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深情說︰「雨兒,我此生此世再不會像這樣思慕一個女子,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嗎?」
我全身僵住,腦中混亂無比,衛青低沉的嗓音不斷在腦中回想.亂了,全亂了!紅線不是牽得我和劉徹嗎?衛青怎麼會喜歡上我?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可現在……
見我不語,衛青極有耐心的等待,並不逼我做決定.為什麼我明明用盡全力去保護他,他卻仍要飛蛾撲火?
我沉默半晌,終于開口︰「衛將軍,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我是一介平民布衣之身,配不上你……」我原本清朗圓潤的嗓音現在卻異常干澀,甚至很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雨兒,你與要找別的原因.我尊重你,愛慕你,絕對不會逼迫你或是嫌棄你.你今天做出一個決定,若是如我所願,衛青此生永不負你,若是……」他似乎心情沉重,難以再說下去,但仍接了下去「若是你對衛青無意,我自然也不會再存非分之想糾纏你.」
我咬緊下唇,甚至已嘗到一絲血腥味,但我卻未有半分疼痛的感覺.衛青,對不起!你這麼優秀而我卻至今沒有愛上你,我是一個沒辦法回應你的愛的女人,如果我傷害了你,你還是會記得我的好的吧?
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衛將軍,我一直敬重你,這點你自己也知道,但是我,我知道那不是愛情.而且,我只會為你帶來不幸.」
衛青的臉色瞬間蒼白,慘然一笑,放開了擁抱著我的手,也許我們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我們就這麼沉默著,我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也找不到開口的理由.城樓上的風更加狂猛,吹得我的衣襟獵獵飛舞,衛青終究擔心我,仍忍不住說︰「雨兒,風太大了,你身子嬌弱,先回家吧。」
我拉緊身上披著的長袍,低聲問︰「衛將軍,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做好朋友吧?」
他凝視著我,好一陣不說話,最後仰頭望天,重重嘆了口氣︰「雨兒,回不去了。我們的友誼早就變了,過幾天我就護送皇上回長安,讓其他人帶你去長安吧。」
我的心仿佛在滴血,述不盡得悲涼,淒聲問︰「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再做朋友?你生我氣了嗎?……」
不等我說完,衛青便回答︰「不是,不怪你。我不是心胸狹窄的這個地步的人,只是,我無法控制我對你的感情,我怕我說什麼做什麼會讓你討厭,我不想那樣。你要好好珍重。」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終于掉下淚來,狂風撕裂了我悲痛的哭聲。
劉府劉徹從未想過今天竟可以看到這麼有趣的場景,他原本只是想上城樓看看這一帶的風景,卻不想看到了衛青向趙雨嬌求親的場面。沒想到他懷著非禮勿視的念頭想離開時,趙雨嬌竟會拒絕衛青。
衛青可以算是一根不解風情的木頭了,沒想到今天他竟會這麼溫柔的對一個女人說話。而那個趙雨嬌也很奇怪,自己初來月華城時,她明明大衛青大加贊賞,說他是可以振興大漢的人才。據衛青手下的人說,她和衛青私交甚好,關系密切,早就是大家公認的一對。可這結果卻如此出人意料。
劉徹眼中似乎又看見她在城樓流盡熱淚的畫面。其實,她肯嫁給衛青不是更好嗎?衛青這個人對名利看得極淡,自他認識他以來只見過他只對趙雨嬌如此用心,若是他設法讓趙雨嬌肯下嫁衛青,必能使衛青心懷感激,揮師匈奴必定能事半功倍。更何況還能一並收了趙雨嬌這顆旗子。讓她也效忠朝廷順便用衛青牽制她。
劉徹提起筆,準備賜婚,可卻隱隱覺得不安。「來人,把趙姑娘請來。」他不自覺的吩咐下去。
小院
我已經向小仙轉述了今天的事情,她嘆了口氣︰「小姐,難為你了。這次小姐可真是傷了衛將軍的心了,恐怕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小姐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別再做無謂的親密舉止讓衛將軍傷心了。」
我一楞,回想以前衛青為我整理頭發的場景,按照這個時代的民風的確太過親密了。我恨不得扇我自己一耳光,若不是我平日沒有顧忌,忘了男女之防,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趙姑娘,劉公子有請。」一個侍衛打斷了我的沉思,趙姑娘是哪一位啊?
我問︰「你找誰?」那侍衛一呆,心中想到皇上要找一位面覆白紗的女子,難道找錯了?于是問道︰「小姐可是月華城的神女,趙雨嬌趙姑娘嗎?」我這才想起我好象告訴劉徹我叫趙雨嬌,咳了一聲︰「不好意思,我是趙雨嬌,請帶路吧。」
劉徹這次沒有看書,而是在若有所思的發呆,我敲了敲門,劉徹才回過神了,請我坐下。
他和我東拉西扯的聊了一會,然後說︰「朕听聞趙姑娘與衛將軍兩情相悅,甚為欣喜,衛青勇冠三軍,趙姑娘聰明絕頂,看來我大漢有福了。
我眉頭稍蹙,劉徹要干什麼?
他微微一笑︰」朕已經擬旨,為趙姑娘和衛將軍賜婚。「
我突然一寒,他原來是要賜婚,怒火熊熊燃燒,再也不顧是否會得罪他,站起身冷冷說道︰」皇上今日若下旨賜婚,他日必有後悔之時!「然後憤然出了這扇門。
劉徹一呆,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在奇怪她剛才的聲音和神情怎麼這麼像冷傲的陳阿嬌。走在路上,踢著小石子。好個無情無義的漢武帝,竟想把我指給別人?!真是自己給自己尋綠帽子戴!好歹我陳阿嬌也是你」前妻「你居然要把我嫁給衛青?!哼,就算你沒認出我,也是個只想自己利益犧牲旁人姻緣的混蛋。
我可沒把自己想的多重,之所以敢斷言劉徹要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必將後悔將我嫁給別人,倒不是因為覺得他愛我,而是覺得賜婚之事會讓他當上天下第一的綠帽天子,而且把綠帽子扣在頭上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等他回過味來,焉能不殺我泄恨!
小仙見我滿面怒色,問︰」小姐,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我扔下面紗,大口的喝了一口水,然後恨聲道︰」劉徹這個昏君想把我嫁給衛將軍!你說,我能不生氣嗎?!當真是有眼無珠!「
小仙先是一呆,然後咯咯笑道︰」那皇上豈不是自己戴綠帽子?「
她本來笑得很開心,但卻突然停下,極為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小姐是因為此事發怒?「
我又狂飲半杯水︰」可不是嘛,氣死我了……「
小仙肅顏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對皇上又有好感了?「
我一口水險些噴了出去︰」不是吧?你又來了!我怎麼會對他有好感?!「
小仙莊重無比︰」小姐今日一反常態,本來應該為衛將軍以淚洗面,煩惱不已.現在居然只因為皇上動怒,原因還是皇上想把小姐嫁給別人,難道不是對皇上有意思?「
我坐直身軀,開始解釋︰」其實,劉徹這人雄才大略,是大漢開國以來唯一敢和匈奴用武的人,而且對待百姓盡心盡力,算得上一位難得的好皇帝.「
小仙連聲嘆氣.我微微一笑,心道︰那是我沒穿之前的想法!繼而續道︰」但是,他對我無情無義,沒有半點夫妻情分,只是利用我幫他取得皇位,穩住太皇太後為他爭取親政.剛一親政就找了一堆美人相伴,還借衛子夫之手整我,把我一腳蹬掉,廢為庶人打入冷宮.要不我機靈,現在你和我還呆在那鬼地方呢!「
看著目瞪口呆的小仙,我正色說︰」此人不守信用罪其一,喜新厭舊罪其二,無情無義罪其三,忘恩負義罪其四,惟利是圖罪其五,下流濫情罪其六,心胸狹窄罪其七,心狠手辣罪其八,不明是非罪其九.最後一罪,「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顫聲道︰」他對不起「金屋藏嬌」這四個字.「不知為何說到這四個字,我竟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所以.「我攤攤手︰」你家小姐竟會重蹈覆轍自跳火坑?「
小仙不服氣︰」哪有這麼多罪?皇上精明干練怎麼會不明是非?「」他明知衛子夫陷害我不但不治罪,還助紂為虐加以縱容,怎麼不算不明是非?「我反駁.
她說︰」皇上為民造福怎麼會惟利是圖?「
我又反駁︰」他想用我拉攏衛青,難道不是惟利是圖?「」皇上後妃雖多,但從不影響真政事,而且男人本來就是三妻四妾,沒什麼不妥的,怎麼算下流濫情?「小仙打定主意為劉徹說好話。
我氣極反笑站起來︰」什麼三妻四妾?呸!他當初允若金屋藏嬌之時說的是什麼?他立我為後時又說過什麼!‘此生不負卿,白首不相離’他做到哪一句了!「
小仙徹底無話可說,暗處的黑白無常暗笑︰」看來這紅線還真管用,得叫月老多下工夫,好趕快完成閻王布置的任務,然後升職加薪,從此吃香喝辣,再也不怕沒錢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