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六人听夏婉不殺他們,感激的繼續磕頭謝恩。夏婉心煩,怒聲道︰「不要再磕了,都站起來回話。」那六人見夏婉有些怒氣,便趕緊起身立在牆邊,戰戰兢兢地等待夏婉問話。夏婉抬頭無意看到牆壁上掛著的被血染成暗紅的各類刑具,頓時感到毛骨悚然,想要快點離開這里,但一想到出去了也不識得路,心里更是擔憂不已。不過好在這里的六個人好像都很怕自己,略微想了一下,夏婉便有了注意,指著帶自己進來的下屬道︰「你去把青蓮特使請過來。」說完便全身防備的盯著他們,根據自己這一個月的觀察這位夜魅似乎很不喜歡青蓮,處處與她為難,若是讓這些下屬看出了這個夜魅和以前的夜魅有所不同,怕是他們要起疑心的,可是除了青蓮自己現在連半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了。
那個下屬听夏婉讓他去請青蓮果真有些吃驚,遲疑的問道︰「這怕是不妥吧?」
夏婉冷冷的反問︰「妥不妥是你該判定的嗎?」他見夏婉有了些許怒色,急忙弓著身子說道︰「屬下不敢。」
夏婉心虛的開口解釋︰「請她過來我自然是有我的用意的。」說完揮了揮手叫他退了出去。
夏婉又轉身吩咐其他人到門口等候,見所有人沒有任何異議的退了出去,這才松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癱坐在凳子上。一邊等待一邊細細地打量著刑架上的北和,夏婉自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前世自己可是連只螞蟻都沒有踩死過,現在對著這個皮開肉綻的人自是心里有些不忍。想著等青蓮來了好好審審,不能冤枉了人的性命,縱使有錯也罪不能致死吧。再說了這人瞧著也是一個帥哥呢,就算罪大惡極賣入青樓不也是一件惠民利民的好事嗎?夏婉邪惡的想著。
片刻後,甬道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夏婉嘴角微揚,心中暗自得意,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美少女怎麼能被小小的天澤宮難住,弄得寸步難行呢?想著夏婉挺了挺胸,高傲的揚起了頭,豎著耳朵听著腳步聲停在了門口輕輕地推開了門,夏婉整理了下衣服,等待著青蓮走近。等了又等,也再不見門口的人行動,夏婉心里有些奇怪,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依舊听不到身後有什麼聲響。這時夏婉心里有些不安了,惶恐的轉過身,看到來人不是青蓮,微微有些蹙眉,怒聲問道︰「我不是叫人去請青蓮特使嗎?怎麼隨便拉個人來也能冒充,還是你覺得我比較好糊弄。」話雖說的擲地有聲,可她心里那頭小鹿早已慌張的四處亂撞了。
眼前的這位白衣男子看似一臉的溫和,笑的燦爛無邪。夏婉明白越是厲害的人越是瞧著平凡,越是殘忍的人越是讓人覺著無害,所以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男子絕非一般。
白衣男子嘴角抿了抿,淺笑道︰「我們暗殺部門的家事怎好去叫情報部門看了笑話。你說是嗎?夜魅姐姐••••••」說著咬著牙反問夏婉。背著手緩緩走近北和,陰測測的笑著吩咐身旁的人︰「去傳話,青蓮姑娘不用過來了。」
夏婉听了這話雖然極不樂意,卻也只能憤憤的默然。心里不停祈禱那個下屬已經向青蓮報告了她在這里,以青蓮的聰明一定會想到她的處境,趕來救她出去的。現在只要自己靜默的坐在這里裝死,穩住這些人,盡量拖延時間就可以了。
事與願違,這白衣男子本就是沖著夏婉來的,怎麼可能容她悠閑的坐在這里等人呢?
白衣男子用手指抬著北和的下巴,幽幽的道︰「听說這人是個奸細呢?不知他有沒有探到什麼秘密。來人!把他弄醒,讓夜魅姐姐好好審審。」說完坐到夏婉身側,沖著夏婉魅惑的笑道︰「姐姐咱們一起來審他,你說好不好?」
夏婉繼續裝死,閉目養神,不搭理他。听到白衣男子的吩咐,絡腮胡大漢提著一桶冰水對著刑架上的北和當頭潑下,北和受到冰水的刺激慢慢轉醒,哆嗦著發出微微的申吟。
白衣男子眼神冷冷的盯著夏婉,咧著嘴嘻嘻笑道︰「夜魅姐姐咱們給他用什麼刑好呢?」說著便拖著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是用沾著辣椒水的皮鞭呢?還是用烙鐵呢?」
夏婉眸子中帶著絲探究的看向白衣男子,心里一陣惡寒,明明是一個惡魔,何苦裝作一副天使的表情。
「姐姐難道不好奇他來偷什麼嗎?」白衣男子見夏婉看著她,隨即向夏婉身邊又靠了靠,帶著絲茫然的看向夏婉,傻呵呵的一笑。
夏婉冷冷的看著他,輕輕笑道︰「你知道呢?」短短一句話,不帶任何情緒波動。夏婉覺得自己都可以去做演員了,明明心里緊張的要命,表面上依舊可以做到平靜無波。
白衣男子听了夏婉的話,扭頭望向身後的部屬,「喂,沒听到姐姐的話嗎?還不快說說他來想要偷什麼?」
這家伙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完全扭曲了自己的意思,她發現在這不知己不知彼,天不時地不利的情況下,自己只會多說多錯,還不如靜靜觀察事態的發展伺機而動呢。
身後的部屬抬起頭為難的看向夏婉,向夏婉征求意見,可惜夏婉的心思全在如何離開這里之中,完全沒在意他們發來的征求的眼神,白衣男子沉聲呵斥道︰「還不快說。」
眾人低下了頭,一副不見主子親口指令不出聲的模樣。白衣男子眼神凌厲的盯著眾人,低沉的威脅到︰「姐姐很想知道呢,你們若是再不說那就休怪我了。」說著舉起了右手,準備隨時要了他們的命。
其中一人低著頭,顫巍巍的輕聲道︰「回夜顏特使,這人打入我們內部是想偷竊往生珠和•••和密信!」
夏婉听了後有些疑惑,這東西听著好熟。想了片刻,有些吃驚,記得自己剛醒來時那個小丫鬟就是來找往生珠和密信的,自己還差點為此丟了性命。這兩個東西很值錢嗎,怎麼有這麼多人在惦記?
白衣男子夜顏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緩緩說︰「這可是姐姐的寶貝呢!居然敢來偷這東西,當真是想找死呢!不過姐姐也該拿出來讓我們瞧瞧,看看有沒有他們傳得那麼神奇。也好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
霎時,夏婉心里明白了過來,這個夜顏居然也是沖著這兩樣東西來的,心里有了些微怒,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夜顏。
夜顏卻笑嘻嘻的說︰「姐姐舍不得啊?這也難怪,明王都沒見過,姐姐又怎麼會讓我們這些小人物知道呢?」
就在夏婉快要發飆時,門口傳來了夜鷹動听的聲音︰「呦!這里還真熱鬧啊!」說著便款款而入。依舊是那一襲黑衣,依舊是那一副嘲諷的嘴臉。但在夏婉看來卻比以前順眼了多,因為這是她除卻青蓮外最信任的第二個人。
夜鷹走到被綁在刑架上的北和前,搖了搖頭︰「嘖嘖,下手可真狠啊!」說完回過頭看著夏婉柔聲道︰「對待敢惦記你寶貝的人,就應該使出你的絕招,讓他們永遠的記住什麼該惦記什麼不該惦記。」
夏婉頓時來了興致,冷冷地看著夜顏微笑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不,還沒來得及用,又有一個送上們來了。」
听到兩人的對話,夜顏眸中霎時綻放了一抹嫵媚的笑,靠向夏婉撒嬌道︰「姐姐你可真壞,居然故意逗人家。人家可是生氣了呢!」說完便看向夜鷹「夜鷹特使不也一直想要瞧瞧的嗎?怎麼今天倒轉了性子,還是……你早就偷著瞧過了?」
這話的意思極其顯而易見,可眼前的夜魅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夜魅,她所在乎的也不是往生珠誰瞧過和誰沒瞧過,而是這兩個人誰可以信任,誰不可以信任。很顯然夜顏是不被她所信任的,這句離間的話不但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反而更加使夏婉討厭他了。
夏婉皺著眉頭冷冷的說︰「他若想看,我直接拿給他便是了,何須像其他人一般來用‘偷’這個字呢!」
原以為夜鷹听了這話會有所感動,卻不料到夜鷹霎時變了臉色,吃驚的望著夏婉,夜顏也很詫異的打量著她們兩人。夏婉忽然感覺到氣氛不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頓時緊張的不得了。
夜鷹反應極快,知道不能再讓夏婉說話,便呵呵一笑出來打圓場︰「夜魅說笑了,我從不曾想過,也更加對它沒有興趣。」說罷,上前兩步擋在夜顏與夜魅中間,凌厲的看著夜顏冷冷道︰「倒是夜顏特使惦記的緊呢?夜魅還是讓他瞧瞧吧!」
夜顏看著夜鷹面色不善,知道再待下去也討不了好,于是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
夜鷹轉過臉,對著其他幾人吩咐道︰「你們到門口去守著,沒有你們大人的命令誰也不能離開。」
眾人退了出去,夜鷹關好門冷冷問道︰「你怎麼來這里了?」
夏婉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來啊!還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夜鷹冰冷的看著她,霜聲道︰「那你是如何走到這里來的。」
「我是看到有兩個男子在花園里,想要問一問回去的路,可他們走的太快,我追不上只能遠遠地跟著便跟了過來。誰知到了門口他們就不見了。」夏婉見夜鷹神色冰冷,知道自己闖了禍,趕緊向夜鷹解釋道。
夜鷹面色一下鐵青了去,「那兩個男的你進來後可在見得?」
夏婉歪著腦袋想了下,緩緩道︰「沒有!我明明看見他們進了院子的,可是等我進來後卻沒有看見他們人。」
「看來是有人故意想要引你來這。夜顏是什麼時候來的?」夜鷹眼角掠過刑架上的北和,冷清清的問。
夏婉心里著急,卻也知道事關自己生死,如果叫有心人知道夜魅沒了記憶,沒了武功,怕是單沖著往生珠就會把她撕碎了去。更何況她身居要職,得罪的仇家和拽她下位取而代之的人也多的數不勝數呢。于是便細細的將進入暗室後所發生的事一點不差的講了一遍。
夜鷹越听眉頭皺的越緊,炫黑的眸子像深漩一般緊緊地看著夏婉,「他已經有所懷疑了,我們要早作打算才是。」聲音微微顫抖,帶著濃烈的不安。
夏婉不由得也開始害怕。都怪自己不听話,不在亭子中乖乖的等著,非要好奇心重的去找什麼琴聲。自己死了不要緊,要是連累了青蓮和夜鷹那該如何是好啊!夏婉深吸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有人來問,你們就把所有的的事都推到我身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夜鷹一直深愛著她,听她這樣說,頗為激動,憤怒的吼道︰「在你眼里我難道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之人?」
夏婉沉斂著眸,瞧著自己的腳尖,眼角噙著薄薄的淚光。無奈的說道︰「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和蓮姐姐。」這兩人是世界上最疼自己,最關心自己的人了,不是親人更似親人。她怎能讓他們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呢?
夜鷹見她這麼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听到她說不想連累自己和青蓮,有些心疼。將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柔聲安慰道︰「傻瓜,我們不怕你連累。若是因為我們的無能而讓你受到了傷害,我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所以為了不讓我們一輩子都活在自責中,你不但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更要記得發生任何事情都要來找我們。」
夏婉心中感動不已,眼淚不爭氣的猶如斷了線珠子奪眶而出。夜鷹替她擦了擦眼淚,笑著說︰「瞧你,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羞也不羞?」說完還像小時候時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夏婉哭的更是厲害了,原來被人在乎,被人關心的感覺竟是這般美好。
夜鷹見她哭的越來越厲害,一陣心疼。好想把她攬在自己的懷里,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讓她肆無忌憚的發泄。可是他不能,自己現在還無法給她保證,給她一個安逸幸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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