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一出,鄭袖原本滿是得意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陰鷙,她冷冷地對我說道︰「我可是未來的皇後,不就是穿一穿這衣裳,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官,哪有這麼大的權利管這事兒?」她喚了一聲,「來人,把這衣裳送至內殿,今日我便是穿定了。」
「鄭……」我正要去內殿阻止鄭袖。
未曾想,元和郡主一把將我攔住,突然間指著我的臉說道︰「喲!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五年前殉國的歸將軍的女兒嗎?武將的女兒就是不懂事,未來皇後不就是穿穿這衣服麼,還敢多加妄言!」
元和郡主剛說完,崇華帝姬就道了一句,「元和,你可不要這樣說,人家也算是鄭皇後的遠房佷女,論起輩分,她還算是鄭姐姐和梅芯的表姐呢!梅芯,你說是嗎?」崇華帝姬用嘲諷的眼神瞧了一眼鄭梅芯。
鄭梅芯本是個老實的姑娘,被崇華和元和那麼一說,她也覺得臉上無光,漲紅了臉,很是不齒地說道︰「什麼……什麼表姐?我、我才不認識她!我……我只有一個表姐,那就是鄭姐姐!」
一旁的元和郡主和崇華帝姬紛紛捂著嘴笑了起來,用譏諷的眼神看著我。
少頃,鄭袖穿著繡金琉璃翡翠廣袖朝服緩緩走了出來,華麗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略有些不太合身,廣袖拖曳到了地上,她沒走幾步便踉蹌了一下,猛地摔到了地上。三位淑媛慌忙提著裙子,上前慰問。
「鄭姐姐,沒事吧?你可是金玉的身子,萬一磕踫到了,我們怎麼向皇後交代?」
「來人啊,傻愣著干什麼,快扶鄭姐姐起來!」
「你們幾個是怎麼提鄭姐姐單把手的?剛才怎麼不扶著鄭姐姐,該當何罪?」
鄭袖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她突然間伸手指向我,眸中滿是怒意,「歸存,你明知皇後姑姑的衣服不合我的身,方才為什麼不阻止我?你是存心讓我出丑嗎?」
「臣不敢。」我跪下道。
一旁的崇華口中咒罵了一番,扶著鄭袖到內殿將衣服換了下來。待到將衣服交還給司衣坊的宮女後,鄭袖一等人正打算繼續玩投壺,突然間有宮女喊了一聲︰「存大人,皇後的朝服上少了一顆琉璃!」
「什麼?」我一驚。
「存大人,您說怎麼辦?明日晚宴前皇後若是看不到繡金琉璃翡翠廣袖朝服,定會怪罪下來,奴婢們擔當不起啊!」宮女哭哭啼啼地說道。
鄭袖一等人也一愣,思量著,莫不是方才鄭袖她摔了一跤,將朝服上的琉璃珠摔掉了?
鄭袖臉上一熱,心想著自己月兌不了干系,大聲呵斥道︰「哭什麼?快不快找!把華容宮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找到!」她轉頭向我怒斥道,「歸存,你是怎麼管理這些下人的?你也別干站著,跟宮女一起找!」
「鄭姐姐,你說這毯子下面會不會有琉璃珠?」
「歸存,你快命人把毯子掀了!」
……
「鄭姐姐,你說這幾案下面會不會有琉璃珠?」
「歸存,你快命人把幾案搬出去!」
……
「鄭姐姐,你說這櫃子下面會不會有琉璃珠?」
「歸存,你快命人把櫃子移開!」
……
在鄭袖等人的指揮下,華若宮被搬了個空,還是沒有找到琉璃珠。崇華帝姬還打算讓人爬到房梁上找找,真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名門淑媛的腦袋里是不是裝了豆腐渣,就鄭袖剛才那一摔,怎麼可能被彈到房梁上?
眼看著就要到黃昏了,鄭袖額上冷汗止不住地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