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走到田涓面前,小心的問道︰「女郎,這接下來都是群舞,你……」
田涓明白張嬤嬤的意思,今天自個兒才到這里來,自是不會這樂坊里的舞或曲,只不過是一個借口進府而已,如能不舞,自是上策。于是,田涓道︰「嬤嬤,這個我是知道的,這群舞嘛我沒能一起練習,自是舞不出,如果不需上場,那自是最好。」
張嬤嬤奇怪的看了一眼田涓,道︰「你既不能上場,自是無權貴能注意到你,那你……?」
「張嬤嬤,謝謝您費心了。」田涓低首行了一禮退後。張嬤嬤眼里閃過一絲精光,她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向其他舞姬走去。
「你識得張嬤嬤?」一個縴細的聲音響起。
田涓循聲而看,是一個面目嬌好的女郎,裝著今晚宴會上同色的舞姬服飾。田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微微一笑,便想離開。田涓不想和這府中的人扯上什麼關系,進石府的目的只有一個,找到寶花。可沒等田涓離開,便听到那女郎道︰
「姐姐是從東成王府來的吧?到這里來可是尋什麼人的吧?」
「啊?」田涓心中暗暗稱奇,這女郎如何得知呢?田涓停住了腳步,靜靜的看著那位女郎。
那女郎走到田涓面前,低聲道︰
「姐姐,你難道不知道嗎,但凡進得石府的舞姬,誰不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恨不得把來府里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住,哪象姐姐這般簡單?連個首飾都沒戴。如果想要引起權貴的注意,必得討好于張嬤嬤,可我見姐姐對張嬤嬤泰然自若,那必不是為了權貴而來。還有听說姐姐是東成王府管事家的所薦,想來那東成王府比石府更有權勢,也難怪姐姐會如此待張嬤嬤,妹妹我想來想去,姐姐怕是另有所圖。」田涓听了不由得心中暗驚,這眼前不過十幾歲的女郎,眼光怎會如此狠辣,她不由得小心起來了。
「妹妹此話差也,東成王府正是因為是王府,如我這般的女郎自是不夠進王府之門,而石府嘛,比起東成王府,見到貴人的機會還是要多一些。姐姐還想著能在這里遇上一兩位貴人呢。」
「是嗎?」田涓只見那女郎眼光流轉,似是不信,田涓也沒在意她信或是不信。對她微微笑後,便想移步離去。腳步還沒有邁出,便又听得她道︰「姐姐今晚,張嬤嬤會單獨安排你舞一曲。」
「你如何得知?」田涓奇道。
「唉,姐姐,你這難道都不明白,既然入了這樂坊舞姬的隊中,不獻舞,那究意何為呢?」說完這話後,她緊緊的盯著田涓。
田涓淡淡道︰「如張嬤嬤所要,小女自是從命。」
「那我可就等著呢。」說完後,這舞姬輕輕一笑,抿著嘴向舞姬中走去。
田涓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她到底是誰?為何會對自己說出剛才那番話?看來,想要打消這府上人的疑慮,今晚的這舞是非跳不可了。跳舞,對于田涓來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在現代的時候,哪次演出自己不博個喝彩。只是可惜,在這里,就算自己想跳諸如藏族或苗族的舞,只怕也沒人願欣賞啊。正沉思間,張嬤嬤款款而來,可別說,這魏晉時的衣裙穿在身上也確實動人,那張嬤嬤不過中人之姿,穿著這寬大的衣裙,走起來真若翩翩。
「女郎,你今晚將要獻上一舞?」張嬤嬤喜道。
「不是嬤嬤早就安排的嗎?」田涓道。
「女郎,你剛才不是說今晚如能不舞便不舞,這舞與不舞都由女郎說了算,這我也好向王府管事家交待。」
田涓听了張嬤嬤這話,不由得心道,難道是剛才那舞姬自作主張對張嬤嬤所說?想到這里,田涓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張嬤嬤听了才恍然大悟。
「可是她這般對你所說?」張嬤嬤指著舞姬群中正插著腰笑著的女郎問著田涓。田涓見了,點了點頭。張嬤嬤嘆了一口氣,道︰「是她啊。」
「怎麼了?」田涓不解的問著張嬤嬤。「難道有什麼不妥?」
「女郎啊,你怎麼獨獨遇到了她,你知她是誰嗎?」
「誰?」
「府上公子的侍妾,桐花。」
「既是公子的侍妾,為何不在後完,非得到這來?」
「你這就不知了,她本來就是我樂坊的舞姬,被家里的人給賣給了府上,她一心想遇到一個能給她贖身的知音人,唉,哪那容易呀,卻不想,被公子給看中了。」
「成了侍妾,不就月兌了奴籍嗎?」田涓對她生了同情之心。想到那石懷,田涓便是一陣不屑。
「她對公子不喜,後院有她,不寧。」
「所以她又到樂坊來了?」
「為此,她還遭過夫人的棒打,可是,她的舞實在是動人,那單足旋轉,真若翩鴻,不知多少權貴叫好呢,若不是如此,早就……」
「那她還挺讓人同情的。」
「同情?女郎。」張嬤嬤搖了搖頭,又接著說道︰「你,離她遠點兒。」