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集
「小人物」傳奇登上仙緣橋。
第一百一十二集
有人說,我們搞得這個全國先院橋情人節大會,請的多是名人大腕,可是,江南卻偏偏要請一些「小人物」出戲大會,並且宣傳他們得感人事跡。這里是籌備組特派記者采擷的一個「小人物」傳奇。
497、「小人物」家傳
劉景遂,一個普通小人物,卻是一個歷經生死磨難而不改初衷的「湖南奇人」。他奇在何處?奇就奇在出生、婚戀、生命、書畫這四方面。最近筆者走訪了這個奇人。
498、出生之奇︰坎坷皆因成份高,30歲人打單身
58年前,群山起伏的湘水之南,湖南衡南縣紫堂村,一日,烏雲密布,俄而暴雨傾盆,景遂降生。祖父大喜,賜名「之才」,沾同鄉王船山之光。並說︰「此子出生不凡
不凡之處在哪里?其時4月26日午時正,按十二屬相,劉景遂僅屬一蛇而已。
祖父是黃埔軍校生,解放後多年屬專政對象。景遂4歲、8歲兩次入學,都不到一年就輟學在家,跟隨父母勞作。為了生存,11歲的他拜了師傅,做起小銅匠。
銅匠師傅,名九斤,耒陽人。九斤師傅身材單瘦,眉毛粗大,一臉嚴肅。景遂隨他挑爐下鄉。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早晨,他們穿山涉水,來到塔橋村。架好爐,扯旺火,師傅教他打起銅壺來。
走村串巷,一條惡狗撲過來,嘶咬景遂的褲腳,嚇得他躲到師傅背後。一個月下來,景遂什麼也沒有學會,只學會了扯風箱。他只好離開了九斤師傅。
1955年,劉景遂第三次入學,進了臨武東城小學四年級。學費靠勤工儉學,上山砍柴,下河捉魚,賣錢來交。星期日,他要去幫人挑河沙,或幫母親做磁粑賣。賺了點小錢,他就買了不少古今名著,比如齊白石、徐悲鴻、魯迅等著作,帶回家中,悄悄研讀。
不久,他父親被打成歷史反革命,被捕入獄。二叔、滿叔打成右派,下放農村。他僥幸被取錄在二中26班,躲過一劫,讀完了高中。1964年,因成份差,高考無份,他打著背包回了家。當年就被下放了。
劉景遂下放到雙溪公社勤儉大隊,落戶在田心洞。第二年,他寫了一個劇本,名叫《矮子將軍》,在縣內公演,一片掌聲,如潮如評,被評為全地區優秀劇本,擬赴省匯演。誰知文革起風雲,他想做戲劇家的夢被擊得粉碎。《矮子將軍》也逍聲匿跡了。
1966年10月的一天,劉景遂突然間頭暈目眩,病倒在知青點上。當時大家都出工去了,只有一住戶大娘听見他在,急忙走進屋來,見狀倒杯熱茶,讓他喝下去,誰知他病情更重,口噴黑血。大娘叫來人。知青林國成,把他背起,趕往縣城搶救。走到十里橋,林背不動,劉景遂暈倒在田埂里。正在犁田的老漢趕來為他夾痧,然後又送他去縣城醫院。醫生檢查,原來是胃大出血。幸虧來得早,不然就一命嗚呼了。從此,劉景遂成了胃病折磨者。
出院後,他和他弟景逸被安排到豬場養豬。豬場只有六戶,不管男女老少,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跳「忠」字舞,單位給每個人都發了《**語錄》、緋紅的語錄本在跳舞者手中揮動,似乎把空氣都染紅了。1968年、文化大革命已進入深入持久階段。九月,母親和雙全小妹被送回故鄉。劉家當時處境十分尷尬。母親被遣回衡南,臨武城沒有插腳之地,附近也無親無故,怎麼辦?到哪里去?夜幕已經徐徐拉下來了,……景遂想,我們總不能等著事態發生才找對付的辦法。走,沒處走,先到山上暫時避開一下。
深秋的山野,每到傍晚,一種叫「麻雞婆」的小蟲,十分猖獗。他每月才十八元的工資,吃穿都顧不上。無錢,能走到哪去,怎麼辦?夜幕已經垂空了,場部天空象死一樣的安靜,他想起孫子兵法上說,這是一種不好的預兆!他小時候就讀過《水滸》和《三國演義》等名著,對諸葛亮用兵如神,印象是深刻的。記得很小的時候,臨武下河街一串孩子們常常愛捉迷藏,做狗咬羊的游戲,他就運用諸葛亮孔明的用兵之法,常常成為勝利者,所以他想,還得借孔明的家伙來試一次,願孔明在天之靈,再護他一次。根據以往的情況,造反派要整誰了,先總是擬一些莫須有的罪名,進行批斗。
為防止萬一,他要逸弟把大門鎖上,把前後窗戶打開,把廂子里的東西翻亂,地上丟一些衣物,床上把帳子掛起,床底下不要放鞋,自己睡到床最里面,暫時躲過今晚再講。他和逸弟隔壁住。他們施上孔老先生的空城計了。九點鐘左右,場部禮堂燈火明亮,哨聲四起,喊開會的聲音振動場部夜空。逸弟大概一天太疲勞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好在他不打鼾。他則根本沒有合眼。人流的腳步終于跨進了豬場,從聲音中知道,領頭是某造反頭頭。很快,場部工人糾察隊把他們的住房包圍了起來。大概某用電筒射了射他們的房門。頭頭大嚷了起來︰「怎麼,誰走了風,他們跑了!」接著他又發出熊一樣的叫聲︰「不可能!絕對保密,他們怎麼會知道,砸門,搜!」正在千均一發之際,守後門的人報信,說窗戶是敞開的,房內一切都看得清楚,沒有人,走了!
頭頭停了停,嘴里喃喃地說︰「娘的,你們場里真復雜,階級斗爭激烈呀!」他命令幾個糾察隊員爬上豬欄樓上搜,結果仍一無所得。他終于象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頭頭終于退去。景遂那顆被吊起的心也終于放下來,他輕輕推開後門,叫醒逸弟,迎著下弦的月亮,沿著臨東公路,向城里走去。一路兩旁的樹木花草在微風的吹拂下,好象在向他們點頭問候,從東山腳下的龍水潭流出來的水,沿著小溪,淌淌地流去,似乎在說︰「你們是無辜的他決定到臨武去,找臨武縣革委,反映情況,分明道理。
八點鐘後,他們到縣革委,找到了賈主任,把昨晚發生的情況向他反映,把周恩來總理說的「出身不由已,道路任選擇」的政策搬出來和他辯。他根本不听那麼多,從抽屜里拖出一支筆,歪歪斜斜寫了「讓劉景膀兄弟準備三天回衡南去」的手令,就走了。
但這次回故鄉,在衡陽市被軍管小組頂住,不接收他們。結果,他們又搬回了臨武。回臨武後,縣商業局沒讓他們回五里堆,他們在臨武街頭流浪了一個星期。然後,縣四個面向辦公室又通知他們到南強公社土橋大隊九澤水鋪生產隊落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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