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不想打擾你們。」
「你想什麼呢？」他笑著道。
「你們不是‘那什麼’關系嗎？」我道。
他笑得更深了，「如果我和她是‘那什麼’關系，你就應該在她進來的時候離開。」
我「哦」了一聲，坐下听琵琶曲。
「歆瑾，你這手琵琶倒是越發精進了，」殷鉞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低聲道了一句，「宮里一切可好？」
我一愣，她不是寄靈嗎？怎麼殷鉞喚她歆瑾？
「多謝殿下夸獎，音律方面，歆瑾不敢再殿下的面前班門弄斧。」那女子摘下面紗，露出一張精致的臉，正色道，「宮中最近沒有什麼大的異動，但是，鄭袖她總是鬧出些事，前幾天為了辦百花宴席，花掉了極大一筆開銷，在這樣下去，後宮財政很難支撐。」
「她在這樣鬧下去，不出幾年遲早會被廢後……」殷鉞淡淡道。
「殿下讓歆瑾查的東西，歆瑾已經找到了。」說罷，歆瑾從袖中拿出一張有些泛黃了的紙，「這是從正準備告老還鄉的陳太醫那里要來的，因為是給先帝開的方子，陳太醫分外謹慎，幾味藥曾經一改再改。殿下你看，藥方的後面幾味藥，似乎不是同一個人的筆記。」
殷鉞接過藥方，細細地看了一番，說道︰「歆瑾認為，這藥方曾經被別人改過？」
歆瑾點了點頭。
我這才恍然大悟，這個歆瑾姑娘原來是宮里的人，想來是位女官。殷鉞與歆瑾聊的，似乎是先帝的死因，難道先帝是被人謀殺而死的？
「藥方上更改的字跡，也有可能是其他太醫的，不足以證明是有人動過手腳，」我瞥了一眼那張藥單，「我在宮中將近八年，皇上服的藥必定有人先試服，若是藥方出了問題，定然會在之前就出現端倪。」
我的話音剛落，歆瑾姑娘的一雙美目便望向了我，柳眉顰蹙，說道︰「你是？」
「歸存。」我答道。
未曾想，歆瑾姑娘突然間一笑，鮮妍美麗，她的眼楮彎彎的很是好看，語氣中皆是崇敬和欣賞，「原來您就是存相！歆瑾參見存相！以前只是听殿下提起過您，這回歆瑾還真是來得是時候，能夠一覽存相的真容。」
我被她夸得一愣，沒想到這個姑娘這麼崇拜我……
「歆瑾姑娘過獎了。」我道。
殷鉞轉過頭來問我︰「阿存，你覺得呢？」
「我記得，一年前先帝臨終前頭痛難忍，幾位太醫因為是否要開一帖止痛藥而爭執不休，」我循著記憶說道，「先帝病久體虛，禁不起過強的藥物。當時因為白礬這味藥的藥性極強，不加這味藥越怕不見效，所以糾結得緊。最後，就是陳太醫決定，少量加入白礬。服用後第二天，先帝還贊此藥效果極好，太醫院便多開了幾帖。若真是謀殺，我倒是懷疑先帝是被白礬的藥性刺激而死。」
「存相的意思是，抓藥的宮女多放了幾味白礬？」歆瑾沉思道，「的確有理，多加了白礬，身體健康的人試藥不會有過大的反應，的確能夠蒙混過關。可是，負責為先帝抓藥的宮女是婉容嬤嬤，從先帝是皇子時就留在先帝身邊，怎麼可能會多抓藥？」
我一笑，道︰「歆瑾姑娘當時還沒有入宮吧，在先帝病倒的時候，有個人也病倒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