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娘娘這幾天好像有心事啊。」一雪衣宮婢幫衛子夫添著胭脂,輕聲道。
衛子夫哼了一聲道︰「你倒乖巧,瞧得出本宮最近心緒不寧。」
那宮女原也不是衛子夫身邊的近人,只是因為衛子夫的心月復林宜雪與太子有染,被遣至洗衣房,這才被調到未央宮,眼見衛子夫不高興也不敢多說話,生怕引火上身。
衛子夫倒是有一肚子牢騷,自顧自地說下去︰「那個新來的趙婕妤模樣,竟然和陳阿嬌那賤婢一樣。本宮見了她那張臉就想起那賤婢,讓人打心眼里生厭。還有太子……」
雪衣宮婢疑惑道︰「陳皇後曾用巫蠱之術害過娘娘,娘娘見了趙婕妤他演也有道理,可太子爺,太子爺是娘娘的骨肉至親,平常對娘娘又是恭謹孝順,娘娘對太子也有不滿?」
衛子夫皺眉道︰「那孩子長大了,不肯再听本宮這個母後的話了,本宮對他一番心血,還比不上林宜雪的枕邊風。哼,他以為他把林宜雪調去當女官,本宮不知道嗎?但凡讓本宮得了機會,饒不了她!」
雪衣宮女不敢再說話,只是為她盤髻。
衛子夫瞧了瞧銅鏡中嬌艷無比的面容,嘆氣道︰「黛雪,別弄了。梳得再美也沒人看。」
那名叫黛雪的宮女為她插上發簪,「娘娘這是哪的話!皇上對娘娘聖寵有加,雖然這幾天來的少了,過不了多久自然就想著娘娘的好,別的女人哪還有得見帝容的份!」
衛子夫勉強一笑︰「本宮已離人老珠黃不遠了。」
「是誰說朕的皇後人老珠黃了?」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衛子夫慌忙起身,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劉徹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子夫,你還沒告訴朕。」
衛子夫不依道︰「皇上又來取笑臣妾了。」
劉徹哈哈大笑,伸手攬過她,在她耳邊調笑︰「朕這幾天沒來,你可想朕?」
衛子夫面紅似火︰「皇上別再戲弄臣妾了。皇上現在是一時心情好來瞧瞧臣妾,過會讓婕妤妹妹知道了,會吃醋的……」
劉徹劍眉一軒︰「朕與皇後相親相愛,她吃什麼醋?這後宮做主的,還是你子夫。何時你變得如此不自信了?」
衛子夫佯裝出黯然神傷的神色︰「皇上對妹妹寵愛有加,臣妾原也感謝上蒼讓皇上得了這麼一個可心的人兒。可是,可是,妹妹的模樣……讓臣妾每次看見她都忍不住渾身發抖。臣妾怕壞了皇上的興致,這幾日索性呆在未央宮,免得讓皇上見了心煩……」
劉徹暗暗好笑,卻還是捧起她泫然欲泣的臉,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滴︰「子夫既然如此委屈,怎麼不告訴朕?」
衛子夫垂淚道︰「臣妾但求皇上聖體安康,心情爽快,又怎麼會來給皇上找麻煩呢?」
唇微微泛著紅,目光緊緊停留在劉徹俊美無鑄的臉上。
羅沙盡褪,雪肌隱現,衛子夫一臉柔媚。劉徹卻心不在焉的想起阿嬌今天早上胃口不太好。
「皇上!」衛子夫嬌聲喚道,想引起劉徹的注意。
劉徹恍然,「憐惜」的將她抱緊……
「來人!起駕。」劉徹起身披上衣服。
「陛下,天都這麼晚了,就在這歇了吧。」衛子夫臉上尚殘存著紅潮,悄聲道。
劉徹撫著她的臉蛋︰「朕還有好多奏章要看,子夫一定要朕留下嗎?」
衛子夫一心要個賢德皇後的名聲,自是不敢硬留他,于是道︰「臣妾伺候陛下著衣。」
劉徹沒有拒絕,衣裝穿妥後邊吩咐抬步輦的太監去宣室殿。郭壯哲明白他的心思,悄悄將陳阿嬌請了過去。
「阿嬌!」劉徹見到我高興不已,伸手攬我。
我輕輕一避,笑道︰「這里可是宣室殿,除了皇後,嬪妃不得入內的!」
劉徹揚眉道︰「在我心里阿嬌才是皇後!一直都是,好阿嬌,快過來。」
我偎在他懷里,聞到一股女子的胭脂香,知道他定是見過了衛子夫,不知怎的,眼圈登時紅了。
劉徹尚未發現,「听月影說,你這幾天都不好好吃東西,是御膳房做的不好麼?我叫人好好懲戒他們!」
我搖頭道︰「我也不知怎麼,這一陣子就是不想吃東西,有時還反胃。不怪他們。」
劉徹皺眉︰「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叫御醫來。」說罷就要喚人。
我說道︰「這麼晚了,算了吧。明天在看也不遲……」
「不!小病拖久了就會出大問題!來人!」劉徹還是宣了御醫來。
御醫被宣到宣室殿還以為是皇上身體不適,見了我自是大感驚訝,但他不敢多嘴,只是小心的為我把脈。
「怎麼樣?趙婕妤有什麼頑疾?」劉徹在一旁等得心焦,忍不住問道。
御醫再三確認,面露喜色,跪倒在地,朗聲道︰「啟稟陛下,婕妤娘娘不是患了什麼疾病。」
劉徹急道︰「那她怎麼食難下咽?」
御醫大聲說︰「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婕妤娘娘有喜了!」
「什麼?!」我和劉徹齊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