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閣
陽光從沒有完全放下的幔帳中透進來,讓我覺得一陣恍惚.我本想再睡一會,可過強的陽光讓我失去了睡意,我慢慢張開了眼楮.
當我張開雙眼,我才發現我有多麼不對勁.腰間傳來的酸楚讓我不禁皺眉.這是怎麼了?我想翻個身,卻忽然僵硬,呆呆的望著我身邊的人.
現在,就在這張床上,我依偎的臂膀是誰的?我靠緊的胸膛是誰的?這張讓冷漠卻清俊的臉又是誰的?
難道?我和他
"不可能!"我猛的坐起身來,扯開半掩的幔帳,床下的衣衫凌亂的散在地上,包括我最貼身的小衣.我的身體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喃喃:"不會的,這不是真的.我只是喝醉了,我們不過是因為喝醉才一起休息,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陣晨風吹來,我情不自禁的攏緊被子,卻發現了更多讓我難以接受的痕跡.被子下未著寸縷的我,依偎著同樣未著寸縷的他.
"沒事的,沒事的,只是休息,什麼都沒做.可是"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顫抖的雙手輕輕將被子拉下來,晶瑩潔白若雪的皮膚上,脖子和胸口上刺目的吻痕像是利劍一樣一下一下的刺進我的眼里和心里.
"不!"我淒厲的尖叫,怎麼會?!怎麼能?!我居然和他,和他做了.
劉徹皺了皺眉頭,揉著額頭醒來,他原本惺忪的的睡眼在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後,一瞬間清醒了,他震驚的看者我身上的痕跡和地上散落的衣衫:"你?怎麼會這樣?我們兩個昨天晚上"
"不許說!你閉嘴!"我攏緊被子,遮掩住我的身體,從床上跳了下來,"你再說一個字,我就和你同歸于盡!你這個混蛋!居然,居然,這樣對待我我,"
肆意橫流的淚水讓我的眼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覺到酸楚,震撼,委屈,憤恨,不甘種種復雜的情緒充滿我的心房,他焦急的解釋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狽.
"你別哭!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真的是喝醉了,絕對不是想輕薄你.我只是."劉徹臉色蒼白的解釋著,原本恆古不變的鎮靜也不在了.
看他的眼神是真誠的,他確實沒想過和我發生關系.
但現在,在事後他的解釋像是最尖利的羞辱狠狠刺傷我的自尊.什麼都發生了再解釋有什麼用?還不是做了!看他的樣子反倒是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怎麼?和我做這麼委屈嗎?和我發生關系之後說幾句蒼白無力的辯白就能讓一切變回原樣嗎?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阿嬌?"劉徹試探著呼喚著,"啊嬌!你怎麼了?醒醒!快醒過來!"
皇宮
衛子夫冷冷的說:"郭公公當真是好膽子,皇上去和衛將軍商討國事?小小的奴才竟敢欺騙本宮!皇上昨夜徹夜未歸到底去了那里?馮子雲你替郭公公說吧."
馮子雲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她顫抖著回答:"皇後娘娘,皇上是天子,日理萬機.我們做奴才的哪有資格過問皇上要去哪里?皇上既然出宮時吩咐過不要像外人提及,我們奴才就要管住嘴巴.娘娘還是別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了."
"好膽!竟敢頂撞本宮!"衛子夫冷冷一笑:"听你這麼說,本宮也是外人了?怎麼?本宮這個做妻子的不能知道丈夫的行蹤?本宮要問什麼哪輪得到你限制!不要以為皇上平時寵愛你們,就可以亂了規矩!本宮要殺你們比捻死螞蟻還要簡單!再不說的話,哼,吃苦頭時,可別怪本宮!"
郭壯哲知道昨天的說辭已經被拆穿,皇上不知道為了什麼沒有回宮,衛青等大臣上朝時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到皇上.昨天他說皇上和衛青在一起,可現在衛青出現了,卻說不知道皇上的行蹤,他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衛子夫的話也只能嘴上說說,她很清楚的知道,劉徹討厭別人過問他的一切.今天她如果為難了這兩個奴才,以後劉徹問起原因,就不難知道她總是想走進他的禁區,萬一因此被他冷落才得不償失.
衛子夫看了看戰戰兢兢的馮子雲和郭壯哲,冷哼了一聲,"本宮對待下人一向寬厚,你們兩個今天雖然頂撞了本宮,但本宮也不計較了.但是,如果有下次.哼."
郭馮二人對視一眼,松了口氣,慌忙說:"奴才萬死不敢再冒犯娘娘!"衛子夫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轉了轉手上的杯子,淡淡說:"你們退下,本宮頭疼的很,要休息了."
衛子夫看了看郭馮二人,冷冷的一笑.
養心閣
"醒醒!阿嬌."
在我意識混沌的時候,隱隱約約听見有個聲音焦急的呼喚著我,是誰?當我費力的睜開雙眼卻看到了劉徹把我緊緊抱在懷里,而且,我和他還都沒有穿上衣服.
劉徹的體溫燙疼了我的心,他眼中的焦急和關心讓我一時間忘記了身處何地.但我很快就清醒過來,一股屈辱和悲傷涌了上來.
啪的一聲脆響,我用盡我最大的力氣狠狠的打了劉徹一耳光,"放開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快走!"劉徹的眼楮變的非常的溫柔,他沒有生氣卻也沒有放開擁抱著我的手,只是低低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我做了那種事後說聲對不起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嗎?劉徹,我不是別人,我是你妻子!當初你就那麼輕易的選擇別人.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去的?你又知不知道我耗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可以平靜的面對你?結果,在我以為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的時候,你又和我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麼感受?對不起?不稀罕!"我的淒涼的說道.
劉徹看著我的目光多了很多我看不懂的光芒,他沒有再說話把我抱的更緊.
"你放手!你以為我是宮里那些等著你臨幸的女人嗎?休想把我當成你泄欲的工具,放手!"我用力的掙扎,想逃離他的懷抱.
劉徹的目光更加深沉,他不顧我的掙扎低頭吻在我的唇上.我木掉了,完全僵硬了.如果那個吻可以理解為酒後亂性,那這個又算什麼?是愚弄嗎?
他吻的很深,深的另我無法招架.當我想起我應該狠狠給他一巴掌時,已經喘不過氣來.我狠狠的咬他的嘴唇,不讓他的舌繼續深入,直到我的舌尖嘗到了絲絲血腥,我才松開了嘴.
劉徹抬起了頭,還沒等我說話,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語氣異常的溫柔:"阿嬌,你先冷靜下來,听我說.好嗎?"我一陣揪心的疼痛,當他這麼溫柔的和我說話時我根本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他的眼光明明滅滅,似乎想望到我的內心深處，〞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知道你很委屈，說對不起是對你的侮辱．昨天我確實喝醉了，但我舍不得你也是事實．〞
他語氣溫柔的接著說︰〞還記得嗎？咱們剛來到長安時，我就說過要把你接進宮．那時你拒絕了，我一直為此難以暢懷．但是我們現在必須重新考慮這件事，不能逃避現實．以前我還可以說服自己咱們已經毫無瓜葛了．經過昨晚，我們又有了扯不斷的聯系．在你昏迷時，我想過了．我要把你接回宮，和你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怎麼重新來過？你可以為了我放棄衛子夫嗎？你要我回去天天看她的臉色嗎？還有，你要怎麼跟大家說？衛青他們都知道我是月華城來的，你貿然把我接進宮重新給我身份等于告訴全天下我逃出過宮，你要怎麼解釋？〞
劉徹溫柔的笑了笑︰〞這些就交給我解決，你只要等著回來就可以了．〞
我惱怒的動了動︰〞你先放開我再說！〞劉徹輕輕放開手，幫我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我身上:"你會答應的,對吧?"
我把衣服攏緊,冷著臉說:"你先走,讓我好好思考一下.你的情緒轉化太快了,今天是這樣,明天是那樣.我需要認真的想想."
劉徹整理好自己儀容穿戴好衣服,幫我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說:"我回宮後馬上安排,我可以確定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他輕輕在我的發上印下一吻,打開了房門,從容不迫的離開.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鬧中異常混亂:即使穿上昨天的衣服,我也不是昨天的那個我了.我必須仔細的想想我和他的關系.昨天之前我們也許還能以曖昧不明的態度相處.
而現在
不可否認,我是真的很想留在他的身邊,如果上天真的這樣安排,我是不是應該給自己一個重新擁有他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