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一
總理最先去視察的是地鐵項目,整個視察過程都有李雲中和蘇良世陪同一起解說,任雨澤和另外的一些省委常委們跟在後面,臉上都掛著濃濃的笑意,話也沒說的機會,整個就是一個賠笑的角色。
不過有一點任雨澤在心中是暗自竊喜的,陪同總理到北江省來視察的竟然還有過去的老書記,現在的工業部部長王封蘊同志,任雨澤最近也正在打他的主意呢,現在是想什麼來什麼。
可是王封蘊卻一直陪著總理,任雨澤和他就是在機場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根本都沒有機會說什麼貼心的話,要說起來,王封蘊對任雨澤也一直還是比較欣賞的,但今天這里的主角即不是任雨澤,也不是王封蘊,所以兩人只能很簡單的客氣一下。
要知道,這樣的場合比不得其他地方,每一個主要領導的行為,動作和微笑都時刻被記者們關注和記錄著,稍微的一點差池,都可能會成為一場誤解被外界拿來解讀。
有時候啊,一個領導不過對某一個人稍微的親切了一點,就像當初春節晚會,胡總和劉德華多說了一句話,都被廣大的中國人民編造出了許許多多的對話版本。
今天也不要說是任雨澤了,就是雲婷之和王封蘊的見面,兩人也是平平淡淡的,和他人一模一樣。
總理今天的精神狀態果然是很好的,一個早上連續的看了好幾個地鐵站點,特別是在一號主站那個地方,還做了適當的停留,他看著身邊的李雲中問︰「這個站點據說和專家們最早選定的地方不一樣?」
李雲中一絲都沒有猶豫的說︰「是啊,是有一點改變,主要是考慮到過去站點要對那個商品城進行拆遷,所以適當的向東移動了幾百米。」
說著李雲中還用手指指遠處的那個小商品批發市場,總理也放眼對那面看了看,說︰「這是那個任雨澤的主意?」
李雲中這次就沒有剛才那樣的淡定了,心里一愣,說︰「是他提出來了,主要這個商品城也是他們北江市一個重要的商品集散地,涉及到的商家和生產廠家也很多,但後來這個決議是經過省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的。」
總理波瀾不驚的看了李雲中一眼,說︰「你在擔心?」
「呃,沒有啊。」李雲中掩飾的笑笑說。
總理在看看蘇良世,問了一句︰「良世同志,你對這個主站改遷有什麼看法。」
蘇良世剛才正在看著熱鬧,沒想到總理突然的問到了自己,他猶豫一下,也不敢亂說,剛才李雲中也就說了,這是省委會議的決定,現在自己是不能否定的,那樣做的就太過明顯了,但也不能太順從他的意思。
「總理,這個遷移當時主要也是考慮到拆遷的阻力太大,商品城里的那些攤販們,他們自然是要維護自己的利益了,北江市面對這麼大的搬遷工程,壓力也是很大啊。」
蘇良世的看起來是在為任雨澤的北江市說話,但實際上給人的感覺卻還有一種,好像這個站點的移動主要是任雨澤的搬遷不力,最後省委不得不采取了妥協的辦法一樣,那麼要是上面的領導認真一點,就會想,這到底是誰在搞這個搬遷工作?
不過讓蘇良世有點失望,總理只是點了點頭,便沒有繼續的問下去,讓蘇良世想好的其他很多話沒有了述說的機會。
任雨澤等人是走在後面的,沒有听到前面總理和李雲中等人在說什麼,不過看總理在望向商品城那個地方,任雨澤多少也是估模著可能正在說站點遷移位置的問題,因為據說那個簽名諫言書中就寫到了這一條,任雨澤心里也就慢慢的有點緊張起來,從今天總理對自己的冷淡態度上可以看出,事情只怕有點不妙。
接著呼啦啦的車隊有開到了省鋼,那個成廠長早就做好了準備,今天一早,就有亂七八糟的信息傳來,說這次來到北江省的是總理,這些傳言讓成廠長嚇了一跳,又扎扎實實的對全廠的準備工作做了一個檢查,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才在廠辦坐著,緊張兮兮的等候著那面的消息。
等那面省委辦公廳傳來了總理馬上要到省鋼來視察的消息後,成廠長瘋了一樣在辦公室轉起了圈,想著一會見了總理自己該說什麼話,到底是先回報過去的工作呢?還是談未來省鋼的發展前景?
倒是外國的那個總經理johannes鎮定的很,一面組織迎接活動,一面安排美女助手艾薇兒到廠部的伙食上準備一下,現在也就到了吃飯的時候,總理也是要吃飯的,所以以防萬一為好。
等總理的車隊開進了省鋼大院,成廠長和johannes等人就一起迎了上去,成廠長那個激動啊,當總理握著他的手,听著蘇良世介紹說這個男人就是省鋼的廠長的時候,成廠長差點就月兌口說出︰「以後總理你有什麼麻煩事情,抱在我身上」的話了。
總理親切的和所有廠里迎接自己的干部,職工代表都握了手,然後說︰「省鋼是國家50年代的一個老廠礦了,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啊,這個和人民共和國具有一樣歷史的廠子,為國家,為民族的發展也是立下了許多不可磨滅的功勛,我代表中央感謝你們……」
總理的即興講話讓整個省鋼都沸騰起來了,總理不僅肯定了省鋼的過去,還贊揚了現在省鋼靈活的思路,以及走出國門,和外資合作發展的舉措,說省鋼的思維沒有落伍,說省鋼的干部還是不錯。
那成廠長就笑的跟什麼似的,這可真不簡單了,特別是總理是當著自己頂頭上司王封蘊部長說的這些話,這可是讓自己臉上貼金啊。
總理就要求到車間一線去看看,早就準備好的安全帽一人發了一個,任雨澤添為省委常委一員,也是必須要陪著進車間的,就見大波美女艾薇兒跑到了任雨澤的面前,給任雨澤送來了一個安全帽(帽不是套),那個讀者,說你呢,不要整天的瞎想。
這還罷了,這個大波美女艾薇兒還很是親熱的給任雨澤把安全帽帶上,惹得很多人都看看任雨澤,倒不是任雨澤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主要這個大波美女艾薇兒本身太招人眼球了,這連帶著任雨澤也受到了大家的注視。
任雨澤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成為媒體的焦點,他慌忙對這個大波妹妹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帶帽我熟練的很。」
「任叔叔你說的什麼,什麼帶套?」
我勒個去啊,什麼耳朵呢?任雨澤臉都有點嚇青了,這玩笑可是開不得,他也就從大波妹妹那壞壞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是想搞惡作劇了,這老外都是一根筋的,她對任雨澤好,喜歡任雨澤,那她眼中就沒有了別人,管你是不是總理來了,她還是想往任雨澤的身邊粘,但她不想一下,她就是一個總經理助理,按中國這官場的規矩,她怎麼也不能混進省常委們的隊列中來吧。
在中國,這樣的正式場合,走路的次序,座位的安排,還有上電視,露臉時間的秒數,那都是有規矩,但面對一個老外,連省辦公廳的接待隨行人員,都有點不大好說話的,你總不能上去說︰「對不起,大波妹妹,你應該靠後一百五十五位,你走進省委常委的隊列了。」
再說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她是干嘛的,就見剛才她和廠長站在一起的,誰也弄不清楚她的身份,還是任雨澤先反應過來,看著這個大波妹妹說︰「艾薇兒同志,你趕快問問,午飯準備的這面樣,一會可能要到你們這吃飯。」
任雨澤也就是瞎說,主要想打發她離開。
大波美女艾薇兒一愣,想起了總經理的安排,在她的感覺中,任雨澤也就是很大的官了,他說吃飯,這肯定就錯不了,她忙說︰「好好,我去安排一下,對了,我們今天再踫九杯。」
任雨澤想起了上次和這個女人吃飯時候的事情了,好像最後自己醉成馬了,還啃了人家幾口,王稼祥沒少拿這個和自己開玩笑呢。
等任雨澤的支開了這個妹妹,任雨澤也是一身的冷汗,這妹妹啊,真的很是危險,帶給人的驚訝和她的大波一樣,震撼人心啊。
雲婷之轉頭看了一眼任雨澤,揶揄的一笑,意思是說,你任雨澤啊任雨澤,走到哪里,就都是有女人往你身邊靠啊。
任雨澤鄒了揍眉頭,回了雲婷之一個很無奈的苦笑,跟著總理就進了一線車間。
這里現在正在生產,整個的機器轟鳴著,說話都費勁,腦袋也被噪音震的嗡嗡著響,說話都要靠近對方的耳朵,用很大的聲音說,身體不要一點的常委,這時候也就被機器的噪聲震的頭暈腦脹,臉色發白了。
任雨澤看看總理,卻是依然的矯健的正常,任雨澤想,總理的身板還是很不錯的,看看謝部長和蘇良世幾個胖子,已經是有點眼光渙散了。
任雨澤也覺得吵的有點難受,但還不至于有什麼太大的不適,就是不太舒服,這也讓任雨澤又一次的想到,這些個工人師傅每天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他們確實算的上偉大。
等幾個車間轉完之後,李雲中很小心的對總理說︰「總理,我看是不是大家先回去吃點東西,今天你也他辛苦了。」
總理看看其他人,這也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他說︰「要不我們就在省鋼的職工食堂隨便吃點。」
李雲中是有點點擔心的,怕省鋼沒有準備,他正要說話,一直陪著解說車間狀況的成廠長就說︰「好啊,好啊,我們這里早就準備好了的。」
「準備好了的?」總理看了成廠長一眼,又說︰「你們知道我今天要到你們廠來?」
成廠長確實今天是激動的有點暈頭了,說︰「是啊,昨天任書記就通知我準備一下的。」
這話一說,連李雲中都大吃一驚,臉上瞬即就冒出了冷汗來,這樣的事情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所有視察工作的領導都是很忌諱別人弄虛作假的欺騙自己,要是什麼都準備好了,你說視察還有什麼意思?
當然,領導們也都能辯證的看待這些問題,知道一點不準備也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大家要做的像模像樣的,不要當事方你親口說出啊,奧,你意思說我都準備好了,知道你想看什麼,所以我就弄好什麼?
這不是公然的挑釁嗎,你心里知道,但嘴里是絕不能說出來,按說成廠長也是做過多次接待的,但這次確實是有些緊張,暈頭了,再說或許過去他也說這話,那些領導不太在意,但今天是總理啊,事情顯然就出現了狀況。
總理慢慢的冷下了臉,對李雲中說︰「還有那些地方都是準備好了的,讓我心里也有個底啊。」
李雲中擦了一把冷汗,有點惶恐的說︰「這……這一個是他們的一個常規安排吧。」
成廠長現在也是有點反應過來了,頭上也冒出了汗水,這事情弄的,難怪人家說什麼伴君如伴虎的,自己一不小心就惹禍了,你說讓其他人倒霉一下也不打緊,關鍵要是因為這害了任雨澤,自己的良心就有點點過意不去了。
王封蘊眼見的事情有點僵持了,趕忙在旁邊說了一句︰「你成廠長瞎說,任雨澤北江市能管的了你。」
總理就抬手制止了王封蘊的話,說︰「你不要給他打掩護,這個成廠長好像和任雨澤關系不錯,上次到國外考察是不是也有你?」
「額,是,是,是有我。」
「你們關系怎麼就這樣好啊?」總理不緊不慢的又追問了一句。
這話唬的成廠長汗毛倒豎,看來事情真弄大發了,他緊緊張張的說︰「我們,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總理眯起眼來,看看成廠長,說︰「很有趣啊,你們怎麼打的。」
成廠長敢說嗎?敢說當初自己不搬遷,最後是任雨澤軟硬兼施,讓自己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挪了窩,他自然不敢說,就在那里臉色發青的傻愣著,半響說不出一句話。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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