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不能言,卻並是傻子,見得蔡昊天,就盈盈的跪了下去,顯是要感謝他的援手之情,蔡昊天伸手阻止她的下跪,充盈于鼻端的,卻是她沐浴之後的香氣。
只是這香氣,卻又有著似曾熟悉的味道……
蔡昊天穩住心神,不著痕跡的將她給扶起︰「不知姑娘怎麼稱呼?」蔡昊天問了一句,卻又想起,這女子既不能說話,又不會寫字,如何是好。
那女子微微仰頭,做出一個陶醉的動作,又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在說她的名字,于是蔡昊天就開始猜測︰「阿秀?阿芬?阿陶?阿息?」
那女子皆是一陣搖頭,全部否定,長長的秀發因著她的搖頭,也如波浪一般,飄飄揚揚,一絲一絲的,直纏到蔡昊天的心中。
這般的雞同鴨講,蔡昊天也沒折,看著她,試探的問道︰「要不,姑娘,我暫時幫你取個稱呼,我好叫你?」
女子笑著點了點頭,顯然自是同意他的提議,笑容如同山谷中的小百合一樣,清新,卻偏又惹人垂憐。
蔡昊天思索著叫她什麼為好,只是這般標致的一個女子,阿秀阿芬之類的,太是委屈于她,嗅著她身上那似有若無的體香,蔡昊天微微閉目,這體香,曾經他也熟悉啊。
微微沉吟著,他終是小心的開了口︰「不如就叫‘暗香’如何?」語氣卻並不篤定,怕她不喜歡這個名。
那女子側頭微微思考一下,也覺甚好,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暗香這個名。
「好吧,暗香,你能告訴我,你怎麼是到了此處?為什麼又要一定跟著我?」蔡昊天問她。只是問後心底又有些失笑,明知她不能言,偏還是將她當正常人般的問答。
原來,自己的內心深處,依舊是將她當安安的。可是,如若真要是安安在他面前,恐怕他又會當面拂袖而去吧。
人,就是這麼矛盾。
他也有些奇怪,按說以明康和小手的個性,遇上這麼一個拐賣出來的女子,怎麼都會將她送到官衙,另行妥當安排,為何這女子又出現在這兒,在巷子中又被人捆走?
可是,這女子說不出話,一問話,她指手劃腳,也是不明白,他就不再問了,只得道︰「給你安排了一個房間,今晚你就暫時住下,你要上哪兒,明天我再給你安排。」
暗香眼角只是瞟著他,即不點頭贊同,也不搖頭反對,這般神情動作,越發讓他想起安安,安安也總是拿一雙眼似有若無的瞟著他,偏又什麼都不肯說,讓他找不到著力點。
他要送她過去,她卻是一個勁的搖頭,一雙柔荑可憐兮兮的攥住他的衣襟,眼角卻是偷偷的往他的床看了又看,臉頰上的紅暈越發多了……最後,竟是嬌羞得垂下了頭,勻稱而柔軟的脖子彎得恰到好處,透透陣陣的旖旎情絲。
蔡昊天並非不曾近過,她雖不言,但那意味,卻是再明了不過,她要自薦枕席,以抱他的援手之恩。
他只是裝作不明白她的意思,將她送至她的房間,自己趕緊逃之夭夭。
這一晚,蔡昊天是失眠了,听著屋上雨打瓦片的聲音,以往跟安安的過往又上心頭。似乎在黃草寨的日子,他跟安安交集的時間並不多,他一向是靜靜養傷,一邊又要留意那個上山的皇甫魚,除了安安來給他上藥的時間,他都很少見過安安,兩人之間的對話,也是一些客套感激之話,不外乎謝謝她的照顧。
直到那晚安安扭傷了腳,他將她送回房間,似乎才察覺,自己的心有那麼的一點點活動,所以落雁峰的時候,他才沒有拒絕帶她共乘一騎,而在那山洞之中,更是天雷動地火。
雖然安安給他的藥里動了手腳,也在頭上發釵上抹上了惹人**的「惹意牽魂魂」,但不能否認,他心里,還是有著這個女子的。
他嘆了口氣,一切皆是命吧,如若自己當時能正視自己的內心,能知道自己那麼在意她,不計較她的一切算計,安安心心的娶了她,也許許多事都不一樣了吧。
這些年來,一直借酒消愁,想過無數的可能,一切的一切,他就怪自己不該識破安安的那些小把戲,如果能得糊涂,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直到天色破曉,他才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午時,才醒了過來。
暗香已經站在門外等他,見他開門出來,也是高興,臉上的神色極是興奮,張羅著給他打來洗臉水,服侍他洗臉更衣。蔡昊天趁著洗臉的時候偷眼瞧她,見得她臉上的神情溫柔且賢惠,就象一個小女人,服侍自己的丈夫一樣。
蔡昊天不由一愕,隨即將臉給埋進臉盆之中,,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這麼一幅場面,他起床之時,能有這麼一個溫柔可巧的小女人,歡欣的服侍著自己,等他倦了歸家時,也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守著門邊等他歸來,兩人對著燈火,粗茶淡飯,正經或不正經的聊著天,該是何等的溫馨。
等到透不過氣來,他才將臉從水盆中抬了起來,接過暗香遞過來的毛巾,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掩了心中的柔情,問暗香︰「你吃過飯了嗎?」
暗香搖了搖頭,蔡昊天有些意外,這都什麼時辰了,居然還不吃飯,語氣不由重了,頗有些責怪之意︰「你怎麼不叫飯吃?」
暗香只是低下了頭,思情頗為可憐尷尬,卻並不急著分辨或表明什麼,蔡昊天微微思索,也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你是身上沒有錢吧?」
暗香仍舊是羞赧的低著頭,拉著衣襟無措的捏著,但這般模樣,算是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蔡昊天趕緊下樓去,叫小二趕緊弄些好手的飯菜來,兩人找了一張桌兒坐了下來。
只是暗香的飯量,還是叫他吃驚,一點淑女矜持的味道都沒有了,一陣狼吞虎咽,足足扒拉了三碗飯,才稍稍緩了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