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三部戰東北
第130節第25章急戰
「女真左賢王死了！」殷子受叫道，「听說是被他手下的一個萬夫長愛新所殺，現在右賢王阿布凱茂林接管全軍，正在為阿布凱和爾吉庫發喪！」
上官雲一呆，突然大叫一聲，直跳起來︰「東方牙將，吹角聚將！殷參將，立刻派人通報諸葛將軍，說我們準備發起攻擊了！」
「嗚~~~~」
「咚、咚、咚咚咚咚咚……」
轉眼間鼓聲大起，號角齊鳴，上官雲端坐帳中，只見參將、大小都統一個個氣喘吁吁的沖進帳來。♀
上官雲看著大小將校，卻一言不發。
他在等諸葛將軍的消息。
帳簾一掀，一個衛士直沖進來，幾乎是撲到上官雲的案前，將一個命令放在桌子上。
這命令是諸葛鎮所寫，只有一個字︰然！
然，就是對，就是可以，就是沒錯，就是……同意了。
「女真軍左賢王被其手下萬夫長愛新所殺，此時女真軍營中一定大亂，即使不亂，倉促間女真軍的指揮也無法理順，因此本帥決定，立刻聚集全軍，準備發起攻擊！」上官雲只幾句話就交待了前因後果。
大帳中一片驚嘆聲，沒有人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事件。事實上，即使上官雲也沒有想到，雖然這個二桃殺三士的主意正是他想出來的，但他也沒料到會引發一場如此影響巨大的血案。但他很清楚，這樣的意外事件，對漢軍而言正是一個巨大的機會，關鍵就在于你是否抓得住了。
主帥意外被殺，而且還是左賢王這種高官，所造成的震撼與混亂是十分巨大的，但這種情形不會持續很長時間，隨著新統帥的抵達和對部隊的掌握，女真軍很快就會從混亂中恢復過來。以目前的人數來說，三天時間就足夠恢復的了。所以要想趁著女真軍發生混亂的機會發起攻擊，就必須盡快。因此他根本沒有討論作戰計劃，也沒有按步就班的層層向上請示，而是直接向諸葛鎮報告自己準備開戰，他相信諸葛鎮會同意的，因為諸葛鎮不是錢士誠，諸葛鎮是懂得軍事的。事實也正如上官雲所料。
上官雲這一回可說是真正的獨斷專行，連說話的語速都比平常要快，希望能更早一點開始發起攻擊︰「作戰計劃如下︰全軍左移，避開屠家灣埋伏的女真軍，目標指向萬家村阿布凱茂林所部。時間緊迫，來不及詳細計劃行進線路，各位歸隊後只需各領其隊，到時我自會派出旗號在前面引路，旗號所向便是行軍方向，旗號三舉前指，全軍要立刻發起攻擊！」
大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一眾將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聲，也沒人離開大帳回去執行命令整隊。
因為上官雲的這個命令是自取滅亡的命令。
如果把「到時我自會派出旗號在前面引路，旗號所向便是行軍方向，旗號三舉前指，全軍要立刻發起攻擊」這話濃縮一下，就是「馬首是瞻」這四個字了。問題是，「馬首是瞻」是一個失敗的例子。
春秋時，晉淖公聯合了十二個諸侯國攻伐秦國，指揮聯軍的是晉國的大將荀偃。荀偃原以為十二國聯軍攻秦。秦軍一定會驚慌失措。不料景公已經得知聯軍心不齊，士氣不振，所以毫不膽怯，並不想求和。荀偃沒有辦法，只得準備打仗，他向全軍將領命令說︰「明天早晨。雞一叫就開始駕馬套車出發。各軍都要填平水井，拆掉爐灶。作戰的時候，全軍將士都要看我的馬頭來定行動的方向。我奔向那里，大家就跟著奔向那里
想不到荀偃的下軍將領認為，荀偃這樣指令，太專橫了，反感的說︰「晉國從未下過這樣的命令，為什麼要听他的？好，他馬頭向西，我偏要向東將領的副手說︰「他是我們的統帥，我听他的于是也率領自己的隊伍朝東而去，這樣一來，全軍頓時混亂起來。
荀偃失去了下軍，仰天嘆道︰「既然下的命令不能執行，就不會有取勝的希望，一交戰肯定讓秦軍得到好處他只好下令將全軍撤回去。
上官雲現在所下的命令，就好象是秦、晉之戰的重演一樣，除了上官雲姓衛而荀偃姓荀，其他的好象都一樣。
「將軍，我們應當去攻擊阿布凱和爾吉庫所部，」一個大都統郝世近大著膽子說道，「他們才是混亂中的部分，而且末將以為，還是要有個作戰路線的，不然萬一大旗有失，全軍就失去了目標……」
啪！上官雲猛的一拍桌子︰「我沒有讓你提建議！」他喝道，「所有人立刻行動！」一眾將校的目光齊刷刷的向東方建言看去。整個左三隊只有一個牙將東方建言。既然上官雲下了如此錯誤的命令又不肯听人勸阻，那麼只有一個人能勸得了上官雲，那就是東方建言。
東方建言見眾人目光都看著自己，臉沉如水，厲聲喝道︰「怎麼都傻站著？還不快行動！」眾將校見東方牙將居然都要求立刻行動，知道上官雲的命令已經無法挽回，只好紛紛出帳去執行命令。
大帳內一轉眼就只剩下了上官雲和東方建言二人。東方建言看著上官雲，突然微笑起來︰「你把郝都統嚇壞了
上官雲也是一笑︰「假戲要真做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眨了眨眼楮。
郝世近才一出帳，幾步趕到殷子受面前。他是殷子受的屬下，對殷子受說道︰「殷參將，末將以為，上官將軍這個命令是不可行的！」
殷子受看著郝世近，微微一笑︰「郝都統，你此前可曾見過上官將軍在被人指出錯誤時仍不改正？」
郝世近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殷子受笑道︰「著啊。既然沒有，上官將軍為什麼這一次就獨獨會如此行事？你想想吧說罷不再理會郝世近，揚長而去。
郝世近皺著眉頭，喃喃的說道︰「以前上官將軍可從沒犯過錯誤的，這一次他是犯了錯誤了，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都不出頭……」邊說邊搖頭，邊搖頭邊向自己的隊伍奔去。
至少我們可以確認，這位郝都統要想升官只怕不容易了，除非他能調到一個比他還笨的將領手下當差。
號角聲響起，漢軍出動了。左三隊三萬軍兵首先出發。
只是，這一次行軍有些怪，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先鋒，也不是探馬，而是左三隊的主帥上官雲。
上官雲持劍，背天機弓，騎著馬走在前面。在他身邊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旗手，手里用力執著大旗，連歪都不敢隨便歪，因為他知道，現在全軍就跟著這旗在走呢，這旗手一邊走一邊心里不住的祈禱，希望老天爺千萬別刮風，這萬一風大了把旗要是吹跑了……結果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女真軍也正在調動。
阿布凱茂林已經接到了報告，三萬漢軍正向萬家村前進，在這三萬漢軍身後，數萬漢軍正在動員，而且漢軍主力也正在整隊，看來這一場大戰要提前爆發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阿布凱和爾吉庫死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他不知道該向誰下命令才能調得動張家村那十五萬女真軍，也不知道各個萬人隊的位置所在，甚至不知道各個萬夫長們是不是都在營內，他只能選擇首先調動萬家村的兵力，同時向代理愛新部的阿克敦下令，要求他守住屠家灣，以便為自己理順指揮關系多爭取一些時間。還好漢軍首先攻擊的是萬家村，如果首先攻擊張家村，他可真就頭大了。
阿布凱茂林看著地圖。現在，兩軍計八十萬大軍雲集在長不過四十里，寬不過二十里的一塊地方，這一戰可以說開戰既決戰，雙方都沒有任何的緩沖空間可言，他必須十分的小心，否則一個指揮不善，就是決戰決敗了。
「來人！傳令︰命令張家村守軍全部向前移動，全軍移至屠家灣！」阿布凱茂林看了半天的地圖，終于下了決心。
他不能同時指揮兩支部隊，干脆就讓張家村守軍全部前進，先守住屠家灣，他自己也把部隊提上去，將兩路軍合為一路，這樣就好指揮了，並且，四十萬對四十萬，他不害怕，至少他知道，漢軍的戰斗力絕對不如女真軍。因此，就在屠家灣決戰，對他而言是一個合理的選擇。
上官雲並不知道阿布凱茂林的這個命令。如果他知道了這個命令，只怕他會立刻停止前進。因為他的計劃完全是針對此前他所掌握的情形的，如果讓他以三萬人對十五萬人，他當然不會冒險發起攻擊，他的計劃，是對屠家灣的一萬女真軍發起攻擊！
上官雲帶領全軍已經繞到了屠家灣的南翼，就在大家都以為下一步是向前奔萬家村時，大旗的方向變了！大旗突然轉了半個圈，直指屠家灣，連舉三舉，向前一傾！
「出擊！」東方建言大吼！
左路羅安成率領一萬義勇軍，右路滕雲，中路前面是畢里通，後面是殷子受，帶著他的一堆武器，什麼鐵甲戰車、機弩和霹靂炮等等，向屠家灣沖去！
這一下大出女真軍意外。阿克敦正自觀看漢軍，計劃著等漢軍過的差不多了從漢軍後面發起攻擊以截斷漢軍後路，沒料到漢軍突然轉向，全軍向自己沖了過來，他大叫一聲，連連下令，試圖搶在漢軍到達前整好隊形。
尖嘯聲大起，呯的一聲，方才站好的一排盾牌手齊齊倒下，每個人胸口都是一個碗口大的洞！
「見鬼了！」阿克敦大驚失色，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尖嘯聲再起！又是一排士兵倒下。
正在列陣的女真軍士兵大亂，四下躲避。
上官雲遠遠的看著，唇邊露出微笑，再一次舉起天機弓。
「列隊，快列隊！」阿克敦是跟隨阿布凱茂林一起來的，此前根本就不知道天機弓，眼見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如此威猛，卻也無法可想，只能強行要求士兵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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