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皇後 卻訝塞鴻偏有膽(殺狼)

作者 ︰ 胭脂畫

韓瑯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狼王看了一眼韓瑯,警告︰「不能使用工具!」

韓瑯不服氣地仰起倔強的小臉,「那它不能用牙齒!」一雙眼楮帶著誓死的光。

狼王眯著狼眼,停頓片刻,終于默許韓瑯使用「匕首」。

如果是把真的匕首,也許還有兩成勝算,但是現在?韓瑯望著手里簡陋的「匕首」苦笑了一下。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她慢慢逼近頭狼。

而那頭健壯的頭狼顯然沒把韓瑯放在心上,它立在那里不動。

敵不動我不動,韓瑯停下腳步,調整著呼吸。不錯眼珠地緊緊盯著頭狼,盯住頭狼的眼楮和腳下。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頭狼看著正逼近自己的韓瑯停住了,抬起狼眼楮,望了望韓瑯,耳朵抿在後面,高度警戒起來。韓瑯看著神情戒備的頭狼,心知它是準備進攻了。

她使勁握了握手里的短骨,擰了擰腳底下的土石。

她知道狼最厲害的就是撲、咬,如果能避開狼的牙齒,就還有生機。群狼自動閃開一個空曠的地方,留給韓瑯和頭狼搏斗,而狼王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著下面的場景。

頭狼耳朵動了動,韓瑯渾身警覺了一下。牙齒咬得咯咯響。

突然,頭狼一個猛撲,撲到了韓瑯。韓瑯用左胳膊架住狼頭,避開了自己的脖子,右手握著短骨朝著頭狼扎去。頭狼躲過韓瑯的襲擊,牙齒咬住韓瑯的手臂撕咬。

韓瑯抱住狼身子,再次朝頭狼的肚子扎去。脖子面積太少,滾動中,不好扎住,但是狼肚子卻很容易被韓瑯插、進匕首。韓瑯拔出匕首,順著匕首的拔出,泚了她一臉的腥熱的狼血,頭狼疼痛地放開韓瑯的胳膊。但是韓瑯立刻朝著頭狼的脖頸插去。抱住狼的身子,用被咬爛的手臂死死摁住狼的腦袋,朝著脖頸狠狠插、進!狼的後腿死命刨著韓瑯的腿,最後一搏,想踢死韓瑯。

韓瑯拔出匕首,再次狠狠刺進狼脖子,反復插拔幾次,然後朝著狼肚子狠狠插去。直到狼再也不動。

韓瑯抬起完好的右胳膊,抹去了眼楮上的血。心髒還是狂跳著,大口呼著氣,背後汗津津。她瘸著腿,挪到狼王跟前。♀

戰斗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估計就是幾個哈欠而已,就結束了。韓瑯是把命都豁出去了!本就想到殺不死它,自己就會被撕碎,她本就在死地。所以哪怕才九歲,卻透著玩命一般的狠厲。

狼王欣賞地看著滿臉血污的韓瑯︰「不錯!能殺了我的頭狼。」

「那你承認我了?」韓瑯問著,此刻她才感到胳膊和腿部傳來的疼痛。估計胳膊被狼咬斷了。她的左手臂無力地垂著,鑽心地疼痛讓她緊咬著牙齒。

「好!做我的狼後吧!」

韓瑯真的想笑。「我是人啊!」她扯著嘴角笑笑,一臉的不知所謂。

「誰說狼不能和人結合?我欣賞你,你跟著我,我可以保護你!這一片山頭,都是我的地盤。」

狼王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獸類的不可理喻。

韓瑯真的听過「狼孩」的故事,那是姥姥講給她听的。但是想想長著狼毛的人,還叫人嗎?

「不!我不願意!」韓瑯直視著白狼王,她不想永遠混在野獸的世界里,雖然這個身體已經習慣了狼的思維和生活。

狼王是野獸里比較有力量的存在,但是卻不是我韓瑯的男人。韓瑯想到,隨即便說︰「我的男人必須很有權力,能替我報仇。」

狼王哼了聲︰「你們人類的世界,真的很沒意思。」

「算了,你回去吧,以後就做頭狼,接替它的位子,隨我圍獵,听命于我。」狼王吩咐道。

韓瑯知道,她終于以一只狼的身份被狼王接納了。

韓瑯和灰狼往回走。半夜的山風尤其凜冽,白天的風平日麗,不能預測晚間的淒厲山風。寒冷的山風裹挾著浮雪,撲到韓瑯的臉上。韓瑯默默地想著不可知的未來。

她靜默地想著,手握住血留不止的手臂,踉蹌著往山洞走。

到了山洞門口,突然看到一片火光。她詫異地停下腳步,而灰狼也潛伏子。

有人?有人!只有人,才會生火,而且還佔據了她和灰狼的家。

灰狼潛伏下。

韓瑯呲著小牙,呼著冷氣。♀不行,這樣下去,她不是凍死,也得流血而死。天太冷了。

她安撫下灰狼,告訴她,等她消息。她要攆走那些人。

灰狼擔心地看著她,「沒事的。我會沒事的。」韓瑯笑笑,轉身朝著洞穴走去。

估計能把他們嚇走,希望能。人都信鬼神。如果是打獵的獵人,估計會被嚇走的。

她篤定地悄悄朝洞穴走近。

她從洞口小心地朝里面偷偷看去。

十多個人。生了兩堆柴火。一圈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圍著靠洞口的一堆柴火,而里面是三個人,像是主人的樣子。一老一少中間是一個穿著白狐裘的俊俏公子。

難道?就是那群人!他們不是走遠了麼?

迷路了?

也許吧。到處都是雪,路不好走。迷路最有可能。

可是現在怎麼辦?外圍這些黑衣人,個個帶著功夫,是護衛。而且手上都都大刀,背上有著弓箭。

韓瑯雙眼絕望,難道今晚要凍死在外面嗎?

她體力漸漸不支,身體的疼痛被寒風一刮,更是刺骨的疼。

她倒抽了口冷氣。

「誰?」一警覺的護衛,沖出洞穴,一把明晃的鋼刀架到韓瑯的脖子上。

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都怪剛剛的走神,讓呼吸紊亂了。

她嘆口氣,閉上眼。再死一次,說不上還能活著回來呢!她不禁樂觀地想,最壞不過如此,也許老天後悔了,還是打算要收這條命。

要不然怎麼會幾次三番在死亡邊上徘徊?

韓瑯被帶到白狐裘公子跟前。

韓瑯睜開眼楮看著這個有著好听聲音的男人,並不害怕死亡的到來。

「你叫什麼名字?誰派來的?」白狐裘身邊的公鴨嗓子首先問道。

韓瑯搖搖頭,看著那個用五色絲絛束發的玉面公子。

白狐裘公子上下打量著韓瑯,擺了擺手,制止小廝的詢問。

「你的胳膊是怎麼傷的?」公子好听的聲音溫潤地響起。

「昂——」韓瑯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公子,他是啞巴!」公鴨嗓子又忍不住插話。

韓瑯閉嘴,她不想說什麼了,反正也說不出來。她好奇地看著白狐裘公子,看這人的裝扮,好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腰間的龍形玉佩,則說明此人可能是東水國人,因為東水國崇拜黃龍,達官貴人喜佩戴龍紋飾物。

韓瑯不認識他,估計是其他三國的貴族公子。

白狐裘公子坦然地任憑韓瑯打量,微笑著,對身邊的發須皆白的老人說道︰「魏生,你給這個孩子看看。」

老人走到韓瑯身邊,看著白骨橫出的斷臂,嘖嘖了兩聲,「這孩子,真不簡單啊。被狼咬成這樣,居然連一聲疼都不喊。」

「哼!什麼了不起。我也不會喊疼!」公鴨嗓子不干了,見不得在他跟前別人被夸,當然除了公子。

「你?算了吧!這孩子才多大啊!你手指頭留點血都哇哇地哭。」

韓瑯被老頭胡子一抖一抖的樣子逗笑了。听他們兩個斗氣,倒不覺得多麼鑽心疼痛了。

白狐裘公子望著那突然讓整個晦暗山洞燦爛的笑容,愣住了。這個孩子,渾身髒亂,臉上也有血污,但是這笑容卻像三月的桃花,灼灼其華,閃亮了他的眼楮。

白狐裘公子忍不住也噙著一抹微笑,發紫的嘴唇,微微揚起。

老人從懷里掏出很多大小不一的瓶子,挑了幾個,在韓瑯胳膊上一陣倒騰。覆了幾層藥面,然後找來夾板把韓瑯的手臂固定住。

韓瑯只認識其中灰白的藥面是金瘡藥,其余都不認識,估計這些人也不會害她。

白狐裘公子對她很和善。雖然互不認識,但是他們彼此都無惡意。韓瑯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獵物」,發現還完好地在一邊放著,沒有被動。她暗暗松了口氣。

白狐裘公子一直注意著這個孩子的動作,自然留意了韓瑯剛剛的表情。

這個山洞是這個孩子的?

怪不得還有繩子,可是為什麼沒有任何生火的痕跡呢?也許是個獵戶的孩子,可是看這個孩子又不像。再狠心的父母也不會把一個j□j歲的孩子,一個人放到深山中來,而且大雪封山,要不是被困在這樣,他們也不會這個時候出現。

他怎麼都覺得這個孩子奇怪。

是個啞巴嗎?

白狐裘公子笑笑,朝韓瑯招了招手。

「你叫什麼名字?你父母呢?」

韓瑯搖搖頭,她說話不清晰,也費盡,索性當啞巴。

「咳咳」白狐裘公子用手帕捂住發紫的嘴唇。

「公子?」公鴨嗓子著急地扶住公子,遞給公子一個水袋,「公子還是坐下休息吧。」

「孩子,你能帶我們出去嗎?」老人走到韓瑯身邊,和藹地問道。

韓瑯想了想,點點頭。她腦子清晰地記得所有的地形。

老人高興地握住韓瑯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來,孩子,這些是銀子,你拿著。」

韓瑯搖搖頭,指了指護衛手里的刀。

「哦?你要這個?好!等你把我們帶出去,我就多送你幾把大刀。」老人高興地說。

韓瑯笑笑,伸出四根手指。

指著大刀、弓箭,還有護衛腰間的匕首、火折子。

老人模著胡子笑得滿臉褶子,「你這孩子很好,很好啊!哈哈!」

韓瑯也跟著笑笑,伸出四根手指,等著老人答應她。

「好!好!都給你!」老人高興地許諾,「你這孩子機靈,要不離開這里,跟著我做個藥童吧!」

韓瑯想到了此刻正在雪里潛伏的灰狼,眼楮閃了一下,搖搖頭。

老人嘆了口氣,這麼機靈的孩子,可惜了。一看就知道是被狠心的父母扔掉的孩子,估計是看腿瘸,被扔掉的吧?

他剛才就看到韓瑯的腿不靈便,還以為她是天生如此,沒有向受傷那里想。

韓瑯的腿部就是收到頭狼的踢打,沒有大問題,雖然疼些,但是沒折沒傷,就是暫時腫了而已。

她做到旁邊,右手揉著腿部腫脹的地方。洞穴里因為有著火,頓時也溫暖明亮起來。望著那熊熊的火堆,韓瑯想到了早就忘卻了新年。

說好今年母親進宮陪自己過年的,但是沒想到……

映著火光,韓瑯臉色不明。

標題「卻訝塞鴻偏有膽」出自明朝孫承宗的《二月聞雁》

幾听孽鳥語關關,盡罷虛弦落照間。

卻訝塞鴻偏有膽,又隨春信到天山。

譯︰在飛回北方的途中受傷離群「孽鳥」,驚弓喪膽,發出幾聲鳴叫。離群膽小的「孽鳥」卻驚訝「塞鴻」的膽量,塞鴻始終勇敢地隨著春天的信息堅持北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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