出來,在他實在擺月兌不掉北江大橋的火災犯罪之後,他絕對會把自己供出來的,但只要那件事情沒有做實,他可能還要頑抗幾天,這就好,有了他這幾天的挽狂,或許自己又能逢凶化吉了。

時間對自己是很有用處了,楊喻義就打算抽時間找找蘇良世省長,或許他可以動用省公安廳從軍區手里接過這個案子,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有辦法讓徐海貴閉上嘴。

這樣想著,楊喻義也就鎮定了一些,但他必須要查實任雨澤是不是還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自己的一切想法,現在都只是基于這個推斷,要是這個推斷出現了偏差,後悔就來不及了。

任雨澤和楊喻義形態各異的喝著茶,過了一會,小劉過來說︰「已經給下面都通知好了,他們有領導在,書記和市長看看什麼時間過去?」

任雨澤太晚習慣性的看看手表,說︰「那就現在走吧楊市長?」

楊喻義嘴里答應著,也站了起來。

兩人下樓,分坐上各自的小車,一路往省鋼原址那一片準備改造成為新城的廠區而去。

這一個早上,幾乎全部時間都耗費在了這個新城的檢查中,王稼祥陪同一起,做了大量的介紹,這還不算,當檢查完工之後,任雨澤一改過去的習慣,讓王稼祥準備了一桌酒菜,大家喝了個昏天黑地的,按說干部中午一般都不怎麼喝酒,但今天不知道任雨澤發的什麼**風,不僅喝,還喝的很豪爽。

楊喻義心中有事,想要到省政府去見見蘇良世的,但幾次找借口想溜,都被任雨澤強行的留住了,任雨澤說,我們兩人難的一起出來,今天要好好給全市的干部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楊喻義苦笑著說︰「我們不需要這樣吧?」

「需要啊,你不知道,最近在北江市流傳了很多謠言,說我們兩人矛盾很大,喻義同志啊,這樣的形象對我們兩人都不好,我們今天就要在一起讓他們看看,北江市的干部隊伍是團結的,也是和諧的,對不對?」

楊喻義有點頭大,攤上這樣一個無恥的書記,自己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看著任雨澤又端起了一杯酒,楊喻義只好也陪著喝了。

一會任雨澤又說︰「稼祥啊,我發覺你到北江市來了之後,怎麼變得有點遲鈍了,楊市長是你的主官,你們新城籌備組的人都不和楊市長好好喝上幾杯嗎?」

王稼祥趕忙笑著說︰「哪能啊,不是看你和楊市長在踫嗎?你們喝完,我們自然是要敬市長的,你們說對不對啊?」

那新城籌備組的好幾個人都連連的點頭,說︰「肯定的,肯定的。」

說完,就有人過來了,開始用各種表情,各種語言,各種軟硬相間的方法給楊喻義敬酒了,都是在外面混的人,楊喻義根本不能一概的拒絕對方,他只好喝,也好在楊喻義的酒量不錯,再加上還有市長的威儀在,一時倒也不至于喝倒。

但楊喻義對任雨澤今天的反常行為一直都在心中琢磨著,對任雨澤這個人日常的行為表現,楊喻義還是多少听到了一些,今天太奇怪,太蹊蹺,這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企圖。

楊喻義並不是一個腦袋愚笨,思維遲鈍的人,在一陣的暗自思量之後,楊喻義突然的茅塞頓開了,他明白了任雨澤今天反常的原因,也明白了任雨澤現在的困境,是的,楊喻義徹底看懂了。

楊喻義想,任雨澤今天不過是在用這種方式拖著自己,他也有點擔心自己會覺察到他已經抓到徐海貴的事情,所以他要拖住自己,讓自己沒有機會去接收其他的消息,就算接到了消息,也要讓自己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做下一步的安排,好狡猾的任雨澤啊,他給自己搞了一個人盯人戰術。

同時,楊喻義又明白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任雨澤還沒有從徐海貴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假如昨天他在軍區的幾個小時里已經獲得了徐海貴的有用口供,那他今天完全就用不著這樣對待自己了,他會放手讓自己折騰,等自己鬧得動靜夠大了,他才會一下收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

這也就表明,任雨澤更需要時間,對一個像徐海貴這個的頑劣之徒,恐怕沒有三五天,根本就撬不開他的嘴,這也就預示著,任雨澤要和自己在時間上曬跑了。

想到這里,楊喻義鄒了一下眉頭,他應付著端起了酒杯,和一個籌備組的領導踫了一下,但心中一點都不輕松,因為楊喻義知道,在時間上,自己恐怕沒有任雨澤充裕,任雨澤他可以陪著自己,讓別人去折騰徐海貴,但自己卻必須親自出面和蘇良世好好談談,讓他幫自己度過這次難關,這個事情是沒有辦法假手于人的,只能自己出面,而且在和蘇良世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自己還必須運用各種巧妙的手法,否則蘇良世未必會幫自己。

對這樣一個刑事案件,一但蘇良世覺察到自己和徐海貴有太多的問題,他肯定會疏遠自己。

但現在的問題是任雨澤不放手,他不想給自己這個時間。

楊喻義決定要甩開任雨澤的羈絆,所以很快的楊喻義就醉了,他徹頭徹尾的醉了,開始睜不開眼,說不清話了,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就沒有辦法吃完飯去北江大橋檢查了,一個喝醉酒的市長,怎麼能去談工作呢。

任雨澤不禁也皺起了眉頭,他同樣的洞悉了楊喻義的意圖,看來自己攔不住楊喻義了。

飯還沒吃完,楊喻義就帶著醉薰薰的樣子說︰「任書記,任書記,我不行了,我要回家睡覺,你們誰都不要欄我。」

任雨澤也只好說︰「那行吧,我陪楊市長一起回去。」

「額,好好,我們好像住在一個院子的吧?」

任雨澤笑著說︰「不是好像,應該是確定的。」

楊喻義說著醉話︰「那我怎麼平常沒見過你啊。」

「那是因為我不愛出門。」

「奧,奧,這樣啊,這樣啊。」楊喻義眯著眼,有氣無力的說著,但心中冷哼一聲,你任雨澤總不能還跟到我家里去吧,你不可能還陪我上床睡覺吧。

兩人和王稼祥等人就分手告別了,沒一會,車就開到了市委家屬院,任雨澤和秘書小張攙扶著楊喻義,到了楊喻義單元的門口,任雨澤就算在想跟上,也不好提出來,他只得讓秘書小張陪著楊喻義上樓了。

任雨澤也是心中清楚的很,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一會楊喻義就會離開加來,到省政府去,看來楊喻義已經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了。

任雨澤看看時間,離下午上班還有一會,他一路沉思著,就上了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不過任雨澤沒有多猶豫的就打通了雲婷之的電話︰「雲書記,你好啊。」

「嗯,雨澤啊,這幾天忙什麼?」

「瞎忙啊。呵呵,我想請雲書記幫個小忙?」

雲婷之在那面一笑,說︰「看你客氣的,什麼事情,說吧?」

「雲書記能下午和蘇省長談談工作嗎?」

雲婷之有點不解的問︰「談什麼工作?說清楚一點吧,整天神叨叨的。」

任雨澤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說︰「我那知道你們有什麼工作談啊,總之就是和他談。」

對任雨澤這個人,雲婷之是太了解了,任雨澤一抬,雲婷之就知道他要拉什麼粑粑,所以雲婷之搖著頭說︰「讓我給你當托,拖住蘇良世嗎?」

「哎呀,知我者雲書記也。」任雨澤嘿嘿的笑著。

雲婷之有點無可奈何的說︰「好吶,好吶,不要一天肉麻,拖住他還不需要我親自出面,下午我會多安排幾個人到市政府去找蘇省長辦事的,都是重要的工作,他抽不開身。」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掛上了電話之後,任雨澤才有點感到困了,到了臥室,看看正在午休的江可蕊,他也上床,擁著江可蕊睡了起來。

而到了下午,楊喻義真急的跟狼抓一樣,他已經連續的幾次給蘇良世的秘書去過電話了,但所有的回復都是蘇良世正在忙著,估計今天是不能和他見面了,這讓楊喻義有點絕望的感覺,他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蘇良世怎麼會怎麼的忙,連見見自己都沒有時間。

這樣一直等到下班的時候,楊喻義又被蘇良世的秘書告知,蘇良世要參加一個省委的重要宴會,今天肯定是沒有時間見面了,楊喻義萬般無奈,只好這樣了,總不能去堵蘇良世吧,談這個的事情,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根本是談不出效果來。

但就在這個晚上,楊喻義又接到了黃隊長的消息,說任雨澤到了軍區大院,估計有好幾個小時之後才從軍區大院回家,這整個晚上又是讓楊喻義捏了一把汗水,他無法確定徐海貴是不是已經被任雨澤突破了,懷著這樣的心態,可想而知,楊喻義整個晚上都是沒有好好的休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楊喻義有點暈暈沉沉的到了單位,剛剛坐定,就見杭副市長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說︰「楊市長,今天是不是要開會研究確定下派干部到基層的事宜啊。」

現在的楊喻義,哪有心思搞這個事情,他就漫不經心的說︰「今天恐怕不成,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先等等吧。」

現在什麼事情對楊喻義都沒有意義了,自己能不能度過難關,能不能在北江市官場存活下來,這才是首要的事情,這個事情沒有解決掉,其他的事情都是扯淡。

杭副市長心中有點不解,前兩天這楊喻義還把自己催促的很緊,說要盡快落實這個工作,但這兩天他怎麼態度又變了,杭副市長搖搖頭,管他的,這事情早點晚點和自己屁關系都沒有。

楊喻義也確實今天是沒有時間處理這個事情,因為他還要和蘇良世那面聯系一下,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事情解決掉,自己要說服蘇良世,讓省公安廳接手徐海貴的案子,事情現在還是有點麻煩的,北江市公安局裝著不知道,人在軍區關押者,省廳要當成一件事情來辦才能把徐海貴弄到手。

楊喻義拿起了電話,就準備給蘇良世打過去,但就在這個時候,楊喻義的頭就大了,他看到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人,那就是任雨澤來了,他笑眯眯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這對楊喻義來說無疑是一個災難,他放下了電話,對從來都沒有到過自己辦公室的任雨澤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他就這樣一臉愁苦的看著任雨澤。

任雨澤一點都不介意楊喻義這個並不歡飲自己的表情,他像是很驚奇的四處看看,說︰「嗯,這個辦公室收拾的還成,對了,楊市長今天都有什麼安排嗎?」

楊喻義有點無語的看看任雨澤,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任書記你怎麼來了,歡迎啊歡迎。」

任雨澤變得很是親切的說︰「我就是來看看你,在一個啊,我想我們今天到北江大橋的工地去看看,听說車本立還有幾個困難需要政府出面解決一下,所以我這不是剛剛通知了下面幾個業務局的領導,一會我們一起過去,現場辦公,給他們看看政府的工作效率。」

楊喻義就覺得自己的頭真的是很大很大了,這個任雨澤不僅來邀請自己,還把下面的人都叫來了,自己就是想推,恐怕也推不掉了,楊喻義鄒眉說︰「這個……任書記啊,昨天我喝酒有點多了,現在還頭疼,想休息一下,我看就改天吧?」

任雨澤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事情請楊市長放心,今天絕不喝酒,就是去現場辦公,昨天我也喝的有點難受,下午回去7點不到就睡覺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楊喻義真想吐給任雨澤一臉的濃痰,媽的,你昨天到軍區去了幾個小時,到快11點了才回家的,還給我胡扯八道的什麼啊?

肯定是你昨天依然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這樣今天又想來纏住我,給自己爭取時間了。

但這些話楊喻義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而且他也找不出借口不去參加任雨澤安排的活動,既然任雨澤能來這里,也說明他對自己的心態完全掌握了,他是不會給自己一點點機會的。

楊喻義很無奈,也很無辜的只好陪著任雨澤下樓了,任雨澤還情緒很好的和他邊走邊說著話,讓很多是政府的領導都在心中暗暗稱奇,這兩個人最近兩天怎麼了,關系好的和一個人一樣。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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