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以珠看著那些照片,每一張都是透過高清鏡頭記錄下的,大多是付予年對時蘇照顧有加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下雪了,付予年撐著傘,大半個身子露在傘外,沾了一身的雪,而時蘇身上則是一片雪花也沒有沾上。愨鵡曉
「付予年,你這個混蛋!」
氣急敗壞的女人把所有照片統統扔到牆上,隨手拿起一張就撕。
很快,不少照片被撕成碎片同,扔在半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仿佛是下了雪一般。
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天知道,從見到付予年的那一刻起,她就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細細想來,那個時候的自己,也不過是二十二歲的光景。
第一眼見付予年,那個時候的付予年還不能稱之為男人,充其量也只是個大男孩。
十八歲的男孩,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生冷,見誰都是懶洋洋的,一副愛搭不理的倨傲模樣。
可就是那樣的一個男孩,從頭到腳散發出來的一種天生的優雅讓她無法自拔。
一見鐘情。
一眼萬年。
從那一天起,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得到這個男孩。
年齡不是問題,雖然她大了付予年四歲,可大四歲又如何?這個世道,大十幾歲的都有,更何況是四歲?
她試著接近這個男孩,每接近他多一些,對他的歡喜便又多幾分。
雖然付予年對她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但她在內心深處,已然認定了這個男人。
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四年時光匆匆而過,十八歲的大男孩褪去了些許青澀,走出大學校門,接管傅家的產業,雖然年輕,卻一樣將企業管理的井井有條。
那個時候,傅家的老爺子一心撮合他們在一起,可付予年拒絕了。
他說︰男人當以事業為重。
听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其實,這個男孩並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他明明不喜歡她,卻還要在父親的壓迫下和她吃飯見面,漸漸的,連她自己都同情起自己來了。
這算是什麼?
可是,她愛那個男孩。
她不介意再花一些時間等他。
十年的青春,女兒家最曼妙的年華,她都化在了這個男人身上,滿心滿眼的都是他,可是他呢?
從頭到尾,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就是傅家的老爺子逼著他娶她麼?
可是她有什麼錯?
愛一個人有錯嗎?
等待了十年,在她以為自己將會收獲這個男人的愛的時候,突然被告知,他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那一刻,天崩地裂,她發瘋一般的嫉妒,恨不得撕碎了他喜歡的那個女人。
到如今,十五年光景流逝,她還是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青睞。
哪怕是一眼,他都不曾給過她。
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想得到,到最後變成執念,越來越解不開這魔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了。
現下,苒時蘇又一次懷孕了。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十五年的光景里,所有的手段都在付予年身上用過了,連下春/藥這種量低劣的手段都用過數十次,卻從來不見付予年就犯。
苒時蘇第二次懷孕了。
她怒不可遏,無法接受,卻又只能生生受著。
強烈的恨意在胸腔里幻化成魔,一點點扯碎她的心,再也拼不起來。
寇以珠經常想,不就是個男人麼?
換個人不就行了?
可是,換來換去,不是付予年,為什麼就是不行?
哪怕是長的再像付予年的男人,也不行!
酒櫃里整齊的排列著許多的紅酒瓶,她看也不看,隨意抓出一瓶來,啟開了瓶塞就朝嘴里灌。
大口大口的灌,有從嘴角殘流下來的紅酒灑在她棉質的睡衣上,臉前濕了一大片,她也不覺得不舒服,只是一味的灌酒。
「小珠…」
母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順帶著敲門聲。
她理也不理,像是流浪漢一般的靠在牆角,猛烈的灌著酒。
白霞是寇以珠的母親,听佣人說大小姐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便過來看看。
敲門,沒人理她,最後找佣人拿了備用鑰匙。
看到寇以珠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白霞年近六十,保養的非常好,即便是在家里,她還穿著高跟鞋,寶藍色的羊絨長裙,配著同色系的大顆粒鑽石珠寶,一看便知年輕時也是位響當當的大美人。
白霞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在書房里回蕩,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寇以珠眨了眨眼楮。
眼神落在白霞身上好一會兒有才了焦距。
她打個酒嗝,朝著母親微笑,「媽,你怎麼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做勢從地上起來,手中的酒瓶卻沒有放下,當著母親的面兒就灌了一口。
白霞被房間里濃重的酒氣薰得皺眉,帶上門,揮舞著手臂,試圖把跟前的酒氣揮掉一些。
徑自走向窗戶,直接打開了窗戶,眼神冷冷的落在女兒身上,「寇以珠,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為了一個付予年,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麼樣子?」
「傳出去,想讓人笑你蠢麼?」
寇以珠喝的有些多,身體倚在牆上,勉強才撐著讓自己站起來,她臉上帶著些笑意,「媽,我在花城的上流名媛里就是個笑話,有什麼好怕的?」
「難道你不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白霞硬生生忍住了上去打她幾個耳光的沖動,一雙幽深的眸子盯著自己的女兒,嘴里卻是嘆息不斷,「想要付予年,就把他搶過來,只要不死人,就沒有擺不平的事兒!」
「別弄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我看!」
「你的手段呢?!」
「不就是個小女孩麼?以你的手段,還治不了她麼?」
寇以珠突然笑了。
「哈哈…」
笑的很大聲,她身形不穩的扶著牆,看著自己的母親,「手段?」
「你怎麼知道我沒用手段?!」
「可是他/媽/的那個付予年就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你讓我怎麼辦?!」
說到最後,寇以珠幾乎是吼出來的。
「現在,那個女人又懷孕了…」
咬牙切齒,嘴角里全是磨牙的聲音,連她自己都不自己怎麼會這麼恨。
白霞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她,嘴角閃過一絲輕蔑。
「懷孕了又怎麼樣?給她弄沒了不就得了?」
「也就一個月多一點的小胚胎,脆弱的很,隨便想個法子就能弄沒了,值得你這樣的埋汰自己麼?」
老太太貴氣逼人,眼神里卻盡是殺機。
想她一個女人,從四十歲起,開始守寡,帶著兩個孩子,大的,不過十五六歲,小的,也就八/九歲樣子,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還打理著一個公司,能把寇氏帶到花城數得著的行列里,她付出了多少艱辛?
每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都有無數個她利用過的男人,她自然也不例外。
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當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霞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別看她一副笑嘻嘻的美人面相,背地里,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
寇以珠自然也遺傳了母親的性格,做事一向果敢狠戾,如今听母親這麼一說,立刻就醒悟過來。
連酒都醒了大半。
整個人還是沒什麼精神,懨懨的扶著牆,眼神卻清明了許多。
「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白霞沒再說什麼,拉了拉身上的流蘇披肩,打開門便走了出去。
白少芬接到寇以珠電話的時候正在逛商場,一听寇以珠找她有事,二話沒說就約了間咖啡店坐下來等她。
天氣很好,陽春三月,奼紫嫣紅開遍,到處一片暖融融的春/色。
這樣的季節,最適合坐在陽光下曬曬太陽。
寇以珠到的很快,手中限量版的LV包包跟身上的大紅色棉裙透著股子壓迫感。
白少芬朝她微笑,「以珠姐,別說,你穿這大紅色的衣服還真有女王犯兒…」
寇以珠徑自坐下來,點了一杯拿鐵,放了兩塊方糖,拿著小勺就這麼攪拌著,嘴里卻沒閑著,「你直接說我盛氣凌人得了…」
白少芬白潤的手指捏著咖啡杯的把手,突然就笑出聲來,「姐呀,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這大紅色,還真的就你能駕馭的好…」
「不是我吹牛,你瞧瞧這店里的男人們,哪個不多看你兩眼?」
寇以珠抬眼看她一眼,「行了,別跟我扯這些了,談談正事兒吧…」
一听談正事兒,白少芬立刻收了笑臉,「姐,你說吧,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寇以珠淡然的舉起咖啡杯,輕啜一口,「那個女人懷孕了…」
白少芬正汲著咖啡,听她這麼一說,嘴里的咖啡燙到舌頭,差點兒沒噴寇以珠身上。
好在她反應夠快,直接吐在了咖啡杯旁的桌子上。
「誰懷孕了?」
「苒時蘇…」
白少芬反應了大半天才把嘴巴合攏,「孩子是誰的?」
「付予年的?」
寇以珠鄭重的點了點頭。
听到答案的時候,白少芬明顯舒了一口氣。
手指輕輕捏了捏另一邊的手指,不是白少南的就好…
「那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無非是讓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罷了…」
「可是,現在付予年把她保護的那麼好,你能近得了她的身麼?」
「所以我這才來找你想辦法啊!」
白少芬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思忖半天,白少芬才淡淡的開了口,「以珠姐,要不…咱們這麼辦,你看成不成?」
兩人低頭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寇以珠總算是露出了一絲兒笑容。
「我到覺得這法子還行,找人試試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沒有再做的必要,寇以珠起身,高傲的離去。
她一走,白少芬輕松的笑了笑,「好在那個孩子不是白少南的…」
隨後,踩著高跟鞋,也離開了咖啡店。
時蘇因為懷孕的緣故,睡的很多,付予年白天又要忙工作,又要忙樂樂,生怕照顧不上時蘇,特意請了一個保姆和看護過來。
時蘇的身體很不好,醫生一再說這個時候的時蘇不適合懷孕,她有嚴重的貧血癥,還有輕微的空間幽閉癥,嚴重貧血的人,不建議生孩子。
可是,如果選擇流/產的話,更加危險,現下最緊要的事,就是把時蘇的身體調理好。
付予年已經替時蘇辭去了白少南的經紀人一職,雖然白少南頗微詞,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時蘇的身體要緊。
銀城水岸的房子,因為寇以珠綁架過樂樂的原因,是不能再住了,所以,付予年正大光明的替時蘇搬了家,搬進了自己御華園的房子里。
進進出出無數保鏢隱在暗處看著,生怕再發生一次那樣的事。
至于時蘇看到的那張報紙,是在樂樂不經間的一句話里消除誤會的。
搬家那天,樂樂歪著小腦袋看著付予年︰搬個家也好,省得那個阿姨又把我帶走,回頭還要麻煩你來接我。
不過,那家餐廳的飯菜很好吃,如果下次我想吃的話,倒是可以給她打個電話。
時蘇听著這話不對勁兒,拉著樂樂問了半天,小家伙就把寇以珠把他帶走的事說了一遍,連帶著付予年過去吃飯的事兒也說了。
時蘇這才明白,樂樂在邊上,付予年怎麼可能親寇以珠呢?
付予年沒有撒謊,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寇以珠在撒謊,那張報紙是故意讓她看到的。
這一下,時蘇到是對付予年不再膈應了,連帶著眉梢都染了笑意。
眼見著樂樂又長了一歲,小家伙的智商也是蹭蹭上竄,有時候,連時蘇都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太過早熟了。
這個兒子,是不是應該給他進行一些教育了?
樂樂不用時蘇發愁,眼下倒是她自己,醫生說了,她身體太過虛弱,這一胎保的很辛苦,一定不能大意。
時蘇不敢大意,非常配合醫生的話,幾乎整天臥床。
正躺在陽台毛絨絨的躺椅上曬太陽,半閉著眼楮,好不愜意。
手機突然響起來。
屏幕上閃動著「寇以勛」三個字。
自從上次跟他提離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男人始終不肯松口,時蘇無奈,只有做好打持久站的準備。
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接了電話。
「喂…」
時蘇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他,上一次提離婚的事,寇以勛已經非常惱火了,直接鬧到了付予年的辦公室。
只不過,這事情後來時蘇是從靳向平的嘴里知道的。
電話另一端是粗長的喘息,對方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時蘇…」
時蘇淡淡的「嗯」了一聲。
「時蘇…」寇以勛又叫,仿佛叫不夠似的。
「我在…」時蘇握著電話,她現在是孕婦,付予年交待了不能多用手機,所以,她開的免提。
隔著幾米遠,就看到了有雙腳站在門口那里。
那是保姆,雖然她是在房間里打掃,但是時蘇知道,她一定在听著自己電話里的內容。
肯定是付予年教唆的。
付予年的那點小心思她知道,不就是怕她跑了嗎?
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輕蔑的看著那雙腳。
最終還是把免提關掉,話筒擱在了耳朵上,「有什麼事嗎?」
寇以勛說他想見見時蘇和樂樂,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他們,想他們了。
時蘇沒有答應,現在她的身體不能亂動,肚子里還有個小黃豆,醫生叮囑過了,不能隨意走動,最好是臥床靜養。
听到寇以勛失落的語氣里,她還是忍不住有一絲心軟。
就在今天上幼兒園前,樂樂還在吵著要見寇以勛,要「爸爸」…
當時付予年就白了臉。
他一直渴望樂樂叫他一聲「爸爸」,可是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下來,樂樂一直叫他「叔叔」,從來沒松過口,這讓付予年十分失落。
樂樂要「爸爸」的時候,小臉上寫滿渴望,連付予年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過分了。
最後還是哄住了樂樂,付予年說︰回頭等有空帶你去見他。
樂樂高興的點了點頭,吧唧在付予年臉上親了一口。
孩子雖然也喜歡他,跟他也親,可到底還是跟寇以勛更親,也不知道寇以勛給樂樂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會兒寇以勛又打電話叫她們母子見面,好像有那麼點兒心有靈犀的意思。
掛了電話以後,時蘇一直在猶豫。
寇以勛說︰你從來沒有見過我媽媽,她想見見你,就這麼簡單而已。
時蘇沒說自己懷孕的事,只是說最近不能出門,婉言拒絕了。
時蘇實誠,婚內出軌,連孩子都懷上了,總覺得對不起寇以勛。
總想要補償他些什麼,可偏偏又什麼都做不了,只有干著急的份兒。
想了半天,還是不敢把懷孕的事跟寇以勛說,自己老婆跟人跑了,還弄出孩子來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保姆雖然站在門口停了一會兒,听了大半天牆根兒,卻什麼也沒听到,跟付予年匯報的時候,把這事兒也就含糊過去了。
可是寇以勛不甘心。
憑什麼!
他付予年憑什麼能把時蘇帶走?
連面兒都不讓他見一面。
寇以勛恨,滿眼楮都是血絲,通紅通紅的,恨不殺捏碎了付予年的骨頭才好。
寇以珠就站在他身旁,看弟弟這表情,知道大概是時蘇拒絕了,抱著胳膊浸入沉思里。
「以勛,你就由著那個女人胡鬧嗎?」
寇以勛似乎很累,整個人都靠在大班椅上,眉宇間是濃濃的哀愁,眉心里的「川」字擰的更緊了。
他合了一會兒眼才睜開,看著身旁婉約如花的姐姐,一聲冷笑,「你不拿付予年也沒輒嗎?」
寇以珠頓時就噤了聲,似有什麼東西直接戳進了心窩窩里一般,疼得連牙根都麻了。
「別胡說!我和他不一樣!」
「到現在我們都不是合法夫妻!」
「倒是你,自己的媳婦兒,你怎麼就看不住,讓付予年給弄走了?」
寇以勛冷冷的看著她,像是透過空間看穿她一般,「姐,因為咱們身上流的血一樣,所以我叫你一聲姐,但這並不代表我跟你是一類人。」
「一株植物,想要開出漂亮的花兒來,是需要澆灌、施肥、捉蟲等一系列勞作和付出的,如果你沒有關心過那株植物,只是想純粹的得到它,那麼,這株植物一定死的很快。」
「我和你不同,我愛時蘇,我關心她、呵護她,照顧她,即便是她殘了廢了昏迷不醒的時候,我都沒放棄過她,我對她同你對付予年不一樣,我用盡心力的那樣去呵護一個人,去愛一個人,而你,想的從來只有得到,不擇手段的得到。」
「所以,我勸你還是改變一下路線,走懷柔政策吧,不要再那麼傻的大吵大鬧了,如果你肯放下你的欲/望。重新審視你和付予年的感情,你會發現,你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愛他,如果你肯這樣去做,我想,即便你得不到付予年的心,至少,他不會遠離你…」
自己的弟弟難得講那麼多的話,寇以珠看著他,突然之間,她覺得連寇以勛都不是從前那個寇以勛了。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你發什麼瘋?!」
「當初就說好了,你來善後,你的善後就是把那個女人娶回家嗎?」
「既然你說你愛那個女人,現在我突然有點兒懷疑你當初要善後的居心了,那個時候,你就愛上那個女人了吧?」
寇以勛一直是半閉著眼楮靠在大班椅上的,听寇以珠這麼一說,一雙精明的眸子突然睜開來,狠狠瞪著寇以珠。
「念在你是我親姐的份兒上,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如果你再提四年前,我不介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訴警/察…」
這麼明顯的威脅口氣到是讓寇以珠吃驚不小,看著這個越來越強勢的弟弟,她突然有一種自己老了的感覺。
力不從心。
她來,是攛掇寇以勛把苒時蘇帶出來的,不想,卻踫了個這麼大的釘子,一時之間,到是不好說什麼了。
走出弟弟的辦公室,帶好房門她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苒時蘇懷孕了,又一次懷孕了,這讓她怎麼能不急?
再讓那個女人生一個孩子麼?
那她該怎麼辦?
真的就讓那個女人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麼?
真的生下來了,她還有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