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清塵連抽了兩根煙,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反思自己到北江市這一月來的情況,總覺得任雨澤對自己是充滿了防範,而且他也早就知道任雨澤奇謀睿智,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就一直表現得很是低調,但他任雨澤不能因此就小看自己吧?
可是在眼前的這個狀態下,翟清塵又沒有辦法來抵制這件事情,不要說代表們大都是任雨澤的人,就算都是自己的,自己也不敢再找個會上給任雨澤發難,但心里的不舒服那是肯定的。
他慢慢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走廊外清爽新鮮的空氣令他精神一振,正想著,兜里的手機嗡嗡亂顫,按下了接听鍵︰「喂,你好,是任書記啊?」
任雨澤很是輕松地口氣說︰「是我啊,你那個組的討論結束了嗎?」
「奧,我這里已經結束好一會了。」
「恩,恩,那就好,沒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代表們情緒都很好,應該不會出什麼麻煩。」翟清塵心里是不痛快,可是嘴里還是沒有表現什麼。
「那行,要是你不忙的話,到我這來一趟,我們商議一下明後天會議的一些問題。」任雨澤說。
「好,我馬上過去。」
翟清塵收了電話,反身回到了住宿大樓。
在任雨澤住的房間里,兩人商議了一些會務上的問題,但翟清塵總感覺任雨澤的目的不在這里,他的話很飄忽。
翟清塵只能慢慢的體會,後來他多少听出了一點意思了。
任雨澤說︰「我听說啊,其他幾個組在討論的時候略有微詞,不知道你有沒有听到什麼。」任雨澤的話很含蓄。
翟清塵听了不是味兒,淡淡的說︰「我說大書記,我到北江市才幾天時間啊?能有誰來給我匯報!」
任雨澤沉吟了一會,說︰「我在擔憂啊,怕有人搞地下活動?」
翟清塵有點吃驚,心想又是哪個ど河里起水波及到了他,他也不太愉快地說︰「任書記,你不會是懷疑我搞陰謀詭計嗎。」
任雨澤笑笑,並不回答,緩緩的取出了香煙,但想一想這個翟清塵是不抽煙的,他也就沒有拿出來,又把煙裝了進去,說︰「不管是誰吧,我都希望他適可而止。」
今天晚上任雨澤的心情也是不好,自己認為不會有什麼懸念的事情,卻出了點麻煩,好幾名自己提議選舉的領導在晚上的討論中,都有人大放厥詞,信息很快的傳到了任雨澤的耳朵里,他算了算,這里也就只有翟清塵有些不大牢靠,而且那幾個掏;討論組說風涼話的人,也都是和翟清塵關系好的幾個副市長的親信,這更增強了任雨澤的懷疑,所以就想敲打一下他,讓他不要再這個事情上弄出麻煩。
翟清塵這才感覺到事情真有點棘手了,這不是小事,自己讓任雨澤留下這樣的一個懷疑可不是好事,何況自己真的沒有搞什麼陰謀詭計的,他說︰「任書記,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和你一樣,也是有組織原則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但話說回來了,你這次提名中有幾個人好像不是我們上次預定的那些人!」
任雨澤一下就眯起了眼,不錯,這次是在最後兩天做了一個微調,因為當時翟清塵不在市里,所以最近沒有當面和他商議,不過自己是讓市委副書記屈舜華把自己的意見抽時間和翟清塵踫踫的,後來整個方案就調整了,難道屈舜華和翟清塵溝通的時候,翟清塵並不同意?
「這麼說翟市長,你對著幾個人的提名不很贊同?」
「贊不贊同是另外一回事,我就是說我們應該有個組織原則,至少你應該先和我通氣一下吧,就算我來北江省晚一點,對很多干部不是太了解,但知情權還是要有吧?」
「我不否認,你確實應該有,但是……」任雨澤說道這里的時候停住了,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點什麼,按說市委副書記屈舜華搞了多年的干部人事工作,他不應該會出現這個疏忽,難道他另有企圖,假如今天自己不找翟清塵說這個事情,或許翟清塵就會吧心中的不滿一直埋在心里。
但問題是自己現在卻不能揭露整個問題,假如屈舜華真的想要給自己和翟清塵制造矛盾,自己現在說出來更是不妥了,翟清塵同樣的可以從這個事情中看住一些蹊蹺,讓他知道屈舜華和自己並非是鐵板一塊,這對自己不利,說不上會促使翟清塵更快的靠近屈舜華,本來他們是相對獨立的兩個弱者,走到一起,那就會變成強者了。
「但是啊,清塵同志,我覺得這個幾個同志還是不錯的,當然,我本來是準備給你通氣一下的,只是你最近太忙,我也太忙,這事情也就耽誤了。」
翟清塵心里肯定是不高興,這樣重大的人事問題,你能耽誤嗎?還不是想要在我面前立威,讓我在人事工作上繞道而行,哼,你也有點過分了。
翟清塵淡淡的一笑,說︰「算了,我就是想起來了,所以提一提,我也相信書記你是疏忽了。」
任雨澤鄒了皺眉頭,翟清塵心里肯定是堵著的,但現在只能如此,先解決選舉的事情,任雨澤說︰「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我想請你和其他幾個副市長都溝通一下,讓他們都要明白,大局為上。選舉出了麻煩,誰都跑不掉。」
翟清塵深吸一口氣,他自己也是知道這個選舉的重要性,弄出麻煩了,自己也是要挨板子的,他點點頭,說︰「我試一下吧,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翟清塵站了起來。
任雨澤也沒有挽留他,他還要好好的分析一下,這件事情有沒有翟清塵的份。
當天晚上,翟清塵和幾個跟他要好的副市長都統一了口徑,所以在第二天的討論組會議上他們都作了正面的引導工作,讓討論組的思想得到了統一。
任雨澤在听到這個信息之後,也是很贊賞的,人大組委會加了夜班,選票也如期印好,人代會第二天的議程便是選舉,經過一上午緊張地選舉,投票選舉表決換屆領導,一切都毫無懸念,翟市長穩穩的坐上了市長的位置,杭正固也通過了常務副市長的選舉,當然,還有另外的哪些副市長,局長們,都無驚無險的走了一個過場,沒有什麼意外的發上。
這一關過了,任雨澤才算是心里寬松了一些。
大會最後,任雨澤做了激情四射地講話,至此人大會勝利閉幕!
兩會結束勝利落下帷幕,可市委市政府依舊是忙忙碌碌,工作日程依舊安排得緊張,特別是王稼祥的新城招標,還有籌備特種鋼材廠,以及教師問題,留守兒童問題都成了任雨澤關注的重點,而岳父樂世祥也打來了電話,近期烏克蘭的軍工投資項目也馬上要到北江市來考察,所以任雨澤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
別的事情進展都還順利,但特種鋼材廠的問題就出現了一些麻煩,一個是二公子和翟清塵鬧得有點僵持,股份比例到現在也沒談好,再一個就是省里對北江市籌建特種鋼材的資金出現了一點問題,據說蘇良世省長並不看好這個項目,在省財政的預算中,沒有這筆開支打算。
任雨澤也是感覺有些頭大起來,他不得不督催二公子,讓他盡快落實他們商談的結果,這面,任雨澤有給翟清塵下達了一個硬性的指標,讓他主抓省里資金,在任雨澤的想象中,翟清塵就是蘇良世的人,這股份和資金遇阻的問題,任雨澤不得不往翟清塵身上考慮。
二公子心里也是很急的,最近媒體已經宣傳的差不多到位了,自己要趕快的讓此時有所進展,多放一天,自己就少掙一天的錢,當然,這個事情二公子是不準備再找任雨澤了,對任雨澤這個人,二公子太熟悉,也太了解了,這家伙認真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自己和他關系好那是沒錯,但想讓他從國家利益里面給自己多弄一點好處,那比要他的老命都難。
二公子決定換一種方式了,今天他到了翟清塵的辦公室。
翟清塵的秘書也是過去北江市政府辦的人,也是認識二公子的,不敢阻攔他,只好陪著笑跟在後面進來,翟清塵正在和一個局長談話,見二公子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也是眉頭一皺,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對這樣一個人是無可奈何的,他點點頭,接著和那個局長又談論了幾分鐘,這才打發掉那個局長,過來坐在了二公子的對面。
二公子拿出了香煙,給翟清塵遞過去,說︰「市長啊,我們的事情也該有個眉目了吧,這幾天任書記打了幾個電話,在催促我呢、」
翟清塵沒有接二公子的煙,說︰「你抽吧,我不抽煙,我也正準備著這幾天找你過來談談,當然,我們之間是沒有什麼余地,除非你可以回到理智的角度,要知道,讓你參股,這已經在常委會引起非議了,還是任書記硬頂著,同意了整個方案,所以你也要理解一下。」
二公子才不相信翟清塵的鬼話,北江市的常委會誰會非議啊,少拿這些虛的來威脅我,我不吃這套。
二公子一笑,說︰「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高,要不我再讓一個點出來,你看怎麼樣。」
翟清塵搖搖頭說︰「李老板啊,你這可是真的為難我了,我只能答應百分之10的股份,多了我實在無能為力。」
「呵呵,看你說的,哪有這樣談判的,對了,本來年前我還想給你拜個年的,可惜事情一多,就來不及了,今天我就算給你補拜一次。」說完這話,二公子從兜里就拿出了一張銀行卡來,放到了翟清塵的面前。
二公子這也算了無奈之舉,事情總要解決,任雨澤現在是甩手不管,自己必須要過翟清塵的這一關,所以該出點水那就出點,不然老拖著也不是個事情。
翟清塵一看二公子來了這一手,馬上就瞪起了眼,說︰「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給你拜年啊?」
「瞎胡鬧,有這樣拜年的嗎?趕快收起來吧,不要說我這個人不吃這套,就是真要,也不能要到你二公子的頭上,我們還是好好的談談合作的事情。」
二公子也是收起了笑容,說︰「那我就告訴你翟市長,我是不會讓步的,你要這樣拖我們就拖下去,搞急了,我就把這個技術轉手賣給別人。」
翟清塵一愣,說︰「不至于吧,你可不要忘記這技術怎麼得來的。」
「嘿嘿,市長啊,你可不要忘記,我是商人。」
翟清塵思索了一下,也微微一笑說︰「這個事情在于你了,今天既然把話說到這里了,我也可以告訴你,特種鋼材的項目麻煩還大著呢,省里資金很難到位,所以你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
二公子似乎有點明白了,看來對這個特種鋼材的項目,這翟清塵本來就不安好心,他就是想拖下去,他怎麼可能為一個任雨澤的項目那樣使勁呢?搞黃了整個項目,對翟清塵來說,一點危害都沒有。
想到這里,二公子也冷冷的站了起來,收起了哪張卡,說︰「行吧,那我們就繼續的拖下去。」
說完,轉生離開了翟清塵的辦公室。
翟清塵也是搖搖頭,整個事情真的讓他覺得有些棘手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翟清塵接到了蘇良世的一個電話︰「清塵同志啊,我蘇良世。」
翟清塵很恭敬的說︰「蘇省長你好,最近身體,工作都好吧?」
「呵呵,好著呢,好的很,是這樣的,上午啊,這個李嘯嶺到我辦公室來了一趟,讓我幫忙壓壓你,在特種鋼材項目上讓你照顧一下。」
「奧,這樣啊。」翟清塵心里有點緊張起來了,別人或者不知道二公子和蘇良世的關系,自己是知道的,過去自己經常能在蘇良世的辦公室看到二公子,而且還親自接受過蘇良世一兩次為二公子協調生意的指示,這次恐怕也是一樣,蘇良世要幫二公子說話了。
「恩,是啊,你知道,我對嘯嶺這孩子一直都是很照顧的。」
「是是,蘇省長那是對晚輩的一種關愛啊。」
「哎,也談不上關愛,年輕人嘛,我們總是要扶上一程的,不過這次的事情我覺得還是以你們北江市的原則來處理吧,我們不能因為私情,就沒有限度,沒有原則的處理問題,你說是不是啊。」
「奧,是,是,我明白省長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就這樣了。」
兩人掛上了電話,而翟清塵也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蘇良世的意圖,那就是在這個問題上,絕不能給二公子開綠燈了,畢竟,今非昔比,李雲中和蘇良世的蜜月早都結束,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潛在的對手。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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