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
任雨澤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覺得這個思路是不錯,問題在于是否能招來汽車廠商,這一點才是關鍵,想了想,任雨澤問道︰「瓊玉同志,照你的估計,這金新機械廠是否有生產新型機械的能力?另外,那個上次來過的汽車生產廠商能有多大的把握。」
他問的這個問題,正是其他幾個領導關心的問題,如果政府能不出錢,就把這機械廠的問題解決好,而且能為市里找來一個大型的企業,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情啊。
听到任雨澤的詢問,吉瓊玉翻著面前的筆記本,說道︰「我仔細研究過這金新機械廠的設備和技術力量,以他們的實力,是完全有能力建造高端的產品,他們主要的問題就是銷售不暢,管理不善,還有就是負債高,資金的流動性跟不上,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想辦法把新型的企業引進來,只有企業願意來合資建廠,我看這金新機械廠的問題應該能解決了。」
听了吉瓊玉的計算,任雨澤等人都點了一下頭,任雨澤贊許地說道︰「看來我們的瓊玉同志在這件事情上了不少心思的,我們北江市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同志。大家說呢?」
既然書記都說了,其余的自然也跟著點頭附和,任雨澤看到大家都比較傾向于吉瓊玉的方案,就笑著說道︰「那我們就這樣定了,金新機械廠就按這個方案進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盡快和外面的企業取得聯系,爭取引進一個大型的外資企業。當然對金新機械廠也要盡快完成資產清理,具體工作還是由,蒼冥,瓊玉等同志負責。」
岳蒼冥接過話題說道︰「既然任書記點了我的將,我也不推辭,一定盡力完成市委交給的任務,不過,我希望吉瓊玉同志協助我工作。」
吉瓊玉自然也不能推辭,方案是自己選定的,事情自己當然也要去做了,再說了,這件事情要是能辦成,也算自己為北江省立下了汗馬功勞,任雨澤心里肯定也喜歡的很。
楊瑜義看到這樣一樣情況,雖然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整個事情幾乎任雨澤都沒有對自己表示出一點倚重的味道,但能撇開整個麻煩,對自己來說也是好事,楊瑜義笑著說道︰「我覺得書記的這個決定不錯,你們二位要多費心一點,爭取早日解決機械廠的問題。」
這話說的輕輕巧巧的,岳副市長處于面子,還笑著應答了一聲,但吉瓊玉臉瞪得平平的,哼都沒有哼一聲,楊瑜義也覺得臉上無光,不再說話了。
既然攬下了金新機械廠的事,會後岳副市長和吉瓊玉就在辦公室里討論了半天,覺得這金新機械廠的資產清理和招商引資要同步進行,這國外的知名企業倒是很多,只是他們都和這些企業沒有聯系,也不知道哪些企業有到國內投資的願望。
吉瓊玉看了岳副市長一眼,說道︰「岳市長,我看這樣,我負責去尋找合資企業,你在家里督促他們完成資產清理,我們兩邊同時進行。」
岳副市長也同意了。
吉瓊玉卻是有點依仗的,她知道前一階段任雨澤在美國已經打下了很多基礎,自己也和哪里的華人商團很熟悉了,所以回去之後就開始和美國那面聯系起來,作為當時考察中的一個漂亮女領導,吉瓊玉還是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影響,所以她電話中只要一報出自己的名字,巴爾的摩華人商會的老板都能記起她的模樣。
任雨澤心中也是對此事很關注的,他不會因為把事情分解到了岳副市長他們那里就束手旁觀,散會之後,任雨澤認真的想了想金新機械廠的狀況,就拿起電話,給岳父大人樂世祥去了一個電話︰「爸爸,你好啊,身體還好吧。」
電話中樂世祥很洪亮的回答︰「好著呢,你們也要多注意身體啊,天冷了,小雨也要防止感冒。」
「嗯,嗯,最近可蕊一直都注意著小雨的。」
「那就好,那就好,好久都沒回來了,心里怪想他們的,你那面怎麼樣?最近一切都好吧,工作上有沒有什麼需要我老頭子幫忙的地方?」
任雨澤趕忙接上這個話題,因為上次在北京的時候,任雨澤就听樂世祥說過,那個烏克蘭不是要和他們簽幾筆合作協議嗎?自己看看,能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
「爸爸,你這一說啊,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了,我們這里有個金新機械廠,奧奧,你也知道啊,是啊,這個廠子最近正在整改,我就想問下,你手上有沒有合適的項目可以引進的。」
「這個啊……」樂世祥就在那面想了一會才說︰「我這倒是有一個項目,是烏克蘭方面的合作項目,這幾年烏克蘭方面的軍火銷售勢頭不錯,他們想在亞洲做一些銷售很生產,要求在我們這里新建一個軍工廠,主要是生產坦克和火炮的,我正在和幾個國內軍工廠聯系……」
樂世祥剛說到這里,任雨澤就一口接上了︰「哎呀,這很適合我們金新機械廠的,部長……爸爸你想啊,過去金新機械廠生產推土機什麼,我看那都是履帶機械,大概差不多吧?你老就不要到處聯系了,就放我這里得了。」
那面樂世祥哈哈哈的大笑起啦說︰「瞎說什麼,推土機怎麼能和坦克相提並論呢,不過技術方面到不成問題,烏克蘭會有技術力量過來,銷售應該也問題不大,因為很多產品也是供給中國自己軍隊用的,剩下一部分,可以銷往亞洲其他國家。」
「是啊,是啊,關鍵對方還可以省下一筆建廠費用,還能節省幾年的建廠籌備時間,這可謂是一舉幾得呢?是不是爸爸?」
「哦,照你這樣說,好像不給你們北江市,到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了。」樂世祥就調侃了任雨澤一句。
任雨澤那臉厚的跟城牆一樣,不,應該說跟城牆拐拐一樣,因為城牆的拐拐地方更厚實一點,他一本正經的說︰「錯誤到談不上,但肯定是會讓他們很遺憾的。」
「哈哈哈,那好吧,我先和對方溝通一下,幫你打打鋪墊,要是人家有意向過去,你們就好好努力。」
「嗯,嗯,那是一定的,謝謝爸爸啊。」
樂世祥又想了一下,說道︰「對了,最近還有一家日本企業想到內地來投資,他們是生產工程機械的,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听到是日資企業,任雨澤的興趣就減了不少,他對這小日本,一點都沒有興趣,反而是有機會想揍揍這小日本什麼的,他忙說︰「爸,這家就算了,還是主攻烏克蘭這家吧。」
「嗯,那行吧,說起來你們機械廠有幾千個熟練工人,只要稍加培訓,也可以從事其他方面的生產,另外我前幾天听王封蘊部長說,如果在你們省鋼搞一個高品質特種鋼生產線,肯定會有很好的效果。」
任雨澤是知道的,特種鋼生產企業,在國內那是少之又少,而且生產出來的質量都趕不上國外的產品,這就導致國內的很多企業都從國外進口特種鋼材,如果真的能在北江市建一個生產高品質特種鋼材的企業,那就太好了,說不定中央還會給予大力的扶持呢。
可是,這高品質特種鋼的生產工藝,西方國家對我國是大力封鎖,自然不會有企業前來合資,而王封蘊提到這個,難道他有其他辦法。
「爸爸,這高品質的特種鋼的生產工藝,西方國家是嚴禁向我國輸入的,更不要說引資了。」任雨澤壓住心里的激動,說道。
「雨澤,這個情況我知道,我也知道這事事關重大,所以就是提醒你一下,事情你還要和王封蘊好好談談。」樂世祥也知道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就止住了話題。
任雨澤就動起了腦筋,如果能通過王封蘊的渠道,弄到這高品質的特種鋼的生產工藝和設備,那對國家的意義也是非同小可的,任雨澤相信,如果這事真的成了的話,對金新機械廠引進烏克蘭的軍方項目也很有幫助,至少鋼材原料的問題能就近解決,這應該也算是北江市的一個優勢了,至于是不是在省鋼建這個特種鋼的生產線,嘿嘿,那到未必,借助他們一下,和他們做做合作是可以的,但這個大頭利益,肯定還是要留給北江市。
任雨澤按捺不住內心的歡喜,連連的說著一些感謝的話。
身在遠處的樂世祥也是有點無奈的笑笑,自己這個女婿啊,一談起工作來,就完全不一樣了,今天電話里說的話,恐怕比起兩人過去一年說的都多。
得知王封蘊那里有一個優質特種鋼材的項目,任雨澤自然是坐不住了,他就想盡快的找找王封蘊,蹭個臉厚,看能不能把這個項目接過來,有了這個項目,對金新機械廠的引資項目絕對是大有好處。
但事情不會總是按任雨澤自己的設想來進行,就在任雨澤蠢蠢欲動的時候,北江省的政壇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動靜,這一下就打破了任雨澤的計劃,他必須停下手里所有的工作,專心的面對這件事情了。
在北江省的官場上,突然的掛起了一股旋風,就在今天上午,有很多廳長和地方市長們給中央發出了一個聯名信件,這次是有點來勢洶洶的味道,聯名上書的人很多,他們的矛頭是指向了任雨澤,細說了任雨澤在干部調整,以及北江大橋和新城建設中的獨斷專行,上面甚至還寫道,北江市現在成為了一個獨立王國,任雨澤就是這個獨立王國的君主,這些廳長們已經無法對北江市做出業務管理,就連地鐵項目,任雨澤都硬是讓一號主站從原址上挪開,這不得不說是任雨澤囂張跋扈的證據。
但任雨澤在這個聯名的材料上不過是一個明面的目標,要是精通于官場語言的人,就能從那字里行間看到另外的一番隱藏著的內涵,那就是在任雨澤的背後,有一個強權人物在鼎力相助,這個人就是李雲中,也正因為李雲中一貫以來對任雨澤的庇護和支持,任雨澤才能走到今天這種讓人痛惜和遺憾的地步。
這還罷了,材料中還反應了任雨澤許許多多的過去失誤,什麼在新屏市建設影視城啊,把一個高速路交給了過去根本都沒有建設經驗的二公子的公司啊,總之,他們材料的目的就是要把任雨澤和李雲中綁在一起,讓李雲中來為任雨澤的失誤買單。
材料到了中央,按說下面的人不應該知道,但這次讓人意外的是,在中央還沒有對這個材料定性的時候,今天就在北江省傳出了各種各樣的消息,就連任雨澤和李雲中要到北京去給中紀委交代問題的事情,也開始在北江省傳開了。
不管是省委,省政府,還是北江市委和市政府,所有的人幾乎都在竊竊私議的議論這個事情,簫易雪的名字也在北江市變得耳熟能詳起來,大家都在打听著,那個簫易雪到底和任雨澤是什麼關系,他們兩人從什麼時候做起了情人,那麼江可蕊是不是知道任雨澤和簫易雪的奸~情呢?
人們都展開了自己的想象,開始對這些事情探究起來,官場上也就一下分成了幾個派別,有人說任雨澤和李雲中這次肯定要倒霉的,這麼多的高官聯名諫言,就是中央也不能等閑視之。
另一派的人覺得任雨澤不是這樣的人,他們為任雨澤奔走疾呼,和另外的那些人爭辯著,在維護任雨澤的形象。
在她們的眼里,任雨澤到北江市時候,辦過很多好事,就算任雨澤在個人的問題上有那麼一點點的問題。但這絕不能掩蓋他的功績,人家和簫易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管你們吊事。
任雨澤听到到了這些議論,也是一陣的苦笑,這說來說去,最後就算支持自己的人,也已經承認了自己和簫易雪的奸~情了,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自己沒吃到羊肉,還惹了一身的騷,而且,說自己沒什麼,自己臉厚的很,問題是他們還說人家簫易雪,人家可是個姑娘呢,而且人家現在正在國外冒著生命危險,奮斗在血雨腥風之中。
但任雨澤能有什麼辦法呢?眾口悠悠,他是沒有一點阻止別人的方式。
而江可蕊的電話,更加劇了任雨澤的煩惱,電話打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里︰「任雨澤。你听到關于你和簫易雪的傳聞了嗎?」
任雨澤一听江可蕊的口氣,就覺得來者不善,他馬上記起了毛主席說的話,敵進我退,忙說︰「听到了,听到了,但可蕊啊,你不至于也相信了那些謠傳吧?」
「我是不想去相信,但大家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能不懷疑嗎?再說了,上次你走的時候,我心里還一直納悶呢,為什麼簫易雪要和你一起去美國考察,就算是要去幾個民營企業老板,但也應該是去北江市的對不對?所以這個問題你必須給我交代清楚,不然我和你沒完。」
任雨澤怎麼辦,簫易雪和自己執行保密任務的事情那是絕對不能說的,但這個家庭矛盾也是一定要解決的,不然他可是知道江可蕊的脾氣,到時候天天給自己冷臉看,自己真有點受不了。
「這樣把,可蕊,事情比較復雜,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可以嗎?」
「不行,現在就給我說清楚,想糊弄我可是不成的。」
任雨澤實在也是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只好說︰「這樣吧,等晚上回家我給你仔細的說說。」
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先打發掉江可蕊,讓自己清靜一下再說,現在任雨澤要仔細的考慮一下目前出現的這個狀況,雖然說自己沒做虧心事,但蘇良世搞的這一手還是很辣的,官場之上風雲變幻,強弱之間轉換莫測,萬一這個事情引起了高層擔憂,為了穩定北江省的政治局面,說不定會出現一些意料不到的麻煩。
任雨澤打發了江可蕊之後,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李雲中的辦公室︰「雲中書記,你好啊,我任雨澤。」
「嗯,雨澤,看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事情有了變化,我不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
李雲中考慮問題更是比任雨澤要謹慎的多,這次對方的炮火直接是沖著他來的,這就讓李雲中不得不擔憂,政治的復雜性他是領教過多次,很多事情不能單單看表面的想象,蘇良世是什麼人?李雲中也是對他很深的理解的,蘇良世從來都不是一個盲目和沖動的人,他在上面也不是沒有依仗的,這些年他比起自己來,他跑京城跑得更勤,所以事情最後演變成一種什麼局面?李雲中並不敢過于的樂觀。
任雨澤在稍微的深思之後說︰「是的,這個局面是有點出人意料,我沒有想到,他們不僅僅是針對我一個人,他們連你也沒有回避。」
「雨澤啊,難道你們有看出來嗎?其實這次他們的目標就是正對著我來的,你不過是一個幌子。」
說到這里的時候,李雲中也是嘆口氣,他想到過蘇良世有可能會發動一次攻擊,但沒想他們把動靜鬧得這麼大,大到了連自己都有些驚訝的程度,而那些聯名上書的人,也幾乎都是自己這次本來準備調整的人,看來啊,蘇良世已經喪失了一個共產黨人的基本原則和立場,開始采用一種性質惡劣的手法來對付自己了。
任雨澤是能夠理解李雲中此刻的心情的,一個最為親密的戰友從他的背後捅出了一刀,而且還是如此凶悍的一刀,換做誰,誰都會傷心難過的。
「雲中書記,我們身正無愧,一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的。」任雨澤安慰著李雲中,對任雨澤來說,只要自己和李雲中度過了這次危機,以後他們之間的配合就一定會一帆風順,所以這個險是必須要冒一下,這也是任雨澤早就預計到的結果,只是事情鬧得有點太大,對方的手法有些過狠,讓事情出現了一些不可預知的因數。
李雲中本來情緒並不太好,但听到任雨澤在這個的話,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這確實有點可笑了,自己一個在宦海里模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現在到輪到一個後生晚輩來安慰自己了,想一想真是有點好笑,也有點苦澀。
「雨澤啊,你不要為我擔心,什麼大風大浪我沒有經歷過,這人生啊,我看的很透了,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順其自然,爭其必然。我們這些人,是沒有那麼脆弱的,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不管是什麼樣的風暴,我們都要坦然的面對。堅持,我們要有堅強和勝利的信念,只有擁有這種精神,我們才會領略到那種敢于拼搏的力量。」
李雲中已經一掃剛才的傷感和黯然,他的自信和宏偉的魄力再一次噴發出來,這才是他的本性,這才是他的性格。
任雨澤也淡然的笑了,說︰「好吧,我也會堅持下去的,雲中書記,你說我們有沒有必要也動一動。」
「不用,我對自己這些年所做的一切是坦然的,我對你也是放心的,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可懼怕和擔憂呢?等待,堅持,以靜制動,或許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此刻的李雲中已經完全恢復了他的果斷和理智,他知道,很多事情你不要去過于急切的辯解什麼,時間可以像水一樣沖刷掉許許多多表面的污垢,而且,蘇良世在這場戰役中還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那就是他低估了自己和任雨澤的實力,他低估了自己對他已經有過的擔憂,所以自己那一步棋已經先他而動了。
沒有人知道李雲中到底先動了那一步棋,至少應該說北江省是沒有人會想到,連任雨澤都沒有想到李雲中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在這盤棋中搶得了先手,本來作為李雲中來說,那不過是一步閑棋,但現在看來,那就是搶位中畫龍點珠的一手妙招了,或許,最後蘇良世就會敗在這一步棋中。
蘇良世卻絕不會這樣想,此刻他正坐在車上,奔跑在通往下轄一個城市的高速路上,他已經從京城傳來的信息中獲知了這個枚炸彈正在爆響,對此,蘇良世感到了一陣的愜意和輕松,在蘇良世的政治生涯中,謹慎和冒險是同一個詞匯,光有勇氣沒有謹慎是不成的,但有了謹慎,卻不能為此束縛自己的手腳,冒險是這個世界上獲取利益最基本的基礎,過去人言,富貴險中求。
現在換了一個說法,那就是風險和利益並存。
對此,蘇良世也算深得其中的三味,這些年里,他也一直行走在這條險峻的山崖邊,但他過人的眼光,卻能讓他在一片迷霧中很快就看到最為有利的時機,這一點說起來,有時候連李雲中都自愧不如,同時,蘇良世也是成功的,幾任的省委書記,都在他的凌空一斬下墜馬落地,現在輪到李雲中了。
從個人的感情上說,蘇良世也並不希望走到這一步,按他最早的設想,他和李雲中佔據了北江省的兩大權重位置以後,應該會過的很好,很輕松的,但事與願違,李雲中沒有按他的設想路線來走,李雲中變得太多,這讓蘇良世有些痛惜起來,特別是在針對任雨澤的幾件事情,還有地鐵項目的招標上,李雲中已經毫不猶豫的站到了任雨澤那一邊,這就給蘇良世帶來了極大的威脅,蘇良世到手的很多好處不得不一一吐出來。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李雲中和任雨澤的聯手,讓蘇良世一下成了整個北江省高層中的孤家寡人,這一點蘇良世最難忍受,所以他必須在李雲中和任雨澤等人組成聯盟之前,搬掉李雲中。
他也相信自己的計劃是可以成功的,在李雲中還沒有給上面解釋清楚任雨澤事情的時候,突然的又來了這麼一陣狂風,李雲中恐怕就有點難以月兌身了,他和任雨澤的關系也就成了整件事情的一個焦點,但這樣的關系誰能說的清楚呢,事隔幾年了,就連他們二公子高速路的事情,現在只怕能記得情況的也不多了,那麼他又怎麼說的清楚這件事情呢,只要這次廳長,市長們的簽名書繼續的發酵,李雲中也就百口莫辯了。
搬到李雲中,蘇良世也不指望自己可以直接坐上那個位置,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至少有一點蘇良世可以保證,自己在北江省經營多年,門生故吏遍北江,除了李雲中之外,不管誰上來,他都必須倚重自己三兩年時間吧,有了這段時間,那就足夠了。
想到這里,蘇良世扭頭看了看窗外北江省那一片片的大好河山,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剩下的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是的,一點都沒錯,所有北江省官場的人都在等待著,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時間問題,但不管議論的如何激烈,熱烈,所有人都不敢表現出自己的傾向性來,他們都像一只只小心的兔子,把頭探出了洞口,耐心的觀察著,猜測著,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倏然一驚。
任雨澤也在等待,他本來是想和王封蘊部長聯系一下,或者直接到北京去找找王封蘊部長,把那個特種鋼材的項目弄倒北江市來,但現在的局面出現了這個變化,他是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這個時候自己真的到了北京,那會在北江市引起軒然大波的,很多人都會浮想聯翩,說不定啊,真的還會出現一個牆倒眾人推的結果呢?
那就只好什麼都不干,等待……
不過不管怎麼等待,江可蕊這一關是絕不能混過去的,任雨澤晚上總是要回家的吧,所以當他剛一踏進家門,看到江可蕊的臉色的時候,任雨澤就知道自己的災難真正的來臨了。
江可蕊沒有招呼任雨澤,家里也已經吃過飯了,老媽一听任雨澤沒吃飯,趕忙的說要到廚房給任雨澤熱飯去,江可蕊說︰「媽,他吃過了,他最近精神可好了,不餓。」
老媽就有點奇怪,看看任雨澤說︰「你不是說沒吃過嗎?怎麼又不餓了?」
任雨澤苦笑著說︰「媽,我餓啊,怎麼不餓,你就隨便幫我弄點什麼都可以。」
「奧,原來還是餓了。」老媽說著話,到廚房去了。
這客廳里也就剩下江可蕊和任雨澤了,江可蕊也不搭理任雨澤,任雨澤沒話找話說︰「小雨呢?這麼早就睡覺了。」
江可蕊瞅了任雨澤一眼說︰「你還知道你有個兒子啊,有美女相伴還能記住這個?」
「說什麼啊,哪有美女相伴,我說過了,不要相信謠傳,人家給你老公抹黑,你怎麼也跟著起哄呢?」
「我起哄?我過去就看你和簫易雪眉來眼去的,記得上次回臨泉市吧,我們在飛燕湖旁邊釣魚,簫易雪怎麼去了誰都不找,就找你說話?」
任雨澤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搖搖頭說︰「你記性真好,但話說回來了,簫易雪和我熟悉,他不找我說話找誰啊?」
「奇怪了,為什麼就和你熟悉,是不是所有的美女你都熟悉?」
任雨澤越來越頭大了,這種事情怎麼解釋的清楚,再說了,女人吃起醋來,腦袋里面都是醋,清楚不了,但任雨澤卻沒有辦法直接說出自己和簫易雪的事情啊,那可是國家的機密,任雨澤工作這麼多年了,對保密法還是懂得。
他一時就有些無語了。
江可蕊又問︰「你不是說晚上回來給我解釋嗎?現在就是晚上了,可以解釋了吧?」
「這個事情啊……可蕊,你要相信我。」任雨澤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不要閑扯,說關鍵,為什麼要帶簫易雪到美國去,記得當時我說我也想去,你還說什麼影響不好,現在倒好了,直接帶個美女去,影響一下出來了,全北江省的人都說起閑話了,你沒見今天我在單位的時候,那一個個的都在擠眉弄眼的議論著,讓我都感到難為情的。說吧,直接說主題,為什麼帶簫易雪去?」
任雨澤被江可蕊問的是張口結舌的,單單從表面來說,好像自己真的已經和簫易雪有點什麼關系了,連自己老婆都不帶去,可是任雨澤當時還不是心疼江可蕊,怕她過去了遭遇到危險,所以隨口找了一個借口,現在這個借口反而成了麻煩了。
任雨澤正在苦思冥想怎麼對付下來這個情況的時候,老媽卻端來了熱好的飯菜,任雨澤趕忙站起來接上,老媽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做了下來,看著任雨澤在茶幾上吃飯,這才算是救了任雨澤一個場,有老媽在,江可蕊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等吃完飯,任雨澤就擔心老媽回她自己的臥室去,沒話找話的和老媽拉起了家常,說起村里那個狗蛋啊,還有傻妞啊什麼的,老娘見兒子今天話多,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江可蕊哪能看不透任雨澤的心思,不要看任雨澤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足智多謀的,在家里,他一抬,江可蕊就知道他拉什麼便便。
所以江可蕊看著任雨澤只是冷笑,笑得任雨澤真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了。
還好,在老媽實在熬不住準備回臥室的時候,天無絕人之路啊,老爹帶著小雨從隔壁樓上王巡視家里回來了,這任雨澤看著兒子啊,就像是看到了親人解放軍一樣,抱起來親個沒完。
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晚上任雨澤還是要進去睡覺了,這次就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了,任雨澤沒有辦法回答,所以最後讓江可蕊一腳把他踹下了床,只好到客廳沙發上睡覺了,第二天老媽起來發現了,問他為什麼在客廳睡。
任雨澤還振振有辭的說,自己想在客廳睡睡,臥室里暖氣太熱,憋氣。
老媽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真是傻子啊,暖氣熱不會關閥門,就算不會關閥門,開窗戶總會吧,也不至于就出來來睡覺了,這有時候,看來當官也會把人當傻的。
任雨澤一夜都沒有怎麼休息好,沙發太軟,他還茬鋪,這到了單位之後就是萎靡不振的樣子,秘書小劉給她泡好了茶水,任雨澤也沒有心情看文件,一個人抱著茶杯發愣,東想西想的。
一會的功夫,王稼祥和文秘書長,還有岳副市長等人都來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說是給他匯報工作,但言語之間到都是一些安慰的語氣,王稼祥說︰「隨便他們瞎扯吧,不過話說回來了,就是和簫易雪真有點什麼,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男歡女愛的,正常的很,你說是吧,書記。」
任雨澤那個氣啊,就「啊呸」了一聲,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吧?我和簫易雪什麼事情都沒有,你怎麼想的出來?」
王稼祥嘻嘻的笑著,他大概也多多少少的獲得了一些任雨澤的真傳了,臉厚的很,就說︰「沒有就沒有吧,你急什麼,要不這樣,你把簫易雪給我介紹一下,怎麼樣?」
「你作死啊,簫易雪你不認識嗎?下次見面了你自己和她說,最好當著你老婆的面說。」
「奧,可以啊,可以啊,關鍵是她什麼時候到北江市來啊。」
任雨澤就不由的想到了簫易雪那溫婉柔情的目光了,但很快的,任雨澤又有點黯然下來,他不知道現在的簫易雪到底怎麼樣,那個晚上的一場搏殺驚心動魄,現在任雨澤還記憶猶新,這次一定也會緊張激烈吧,還有那個壞小子風笑天,唉,只能祝福他們有驚無險的早日回來了。
任雨澤嘆口氣,下意思的說︰「簫易雪最近就能到北江市來?」
「你確定?」王稼祥露出了曖昧的神態。心里想,還說和人家沒什麼關系,一說到人家,你看看你任雨澤那個表情,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看就是情深深雨蒙蒙嗎。
任雨澤看到了王稼祥那壞壞的笑容,真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覺。
這幾個人都又安慰了一會,接著吉瓊玉也來了,上次去巴爾的摩考察的時候她也在,當時她也是覺得任雨澤和簫易雪有點不大對勁的,兩人沒事就關在房間里,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能干什麼?談人生?說理想?共同討論我們偉大的名族復興?
鬼才相信,特別是那個兩人一夜未歸的晚上更是可疑,第二天,不僅是任雨澤大睡了整整一天,連簫易雪也是回來倒頭就睡,吉瓊玉想,這兩人不知道昨晚上戰斗的多麼激烈,按任雨澤這個身體狀況,一夜三次郎應該沒什麼吧?
難說呢?現在听說有很多特效藥,那一次就不能按正常的一次算了,至少算5次吧?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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