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秋天 第八章

作者 ︰ L小風

元月二號,這一天竟然放晴了,一掃將近一個星期的y n霾,連心里都覺得舒暢不少。這天我起得比較早,因為答應了佩佩,上午和她一起回學校。爸爸媽媽他們只請了一天的假,所以一大早便去了工地。我骨碌著爬起來,穿衣穿鞋,漱口洗臉,然後便津津有味地吃著媽媽早上留給我的面條,由于媽媽一直將其放在鍋子里保溫,所以面一直是熱的,但是媽媽好像忘了考慮一件事,那就是面已經被泡發了,不再是一根一根的,而是一束一束的,不過吃起來別有風味。

佩佩的準時已經達到了非人的級別,她在九點半還差十秒的時候,疾馳而來。站在路邊等候多時的我,迅速地鑽進了車內,還是車內暖和,不像外面寒風刺骨。一路上佩佩、佩佩她爸爸還有我三個人說著笑著,好不愜意。我一直覺得佩佩爸爸是一個非常慈祥的人,因為他的臉上永遠堆滿了笑容,誰見了都會感到親切,感到舒服。佩佩說他爸爸在家里地位最低,最好欺負,她這麼一說,不禁讓我想到,我家里是個什麼情況了?好像沒有排出個座次來一樣,不過如果非要我排的話,媽媽老大,爸爸第二,我第三,應該是這樣的吧。

到了學校以後,佩佩他爸爸一定要請我吃飯,我難以為拒,只好應了。地點在一家我從沒去過的一家野生活魚館,裝修別有風情,仿照農家小院布置,一股鄉里氣息撲面而來。只是這裝修風格與農村接軌,但是這菜價卻出軌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頓飯下來,就點了四個菜,感覺還挺普通的,但結賬的時候沒把我嚇一跳,人均一百,這是在吃飯麼?我心中無數次的感嘆道,這要是我爸媽挖樁,怕是一天也不見得挖出來這頓飯。

待我回到宿舍,已是下午兩點,只有明樂一個人呆在宿舍無聊地睡著大覺,亓鴻和子恆不知道跑哪去了,不過對于他們的行蹤,我倒不是很關心,我現下關心的只有一個人。所以我放下書包,第一時間奔向327宿舍,我站在門外喊了兩遍墨冉臣的名字,又敲了敲門,里面仍舊寂靜,沒有一絲回響。倒是他旁邊宿舍的一個人開了門,對我說道,「找臣哥啊?他去鳳凰了,還沒回。」我突然意識到,對啊,他們是去鳳凰了,又不是在市里面逛逛,哪能這麼快就回來。想到這,我也只能沮喪地回自己的宿舍去了。在宿舍呆了不到半個小時,感到很是壓抑,便下了樓去,在宿舍區外面找了個小網吧上起網來了。

那時的我不玩游戲,就看看視頻,聊聊QQ,而且那個年代的視頻算是匱乏吧,基本上沒什麼想看的,或者說想看的,我不一定能看得到。那次是我第一次在QQ上踫到自稱是同x ng戀的男生,是他加我的,他的網名毫不避諱,就是Gay,這個網名讓我很是糾結,一方面我很想加,一方面又怕別人看到我和他的對話。不過最後,我還是加了,只不過將他的備注改成了南陽,因為他是南陽人。從那以後,我的QQ好友里就逐漸多了很多地名,當然,無一例外的都是gay。他們中間也有一些我不想改名字的,因為名字真的很好听,改了怕糟踐了這個網名,比如「等風來」,他算是我一直保持QQ聯系最久的人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南陽很是直接,一發過來就是「有照片麼?」,我當時還在思忖,要照片干嘛?便回了句,「沒有!」本也沒有,說來慚愧,我這十幾年來,照相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還在電腦里保存照片了,因為我當時連電腦都沒有。

南陽又問,「你是Gay嗎?」

我考慮了良久,我也在問我自己,我是嗎?那時的我沒有喜歡男生,只是有點喜歡墨冉臣而已。所以我堅決地回道︰「不是!」

「那你加我干嘛?」南陽的口氣明顯是質問。

「是你加我的,OK?」我毫不客氣地回擊到。

我發完以後,等了良久,沒見南陽回信息了,想必是懶得跟我聊了吧。當時的我也無所謂,愛聊不聊,我照樣有事可做,不是非得跟你聊天而已。就這樣想著,我倒沒怎麼注意QQ了,因為我發現了更能讓我開心的事,那就是看《名偵探柯南》了。說來奇怪,小學的時候一個人不敢看,以致于中學和高中期間從未看過,但是此時此刻我突然異常地想看了,便將其搜了出來,從第一集開始一集一集地看著。我戴著耳機是那麼的陶醉在柯南的推理之中,以致于我都忽略了身旁經過的人的鄙夷的眼神。直到有一個人在我旁邊坐了下來,開機以後,拍了拍一下我,驚訝的問道,「同學,你來網吧就是來看動畫片的麼?」

我怔了一下,拿掉耳機,說道︰「不是啊,我覺得好看,就看起來了!有什麼問題嗎?」

「那倒不是,只是你看看周圍都是在打游戲,就你一個人在看動畫片,還是個男生,總覺得有些打眼啊。」

「我覺得沒什麼啊,他們打他們的游戲,我看我的柯南,挺好的!」我理直氣壯地跟他說道。

「好吧,那不打擾你了,你繼續。」

我明顯地看到了他嘆了一口氣,不過不管他,我還是繼續在我的推理中遨游。在我一口氣看完了前面十集後,我望了一眼四周,人依舊那麼多,不時地夾雜著「你傻啊!」「快點沖啊!」「散開」這樣的高頻詞匯,顯得異常熱鬧。我又看了一眼窗外,咦?這是關了窗簾還是天已經黑了?我迅速的回過神來,看了一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6點半了。居然就這麼不知不覺著過了三個多小時,一想到這里,我肚子都顯得有點餓了,便匆匆結完賬,趕赴學校的食堂吃飯。人已經很少了,這個點大家基本上都吃完了,只有一兩個食堂工作人員在張羅著,菜式肯定也沒剩多少,還好,我不挑素菜,樣樣皆可入我口。就買了兩個素菜在食堂的一個角落里慢慢的吃了起來。一邊吃,我還在一邊想,原來沉迷于一件事情真的可以讓時間走得如此飛快,這也就不難解釋每次和墨冉臣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那滴滴答答的走著的不是秒針,而是時針,滴答一下,一個小時便溜走了。

那天睡得很早,因為有點累。晚上做了個夢,很奇怪的夢,夢到柳放歌把佩佩給拋棄了,我還沖上去揍了他一頓。第二天醒來之後,我還在奇怪自己為什麼做這樣的夢,我不清楚,所以只能傻傻的笑了,然後爬起來,準備開始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

我一如往常的來到圖書館,不過里面的景象沒有一如往常。雖說整個學校只有這圖書館的自習室有空調開放,但是平素從來沒有坐滿過人,但今天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人滿為患。我突然想到,原來是要快期末考試了,這溫暖的自習室就像是佛腳一樣,必須得臨時來抱抱。我靠在自習室門口四處搜尋,看是否有人y 起身離去,但是呆了半晌,未曾發現一人有此意向,便只能怏怏地抱著書包離去。

如果不是冬冷夏熱的天氣,我自習的首選一定不是圖書館,而是三教,那是一棟老舊的教學樓,里面的課桌椅都是那種長條形,一排怕是可以坐十個人左右,從這可以看出,這棟樓的歷史應該挺久遠的了,據說還是近現代保護建築。三教地處偏僻,但還不至于雜草叢生,畢竟還有一些學生需要在這里上課。一走進三教的樓,一種y n森森的感覺便掩面而來,說y n森森的感覺,大抵是因為這里的溫度好像永遠比其他地方低,就算窗外是酷夏,這里面也顯得y n涼。同時三教鬧鬼的消息也傳的全校皆知,所以這里常年四季來自習的人很少,不過正是由于人少,我便更愛三教了,倒不是因為我膽子大,而是這里較之于其他地方,更顯得安靜。一想到在這里自習時,可以享受人均十平米以上的空間,就覺得很是z y u,很是愜意。

我在二樓尋了個最大的教室走了進去,里面只有五個人,零星地散落在教室各個角落。我走到靠窗邊的一個座位坐了下來,然後將書包往桌上一攤,就意味著這片領土是屬于我陸恩麟的了,旁人最好不要來打擾,當然一般也沒人來打擾。畢竟是冬天,不消一會兒,我的骨頭都感到了寒意,我只能輕輕的跺了跺腳,用自己的雙掌摩挲取熱,這樣勉強算是給自己一個慰藉。正當我感嘆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前門走了進來,居然是柳放歌,他戴了個能裹住耳朵的白s 帽子,松散地系在脖間的紅白圍巾顯得特別的打眼,面龐依舊那麼的陽光帥氣,仿佛這冰冷的空氣也感受到了他的魅力,瞬間變得溫暖了。我曾說過,我是個很主觀的人,以致于我對溫度的感知也能進行主觀的控制。

他在我斜向的前方坐了下來,按理說,他已闖入了我的領地之內,但是我絲毫沒有要驅逐他的想法,只覺得他在我的領地之內,坐成一尊風景,也算是給我增光添彩了。我看到教室里有兩個女生時不時往柳放歌的方向瞟,然後迅速地拿起手機,一頓按,不知是做什麼,不過後來我算是知道了,因為不到十分鐘,原本加上我和柳放歌也只有七個人的教室,一下子陡增到了十五個人,全是女生,而且基本上將柳放歌圍成了半圈,因為如果要將他圍成一圈,必定需要有人坐到窗子外面去,除非那人敢跟他鄰著坐著,顯然,沒人這樣。她們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好像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自然,要將柳放歌圍成堡壘,就勢必要侵佔我的地盤,我看了一眼離我最近的一個女生,五官雖算端正,但是半臉雀斑(因為我們坐同一水平線上,看不到她臉的全部)還是讓人有些望而卻步。此時的我在心里想,為了柳放歌,有必要這樣嗎?女生不是都挺膽小的嗎,干嘛冒著遇鬼的風險往三教趕了?看來只能認為當女生為了她們想見的男生時,就可以連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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