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如山 第五章 水落石出案件明

作者 ︰ 蘭因閣主

王宅里燈火寥落,顯得整個宅子都顯得空空落落的。往日的喧囂與熱鬧,在秋風中蕩然無存。

劉氏在房中獨對著一盞孤燈垂淚,沒有了女兒和丈夫的房間冷冷清清的,巨大的孤獨和寂寞感如潮水般翻涌上來,漸漸地把她淹沒。劉氏想起這一年來的遭遇,只覺得呼出的氣息都是酸苦的。唯一的女兒在半年前因為生痘子而早夭了,今天她的夫君又遭了牢獄之災,一連串的打擊教她這個嬌弱的婦人如何承受?

「想救你的夫君嗎?」黑暗中一把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

劉氏嚇了一跳,手中的帕子滑落,她慌忙起身,卻不小心掃落了案上的燭台。

「來——」

「噓,小娘子,某並沒有惡意。」來人一手擎著燭台,一手輕點了劉氏的朱唇一下。

劉氏驚恐地瞪大了美目,看著面前帶著白色面具的白衣男子,他傾身向前,近得她都可以看得清楚他袖子上繡著的曼珠沙華血紅色的花瓣,淡淡的檀香飄入鼻中,劉氏望著面具下那雙溫潤如玉的眼楮,心就這樣神奇地平靜了下來。

劉氏點了點頭,理了理有點凌亂的衣服,拿出當家主母的風範,端坐在榻上。

「不知郎君深夜前來有何見教?」

「為小娘子排憂解難。」

劉氏柳眉微皺︰「望郎君明示。」

「某可為小娘子的夫君免去牢獄之災,但求小娘子應允某一件事。」

劉氏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這人器宇軒昂,定然不是凡輩,他有何事竟然要她幫忙?

「請郎君示下。」

「並不急著這一時,待小娘子的夫君月兌離牢獄之災後,某再來拜上。」

劉氏的心寬了寬。

「只要是妾力所能及的,定當不負郎君所托。」

「一年前,你家郎君所打者面貌何如?」

「那呂姓客商年約五十,面右頰有痣。」劉氏想了想說道。

「夠了,小娘子靜候佳音吧。」話音剛落,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三天後,梁芷升午堂復審王杰打死人一案,此時的王杰蓬頭垢面不復往日的儒雅,梁芷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幾眼,心中有小小的愧疚,獄中沒有人為難他吧?

「王大郎,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某,認罪。」王大郎顫巍巍地拜了下去。

「真的沒有什麼要申辯了嗎?」梁芷眼巴巴地望著王杰,快說點什麼吧,我也好替你翻案。

「某……」

「明府冤枉啊!」正在此時,門外有一婦人哭喊著進來,後面跟著一個灰衣老漢和幾個奴僕。

「堂下何人?為何在此大呼小叫?擾亂公堂?」一衙役喝道。

「奴,王家劉氏,前來訴冤!」

那一堆人撲通撲通地跪下,劉氏雙手呈上訴詞,梁芷接過看了一遍,心中又驚又疑。

「你說那吉州客商未死,那客商何在?」

「老漢在。」那灰衣老漢叩頭應道。那老漢一出聲,王大郎和胡二狗俱吃了一驚,王大郎細細打量那老漢,忽然痛呼一聲︰「呂家老丈,誤吾也!」胡二狗也臉色大變。

梁芷把幾人的動作神情都收到了眼底,她厲聲問道︰「劉家娘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說來听听!」同時,她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起來,這麼說,那尸骸並不是那姓呂的客商的,那又是誰的呢?

「一年前暮春之際,我家郎君與友人游春賞景,醺然而歸,未及家門,便見我家僮僕與一吉州小客商為了姜價的短長而爭執。夫君一時酒興起便說自家僮僕說的價錢剛好,讓那客商莫要在門首喧鬧。那客商便說這是小本生經紀,一錢也打短不得,要夫君寬宏些,不要小家子相。相公也是一時意氣,便推了那客商一下,怎料那客商身子弱,倒地不醒。可是後來夫君請大夫醫治並賠了一匹白絹給他。原以為禍事已了,怎知……」劉氏說著就哽哽咽咽地哭了起來。

「老丈,劉氏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真,當真。老漢當時已經無恙。」

「那死尸是怎麼回事?」

「都是那天殺的周四!」劉氏模出帕子,拭了拭淚繼續說道︰「客商走後,當晚撐船的周四便到我家說那人死了,臨死前要周四替他報仇。我家郎君起初不信,那周四便拿出那客商賣姜的竹籃和白絹來,夫君這才慌了。夫君和周四去到船里看見有一具尸首,便信以為真。周四便敲詐了一筆錢,才讓夫君把那尸首埋了。沒想到狠心的惡僕懷恨來出首!」

「你一直以仁義持家,為什麼僕人會心懷怨恨?」

「那是因為……」說到這里劉氏又抽泣起來。

「都是因為愛女新逝,某心中悲痛,便對奴僕隨意打罵了些,沒想到引出這端禍事!」王杰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梁芷理了理頭緒,按照劉氏所說,王杰並沒有打死人,是周四拿了一具無主浮尸來訛詐他。若是劉氏所說是真,那這周四可真該死。

「我怎知你便是呂姓客商?莫非你是劉氏買來的?」梁芷的眼光在灰衣老漢和劉氏身上轉了轉。這個做假證嘛,什麼時代都有,梁芷也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明府明察!當日老漢不知周四買下竹籃和白絹是來陷害王大郎,一時糊涂犯下過錯。今日路過此地知道王杰含冤入獄,此事是因老漢而起,老漢便不能不理。老漢雖是吉州人,但曾在此為客多年,也有許多相識在這里,哪里瞞得過明府?當時即使身死,也當央船家尋個相識來見一見,托他報信復仇,卻將來托與一個船家?身死之後,難道吉州再沒有個骨肉親戚,見是久出不歸,也該有人來問個消息。若查出被毆傷命,就該到府縣告理。如何直等一年之後,反是王家家人首告?實是不忍他含冤負屈,故此來到堂前控訴,乞明府筆下超生!」

說得也有理,梁芷點了點頭。

「你既有相識在此,那就報上名來吧。」

呂姓客商張口便報了十幾個人名出來,梁芷提筆記下。隨便勾出五個人,梁芷喚錢捕頭前來,在他耳邊悄悄吩咐再帶幾個先前在堂上作證的幾個鄰舍來。

不逾時,兩撥人便被帶了上來。那相識的五人,遠遠地看見呂老漢,驚喜地叫道︰「呂大哥,怎麼有空到都昌來?」那幾個鄰人上前仔細辨認,驚異萬分,七嘴八舌地說道︰「奇了,奇了,這莫不是被王大打死的客商,還是面龐相似的?」「哪有這麼相像的?這明明是那客商!」「仔細看看,還真的是!」

……

听見那些人這麼一說,梁芷心中就有幾分明白了,她提筆批準了訴狀,叫那一干人先回去,還特別叮囑他們不要泄密,不然就要重責。眾人唯唯諾諾地退下去了。梁芷再吩咐蔡捕頭帶人密訪周四與胡二狗,思及周四的奸狡,梁芷吩咐他們用好听的話把他哄到衙門里。至于胡二狗,听聞那天把王杰收監後,他便從王家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散衙,梁芷就徑直往後花園走去。那夜被刺客挾持,更堅定了梁芷要恢復武功的信念。飛檐走壁,想想都讓人激動啊。可是蘇遠志想也不想便拒絕了,理由竟然是,她年紀太大了?!

次奧,這個身體怎麼也不會比她原來的身體老吧?

十七歲!十七歲還是個未成年人好不好?

在梁芷的軟磨硬泡之下,蘇遠志終于點了點他那高貴的頭,答應教梁芷一點防身武藝。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

怎麼還是蹲馬步?

梁芷用充滿怨念的目光不斷地掃視著坐在涼亭中悠然地喝著茶的蘇遠志。那茶梁芷喝過一次,當時她就吐了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怪味?看了看那混濁的茶水,里面居然還漂浮著蔥?

「師兄,時間到了吧?」

「你不是想學武功嗎?這點苦都受不得?」蘇遠志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梁芷的雙腳直打顫,她沒有學過武功,怎麼知道原來如此的辛苦?每天蹲一個時辰的馬步下來,她的腿差點就廢了。幸好蘇遠志還有點良心,給了她一瓶藥油。蘇師兄出品的真有質量保證,搽了藥油明早腿立刻就不疼了。

「師兄,時間到了吧?」

……

「師兄~」

……

「師——」

啪!一粒花生砸在梁芷的額頭,這像最後的一根稻草,立刻就壓倒了梁芷。梁芷仰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時間……」

蘇遠志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走吧。」

梁芷手腳劃動了幾下,卻像一只被翻轉的烏龜,怎麼也爬不起來。蘇遠志搖了搖頭,走過去朝梁芷伸出手。

晚風撩起他鬢邊的烏發,白衣飄飄如雲端的謫仙,梁芷呆呆地望著他,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著這個和他朝夕相處的男子。他的面容很普通,普通的在街上隨便看到一個人都覺得那人和他有幾分的相像。他頂多算得上是清秀,看起來像是十幾歲的少年,一點都不像二十多歲的人。要說他臉上最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他那雙勾魂奪魄的眼,可是絕大部分的時候,蘇師兄都是半垂著眼瞼,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掩蓋了眼中的華光。

這廝一定不簡單。梁芷思忖道。

其實蘇師兄最有看頭的是身材啦,哇  ~o(≧v≦)o~

根據她多年明里暗里看美男的經驗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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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網頻頻抽風,能更新,真是奇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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