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澤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原來是如此啊,那也簡單,可以把兩人放在常委會上,讓其他同志一起參考一下,畢竟你們兩位領導不能為了這個事情傷了和氣。」
在任雨澤的想法里,這件事情和蘇良世肯定是沒有商量的余地,蘇良世對這個位置看來是勢在必得,所以能不能打消他整個企圖,只有常委會才能做到。
蘇良世當然也是理解任雨澤的意圖了,常委會上自己沒有什麼優勢可言,有了任雨澤和李雲中的聯手,自己在那個地方勢單力薄,不足以抗衡他們的,但這沒有難住蘇良世,他呵呵的一笑,說︰「雨澤同志說的對啊,我剛才可能是有點固執了,這樣,等年後我們好好的召開一個常委會議,把這個事情在會上定一下,要是大家都覺得翟清塵同志條件不夠成熟,我也會放棄我的個人想法。雲中同志,你看這樣可以嗎?」
李雲中本來今天是想和蘇良世提前通個氣,統一一下思想,然後盡快的把這個事情定下來,但現在看來,也只能按任雨澤說的情況辦了,那樣的話,蘇良世應該沒有多少勝算。
但李雲中還是奇怪,既然蘇良世沒有什麼勝算,他為什麼還答應召開常委會議,難道他一點都不知道召開過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嗎?這顯然是低估了蘇良世,但既然知道,他為什麼還要同意?
蘇良世站了起來,對李雲中說︰「好吧,我其他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了,雲中書記和雨澤同志你們聊聊,我先回那面去了。」
李雲中和任雨澤都站起來,一起客氣了一聲,看著他出了辦公室的門。
任雨澤想想,也覺得有點奇怪,但他同樣的想不通為什麼,在任雨澤的想法里,蘇良世這次肯定和楊喻義的事情有些牽連,只要楊喻義咬上一口他,他也就逃不過一劫了,就算不能把他拖入到那個地方去,但這次的事情之後,蘇良世可能就沒有辦法在北江省得政壇上立足了。
但具體看蘇良世的這個樣子,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氣勢,難道自己得猜測錯了?蘇良世和楊喻義一點關系都沒有?憑著多年官場的敏感,任雨澤感覺,這件事情可能是有些蹊蹺了,最近因為楊喻義在中紀委手里,所以任雨澤並不知道楊喻義都說些什麼,但官場上的博弈,其殘酷的程度,早已經超過了人們的估計,也許蘇良世已經有了金蟬月兌殼之計。
任雨澤只好先放下這個問題,說︰「雲中書記,我今天來是代表市委給書記你拜年的。」
「奧,還這麼客氣啊。」
「這是應該的。」
李雲中就簡單的說了幾句,提醒任雨澤開年以後好好工作,把北江市的經濟搞上去。
等說完了這些,李雲中話鋒一轉,說︰「你有沒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任雨澤默默的點點頭。
李雲中緩緩的站起來,來回走動了幾步,說︰「蘇良世同志今天很反常,剛才為了這個候選人和我爭辯了好一會,但你一說上常委會,他馬上就同意了,而且還說只要大家都同意,他也會同意,這很是蹊蹺啊。」
「你們雲中書記,你覺得這問題在什麼地方。」
「我說不上來,就是感到蹊蹺,蘇良世同志是應該知道常委會的結果是什麼,但……等一等。」李雲中一下站住了,他眼中流露出了一種詫異的神色,好一會才說︰「難道他就是需要一點時間?難道這次他到上面已經活動的差不多了?」
李雲中的這個推斷讓任雨澤也有點擔憂起來,是啊,現在想想,也只有李雲中的這個推斷才合情合理,蘇良世剛才不能同意李雲中的提議,他在擔心自己一同意,北江省馬上就會把方案報到中央區,那樣就打亂了他的計劃,但常委會就是另一回事了,最近是肯定開不成,過幾天就放假了,只能到上班之後,而上班之後,假如他再找一個什麼借口,耽誤幾天,說不上上面對翟清塵的任命也就落實了。
「那現在書記你看怎麼辦?」任雨澤有點急切的問。
李雲中眯上眼,想了好一會才說︰「立即召開常委會議,趕在這一兩天把方案報到中央。」
「行,那你看什麼時候召開。」
「就今天晚上吧。」李雲中果斷的說。
任雨澤也覺得有了一種緊迫的感覺,他從李雲中哪里出來之後,又去見了見雲婷之和謝部長,把自己的擔憂和想法都告訴了他們,任雨澤很不希望北江市以後的市長會是翟清塵,這個人比起楊喻義來,更難對付。
雲婷之和謝部長都安慰了幾句任雨澤,對他們來說,晚上的常委會議室一定能擊敗蘇良世的,所以事情還有很大的變化,他們讓任雨澤不要太擔心,也許蘇良世只是一種試探。
任雨澤也只能是但願如此,這個晚飯他就沒有回去吃,和雲婷之一起,在市委的伙食上隨便吃了一點,然後就等待著常委會的召開。
可是到了晚上,任雨澤和雲婷之等人依然沒有接到省委常委會的通知,任雨澤覺得事情有點反常,就一個電話打到了李雲中哪里,想問個情況︰「雲中書記,我任雨澤啊。」
「恩,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很遺憾啊,會議只怕召開不成了。」
「為什麼?」
「蘇良世同志從我辦公室出來之後啊,就到下面市里去檢查工作去了,還把韓副省長也一起帶走了,這樣的情況下,常委會只能緩緩,畢竟蘇良世同志是代表省政府到一線最艱苦的地方去搞檢查和慰問,這個理由足夠讓他滯留在外。」
任雨澤有點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是啊,正是應了一句話,姜還是老的辣,看來這次的事情真的很玄乎,要是今天自己和李雲中的判斷沒有問題的話,蘇良世在上面已經做好功課了,現在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放下電話之後的任雨澤一下就陷入了深思之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以為推到了楊喻義之後,北江市就會呈現出一派風和日麗的景象了,看來並非如此,形勢的發展現狀更是微妙和復雜,但面對一個蘇良世這樣的高手,自己又是很難找到發力點,他給人的感覺忽遠忽近,忽強忽弱,幾乎每一次,自己對他發出的反擊都有種擊空的感覺。
這也難怪,任雨澤的位置讓他和最高權力中心還是有很遠的一節距離,他沒有蘇良世的便捷,更沒有蘇良世多年從政而編織好的盤根錯節的關系,所以這次任雨澤自己都感到有點凶多吉少了。
但時間是一直在流逝的,轉眼就到大年三十,現在已經是全國都放假了,任雨澤沒有吃到團圓飯,他還在忙著,但想想,任雨澤自己都覺得自己在作秀,根本都沒有什麼實際的工作,不過是問貧訪苦,看望哪些堅持在第一線工作的人們?
這真的有很大的意義嗎?
似乎找不到什麼真實的意義,為什麼要把這些活動都放在春節,而真正去的那些人,包括自己,又有多少領導是帶著真誠?相反,很多人都是在裝模作樣,不過是為了配合電視台做做新聞而已。
明知道是這樣,任雨澤又不能不去做這些工作,假如別人都做了,自己沒做,肯定又會換來一片的噓聲,老百姓也是一樣的,你做了,他說你在作假,你不做他說你混蛋,總之吧,有的事情是很無奈的。
任雨澤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零點了,這個時候的北江市還是萬家燈火,萬家歡樂,耳邊還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那爆炸了的煙花仿佛是一朵朵美麗的蓮花在空中展開了花瓣,更像無數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天空中一閃而過,閃爍的煙火,它們有的如一串串珍珠,有的如一顆顆流星,有的如一朵朵**,有的如一條條瀑布,讓人目不暇接。
那一聲聲響亮的爆竹聲,一朵朵光芒四射、燦爛無比的煙花,在天空中飛舞、閃耀著。這些煙花,各式各樣,五光十色,把天空點綴成一朵鮮花,夜空頓時變得光彩奪目,此時的北江市,被笑聲、鞭炮聲、喊聲、樂曲聲合成的旋律包圍著,真是熱鬧非凡!
小雨還沒有睡覺,他看起來是很興奮的,老爹和老媽已經有點困得受不了,但這個寶貝孫子不睡覺他們也不能休息啊,現在任雨澤總算回來了,兩位老人問過任雨澤,知道他在外面已經吃了飯,都再也忍不住的回臥室睡覺了。
江可蕊今天注定是會很晚才能回家,任雨澤就抱著小雨,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吃著水果,瓜子什麼的,他在這個時候才有了一種深深的寂寞,自己不能和平常人一樣的好好過年,連父母都不能陪陪,想一想哪些老百姓,其實自己活得未必就幸福,這樣的情緒真真的在心里不能散去。
任雨澤想,關于春節的記憶還有哪些,恐怕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無疑小時候的記憶是甜蜜的,像小時候吃過的大白兔女乃糖,口中殘留的香味到現在仍不能散去,獨坐時仍回味無窮。
任雨澤知道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有很多人不能回家,在這個玩家團圓的日子,細想想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游子們,即使你們不能回家,你還是可以在心里模模許願,願家人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任雨澤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了,後來是江可蕊叫醒了他,任雨澤睜開眼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兒子小雨也靠在沙發上睡的很香甜,任雨澤有點歉意的說︰「太困了,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江可蕊笑笑,很溫柔的說︰「我理解,我也不忍心叫醒你,但我覺得還是上床睡更好一點。」
任雨澤伸出了手,拉著江可蕊到了自己的懷來,兩人看著窗外的煙花,什麼都沒有說,靜靜的享受著大年三十的落寞。
接下來的幾天里,任雨澤依然很是忙綠,不是參加慰問,即使參加晚會,要不就是有人來請他吃飯喝酒,當然,等閑的人那是沒有什麼機會的,但像二公子,岳副市長,鄔大炮,王稼祥這些人的宴請,任雨澤是無法都完全拒絕的,而仲菲依得相邀讓任雨澤震動更大。
仲菲依是任雨澤剛剛參加完一個宴請華僑的聯歡晚會,政府回家的時候打來的電話,她說她這個春節很孤獨,整個春節都沒有誰來找她,她的情緒也不是太好,任雨澤感覺她在哭啼,這也可以想象的到,一個在單位開始受到排擠,手里失去了權力的女人,她的感受尤為明顯。
人走茶涼,這本來就是千年不變的現實,現在的仲菲依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大權在握,威風八面的處長了,對這個的一個人,誰會在新春的寶貴時刻,再來吧時間浪費到她的身上呢?
所以她的傷感任雨澤是可以理解的。
任雨澤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的疏遠仲菲依,其實說個良心話,任雨澤也很久沒有和仲菲依聯系了,這似乎也算是一種疏離,只是任雨澤自己沒有覺察到,他太忙,但真的忙的連朋友都不記得聯系嗎,任雨澤自己反省自己,那也未必。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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