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昨日我還在乾湖邊上，還看見桓王在看書。」
「我也瞧見他在九曲亭練字。」
「三天前，桓王還在永安街閑逛，還進了一家古玩店買了一對玉扳指。」
「家父說，桓王每次來早朝都遲到，有時候起晚了，就索性不上早朝了。」
「豈止如此，桓王可比皇上空閑許多，就連宮宴都懶得參加。實在難以推月兌的宴會，喝三杯酒就以酒力不佳離席了，就連先帝在世之時也留不住他。」
「……」
「……」
眾人听得一臉黑線，原來這就是殷鉞的真面目。他看上去極其正派，原來……是個如此懶散不顧禮教的人。
鄭袖冷著一張臉打斷道︰「閉嘴！不就是一個女相嗎？等我和皇上正式成親，冊封為皇後之後，遲早把她拽下來。到時候，我再去皇上面前說說，你們在場的個個都可以當個女相來玩玩。」
鄭袖約莫是太天真了，帝王家怎會有真愛？後宮，不過是帝王在朝堂上膩味了，閑暇時的消遣品。他待你再好，縱使傾盡天下，也不過是消遣而已。帝王雖然年少，但是，對于江山來說，付出真心就是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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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來到未央宮之時，未央宮的桌上早已擺好了美味佳肴。
少帝朝我一笑，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是干淨澄澈，「存相，今日御膳房出了一道新菜，名叫‘榮華無雙’，存相與孤一起嘗嘗罷。」
我一愣，我已經答應了要和殷鉞一同去城外吃晚飯的，估模著這個時候殷鉞連菜都點好了，就差我過來同他一起吃了。
「怎麼，不合存相的胃口？」少帝問道。
「不……」我剛說出一個字，殷湛就在我的手里塞了筷子，示意我坐下同他一起吃。
「存相，嘗嘗看這個。」出乎我的意料，殷湛給我夾了一塊芙蓉蝦。
「多謝皇上。」
「存相，這個味道也不錯。」
「多謝皇上。」
「存相多吃些，這頓飯就作為昨夜讓存相受驚的賠禮。」
「皇上的意思是？」
「昨夜是孤看錯了。」
你還敢承認自己看錯了？昨夜就因為你一句「未央宮有鬼」，整個未央宮里的宮女太監都沒睡，一群人大半夜提著個燈籠去抓鬼。
我低聲答道︰「皇上有心了。」你們叔佷倆是一路貨色的，都是不省油的燈。
我和殷湛聊得一時忘了時間，待到宮人進來剪去蠟燭芯時，我才意識到，殷鉞大概在酒樓等我許久了。要是殷鉞知道，我現在正在皇宮和殷湛閑聊，還已經用過了晚膳，他不知道是什麼臉色。
「臣尚有一物要還給皇上。」
殷湛皺了皺眉頭，「什麼？」
我將手上的羊脂白玉鐲子摘了下來，呈到少帝的面前，說道︰「先皇後所贈，臣受贈不起，故今日還給皇上。」
殷湛接過鐲子，仔細地瞧了瞧，他又小心翼翼地將它戴回到了我的手上。
只听他淡淡說道︰「既然母後賜給了存相，孤若是收回，便是不孝。況且，存相帶著這鐲子好看，好歹是我朝女相，身上總要有個貴重的物件兒，免得讓外邦人瞧著我朝虧待托孤大臣。再說，孤也用不著這東西，總比孤轉贈給別人好些。」
我真真切切地佩服殷湛，小小年紀，這段子話說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倒是有幾分殷鉞的影子。
許久，他瞧見我不說話，突然間開口說道︰「存相如今幾歲了？」
「十九。」我答道。
十九，這的確是個尷尬的年紀。若是談婚論嫁，已經是個老姑娘了，約莫是嫁不出去了；若是立足朝堂，只能算是個不懂事的後生，沒什麼資本。
未曾想，他只是微微一笑，「原來存相比孤年長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